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天大雾-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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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辉帝国的机甲，都深入到深蓝王国星域了，摩尔威亚共和国可能已经灭亡或者身处战争深渊里。

“不，我得回去。”张森说。

“不再考虑考虑？”

“我当然痛恨将我派遣到深蓝王国的政客，但我是一个摩尔威亚军人，除了服从命令，我必须回到祖国。无论它有多少弊端，现在变成什么样，将来是什么样，它都是我的祖国，我可以为祖国做任何事！”

温栾重重的拍拍张森的肩，不说什么了。

银甲骑士的投影出现在仓库里，系尔心情糟糕的抓着虚影状的头发，但它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哀悼自己彻底崩碎的形象。

“张上校，你要的飞船我已经拼好了，建议你在五分钟后出发，赶在深蓝王国军队出现前。”

“……”

真是可怕的“拼好”，又不是积木。

但张森只能接受这个选择，想要返回摩尔威亚，他至少得有飞船。

“主体是巡逻舰上拆出的逃生舱，绝对牢靠！仪器也很完善，储备有一千个单位的能源，足够你回到摩尔威亚了，还有一点剩余养活单卡拉比。”系尔有气无力的说，“另外我还友情赠送了半吨巡逻舰材料，你可以喂你的机甲。”

张森低头看五角星。

“啪嗒。”金黄五角星兴奋的蹦跶了一下。

“别激动，那是我吃不下的。”系尔气呼呼的说。

星际海盗辛苦掠夺三十年，系尔一日挥霍得回到了开机前。

“主人，你要懂得怎么节能！”银甲骑士嘀咕，“算了，等我回去让赛路斯阁下帮忙装个节能程序好了，我的硬件与核心模块都是五十年前的货色，自主升级只能在原有基础上改进，我需要一次大的维护保养。”

系尔不说还好，这么一提，温栾扔掉饼干，危险的歪过头：

“深蓝王国还得派比你性能优越的机甲来查看情况吧？”

“这是当然…”

系尔开启舱门，送走了张森与五角星。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像贝雷特这样的王级机甲确实强大。”

“我看单卡拉比再饿，也没有直接啃你的船舱四壁，它——挺乖？”温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么神奇的形容词。

“胡说！”系尔果然见不得主人在自己面前夸奖别的机甲，尤其是单卡拉比这种刚开机不久，还啥也不会的家伙，它认真解释，“雷蒙盖顿机甲都有系统识别功能，正常情况下，我们不可能自相残杀——当然，安朵斯那个疯子另当别论，它觉得我跟随主人是背叛赛路斯。”

“既然你们都能互相识别，怎么会…”温栾声音越来越低。

“啊？”

【怎么会认不出芯片持有者赛路斯！！】

温栾在精神连接里怒吼，惊得系尔恍恍惚惚，只发出嗯，啊的模糊声音，明显逻辑卡壳。

【你一直在骗我？跟梦魔一起欺骗我？】

“没有，主人，我只是隐瞒了赛路斯阁下的身份。”系尔立刻复活，自动解释。

【你还敢说这不是赛路斯的命令？】

“当然不是。”系尔无辜的说，“主人你没有问过我爱伦是不是赛路斯。”

“……”

温栾气恼的抱着头，他想起在黑暗议会时，大长老还说过，雷蒙盖顿芯片在赛路斯的心脏里。在不知道魔钥存在前，系尔与安朵斯到底是怎么看待“认错主人”这件事的？难道自己还能偷了赛路斯的心不成？

大力捏着饼干，就像在捏爆某人的心脏。

系尔果断装死，机械音提醒：“张森飞船已离开机甲主体，第二次空间跳跃即将开启，倒计时，十、九…”

温栾忽然坐立不稳的摇晃了一下。

紧接着他体会到晕机甲的滋味了，整个人直接在沙发上滚成了球，刚抓住扶手，还没固定，沙发就跟着他一起滚了。

两条机械手臂伸出来，天花板揭开，舱壁变形，迅速将温栾一路拽到驾驶舱。

还没坐稳金属罩就扣下了，温栾立刻与系尔的视野同步，看到星空中出现的一个恐怖物体。

“这…这是机甲？”温栾下意识就去抓操纵杆逃跑。

“等等！是同伴！”系尔赶紧阻止，否则它就要在同伴面前上演现场版癫狂舞蹈。

温栾呆滞的说：“这是大手笔啊！明显高你一个档次…”

系尔的坐骑是银色飞马，眼前的漆黑金属机甲，明显是一条有翼，有利爪，凶悍可怖的西方恶龙。

背脊上全是锋利的刺，在系尔真实之眼里，那是密密麻麻的炮口，最诡异的是坐在龙背上的人，上半身是全副铠甲，下半身形态竟然是长长的蛇尾。

“编号70，系尔请求通讯。”

频道里传出奇怪的摩擦音，几分钟后才传来回复：“编号32，阿斯蒙帝斯想见见你的主人，征服了赛路斯的人，一定很了不起。”

这说法瞬间取悦了温栾，他正想说什么，频道却被系尔啪的一声关掉。

“系尔？”

“阴影之王！快跑！”银甲骑士主动狂奔。

“啊？”之前不是说雷蒙盖顿机甲不会自相残杀吗？

“美人，你跑什么？过来跟我玩玩嘛！”频道被强制打开，系尔又奋力关掉，没过几秒那个摩擦的金属音又出现了，“赛路斯的情。人，你听得到吗？你快看看我，我也长得不错的，而且我实力强大，你真的不考虑来到我身边，主宰我，跟我一起感受在太空里飞驰的快感吗？”

“……”

温栾懂了，他艰难抬头：“谁给这台机甲输入的程序？”简直是流。氓加se。魔！

82、最强的机甲

“亲爱的系尔；你是多么英俊帅气，比贝雷特那个三寸丁强多啦！真的不考虑跟我约会吗？”

通讯频道在王级机甲面前优势全无。

——得考虑到它们是同一群科学家设计；同一个王国制造的，在基本零件构造与程序上很大共性，系尔面对这种碾压性的骚扰；只能拼命给通讯频道加设密码。

可是系尔的努力；维持不到三十秒；那个暧昧的金属摩擦音又来了。

“噢；我听旦塔林说，系尔你是一位忠心于你主人的骑士？谦卑忠诚奉献…真让人陶醉。那么忠诚的小系尔，你别跑啊；跟我约会绝对不算是背叛主人的，因为我对你的主人也很有兴趣；我们可以3P嘛！”

“……”

系尔急促的对温栾说：“密码破译速度太快了，这个混蛋的核心处理器运算速度绝对是我的百倍！深蓝星科学家都疯了，给它这么强大的设备！！”

温栾根本不知道系尔的处理器运算速度百倍是啥概念。

他已经被那台神奇机甲的豪迈发言惊呆了——东方来的貘，这方面的见识少了，咳。

“这意味着，要有一百个我，才能打败那家伙的基础！”系尔气急败坏的说，“程序运行的速度每秒我能被甩出去几光年，我作出一个决定与动作的时间，他能做一百个！不行，我要回去升级内核处理器！”

温栾被震住了，有这么强大的机甲存在？

“等等，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王级机甲贝雷特，编号不是13吗？”

“是的。”

“但是你不怕贝雷特。”温栾记得很清楚。

“那种才开机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让我害怕！”系尔嗤笑道。

温栾默默想，其实系尔开机也没满一年，不是吗？嘲笑开机没有三个月的贝雷特，这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系尔从精神连接里隐约察觉到温栾的怪异情绪，它误会到别的地方去了：“相信我，主人！虽然每台雷蒙盖顿机甲在仓库里休眠的时候，都不知道任何事，但只要被开机，我们互相之间会交换情报与资料的！安朵斯虽然可恶，但安杜马里还是很慷慨的，它是一台好机甲，有求必应的！”

安杜马里是深蓝星城防系统，这件事温栾知道。

“所以？阿斯蒙帝斯恶名远播，它的好色让你早就受到警告了？”

“不不，它是一个大麻烦，缠上就甩不掉的麻烦！”系尔哀嚎。

温栾还是想不通：“编号32在雷蒙盖顿系列机甲里名次并不靠前吧。“

如果是按照所罗门七十二魔神传说命名的，阿斯蒙帝斯这个排名恰好在中间，如果它的核心处理器性能是系尔的十倍，前面的机甲要彪悍成啥样？

想想也不可能，如果深蓝王国有这种实力，赛路斯还不派出十台机甲出来横扫白鲸星系，驱赶入侵者？什么，缺能源？以战养战啊！

“序号只象征我们被制造出来的顺序，并不是力量的衡量标准！”系尔解释，“虽然在一般情况下，先制造出来的机甲性能比不上后来的，但机甲会升级啊！只要一直开机，研究所又愿意不断的改进机甲部件，添加程序…那么它的强大毋庸置疑！还有编号68的王级机甲呢，就是在单卡拉比后面造出来的。”

温栾有点晕，他还想再问什么，系尔再次加密的频道又破译了。

“系尔，你的主人生气了吗？难道他也是一个对爱情忠诚的人，噢，没事的我不介意，我们可以再喊上赛路斯群P呀！真的不约会吗？”

“……”

温栾一拳砸在驾驶舱椅子上，对着通讯频道吼：

“你把赛路斯绑到我面前任我处置，我就跟你约会！”

“哟！说定了，美人！”阿斯蒙帝斯轻佻的播放了一个飞吻的MUA音。

“……”随便说说的温栾。

阿斯蒙帝斯虽然在坚持不懈的骚扰系尔，但它没有追着狂奔的系尔不放，因为脱离了系尔真实之眼扫描，整个机甲主体都是无限黑影，从骑龙到它自身，完全不反光。

“系尔一定被吓到了，以为我的性能是它的百倍！”阿斯蒙帝斯哈哈大笑，它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写开机日志，顺说这玩意系尔也有。

“百倍什么的，哪有呢！米切尔与约翰只是给我装了完整的数据库与分析程序，涵盖空间解析几何、向量代数、微分方程、还有密码学、逻辑学与天体物理学、空间科学…每年增加一个数据库，每月更新一次，啧！系尔真好骗！”

恶龙上的阿斯蒙帝斯面孔被罩在漆黑铠甲里。

到处突起的锐刺，显示着这台机甲外形的狰狞，简直无法触摸。

那些都是外挂可拆卸类的武器，主要是助推类携带炮，发射时不但能增加火力，还能在千分之一秒内微调速度与转向，单单这点，就能看出深蓝星在阿斯蒙帝斯性能改进上，已经做好了王级机甲没有操纵者的准备。

“现在该去找四翼小美人了。”阿斯蒙帝斯无声无息进入了小行星带。

阴影之王的称号，源自阿斯蒙斯蒂配备了最高级的光学伪装程序，它逆天得甚至能改变宇宙可见光波在区域里频率，也就是干扰电磁波。

虽然阿斯蒙帝斯制造的是短暂的假象，但如果让它发展下去，幻境制造就不再是梦魔的专利了，阿斯蒙帝斯同样能造就一个欺骗仪器扫描的幻影——不是欺骗生物的眼睛，后者以现在的科技来说很容易做到。

阴影之王的逆天技能当然不是伪装专用，随之衍发的光子炮简直集防御攻击于一体。

远处系尔严肃的告诫温栾，如果问深蓝星现在最强大的机甲是哪一台，答案就是阿斯蒙帝斯。

强大、善于隐匿、懂得用语言设陷阱、智商高，连系尔最厉害的真实之眼，也只是能看到阿斯蒙帝斯的位置，别的束手无策。

有谁比它更适合来试探敌人，又不暴露自己震慑敌人呢？

“你就没有能赢过它的地方？”温栾不信。

“呃，有，逃跑速度比它快。”

“……”

温栾只能在安慰系尔：“我不会抛弃你选择它的，性格这么恶劣的机甲肯定不会有主人。”

“我也这么想！”系尔立刻复活，愤愤的表示赞同。

温栾想旁敲侧击询问深蓝星科学家里面是不是有个猥琐男，在开机时给阿斯蒙帝斯输入了这段程序的时候，大长老审问俘虏回来了。

“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还严重！”亡灵巫师严肃的说。

圣辉帝国已经全面通过侵略白鲸星系扩张星域的命令。

不过这只是圣辉帝国公开的信息，宗教经过两千年在帝国内部占据统治地位，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就算是一群坚定不移的狂信徒，也会出现分歧。

一部分人主张占领红蛛星云后，灭掉摩尔威亚共和国，展示实力，然后和平解决问题——派人来与深蓝王国接洽，建立外交，重点是想办法进入深蓝星，再趁机抓走梦魔。

还有一部分人嫌弃这样做太麻烦，太慢，于是暗地里驱使了魔党做炮灰。

“也就是说，整个圣辉帝国——不，它背后的整个教廷，都要抓梦魔？”温栾纳闷极了，“这是为什么呀！”

大长老耸肩：“猎魔人与异能者协会，在古地球时期，也就是你在陨石镇失踪后就试图这么干了，不过因为陨石镇的梦魔始终没有觉醒，没有以人类形态出现在有形世界里，他们想抓也没办法，还等到机会来到，核战争就爆发了。”

“根据黑暗议会猜测，猎魔人协会可能拥有‘神’的物品，就像我们研究雷蒙盖顿召唤恶魔结果最后死里逃生来到白鲸星系一样，他们也通过研究某种神迹到了独角兽星系，并且从中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亡灵巫师用一种讽刺的口气说，“没有神迹的宗教，想传播不容易。”

温栾懒得理会黑暗生物与猎魔人协会那笔乱七八糟的烂账。

他对宗教没什么看法，在陨石镇时，经常能在网络上听说借着真神与上帝名号传播邪教的秘密团体，但上帝从来不会因为这些扭曲的信仰就变得可怕丑陋。

貘最清楚，人的心愿意将世界想成什么样，那么他认为的世界就是什么样的。

偏执，可是美味噩梦的基础，比菜里的盐还重要。

“好吧，我们来说说俘虏的问题。”温栾不想回深蓝星，他气还没消。

“俘虏？”大长老出人意料的笑了两声，“议长阁下请放心，没有这种问题了。”

“嗯？”

大长老提着法杖，用含蓄的语气暗示：“他们已经变成我的原材料了！其中有一个竟然是魔党血族元老的后裔，叫贾斯汀侯爵，噢，赞美撒旦，从优生学上说，他真是一个好材料，我增加了一个恐惧血灵法师呢。”

温栾被震得发呆，系尔居然赞同的点头：“继续巡逻其他航路，抓到的人类就给主人提供食材，战舰给我当材料，黑暗生物给大长老当材料，再好没有了！”

“……”

这一秒，温栾终于有了反派BOSS的感觉。

***

“找到了！”

驾驭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