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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碧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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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冻,槿蕊担心云娘的身子和海棠腹中的孩子顶不住,特意定了最大的车厢,足有架子床般大,在厢内壁钉了三层羊毛毡防风雪,厢底放了六层崭新的厚棉被,四层铺底,两层盖,既保暖又防震,还塞了两个手炉,两个脚炉,让她们暖和舒服躺到家,收拾好行装,采买停当,七七后的第二天,槿蕊便起启了,只是,她没有带上胖奶娘。
其它送行的乡亲邻里都走了,胖奶娘还跟随在后,一直抹泪,“夫人,还是让我跟你们一道去吧,少奶奶肚子里有了小少爷,我不跟着不放心啊,我老虽老了,力气还足,身子也健朗,洗涮打扫样样行,连狗都带上了,怎么独独把老婆子给落下。”
云娘拍拍她的手背,温语宽慰道:“这是哪里话,你也是快五十的人了,有儿有孙,该享享清福了。你对我们是仁至义尽,困厄帮扶之情云娘铭感五内,只是我们不能再拖累你了,不能再让你跟着我们背井离乡,受颠簸流离之苦,别送了,快回吧。”
不带胖奶娘同行实属无奈之举,云娘深知白氏的性子,见高就攀,见低就踩,眼里眼外只有银子,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对待继女尚且如此,何况是落魄的她们,从前三不五时送点银两衣物,自然是以礼相待,如今两手空空前去投奔,再四多张嘴吃饭,她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不难想像,不能再让胖奶娘受这份罪。
槿蕊劝道:“奶娘,不是不想带你去,而是不能。伯母的脾气你是清楚的,怎么好连累你受气,何况二哥会来家书,你要帮我回信,不能让他悬心,让他上阵杀敌没有后顾之忧。我带着白球是防身用的,家里全是女眷,至少能唬唬恶人。”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锦袋,里面装有十两银子交给她,槿蕊懂胖奶娘的心思,老伴早年前过世了,三个儿子分了家各自过活,媳妇们不孝顺,把她推来推去,就怕她住长久就赖下不走,回家就添堵受气,耳根子从未清净过,她与喻家人更亲厚,是想着在喻家老死,“你收好,谁都别给,缺什么就自己添。”
这些日子,槿蕊满心满脑只有一件事,如何发家致富,不仅要让家人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还要把槿淳他们从幽州救回来,老话道:白酒红人面,黄金动人心,只要她使的银子够足够重,就不愁办不成事。
槿蕊计划好了,写话本给世井的说书艺人,按收益分成,中国历史众多精彩绝伦的故事是她取之不尽的源泉,这样既然不用抛头露面,又有固定的银子,先让一家老小丰衣足食,再把生意慢慢做大。
胖奶娘连连推拒,“不,不,不,我不能要,这可是你拿半条命换来的。”想起槿蕊被送回那日的惨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如雨泼下。
云娘把锦袋强压进胖奶娘手中,为她拭泪,“应该的,槿蕊现在大了,做事有决断,你就不用操心我们了,收着防身,要不,我们走得不安心。”
槿蕊一把抱住胖奶娘,哽声道:“奶娘,我保证,将来发达了,置了宅业,就接你去孝养天年,买两个丫头伺候你,以后你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陪娘说话,帮娘带带孙子,请你信我,信你从小抱大的槿蕊,我不会不管你的,我们分开只是暂时的。”
海棠附声道:“奶娘,你就收下吧,既然小姐……槿蕊既说了接你养老,就不会食言,你放好心了。”
槿蕊亲手把锦袋塞进胖奶娘的腰间,拭干她脸上的泪水,强笑道:“奶娘,风大雪大,娘和海棠不能受寒,还是让她们进车厢里歇着,咱们就此别过吧。”
“那奶娘等着你。”胖奶娘摸摸脚旁白球的头,掩面啜泣道:“记得要把主子看好了。”
白球呜呜两声,摇着尾巴,前腿趴上胖奶娘的肩膀,用舌头舔着她的眼泪,场面令人动容,槿蕊扭过头,扶着云娘和海棠上车了,关紧车门,随后打开窗子,趴着窗棂对着胖奶娘挥手说道别。
一直不作声的李二瘸子的大儿子开口了:“您老放一百个心,我会把她们平平安安送到,谁敢欺负她们娘几个,先问问我手中的马鞭答不答应。不过这时辰不早了,我们就赶路了,天冷,您也快回去,别冻出个好歹。”
就这样,在胖奶娘的泪水中,槿蕊带着两人一狗往青桥镇出发了,她最不放心海棠,在后面追着切切交待,殷殷叮嘱:“少奶奶,成了亲就是大人了,还是双身子,走路做事要悠着点,可不能再像从前乱跳乱跑……”
“知道了,奶娘回去吧。”车轱辘压着深雪的吱呀声越飘越远,马车最后消失在眼际,“奶娘,快回去……我们会来接你的……”
深恐海棠和云娘的身子吃不消,槿蕊不敢着急赶路,停停走走一个多月,一行才到达青桥镇,心里想过白氏会不给好脸色,但是实际的情况比她想像的还要糟,虽然有地安身立命,有饭吃,但是日子却比起原先更加艰难,待把喻梅勤的寿棺葬入祖坟后,白氏话里话外就有赶人的意思。
如今她们两手空空回老家避难,白氏早不见当初的殷勤小心,只是碍于四下高邻的面子,不能将她们拒于门外,为此是寝食难安,脾气一日差似一日。
一则海棠胎心不稳,天天喝着安胎药,海棠在途中到底动了胎气,□常出血丝,虽说药钱和诊费都是自掏腰包,可是银子总有花尽的一日,往后孩子要是有个头疼脑热,那请郎中吃药那不是张嘴管她要;二则,非常担忧她们住舒坦了就赖着不走,抢家产,便日日夜夜琢磨如何让她们自动离去又不落旁人口舌,能保面子光烫。
首先,家务活计、菜园农作等脏活累活撒手不管,统统扔给她们,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其次,成天无事生事,处处刁难,得到丁点差池便骂冷嘲热讽,恶言奚落,骂得话是一天比一天难听,闹得合府不安。
云娘自觉寄人篱下低人一等,不敢多言,包下煮饭和针线活计,而槿蕊就管襞柴挑水搓衣洗碗的粗活。云娘不论白氏说什么都受着,也不让槿蕊还嘴,气郁集于胸,加之思子心切,又想冤死的亡夫,还有海棠肚里的孙子,夜夜咳嗽,难以入眠,身子反倒不如在金京的好。
所幸的是,海棠底子壮,加之调理得当,躺了两月余,昨日郎中诊脉后,笑着恭喜保住了胎,海棠可以下床走动,还能平平安安的生产,云娘阴霾的脸总算是亮起一丝阳光。
☆、第 57 章 剪发换银羞白氏
按着白氏的吩咐,家里多了三张半的嘴,生计着实艰难了,顿顿只能喝稀粥,云娘每次下锅的米都要拿捏得刚刚好,否则又是招骂。
这日已过午晌,白氏听戏未归,云娘做好午饭只等她到家同用,海棠保住了胎,云娘吊了几月的心落了地,胃口转好了些,不知为何,忽觉得腹中饥饿难挨,左等右等,还不见她回来,便偷偷喝了两口粥,好巧不巧,白氏悠闲闲的哼着调子进门来了,云娘心虚,怕被她瞧破,连忙拿起筷子把粥面拨匀,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被白氏撞见,她又是羞又是怕又是愧,心底一慌,失手打破了碗,白氏逮到机会,正好开骂:
“都说读书人是知书达礼,原来是这么知礼的,主家人没上桌,就偷偷摸摸吃起来了,我看那些道理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是亏你们吃的,还是亏你们喝啊,我可是白米、白面把你们当真佛供着,你做这委屈可怜样给谁看。”
“怎么了,还当自己是官家夫人,算我倒了八辈子大霉做了你们的亲戚,碰上你们这些讨债鬼。”
“老人常说救急不救穷,我为你们将来的盘算了出路,好心好意帮侄女寻了门好亲事,男家可是有百亩良田,采礼钱足足是纹银两百两,两百两啊!有了这银子,你们的日子不就能好过起来,后半辈子也有了依靠。你倒好,嫌这嫌那,又是赚年龄大,又是嫌样貌丑,又是嫌不识字,你还真当她是宝贝小姐,能嫁有钱的公子哥?等过几年成了老姑娘,只怕是连三十两都值不上了,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早就沦落街头饿死冻死了。”
“整日哭丧着脸,只知道哭,真真一个丧门星,把我的运气都哭散了,自打你们一家来了后,博钱就再没赢过,把把输。”
云娘掩面哭泣,她不懂与人拌嘴争执,又觉得自己先吃饭,理亏在前,哪里敢出声,强摁下欲回言的海棠,海棠气得面红耳赤,只能抱着云娘,陪她掉眼泪,下嘴唇咬出几个深深的牙印子,就连槿梓两兄弟看不过眼,拉开白氏,劝她吃饭,白氏却不依不饶,越骂越得劲,兄弟俩管不了,又听不进去,索性跑开不管了。
家门口围来好多瞧热闹的邻居,从菜地里回来的槿蕊以为出了事,扔下锄头赶忙跑进来,只见白氏食指指云娘的鼻尖,狂言肆骂,槿蕊箭步飞奔,挡在云娘面前,一把打掉她那嚣张的手,震地怒吼一声:“够了!!!你别欺人太甚!”
槿蕊怒目圆睁,眼露凶光似要吃人,白氏尽管心生害怕,不觉往后退了两步,嘴里仍旧不依不饶,“哟,端我的碗,住我的屋,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嘛?”
云娘嫁入喻家二十余载,恪守妇道,与人为善,从未曾受人之气,如今白氏竟公然当面□她,槿蕊累积三个多月的委屈和怒气似山洪爆发,摊开双掌,“看看我的血泡子,我们是白吃白喝了吗?我们当牛当马的干活,陪小心伺候你,就算是下人也能混口饭吃,谁叫你不让多放米,天天咸菜豆腐干,姐姐给的好东西你被全部收走,肚子没油当然容易饿,先喝两口又怎么了?”
白氏双手叉腰,不甘示弱道:“槿莲送的东西是女儿孝敬娘的,姐姐疼幼弟的,与你们有什么相干,何况我们早就分家过了,你爹可是朝庭钦犯,我收留你们亦是人情,你可别不知好歹,还敢挑三捡四,挑肥减瘦,也不瞧瞧你们现在什么样。”
提起喻梅勤,槿蕊软下声线,对邻居诉说他的冤屈,指控白氏的无义,“各位乡亲们,我爹含冤而死,他生前是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官,没有拿过一分一厘昧良心的钱,他是被陷害砍了头,历史上清官被冤杀的事情还少吗?!不错,我们是分了家,可当初爹是把自己的那份房产和田产主动让给了大伯,非但如些,我娘二十几年寄回来的银子总共也有百八十两,还有两个弟弟的年年的衣服鞋帽,伯母,人心都是肉长得,你的良心呢?!谁家没有个三灾八难,五劳七伤的,就是不冲着银子,冲着骨肉血亲也应该在急难之时相互帮衬,而且我们在这只是暂住,也向伯母清楚表明过,没想啊,我爹前脚刚走,尸骨未寒,我这位伯母后脚便翻脸不认人,自己开小灶,顿顿鱼肉,三餐却只给吃我们清水粥。”槿蕊端出白粥,倒在地上,“你们瞧瞧,这碗粥有几粒白米都能数得出来,这能填饱肚子吗,我嫂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七个多月的身孕还不如五月的显,这天理公道何在啊。”
“槿蕊,别说了,不要再说了。”云娘泪似水淌,拽住槿蕊的手。
槿蕊说完,便有几个对着白氏指指点点,眼神满是鄙夷之色,白氏立即装委曲道:“当着街坊乡亲的面,你不要给我泼脏水,哪有鱼肉,可怜我男人死得早,两个儿子还要拉扯,该俭省的就要俭省,做娘的不给他们打算有谁给他们打算,家里只有咸菜豆腐,想吃肉就要自己有本事,不过是犯官家眷,还敢摆高谱。”
真是狗眼看人低,槿蕊冷冷的看着她,向前一步,“伯母,如若我有本事能变出银子买得肉吃,你就当着众乡亲的面给娘下跪认错,若是我得不到银子,我便答应你保的婚事,两百两的采礼钱一半归你,就当作这几月的吃住钱,而且我们明天就搬走,绝不麻烦你,如何?!”
云娘大惊失色,“槿蕊,不许瞎说,娘就是饿死,也不能卖女儿。”再者,离开老宅她们还能去哪?
“娘,你不要说话。”槿蕊把云娘交给海棠,再上前一步,对着白氏沉眸厉声逼问:“伯母,我就这样空手出门,一刻钟内就能挣回银子,凭自己的本事,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借,四不乞,你敢应赌吗?”无论如何,也要给云娘讨回一口气。
海棠扶着云娘,贴耳轻声道:“夫人别着急,小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要给你出气,你只管放心。”
白氏没日没夜的折腾等得不就是这句话,真是喜从心生,谅她黄毛丫头也没什么本事,可她并不笨,便回道:“赌就赌,我是为了理字,不是为了钱。你们嫌弃我家庙小想搬走我不敢拦着,但是银子我是半个子也不要,只要你能变出银子便算你赢,只是你说话可得作数?”
槿蕊斩钉截铁回道:“一口唾沫一颗钉,有各位高邻给我们做见证。”
槿蕊匆匆出门,半炷香的功夫就匆匆回来,不仅白氏傻了眼,当场人的全都大吃一惊,她手里还真握着二两白澄澄的银子,“伯母,你快给我娘下跪陪罪。”
只是她的一头油亮亮的青丝不见了,变成了齐颈的短发,原来她用自己的头发换了银子,强扶云娘坐到院中的椅凳上,随后又对海棠道:“嫂子,你扶好娘,我去取蒲团,地上硬,别让伯母硌伤了膝盖。”
云娘见到如此景况,刚刚止住的泪水又花花往下淌,心里一焦,复又剧烈的咳嗽,青丝可是情丝、姻缘丝,断发是大大不吉利,只有姑子才剪头发。
原来近日青桥镇来了一帮走方的戏班子,槿蕊日日来往于家里和菜地,途中都会经过他们的台搭子,戏班有采买长发的营生,用来作头套,槿蕊发长近四尺半,乌黑如墨,油光可鉴,戏班里的红角极是羡慕,曾问过两次愿不愿意卖,会出个好价钱,槿蕊权当成赞美之词,一笑置之,不承想还派上了用场。
挤进院中有位牙齿落尽老妇人红了眼睛,止不住的摇头:“造孽啊,老喻家的良田十几亩,日子还算是富裕的,至于逼着侄女剪头发,这姑娘的姻缘只怕是难做了。”
槿蕊抱来蒲团,搁在云娘的脚下,冷着声,客气的笑道:“伯母,你还等什么,街坊都等着呢。”
看热闹的纷纷起哄,嘻嘻哈哈的催促:
“是啊,快跪啊。”
“大姑娘多干脆,当长辈的也别含糊。”
“喻家嫂子,你倒是痛快点,快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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