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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魂-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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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晓，沈洛天辞别雄霸天奔西而去。他必须找到花亦飞，因为这一切问题的症结都系于她一人之身。无论等待他的是怎样的答案他都要面对，就算心碎神伤也义无反顾。
第五十章 相思纠缠实难断
雄霸天似乎早就料到他一早便会离去，竟未安歇，专等着给他送行。沈洛天一路打马急奔，心中忐忑不安，回想起临别雄霸天嘴角勾起的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心中便泛起阵阵寒意，暗觉必有大事发生，而这事不仅与昨天的神秘女子有关，只怕自己也难逃干系。在联想到花亦飞，流水轩中共度的美好时光便又浮现在脑海之中，只是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旖旎而醉人的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在崖上踌躇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攀藤而下，可流水轩中空无一人。莫说佳人倩影，就连她那个严厉冷酷的母亲也不在。摸一把桌椅上的纤小灰尘，顿时茫然若失。失落的折回崖上，策马却不知该趋往何方。正踌躇之际忽闻的一阵惊喜之声传来，回望竟是叶明珠慕娉婷二人，当下不禁奇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慕娉婷方待张口，叶明珠已冷冷地回了一句道：“来告诉你，找姓花的该去广寒宫，像她那么聪明的女人恶事做绝不赶紧找个地儿躲起来，难不成还等着别人前来复仇么？”沈洛天微微变色道：“你说什么？”
叶明珠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来此只为只为救她而非复仇，像她那般美丽娇媚的俏佳人儿，你连苛责一声都不舍又怎忍伤害她呢？再说与他有仇的只不过都只是你的兄弟朋友罢了，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呢？”
沈洛天被她这一顿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弄得郁闷已极，冷冷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叶明珠亦是冷冷的回道：“我怕悉数道出你受不住！”
沈洛天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是不要浪费口舌，歇着吧！”慕娉婷怎么也未料到沈洛天会来这么一句，不禁扑哧一笑，笑声方起，叶明珠已横目瞪来道：“有什么好笑的？他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转过脸来瞪了沈洛天一眼道：“没心没肺的东西！”
洛天也不与她计较，只道：“我知道你不知从何说起，还是我问你说吧！”叶明珠微微撇嘴道：“这还差不多！”
沈洛天神色凝重地道：“你为何要认那雄霸天为干爹？”叶明珠哼哼两声道：“听你这口气，对他过往的种种恶行也知之甚多呀！”沈洛天瞧着她满含期待的双眼淡淡地道：“答非所问！”
叶明珠气恼他这副淡然的神情，跺足骂道：“你混蛋！”只可惜她身在马上，这一用力，不禁没跺想反倒险些摔下马去。沈洛天一把抓住她道：“混蛋坐稳了！”恼的她一甩手道：“少在那儿假惺惺的，就算摔倒，疼得是我，干你屁事！”
沈洛天面无表情地道：“我是怕你这一摔下去，一命呜呼，满肚子的话却再无机会说出，死不瞑目却要怪我没拉住你！”“你…你…你…”她一连说出三个“你”字却无语反驳，只气的斜指他的手指颤抖不已，险些背过气去。慕娉婷看的忍俊不禁，咯咯笑道：“这还真叫一物降一物呀！”叶明珠猝然回头瞪她一眼道：“你给我住嘴！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慕娉婷扬眉娇笑道：“我这张嘴可是我的金子招牌，是万万闭不得的，我看你那张嘴抬杠也抬得累了，还是谢谢让我来吧！”
叶明珠咬唇道：“我偏要说，不是问我为何要认雄霸天为干爹吗？那好，我就告诉你们，我之所以认他为干爹原因有二，这其一是他就了我的命。这其二嘛！他是我姨父，本就父子辈儿的，更何况我与她女儿生一般相貌，此乃是天意，我跟她一见如故，若非相逢那日她被嫣花笑所杀……”一语未了慕娉婷立马插了一句嘴道：“综合上述两个原因，所以她做了雄诗诗的替补！”叶明珠猝然回首，怒目已对气道：“你再给我说一遍！”慕娉婷朝她扮个鬼脸嘻嘻一笑道：“此乃事实，再说十遍也一样改变不了。”叶明珠还欲还嘴，沈洛天已截口问道：“救你一命？怎么回事？”
叶明珠恨声道：“都是拜你心目中的那位圣女所赐。”沈洛天闻听，倒也并不意外，只微微耸眉道：“何时何地？”叶明珠见他神色淡然，顿时怒火中烧道：“看情形，你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取我命了！”沈洛天只道花亦飞当日只是为了激怒自己，随口一说，却未曾想到她真会来这一手，一时间百般难言滋味涌上心头，久久不语。
叶明珠见此便当他默认，心中怒火更盛，怒不可遏地道：“也难怪！我还没死呢！再说我算个什么东西？你那情同手足的兄弟被她杀了也没见你找她讨个公道，我还能指望着你能给我报仇么？”
沈洛天悚然一惊，目光倏地投向她道：“你怎知此事？”叶明珠愤恨不已，咬牙切齿地道：“幸亏我知道了，如若不然，百里浩然一家加朱文卿五条人命的血案岂不永不见天日了么？”沈洛天心里有愧，闻言面色一黯，垂下头去也不反驳。叶明珠见他得知此事并不震惊，似是早知此事，愤恨的扬起马鞭便朝沈洛天抽去，却被慕娉婷飞身而起，一把将鞭梢抓住，怒道：“你做什么？”
叶明珠恨声道：“他色迷心窍，我要将他打醒！”话间用力猛扯马鞭，口中大叫道：“你给我放手！“慕娉婷冷哼一声道：“打他？你还不够格！”话间骤然松手，叶明珠用力过猛，冷不防鞭梢一轻，一个把持不住已栽下马去，痛的哇哇直叫道：“沈洛天！你是死人么？也不知道拉我一把。”沈洛天翻身下马，冷眼旁观，淡淡地道：“你不是说痛的是你与我无关么？”
叶明珠刚从地上爬起来，被他这一言其的暴跳如雷，一脚踹将过去，去不曾想正揣在一块岩石上，疼得她直掉眼泪，却死也不肯哭出声来，强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找了个平坦点儿的石凹，坐下来慢慢揉捏。
慕娉婷哭笑不得，走到沈洛天面前叹道：“其实她险些丧命也怪不得花姐姐，都是她任性急躁的性子惹得祸……”她语声虽不甚大，却还是给叶明珠听了个清楚，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泫然泪流道：“是怪不得她，都怪我！她潜入我们家控制武林人士引诱沈洛天至城外打个半死没有错！设计将我们引入广寒宫为她夺权险些丧命也没有错！而后以身色诱沈洛天欲杀之更没错，，就连杀害百里浩然一家以及朱文卿都没有错，错的都是我好了吧！既然如此，你们何不杀我灭口，将这一切罪责推在我身上呢？”她语声渐渐凄厉，到最后已经变成嘶呼，身子更是颤抖不已。
沈洛天闻言面色惊变，目光电转，直视叶明珠道：“你怎会知道这些事？”叶明珠愤然而语，道：“我是听她亲口说的，你莫非以为我在胡诌诬陷她？”沈洛天难以置信道：“关乎生死存亡的机密之事，她怎么会告诉你？”叶明珠只道沈洛天色迷心窍，不愿相信花亦飞是个心机深沉会不择手段迫害别人的人，气苦道：“你总是偏袒她，不信我！就是她哪天把你宰了，你的鬼魂还会维护她的是么？是么？是么？”
慕娉婷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唉！我就说了叫你歇歇，你却偏要说！口才有不怎么样，脑子又不太灵光，别人问东你说西，答非所问反而把自个儿气了个心肺欲裂，何苦呢？”叶明珠气的七窍生烟，娇叱道：“乱放臭气！我哪里答非所问？倒是你，丈三寸毒舌，净往自己脸上贴金，往人家脸上抹屎，也不知道害臊！”
慕娉婷咯咯笑道：“屎抹在人家脸上，我害什么臊呀！”叶明珠气的俏脸涨红，颤声道：“你……”慕娉婷截口道：“打住！不想跟你斗嘴，说正事！”她轻叹一声接道：“其实沈大哥是不相信花姐姐会把所为之事告诉你，而非不信那些事是她所为，你不揣摩他话中之意，却要乱生气，委实郁闷极矣！”
叶明珠被她一言点醒，转望沈洛天，嘟囔道：“如此说来你是信咯？”沈洛天却不回答，反问道：“她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叶明珠张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偷看别人信件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终究有些难以启齿，再说当时怒气上来没想那么多，事过之后静下来想想不禁有些后怕，她偷看的毕竟是那么重大的秘密，不知道沈洛天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更怕他会为了花亦飞杀自己灭口。但慕娉婷有在场，也不能编慌，只好像慕娉婷投以求助色目光。慕娉婷瞥她一眼，道：“这事的来龙去脉我最为清楚，早让我说也免去了许多口舌。”叶明珠憋闷的转头，气鼓鼓的做回石头上揉脚，双耳却张得比谁都大，只怕慕娉婷将她冤枉了。
第五十一章 始知佳人曾留情
慕娉婷长吸一口气，方才摇头晃脑念经似地道：“这事得从天启六年二月二十九日晚说起，话说当晚沈洛天与叶明珠这对金童玉女投宿于……”叶明珠气急大呼一声：“停——长话短说，废话少说！“慕娉婷得意的娇笑道：”怎么受不了了？你方才扯东拉西，废话一堆，怎么不自我检讨一下呢？“沈洛天皱眉道：“娉婷！莫要顽皮，说正事！”
慕娉婷嘻嘻一笑，应声道：“领命！”当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当晚你俩联袂出击，将亦飞气的心碎神离。伤心欲绝，她绝然离去，薄情寡义，你竟未追寻。我心不忍，一路追随，春林客栈觅得踪迹。千言万语诉说你对她的绵长情谊，万语千言暗示你对她的缱绻爱意。她虽将信将疑却也惊喜交集。几番挣扎下决心，沉思一夜主意定。素手提笔话衷肠，片楮寄情表存心。悉数坦白往日行不藏不掖语惊人。大胆放脱只为修成正果，义无反顾不惜以命相博。钦佩之下我急忙返回，感动之余我疾行如飞。怎奈伤心人难留伤心地，伤心地物是人已非。左右彷徨我心如麻，无可奈何我空叹息。欲寻明珠细打听，不料撞个人堆人。心直口快无遮拦，来龙去脉道的清。得悉叶生好奇心，偷袭制住传信人。强抢书信好卑鄙，拆信偷窥更可气。读罢怒火三丈起，誓要替你出恶气。携信去会花亦飞，具体情况不详细。大概猜个七八九，冠冕堂皇为仁义。争风吃醋真目的，拆散劳燕两分离。借你名义表她意，使得亦飞误解你。晴天霹雳当头劈悲愤之火誓难熄。一掌击飞是非人，飘飘悠悠下谷底。阎王老爷不肯收，死里逃生遇禽兽。花言巧语一通哄，认贼作父入魔窟。至于后事又如何？且查脑中回忆录。”
沈洛天闻罢，心神俱震，呆立当场，久不能语。叶明珠只觉又好笑又可气，冷哼一声道：“说个事儿跟唱曲儿似的，真臊人！”慕娉婷扬眉娇笑道：“这就叫说的比唱的好听，有本事你也臊一个给我瞧瞧呀？”叶明珠心中不快，嘲讽道：“我没你那一口生二舌的天份，一抹密，一涂毒。有求于人腻死人不偿命，失去价值，说死他不血刃！”
慕娉婷倒也不恼，洋洋得意道：“善恶分得清，是非看的明，该动口时就动口，一张口抵十双手。不像某些人，自私自利，已己为尊，全凭个人喜恶断善恶，分邪正。而且还会借刀杀人。”闻言叶明珠百般委屈地道：“我何时借刀杀人了？”不待慕娉婷开口，沈洛天已沉声道：“那封信呢？”语声冷冽，如万载寒冰，令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叶明珠从未见沈洛天如此疾言厉色过，也不敢胡乱搪塞，腆颜如实回道：“那信我本揣在身上的，可坠下谷底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再度醒来，衣衫尽换，信也不知所踪了。”
沈洛天闻言，面色苍白，语声微颤道：“那信上具体说了些什么？”叶明珠记不太清，唯有硬着头皮救助慕娉婷。慕娉婷察言观色，见沈洛天神色异样，便知兹事体大，也不敢马虎，当下郑重其事地将那封信的内容只字不漏的复述一遍。沈洛天闻得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沉痛之色，怆然一叹，一种半是悲愤，半是追悔的情绪揪着他的心，还隐隐泛着一丝甜意，可却在瞬间被苦涩淹没，心道：“亦飞，我若早知你还肯给我机会，说什么也不会任你离去，以致阴错阳差，生出重重误会，如今我已然领悟，可你还能给我解释的机会么？”
慕娉婷见他神色悲怆，正待宽慰，他却已敛起悲色，忽道：“龙兄与朱颜姑娘可是还留在云霄城中。慕娉婷道：“我们知你一早离开，偷溜出来找你，并未跟他们打招呼，是去是留不甚清楚。”
沈洛天闻言心中一沉，道：“大事不妙！昨晚那女子必然是她，此时的广寒宫只怕已沦为修罗场了。”慕娉婷心下一惊，未及反应，沈洛天已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叶明珠情急之下，一瘸一拐的奔了过来，只听得沈洛天远远抛下一句：“此地不易久留，你俩各自当心。”只急的叶明珠又是咬牙又是跺足，目中已泛出泪花来，万般委屈地道：“好不容易追上，又让他给里溜了，他…他这是要去哪儿嘛！”
慕娉婷沉声道：“去广寒宫！”叶明珠气恼道：“他还真去呀！”慕娉婷面色沉郁，道：“广寒宫如今正遭灭宫之难，花姐姐又身受重伤，沈大哥不去救她，难道要坐壁上观，任她宫倾人亡吗？”叶明珠不知事态严重，调笑道：“你倒是成了未卜先知的女诸葛了，身在此处便知彼处的情状，当真了不得耶！”
慕娉婷铁青着脸道：“你一位我在跟你开玩笑么？”叶明珠止不住笑道：“不仅是个玩笑，还是个天大的玩笑，这话要让那女魔头听了去，非气死不可！”慕娉婷面色紧绷，冷笑道：“你再多笑两声，一会儿管教你想笑都笑不出来。”叶明珠见慕娉婷面色冰冷，不似玩笑，终于止住笑道：“就算她广寒宫遭难又如何？与我何干？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哭的！”
慕娉婷冷哼道：“与你何干？哼！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还敢说与你无关？”叶明珠闻言，花容失色道：“我是罪魁祸首？”慕娉婷冷瞥她一眼道：“你抢走的那封信一定是落在雄霸天受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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