穿越之腹黑夫君养成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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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楚昭旭手里的勺子掉在了碗里，结巴着问道：“你们谁听见楚楚刚才说什么了吗？”

在场的几人都是练武之人，耳目不是一般的灵敏，当下最直率的赵大牛就抖着他那高八度的嗓音吼道：“咱们都听到了，楚楚妹子叫你也吃饭。”

想当然，铮铮铁骨硬汉楚昭旭再次泪睫于眶，激动得跑到边上石墩子处就是一阵狂捶：“哇哈哈，爹娘，楚楚开始恢复了，她都知道叫我吃饭了。”

桌上师兄弟几个那样子也挺激动的。后来楚楚才知道楚昭旭为什么激动成这个样子，楚楚原本是个聪明机灵的小姑娘，在她五岁那年楚家被强盗洗劫的那次她幸免于难，却是变成了一副痴傻模样；那时，十二岁的楚昭旭闻讯归家之后就只剩下这个血亲妹妹，从此两人一直相依为命；除了他十六岁那年的一次出师任务。

……

081　荒凉的宿边城

“妈的！让老子逮着那些王八蛋非得把他们撕成碎片不可！”

将军府的屋顶都快被赵大牛的嗓门掀翻了，在三进院子里吃饭的楚楚被吓得手掌一松，勺子落到了碗里，溅起几滴汤水。

“小姐，烫着没？”一直静立在边上小心翼翼护着她的小桃赶紧拿了帕子上前，“我这就出去让大公子他们议事的声音小点，看把您吓得。”

楚楚正在学着自己拿勺子吃饭，一个月过去了，她的情况又好转了不少，已经能说简短的句子，能不依靠别人走上一小段路程，甚至能够悄悄在房间里趁着夜深人静做做伸展体操活动筋骨；当然，这些变化她还是隐瞒了许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从来就不是她这样无欲无求的人能做的。

“自己，擦。”从小桃手里接过帕子，在身上擦拭。北方深秋冷得吓人，没有棉花、没有棉布的日子她很不习惯，谁叫前三年她都只是一只鬼，压根不知道这该死的天气这么难以度过。

屋里点着炭盆，熏人的烟味弥漫在整个屋子，她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在电视里不是看到火炕地龙这些早就有了么，这宣朝究竟怎么一回事？难怪外面赵大牛他们吵成这个样子了。

随着时日寒冷，再北方的南金国已是冰封一片，虽然两国明面上维持着边境和平，但不妨碍彪悍的南金人不会到稍微温暖的宿边城烧杀抢掠，反正事后推给流寇强盗就好。这么多年便一直这样僵持着，今年冬天尤其寒冷，城外的宣朝子民都回迁入了宿边城，冷清的城市倒是一下子繁荣了起来，这样的繁荣当然引得了南金“强盗”的注意力，这月以来，已经两次入城劫掠，劫掠不说，这些人还会放火烧屋子，快要入冬了，没有屋子遮风挡雨的宣朝人势必冻死无数。

这事情愁坏了宿边城守，责任自然全都推到了负责治安守城防护的楚昭旭的身上。楚昭旭师兄弟几个虽然武功在身，但宿边城城池简陋，除了通往国内的南城门之外，其余几门形同虚设，南金人的骏马稍稍一纵就能越过土坯城墙，稍微野蛮点的甚至拿木桩子一撞就能把城墙弄出个大窟窿，这样的豆腐渣工程怎么挡得住居心叵测的强人。

赵大牛接连两次扑空，连那些行动快捷的强盗马尾巴都没追到，怎么不火冒三丈？

“出去，看。”紧了紧身上的毛皮长袍，楚楚瘦小的身躯站起。

“小姐，外面冷。”小桃可不敢让体弱的小姐轻易到没有火盆的二进院子去，那里全是皮糙肉厚的武夫，他们不怕冻，可小姐怕呀。

“看，哥哥。”楚楚才不想继续在烟熏火燎中待下去，这些人，难道就不会把木炭烧制过后再拿来取暖么？又不是烟熏腊肉。

小小的身子自主的往二进院子移去，她的固执小桃早有领教，只好跟在她的后面小心护着她前行。

“将军，咱们现在需要的时想办法加固城墙维护，至于那些失去房屋住处的平民，自有城守大人操心。”说话的是楚昭旭留下来的幕僚，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楚楚敢肯定，这个老学究脑瓜里装得东西或许还不如那个娘娘腔的二师兄。

“王师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咱们是守军，和城守大人应该相辅相成，那些失去房屋财产的平民此时对南金盗匪正是仇恨难挡，若是咱们加以抚慰，在下一次劫匪前来之时未免不是一道绝佳的助力。”楚昭旭既然以二十岁年纪能够被宣朝皇帝选中来做一城守将，除了有人担保之外还是有他的真本事在内。

“历来就是将军负责遇敌，城守负责安内！难道将军想伸手内务不成？”王师爷捋着山羊胡，斜着三角眼阴阴问道，要知道，此时议事厅里还坐着城守大人派来的幕僚。

“这怎么算伸手内务，不过是让巫先生给城守大人提个醒，在处置难民的事情上要慎重。”楚昭旭有些生气了。

那位来自于城守手下的巫先生这时轻咳了两声，站起身来行礼道：“城守大人和楚将军同是这宿边城的当家人，遇到事情应该不分你我，只要有需要城守府配合的地方还望将军直言。虽说咱们宿边城不会有战事发生，但最好还是不要有太大的纰漏出现。这样大家都不好做。”

接下来又是一阵尔虞我诈的你来我往，隐在门后的楚楚动也不动全都听入耳中，眼前事楚昭旭黑青的眼圈，还有他满身的疲惫。宿边城是一个边境小城，但又不是直面南金的重城，会有流寇袭扰，又不担心有军队占据；这儿地广人稀，土地贫瘠，但若这里没有这座城市，南金和宣朝之间又会少一处屏障；就这样这座城市尴尬的立在这里数百年，成了两国都下意识避开的边缘之城。

议事厅内，最终也没商讨出什么有效的措施来，随着厅堂内外人的退出，楚楚盯着他们脚下若有所思。

这时候，楚昭旭看到了门边的袍角，整整脸色尽量让神色显得柔和，轻声唤道：“楚楚来了，快进来，外面风大。”

“哥哥，”在小桃搀扶下楚楚坐到了楚昭旭身边的椅子里。

“楚楚怎么不多睡会儿，外面冷。”

楚楚想说被窝里也热乎不到哪去，她的被子倒是高档，正宗的蚕丝被！可其他人哪怕是她哥哥楚昭旭也盖的干草被子，无论干草再厚也没办法让人在湿润的秋天暖和起来。

“出去，玩。”对，她就是想出去看看，那些人脚底的黄泥土给了她一个灵感，想帮着楚昭旭分担压力的灵感。

岑修远亲切的呼唤被她深深埋入了内心深处，只在午夜梦回时会流泪醒来，捂着心口小声对自己说道：你是楚楚，在岑修远心里留下“先生”美好形象的是叶萱语，叶萱语是“先生”，喜欢上小十多岁的学生真的很不要脸。

楚楚是楚昭旭的妹妹！看到楚昭旭心烦，她也会担心，会想办法帮着哥哥分担苦恼，当然也想帮着自己生活舒适一点。

……

082　楚昭旭的理想

楚昭旭对开始恢复神智的楚楚每一个要求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听得她说想出去玩，二话不说就结束了议事。心里的烦闷也因为楚楚一个淡不可察的微笑暂时压下，

“走，哥哥这就带你看点好看的东西去。”

在马上颠簸了半天，终于听到楚昭旭兴奋的宣布：“到了！”

被从马背上放到地上，楚楚都还是觉着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她不过是提了提出来走走看看，谁知道楚昭旭兴致一来就打算带她看看他最喜欢的风景。

“楚楚，你看这里的风景！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原，身后是绵绵无尽的群山，咱们身处宿边城就像是一处分界线。往前一步就是南金的广袤平原，往后就是咱们宣朝富饶江山，南金人狼子野心，一直想侵占宣朝富饶土地，可宣朝那些老古板们还总是说两国和睦共处，听起来都觉得可笑；更可笑的是一群看不到民间疾苦的人站在高处指手画脚，总以为天下太平。却不知宣朝的局面有多危险。哥哥不是喜欢高官厚禄，也不是为了高居庙堂才当的这个将军；哥哥想做出一番利国利民的事业来，这些妹妹想必都不懂，可是哥哥就是想说给你听。”

也不管妹妹是否听懂，楚昭旭只管讲心中所想一一道出，“可为什么做好一件事情这么难，光是让一个小小的宿边城城民安居乐业竟然都这么难。”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楚昭旭这个年轻的将军措手不及，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实衔，最初的热血被现实兜头浇上一盆凉水，满心的苦楚无人可诉，难怪被他发现了这片视野独特的丘陵小山，现在多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倾听者，正好成了他倾诉的对象。

这些事实楚楚都知道，也为哥哥心疼，他如今肩上担负的不仅仅是一座宿边城的安全。他还是宣朝最年轻的的将军，很多双眼睛其实都在暗暗的观察他，看他是否是一个可造之材，在今后的荣华富贵中能否拉上他。

“哥哥，漂亮。”楚楚尽量让他放松心情，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守城将军，何必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

楚楚看着面前稀松布满整个山坡的白色棉花，心里的激动真的是无法用语言表述，拉着楚昭旭的衣袖就想往山坡下冲去；阴历十月左右本就是收获棉花的季节，山坡上绵延而下的棉铃虽然稀松，但这么大的一片总能收获不少的棉花吧？霎那间，棉被、棉袄、棉衣、棉毛巾想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转过。

和岑修远在温暖的范阳城压根看不到棉花这种作物，加上她灵魂状态也不需要什么御寒的物件，倒是忘记了棉花这一茬；除了棉花，她还发现了夹杂在里面那浅浅的油菜苗……

还有身后远处的黄褐色山坡，那不就是在议事厅众人脚下看见的泥土么？砖头！这个世界没有被广泛意识到功效的东西，不管是建房还是建筑城墙都会是最佳的材料。

“楚楚小心。”楚昭旭丧气的发现自家妹妹对自己的理想抱负完全不懂，她只顾着往山坡下冲去。

“楚楚别去，那不是花……”

“知道，棉铃！”楚楚想说：我知道不是花，那是棉铃，摘下来去籽之后就是天然的御寒最佳物件。无奈楚昭旭完全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感觉她挣扎的力道颇大，忙安慰说：

“楚楚喜欢那种白色的花？喜欢哥哥去帮你采，你就待在这儿不准动，小心摔着。”楚昭旭赶紧跑下山坡找了四五个崩口的棉铃，递给楚楚：“小心硌着手，里面有什么硬硬的。”

四五个棉铃捏在手里，楚楚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我容易吗我？就为了几个棉铃激动成这个样子？莫非真的变傻了。

楚昭旭的小心翼翼也让她生出了几分警觉，要是傻了好些年的她变得聪明了，这让照顾妹妹无微不至的哥哥怎么看？怎么面对？

被人呵护的感觉很温暖，她不舍得松开！

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了！

——

几日后！

“来人！”

将军府第三进院子响起了楚昭旭惊异的呼声，害得他即将入睡的几个师兄弟全都冲了进来。

“怎么了？”钱舒冲得最快，进来便发现楚昭旭站在房门口的回廊上，手里拿着一张白纸，满脸惊骇和惊喜交加的奇特表情。

楚楚躺在床上，看小桃惊慌失措的也冲了出去，嘴角轻轻一扯：修远，先生要开始教别人了，希望以后你有机会见到你的学弟。

“小桃，你看到过谁进我房间没？”楚昭旭第一个询问的就是照顾楚楚的小桃。

小桃茫然想了想，摇头道：“奴婢没看见，奴婢一直照顾着小姐，没注意到。”

“怎么了？是丢了什么东西吗？妈的，谁敢在咱们兄弟几个眼皮子底下作怪？”赵大牛捋起了衣袖，义愤填膺的模样准备找人拼命。

“不是丢东西了，而是多了些东西。”楚昭旭扬扬手中的白纸，上面爬满了细细的笔迹。

那是楚楚花了好几个下午，趁着午睡时间小桃不在炮制的一份计划书。其中除了棉花的用途和制作方法之外还有一份对筑城建房有莫大帮助的烧砖之法。

这会儿，楚楚一点儿也不怨念当年挤走了她大好工作的某教授小舅子了，没有他，她就不会在学校的图书馆一干就是两年；这时候她也感谢那个书呆子未婚夫张翰，想当年张翰最喜欢的书就是《天工开物》。为了迎合他的爱好，趁着职业之便，她也曾仔细背诵过里面若干器物的制作方法。

里面除了交给岑修远的造纸印刷、当然还有许多实用的民生用品制作，这些，想不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楚楚转身将头埋进了干草枕头中，隔绝了外面花园中的纷纷扰扰，也顺便将因为想到岑修远流出来的泪水抹去。

岑修远，你是前世今生第一个让我流泪的人！难道我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已尽了吗？要是还能见面，我又该怎么做？要是直接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先生”，会不会被你认为是疯子在胡言乱语？

因为有爱，所以心怯！叶萱语因为那份没说出口的爱恋，思维钻进了一条死胡同。

……

083　两个月

楚昭旭拿着那张文字排版颇为奇怪的《计划书》连日召集了部下议事，讨论里面一项项措施实施的可能性。

秉着小心谨慎的原则，第一批棉花被采摘到了将军府，第一个黄泥砖作坊也在红泥山下开始试验生产。

楚楚对于这些东西的制作生产也只是一知半解，在计划书里也只是大概的描述了种种物品的做法，可具体的配方和制作还是要靠着专业人才来慢慢试验才能成功。

不到一天时间，将军府的第二进院子就发出了阵阵惊叹声，院中的空地上，一堆柔软的雪白皮棉就是他们惊叹的对象；旁边早有一个搭好的木板大床，上面已经绷好了网状的线绳；称出几斤皮棉均匀的铺上去压实，再绷上一层网状线绳，最后两面缝上早已准备好的葛布，一床保暖柔软的棉被便成型了。

至于棉布，能够用蚕丝织布的人只要稍加研究便可以做出不错的成品来吧。

楚楚只知道历史上其实早已有了棉花，不过那都是放在富贵人家花园中，取名“白叠子”的，在唐朝开始有人用来织布御寒，到了宋朝、元朝时期，棉织品才算是在中国普及。

现在这个宣朝既然是历史上不曾出现的架空年代，棉花被野生在这北方平原上也不觉着奇怪了。根据她这些日子的推测，宿边城的地理位置和后世的新疆有很大的相同之处，或者说，如今的“南金”朝就是后世的新疆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