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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风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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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睿丽王朝的驸马爷却正在皇宫中给他的老丈人“送终”。真不知他的老祖宗,曾经在动云关大破东狄军二十万,动云关因他之名威震天下,号称不败将军的睿丽王朝开国元勋秦动云泉下有知,晓得动云关让他的子孙如此丢掉,会作如何感想。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北卑人就象早与东狄人有预约般,以近乎相似的手段兵不血刃占领了睿丽王朝江北云州重要关口鸡鸣关。

至此,睿丽王朝北部、西部大门洞开,东狄、北卑兵锋所指,一片坦途。

***

凌云飞潜运内力,来减轻灼热的痛苦,尽管他已拼尽全力,但效果甚微。

感觉自己就象被放在火炉上烘烤,身体内水份仿佛已蒸发殆尽,皮肤表面连汗都不出了,嗓子阵阵发紧,嘶哑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头胀胀的,痛的似乎要炸开,凌云飞感到了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照这样热下去,自己肯定得化作灰烬。难道上苍要将我在人间的痕迹完全抹去,半点不留?”

轰隆隆,轰隆隆,一声声震动从脚下传来,大地在颤抖,在猛烈地晃动,凌云飞正竭尽全力与炽热抗衡,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地上。就在此时,地牢底部突然裂开了一条寸许宽的裂缝,紧接着一道耀眼的蓝光闪电般从裂缝中逸出,向牢顶冲去,牢顶石块厚大无比,蓝光连冲几次,逃不出去,只好向四周散去,于是整个地牢完全被蓝光充斥,凌云飞感到他已被一种滚烫异常有形无质的东西完全包围,仿佛就象一块冰将他冻在了其中,只不过一种冰凉,一种酷热而已。一丝也动弹不得,口鼻被封,无法呼吸,凌云飞感到肺阵阵抽紧。窒息与灼痛让他直想昏迷过去,然而他却偏偏清醒异常,这种只能等待死亡的痛苦对人精神的折磨实是无法形容。

凌云飞终于失去了知觉。就在他弥留之际,包围着他的坚硬的“壳”开始降温,逐浙越来越凉,仿佛真的开始结冰,而由于凌云飞的身体蓄积了很多的热量,致使冰的最内层慢慢融化,丝丝缕缕液体般的物质顺着他全身经脉,顺着他全身的皮毛孔一点点向他的身体浸入,奇怪的是牢内的蓝光同时也开始凝缩,逐渐向凌去飞压过去。

就在这时,不断剧烈摆动的地牢开始下陷,坚不可破的牢墙失去支撑,终于开始倒塌,巨大的石块夹带劲风向凌云飞砸来,但与他周身的蓝光一碰随即弹开。待得牢房完全倒塌后,以凌云飞身体为基,竟形成了一个人字形不规则的地洞,而凌云飞就在地洞的最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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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蜕变~
 
震动终于停止了,整个太苍府几成一片废墟。

紧接着一场倾盆大雨从天空直泻而下,失去家的屏护的家庭无处躲避,房屋侥幸未倒塌的害怕地震再次发生,不敢入住,整个太苍府在大雨中绝望地哭泣。其后余震不断,谣言流语满天飞,打劫的、偷盗的、强奸的,太苍府成了鸡鸣狗盗之徒肆虐之地,混乱不堪。

先皇帝薨,动云关、鸡鸣关失守,使新皇帝对中州大地震的救援姗姗来迟,致使许多被埋在废墟中之人生生困毙,更有大量的伤者因无医无药,在随后发作的瘟疫中,导致伤口感染而失去了生命。

据事后统计,在这次地震中太苍府共伤亡五十万余人,几占全部人口的一半,而这其中有十多万人是因为救援官员行动迟缓,“上下齐心”共贪救援物资所致。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太苍府雾雨茫茫,云断风凄。

凌云飞周身蓝光在这三天中,逐次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凌云飞慢慢睁开了眼睛,两道澄澈明亮微带蓝色的光芒从中射出,“这是在哪?”良久,终于回忆起失去知觉前的一切。“上面这片灰蒙蒙就是久违的天空吗?”一种亲切的感觉从心中涌起,“多好呀,自由真好!”就在这刹那间他突然醒悟过来:“自由,对了,我自由了!我自由了!……”他想大声喊叫,可是嗓子发紧,只发出了啊…啊…啊…几声嘶哑声。他二十余年未与人言,此刻竟发不出只言片语,狂喜之下,凌云飞却也不以为意。

待得心情稍稍平静,凌云飞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形,做势欲飞身跃出这三丈左右深的“人形井”,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片缕皆无的躯体,“唉呀!”凌云飞惊恐之下,终于叫出声来“这是我吗?这皮肤如此光洁,如此白嫩,如此细腻,怎么可能是我?”他迫不急待用手摸摸了脸,尽管发垂肩,须及胸,他还是感到脸上皮肤弹性十足,光滑无比。“怎么竟连身上、脸上的厚厚地污垢也消失不见了,在失去知觉的这段时间,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否则牢房倒塌之时,周围皆已被石块泥土充满,为什么独独自己躺卧处,会形成这种奇怪无比的”人形井“。”

“”破茧重生“看来不只是蚕的本领了,自己也会吗。”然而必竟还是有所区别:“自己是六十岁的心,二十岁的身体,这是与蚕的最大不同之处吧。”凌云飞心下忽喜忽悲,忽惊忽惧,心乱如麻。

强忍着急迫的心情,直到夜深人静。凌云飞微一动念,真气已集至脚尖,真是意到气到,不须稍瞬。足尖轻点地面,身体轻盈腾起,真气自然往上涌流,带动身体上升,到了两丈高处,清气下降,浊气上升,身体微微下沉,脚尖轻点石壁,一呼一吸间清气浊气完成转换,人已飞身跃出“人形井”。

站在井边,凌云飞贪婪向四周略略扫了几眼,虽然夜色漆黑如墨,但经过蜕变,凌云飞夜可视物的本领依然还在,视线所及到处都是瓦砾残垣,堂堂的府尹衙门,除了黑黝黝的门楼孤寂地矗立在原衙门口外,剩下的就是几株树木稀稀落落地在夜风中低低呜咽。

凌云飞在黑夜中左躲右避,只希望随便找到件衣服蔽体,然后赶紧找点吃的,三天水米未沾,让他饥肠辘辘,心中慌慌。

就在这时,他依稀听到前面有人在交谈,“云家每天早、晚各赈粥一次,听说今天云鹏还亲自在赈粥现场出面辟谣,人心已逐渐稳定下来,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怕什么,他云鹏就是再厉害,我们不去抢他家,偷他家,他又能奈你我如何。”

“云鹏。”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凌云飞仿佛头顶一声响雷,头脑发热,热血上涌,双手不由攥紧了拳头。在地牢中这名字他每天都要默念上几遍,心中除了仇恨,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如果不是云鹏他也许不会在地牢中待上二十年,也就不用受那不堪回首的痛苦,可如果不在牢中待上这二十年,也许他早已不在人世,或者也许他正每日搂着珠宝沉醉不已,又怎能有如今的际遇呢。

微一提气,人已悄悄掩近说话之人,待得近身三尺左右,身形一展,如一支大鸟般迫近过去,同时双手轻弹,丝丝真气射出,这二人背后的神堂穴,阳纲穴,后颈的天柱穴,臀部的环跳穴齐被封住,顿时让这两人哑口无声,动弹不得。

剥掉了其中一人的衣服,穿好,又从二人的身上搜出了约五两左右的碎银,凌云飞忍不打了个响指,吹声口哨,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油然而生,扬扬然大步向前行去。

凌云飞静静地坐在一张油腻腻的板凳上,端起桌上的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流过咽喉,一股浓洌的香味一瞬间涌过全身,令凌云飞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拿起筷子,挟了一块喷香的牛肉,放在鼻端,闭上眼睛,陶醉地闻了一下又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香就是香!”,凌云飞咽下时,差点儿连舌头都吞咽进去。

这是一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酒馆,墙厚足有三尺,也许这正是它在这次大地震中仍然存留下来的原因吧。

或许是因为震后残留的的娱乐场所太少的缘故,小酒馆人满为患,吆喊呼喝声不绝。凌云飞披头散发,胡须垂胸的样虽然很是吓人,但他周围依然坐满了人。

“听说维宗皇帝薨了,东狄人占领了动云关、北卑人攻克鸡鸣关,这里又发生了如此大的地震,天灾人祸,一件连一件,难道说睿丽王朝……”话音就此止住,没有再接下去,但底下话的意思谁都能明白。

“天灾还好说,可这人祸呢?东狄人、北卑人骁勇善战,名将如云,动云关、鸡鸣关一失,还有什么能挡住北狄人、北卑人的铁骑?我们的将军只认得上司,认得银子,国将不国呀!”

“地震都发生三天了,多少人被压地下,多少人缺衣少穿,缺衣少药,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伤口溃烂等待治疗,可赈灾的人呢?赈灾的不来,咱们的父母官府尹大人、知州大人何在?”

“看来乱世将至,得及早打算,偷抢劫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再做了,自己还能干什么呢?”凌云飞陷入了沉思,猛然心下一动,“这太苍府南倚苍龙岭,北临睿丽王朝最长最宽的河流丽水河,北可拒敌于江边,南可扼敌于太苍岭,地理位置优越无比。作为睿丽王朝的陪都,它的重建必然会得到朝庭方方面面地支持,但面对如此大面积的房屋倒塌,灾后重建工作需要的资金肯定是天文数字,朝庭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这就为民间资本进入重建项目提供了机会,如果运筹得当,自己积累的财富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凌云飞饶有兴致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感慨万千:这才刚刚五年过去,一片废墟的太苍府竟然车如流水,马似蛟龙,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人的力量有时真是不可思议。

“云飞,明天就是龙舟节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有夺魁的把握吗?”随着话声,一位身材中等,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凌云飞急忙站起身形,迎上去搀扶老人走到椅子上坐好,仔细地打量着来人的气色,关心地问道:“您老人家病体还未痊愈,怎么不好好休息,这里有我就足够了,您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忙惯了,闲不下来,就过来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至于病吗,早就好了,再说了感冒那也叫病。”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凌云飞脸上带着笑意,静静地倾听,也不插言。

五年前,从地牢中脱困的那日晚上,凌云飞喝多了酒,吃多了肉,闹起了肚子。说起来这也是他自找的,二十年不沾油腻,肠胃是何等脆弱,须得通过一段时期的慢慢调养,才可逐步恢复消化功能。他一出来,居然就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经过那次奇妙的再生改造,恐怕命都没了。凌云飞在废墟上方便时,正赶上这位夏老爹要上吊自杀。凌云飞仁念一生,将老人救下,待问清了缘由,不由心下窃喜。原来老人心痛两个儿子丧生于地震天灾,尤其是二儿子常年在外做生意,白天刚回来,晚上便遭遇不幸,让老人怎么也想不开,绝了生的希望,才起了自杀之念。

凌云飞于是成了老人的二儿子,改姓林。这二人,一个无子,一个无父,互相关爱,相处的宛如亲生父子一般。只不过凌云飞时不时想起他已是六十多岁之人,竟作了年龄与他相近之人的儿子,心中颇感五味陈杂。

在太苍府的重建中,凌云飞使尽浑身解数,凭借与知州大人的“金钱关系”,赚了个钵满盆盈。而后,凭借着与官府良好的“关系”,凭借雄厚的资金凌云飞做起了药品和酒楼生意,生意出乎意料地好,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已做正经生意挣的钱居然比他做“无本生意”还要多得多。仅仅五年的时光凌云飞已成了太苍府有名的富豪,生意遍布中州全境。

龙舟节在太苍府源远流长,概因丽水河水势浩淼,沿岸居民自然而然对龙顶礼膜拜,于是想通过声势浩大的竞赛龙舟活动来讨神龙喜欢,保佑地方水雨调均,稼渔丰成。

三月的江南,鲜花铺满地,草木绿荫荫,正是惊雷初发,人脉旺盛的季节。

丽水河南岸,临时搭起的木棚鳞次栉比,色彩班澜,在烈烈彩旗的飘展中,焕发着动人的韵味。棚子里面是经营各种商品的小商小贩,卖吃的、穿的、玩的,真可谓品种繁多,琳琅满目。涌动的人潮将沿岸十里的地面填塞得满满的:在这日渐动荡的社会中,人们需要这样的刺激场面来缓解生活和心理的压力,官府也需要用这样的活动来缓解社会矛盾,减少社会中的不安定因素。

在人群中间有一大块空地,那里矗立着高三丈,方圆十丈左右的高台,周围站满了荷枪戴刀的兵士,一个个腰板挺直,目不斜视。台上的人分坐五排,前排只有七人;中间之人头戴官帽,帽子正中镶嵌丛一品官珠,顶上插着两眼花翎,肥胖的一张脸上,稀稀落落的眉毛短短的,隐约可见,将眯的只剩下一条细缝的眼睛衬得分外狭长,硕大的蒜头鼻占据了脸上面积的大部分,那张嘴勉勉强强挤在它与肥大的下巴之间,让人忍不住想问,这样的嘴怎能让此人吃成如肥猪一般的体型。在他左右分坐两位年轻的公子,右首之人身高体阔,膀大腰圆,黑红的脸庞,粗粗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精光闪烁,气势逼人,让人一瞥之下,不由心生懔意。左首之人一身白色长衫,那五官眉目简直与云鹏一模一样,只是略比云鹏英俊了些,看着他凌云飞就好象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云鹏。

在太苍府这五年,凌云飞每天都要听到与云鹏有关之事,开始他还很有些想法,然而想到云鹏身为天下武学大宗师之一的身份,他的热血就不得不冷却下来。他的身体经过再生,丹田已自动修复过来,而且经过运功检查,他更发现了令他惊喜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身体机能已恢复到二十岁左右的情形,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然而毕竟不过才五年时间,尽管他日夕苦练不辍,也只是打通了任脉,督脉尚未打通,功力比之云鹏肯定天差地远,比都无法相比。不过任脉打通后,他到是发现了一个有趣地现象:任脉在胸腹循行的路线,正好曲折迂迥成七段,这与地牢中壁刻所称“七”经倒也相符合。

时间长了,他的仇恨之心也逐渐淡了,严格来讲他与云鹏之间发生的事本来也没有什么,再说老想报着复别人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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