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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墟无侠-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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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无挂,无情无心的陌路人,杀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连眼睛都不必多眨一下。
“我救你们院中的小姑娘,你还出药壶。”游夫人退一步道。
宋令箭不为所动,亦不作回答,一个夏夏,她几年前从路边捡来的送给燕飞作伴的小丫头,换一个她至交好友留下的信物一件,孰轻孰重?谁也无法为她定夺。她只是缓慢地将青芒放进了药壶,抱在手间,感受着青芒在药壶中传达而来的温暖。
第三十章 第六节 剑道(二)倦心愿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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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箭抱着药壶,独自往密林深处走去。很久了,她昏睡了很久,醒来所能想到的事情,也不如这几件而已。十一郎也不例外。
海漂看着她的身影,犹豫片刻,低头继续清扫。
韩三笑捡起长弓,弓弦与红梭相击,却没有半点磨损,像刚发完威又沉沉睡去的绝代高手。游无患轻皱着眉一脸悲伤地站在原处,秀眼目送宋令箭远离。游夫人冷冷地盯着游无情几眼,转身下山去了。
十一郎的墓前干净,没有落叶也没有枯萎的草,一圈整齐形状如一的石子,围成属于它的领地。无字墓碑在几个月的风雨侵蚀中微有些败坏,但也被很仔细地漆上了些反光的透明东西。她凑近闻了闻,闻到一股蛋清的味道。
她将药壶放在墓前,打开壶盖,手虚空放在壶口片刻,壶口突然地钻出一点绿色的光芒,飘到低空,游移了片刻,壶口开始飘出更多的绿光,慢慢向最先那点云集,散开,形成一个微弱的人的样子。
分不清这人形是男是女,依稀只看见它似散非散地游移了一会儿,光点慢慢移动,它开始动了??它慢慢从低空中走下,缓慢而迟钝地坐了下来,坐在离宋令箭边上,光点颤抖着,像是这整个人形也在颤抖一般。
但事实上,它从来不会颤抖,也再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动心动情。
宋令箭斜过眼睛看了这人形一眼,一动不动,生怕一动就会惊动光点,打乱人形,她幽幽看着地面上那圈整齐而圆的石圈,嘴边带着沧桑的笑意。
自她认识游无剑开始,从未向她打听过任何关于她的那些不愿提起的往事。一切的缘由与结果,都是她在她的只言片语或者隐晦的诉说中总结出来的。
她知道,游无剑心中有个比她更重要的人,也有一个永远释怀不了的心结。
游无剑一直认为,无痕与她是一只蝴蝶的两只薄翼,一边身似蒲柳血如火,一边剑气铮骨心似铁。游无痕一直那样安静,没有坚持,也不会争执,只认真地植药钻研,想要救治天下异症,为别人挽回生命,挽回遗憾,她虽然羸弱多病,但这世上或许没有谁比她更热爱生命。而无剑呢?她挥霍着上苍赐给她的天资与健康,那样任性妄为,不在乎身体的任何损伤。每次她以身试法钻尖各种奇方异术,将自己弄得伤毒不一时,游无痕总是担忧地轻皱着眉为她治伤去毒,却也从来不多责备一句。
但无痕从来不知道,无剑剑走偏锋,非古怪方子不试,只是想要找到能医养她身子的方法而已。
那日无痕听到消息,知道自己所植草药全被毒化,她第一次将眉皱得这么紧,平淡温柔的眉间几乎有了恨意。她一声不吭冲出院子,跑到自己的药园之中,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散发着令她厌恶的恶毒的气味,痛心哭了起来。
游无剑在药泥中捡起了一小段红线??是游无情。
无痕一边哭,一边跑出药园,出了游庄,路上散倒着很多医士??他们采借药园的珍药,却不知道已受毒化,尝药出来后,毒性蔓延,奇毒与奇药合在一起,酝成了两人一时无法得解的毒结。
无痕说:我要救人。你别拦我。
无剑没有反对,站在她身边道:我帮你。
无痕眼中有泪,带着一丝扑火的果敢与绝望,看着任性不羁的胞妹:你不怕吗?
无剑一笑:怕字要怎么写?
无痕的眼泪垂了下来,轻声道:“一心一白。心中不明白,所以白在心边上。”
无剑仍旧是笑,那么不在乎,也那么无所谓:“无知才怕。他们若是敢追究,我就让他们怕。
无痕终于笑了,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回到庄中,拿了各种奇药,无剑拦截身带毒药的医士,无痕医治已经中毒的人。事发突然,游庄还没有反应过来如何处理,两人已经私自离庄很远,触犯了庄规,但两人却一无所惧,情势已稳,所带药品也皆用罄,才知回庄。
而庄中等着她们回来的,不是抚慰的问候,而是触规的定责。
十余载恩情血脉,一朝生变尽化恨。
游无痕对庄中所给的罪责未解释半分,她一直淡淡地微笑着,面对所有无情的嘴脸,细瘦的影子站在冰冷的祖堂里,不言不语,安静地看着每一个说话的人,没有怒意,也没有悲伤。而游无剑却一再全力承担要与所有的对抗,她自小到大,一直担负着无形的期望,被冠以无尚的光环,她只想着如何让别人妥协,却没看到无痕眉目中对她隐约的期盼。
直到最后,无痕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她才知道,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相连的血脉,更是人性的至臻……
“如果有一天我无法回去了,请将我的东西带回去。”游无剑在某一个依旧失眠的凌晨对宋令箭这样说。
“什么意思?”
“世事无常,怕是想说来不及,不如早些说的好。”
宋令箭转了个身,面对着她的观星象的侧脸道:“不会来不及的。”
游无剑看天不语,此时一颗无尾的亮点划落了,那对星伴了她十八年,三年前的一个凌晨,光芒微弱的那颗终于坠落了,一直无法闪亮的伴星,也在一年后的这天随之而去??星象推算,多少人求知不得的能力,未卜先知,可是她却宁愿自己一无所知,那种无力回天的渺小感,只有她一人感觉到。
宋令箭道:“带回去又何如?你原谅他们了?”
游无剑道:“我从不后悔。”
宋令箭眼中闪出尖锐的笑意:“我帮你报仇如何?!”
“不用。”游无剑摸着腰间软剑,剑与箭,永远都不会屈折,也许这就是她与宋令箭成为至交的原因,她以为无痕死后,她不会再原谅任何人性,也不会再原谅自己,所以她一直将自己放逐着,飘荡着,不为任何人而停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箭,就知道她的人生将有所改变。那颗星未殒之前,一直飘乎地闪着一颗刺眼的星,那就是箭。她细细地对着星辰说,“这个仇,没法报。再如何,她也回不来了。”
宋令箭闭上了眼睛:“你永远都只为她着想。或许,她一直想着你做点什么来为她出这怨气,她死时才十五岁,什么人生都才刚开始,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别人的错误之中!”
游无剑低着头,为何箭的邪性始终不改呢?要怎样保持她的随性,又始终走在正道之上呢?
“她从来没有怪过谁??”
“谁说没有?如果我是她,也许唯一怪的就是你!??既然你可以,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离开那个鬼地方?你不是说她最向往外面的世界吗?为什么你可以在外面走来走去,却从来都只是将她扔在家里?在那个风口浪尖的时刻,你又去了哪里?还是你根本就不敢反抗那些人,故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呢?是不是?!是不是?!”宋令箭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游无剑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游无剑不回话,慢慢将腰间软件抽了出来,“嗡”的一声悲鸣,软而奇利的剑锋在火光中发着冷冷的光。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她静静问道。
“如果我是你,我就杀死罪魁祸首,然后带着她一起离开那个鬼地方!”
游无剑一怔,眼里突然闪出泪光,失笑道:“……这的确是个好方法??既然从一开始就要背叛,又何必虚伪抵抗,何不脱逃离去?原本我可以如此简单就化解那场战争,但我却心高气傲,非要与他们斗法争执……”
宋令箭冷冷看着游无剑,她的眼神简单直接,像只没有教化的野兽:“是的,游无痕本可以不用死的。就算她余生被囚,也可以不必死的,但她却自己了断了自己,因为她对你太过失望,对余后的生活也太过绝望了!”
游无剑一直盯着剑面倒影中自己的脸,时笑时悲。
游无剑的表情令宋令箭感觉怪异,她闭上眼睛顾自己休息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听到游无剑说:“你不是说最想去天山找莲池吗?现在正是时节,明天我们启程吧。”
宋令箭瞪着她道,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提出这个建议,猜疑地点了点头。
??大风大雪中,游无剑将从不离手的药壶递给她:“拿着吧,会暖和的。”
宋令箭将手掩在袖子下,推开暖炉:“我不冷。”
游无剑笑着:“不冷,总是暖和来得舒服。”
她接过暖炉,发现它是那样的轻,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才会这样持久的温热。
星象八卦,她们发现了莲池,等于发现了一个神话的所在,可那只是一场残忍的美梦,游无剑最后带着些诡异的笑脸埋没在白雪之中,再也不会出现了。
游无剑像折掉一只翅膀的蝴蝶,在这沧海之上流浪着,到最后,终于能以一种高尚的形式,让这对疲惫的翅膀得到永远的安息。
到最后,她们都醒了??
游无剑一寸一寸翻阅着当时游无痕脸上的静谥,她在等待一双带她远离的手,到一个自由的天地,重把人生再过一次,可是那对骄阳似火的眼睛一直没有看见,单调地钻研着医书,高傲地与所有人对抗,忙碌地找天下唯一的救解之法……
宋令箭记起了游无剑那日垂头拂剑的清冷,她本一直在逃离无痕自毁的原因,以为自己忘记了仇恨,以为自己到了更高的境界,宋令箭的一席话,最终将她泼醒了,她带着宋令箭上天山,完成知已的心愿。然后就如她推算出的星运一样,纵身消逝……
原来,这世上强求不来的东西竟是这样的多,真的,用尽全力,既使不顾一切,也只成扑火飞蛾,那样的无力渺小。
日日哭泣流泪,心痛心碎,仍旧无法挽得一个留恋的回眸,这些痛楚像针扎在心上,长久,刻骨铭心??她只是想让她放下游无痕,她只是那样微微地扯了一下,却将它扯断了,游无剑是断线的风筝,交付了广袤的冰雪之中。
宋令箭闭上眼睛,两行热泪化作冰泉,绿芒围成的人形突然一颤,纷乱飞起,像燃烧完的灰烬消失无踪。
只是这消逝的绿芒长思,再也无法祭奠那对年轻的生命,疲倦的长剑,长眠可安?
玄机之兆
第三十一章 第一节 玄梦(一)掌柜换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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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睡得沉而慌乱,她明知自己又掉进一个奇怪的梦魇却如何不能拔身,只觉得脚下有千万只手将她拖在沉梦之中,她越是害怕,越是无法脱身而出。身体越来越冰冷,想是游无镜说的,拔毒后有的并发症,整个人凉得像被拖无入无底深潭。
突然眉中间一热,拖住脚的千万只手瞬间消失,她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咦?”莫海西英俊的脸微带惊讶,尴尬地笑着。
燕飞头痛得厉害,一摸身边的牛皮水袋已全是冰凉,里头的热水早已冷却??怎么夏夏中间没有为她更换过么?
“莫……莫掌柜,你怎么来了?”
莫海西笑了,露出脸颊上两个浅而大的酒窝,举着茶杯,茶杯底下在渗着水:“今个小驴哥报了假,反正我有空,就把餐篮子给你们拿来了。顺便过来看看你,看你睡得不安,嘴唇又有些干裂,倒了杯水要给你湿湿嘴,却谁想这茶杯裂了个缝,热水滴到你脸上了把你弄醒了,这下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你烫着没?”
燕飞冰冷的手抹去眉间的热水,道:“没有。莫掌柜有心了。”
莫海西道:“见你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看来游家姑娘的医术还真是了不得。”
燕飞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莫海西,僵硬笑道:“恩。”
莫海西笑道:“怎么病了一场,倒像是与我见外了般如此生疏?是不是在怪我打扰了你的美梦?”
燕飞听到“梦”字不禁颤了一颤,神色慌张地看看四周,生怕莫海西那带笑的眼能看出她脑子里闪现出来的景画般:“怎么不见夏夏??这孩子,客人来了也不出来泡个茶??”
莫海西轻轻倒出茶杯里的水,阳光中冒出滚热的烟,热得有些不真实。他小心将这裂坏的茶杯放在了脏物桶里道:“杯子坏了就别再用了,失礼事小,烫到手事大。”
燕飞直勾勾盯着莫海西优雅的背影,突然问道:“莫掌柜??”
莫海西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轻挑了个眉问道:“怎么?”
燕飞心跳得厉害,手越发冰冷,随着他的转身感觉到一股温而鲜目的光影。她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喃喃道:“你的簪子,真好看。”
莫海西笑了,摸摸头上的玉簪子:“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一直放在匣中。昨天一直用着的黑玉簪突然断了,一时又买不到一样的,就只能捡了这只旧的戴着,戴着也不难看。你眼睛可真是尖,一眼就看出来我换了簪子。”
燕飞脸色苍白,觉得有些气息不畅,这时外头响起了金铃微小的叮铃声,有人回来了。
莫海西道:“就不打扰你养身子了。看你脸白如纸,下次让小驴带些补血的汤过来养着。就先告辞了。”
燕飞急切地点了点头,心中莫名感觉松了口气。
莫海西出了房间,院子里响起他与燕错简短的招呼声。不过多久燕错就进来了,问燕飞道:“饿了吧,这里有些粥,你先喝点,呆会就可以吃饭了。”
燕飞心事重重,心不在焉道:“恩。”
“牛皮水袋冷了吧,拿来我去给你换热水。”
燕飞问了句:“夏夏呢?”
燕错停了停:“怎么?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么?”
燕飞一愣,忙解释:“哦,没,没有,你愿意帮忙,我真的很感激。只是??只是这些事琐碎得狠,向来也是夏夏做惯了,她知道我习惯的水温,也不怕被呼来使去的。说到这,怎么一直没见夏夏,就算无镜姑娘吩咐过不要进屋,但不至于她一点动静也没有。换了平时这个时候,院子里得都是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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