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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天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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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山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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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乌江侠影第一章断肠崖
雁荡山坐落神州东南,山势雄伟险峻,南北纵横八百里。山南为莽莽原始森林覆盖,毒蛇猛兽出没,少有人烟。山北面临大江,山顶突出一崖,离江千余丈,大半部崖身悬江而立,崖边雾气缭绕,若有人站在崖上,如处万丈高空,好不险峻。
此崖当地人称断肠崖。古老相传有一痴情女子遭情人抛弃而不自知,在崖上苦苦等候未果,最后心力交瘁而亡。临终之际立下毒誓,凡负情忘义之徒登上此崖必遭诅咒,不得善终。今夜月圆星稀。满月的月光洋洋洒洒地照在断肠崖上,如镀一层荧光。除却凛冽的风声,崖上此时倒显出一派宁静的景象。
然而这片宁静却被远处那衣袂破空声搅乱。两道身影从远处一前一后向断肠崖疾奔而来,速度之快如流星赶月。
当前一人奔到崖边突然回首,右手轻挥,一点淡淡的白色光芒从指间发出,刹那间,一点白芒在其身后三丈处形成一道白色光幕。
随后一人收步不止,一头撞入光幕之中。那光幕似有灵性般反卷将后来之人牢牢困住,那后来人一声清咤,双手向光幕攻去,只见那白色光幕一阵晃动即恢复原状,任其怎样挣扎,也不能脱身而出。
“快放开我!这么晚你抱着麟儿上断肠崖干什么?”光幕中传来一个女子惊恐的声音。
此时看到,先前那人是位白衣青年,一头短发似刚蓄不久,面容如玉,英俊不凡,一袭白衣在寒风吹拂下猎猎作响,恍似神仙中人。
只见他行为怪异,左手怀抱一婴儿,自在崖上停步后,双眼一直凝视婴儿,面容神色时而暴戾时而迷惘。
似乎觉察到白衣青年此时的怪异行为。那名女子停止了挣扎,透过白色光幕看去,那女子云鬓蓬乱、面容憔悴,衣裳甚为凌乱,却丝毫掩不住她那天香国色的面容。
“玄宗,那是麟儿呀!是我俩的儿子!你难道不认识了吗?”那女子调复了一下心情,强压心中的惊恐,温柔地说道。
“麟儿……儿子……我的儿子……”那白衣青年口中呢喃呓语着,面容戾气稍减迷惘之色更胜。
此二人原是夫妻,男的叫玄宗,女的叫姜雪姬,皆是身具大神通的修行者。二人游迹江湖,幸而相遇互生爱慕之情,历尽重重苦难才在一起,并开花结果,随后二人相约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以调教稚子为乐。谁知今夜玄宗突然神智痴迷凶性大发,抢过姜雪姬怀中未足月的儿子;转身就走,姜雪姬急忙追赶,二人一追一赶约莫两个时辰竟来到断肠崖上。
“对!玄宗,你怀中抱着的正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妻子雪姬呀!求求你……求……求你!醒醒吧!”
姜雪姬担心丈夫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会做出伤害儿子的事情,苦苦的哀求着,神情悲惨凄凉。
“雪姬……雪姬……”仰望新月,听到了妻子的呼喊,玄宗心中似想起了些什么。
是的!这个名字曾经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就算历经千秋万世也不会忘却!
低首望向熟睡中的婴儿,右手轻抚那粉嫩的小脸,玄宗面上的神情渐渐地安详,原先满脸的戾气正在慢慢地消失。雪姬看到,一颗悬在嗓口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蓦地,透过银色的月光清楚地看见一丝淡淡的黑气在玄宗脸上一闪即逝,原先脸上消失的戾气突然暴增,双目血红,神情狰狞至极。
“妖孽!妖孽!留你不得!”眼中似乎出现了幻象,玄宗双手将婴儿举过头顶作势欲掷,口中咬牙切齿的吼道,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神情恐怖至极。
姜雪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那婴儿也从熟睡中惊醒,张口哇哇大哭起来。
听见孩子的哭声,姜雪姬心如刀割,看着神情疯狂的玄宗,还不知他后面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当下姜雪姬再无任何犹豫,贝齿紧咬樱唇,双手掐印,屈指轻弹,一道道绿色光焰从手中弹出攻向白色光幕。那绿色光焰似乎和白色光幕水火不相容,二者相碰发出滋滋的声响。每一道绿色光焰都将白色光幕腐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而白色光幕随即复合如初,只是光泽黯淡一些,但随着姜雪姬手中弹出的绿焰越来越多时,白色光幕再也抵挡不住,轰地一声化为白点消弥于无形之中。
“好一个弹指魔火!连我的须弥界也能破掉!”玄宗见状,神智似乎清醒,只是脸色怪异地看向姜雪姬。
半响。“哈……哈……哈!”冲天的狂笑响起夹杂着无穷的戾气。“姜雪姬!灵州正道散修!你骗得我好苦呀!”
“玄宗,这件事以后我会向你解释的!先将麟儿还给我。”
话声未落,姜雪姬快步前行,右手前伸,向玄宗左手婴儿抓去。只见玄宗侧身一转,右手衣袖轻挥,一道强烈的劲风将姜雪姬震退三丈之外。
“想要这孽障!胜过我再说!”玄宗原本英俊的脸庞扭曲变形,阴声冷笑连连。
“玄宗,我虽出身圣门,但我姜雪姬平生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瞒你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想和你白头偕老。”姜雪姬泪如雨下神态凄凉,“玄宗,念在你我夫妻一场,求求你……求求你把麟儿还给我,他是无辜的啊!”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堂堂莲花净宗弟子,竟受你这妖女蛊惑,自坏道行。我恨!我恨!我恨呀!”连续三声恨字出口,玄宗的目光中隐含的戾气越发严重。
此时,天空雷声隐隐,寒风阵阵,那婴儿不知是因寒冷还是饥饿,挥舞着小手哇哇大哭。
可怜天下慈母心!
姜雪姬见状,心如刀割,再也顾不上什么夫妻之情,厉声道:“把麟儿还给我!”
话音未落,姜雪姬身形一变,如鬼魅般向玄宗扑去,其势快若疾电。
玄宗冷哼一声,右手结印,指尖隐隐泛出金色光芒,猛一跺足,轻喝道:“去!”只见一道金光脱指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巨大的金色卍字向姜雪姬罩去。
姜雪姬见状不惊,双手连弹数十道绿焰向金色卍字击去,可是这次緑焰射在金色卍字上只掀起层层水波纹般的涟漪,金色卍字丝毫未损坏,仍旧发出一道圆形光罩将姜雪姬罩住。
“魔道邪术,也想破我的‘金刚印’,做梦!”玄宗疯狂般的大笑着,那婴儿睁着一双无邪的,但却用受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哭声更烈。
困在金刚印内的姜雪姬如陷泥沼,浑身不能动弹,耳听孩子的哭声,心急如焚,当下下定决心。只见她张口喷出一道精血,口中喃喃念咒,那道精血化为层层血雾覆盖在姜雪姬的身上。
“爆!”一声怒喝传来,覆盖在姜雪姬身上的血雾猛然膨胀,刹那间将圆形光罩撑的支离破碎,血雾的余威携着地上的山石形成一道血红色的石流向玄宗袭去。
事情变化太快,玄宗未及防备,血红色的石流携着无比威势迎面袭来。
“吼……”玄宗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声,右手幻化成一巨大的金色手印挡在面前。
两者迎空相撞,玄宗幻化的金色手印瞬间化为乌有,巨大的撞击力使他连退三步到了崖边,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在玄宗身形未站定时,姜雪姬欺身而上,右手锁住玄宗怀抱婴儿的左手,而另一只玉手已抓住婴儿的包被。
这一切似乎是姜雪姬计算好的。自她不惜自残精血施展魔门秘术‘天魔解体大法’提升功力破了金刚印,并引血雾余威攻击玄宗,就是想趁乱抢回自己的孩子。
然而,苍天总爱捉弄世人。就在这时,玄宗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状如疯狂,双手猛地一挥。只听“嘶啦!”一声,姜雪姬手中只剩下一块红色包被布片,而那婴儿则被凌空抛起慢慢地向那万丈深渊坠去。
姜雪姬莲足一跺,飞身向婴儿接去,那玄宗好像仍未知觉,一掌击向姜雪姬前胸。
那一掌彻底击碎了一颗慈母心,姜雪姬援救不及,整个人被震得向后飘去。恍惚中,姜雪姬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见……只看见自己的孩子慢慢地向深渊堕落……
“麟儿!……”一口鲜血喷出,那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贯穿天地。
姜雪姬状如疯狂般的扑倒在断肠崖边,俯身下看,双手作势欲伸。
可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只有那浓浓的黑雾,那吞噬自己孩子的万恶凶手。
凄厉的哭喊声在雁荡山里回荡,泪水如磅礴雨下……
此时此景,就算是铁石心肠也难免潸然泪下。那玄宗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满脸的戾气渐渐消散,脸上充满了迷惘的神情,这一切都非他的本意吗?
“轰!”一声惊雷响过,玄宗头如裂开般的疼痛,不禁双手抱头脸上充满了痛苦挣扎之意。
苍穹乌云蔽月,随着阵阵闷雷声过后,下起了丝丝小雨。
一滴……二滴……,泪水雨水混合一起经过她那如玉般的面容流淌而下,泪干了,心碎了,流出的是那心里的血,流淌的是那滴滴血色的泪珠!苍天待我如此不公,我必逆天而行,让天下人的血来偿还我儿子的命!
一道玄远而幽秘的咒语声在姜雪姬口中吟唱着:“……诸天神魔在上,信女姜雪姬在此明誓。有生之年必将毁灭莲花宗,诛尽天下正道!用他们的鲜血来祭拜我的孩儿。如有违誓,当受血神噬体而亡,元神消散于天地……”
“你这害我儿性命的凶手!”姜雪姬无比怨毒的眼神看着玄宗,“我今日暂且饶你狗命,他日我要你亲眼看见一切与你相关的事物都遭毁灭,我要让你心中的正道毁灭!我要让天下苍生哀鸣!今日我受到的痛苦我要你千倍万倍偿还!我要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这一切一切,你会慢慢品尝的……”凄厉无比的笑声在断肠崖上回荡,姜雪姬没有再看玄宗一眼,身形化作一道黑烟向远方遁去。
失去孩子的母亲比失去幼崽的野兽更加可怕,可是这一切能怨她吗?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体会慈母的挚爱之情!
良久良久,一声痛苦的呼喊声贯穿天地,“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慈母泣血稚子泪,断肠崖上人断肠。
第一卷乌江侠影第二章灵龟送子
滔滔大江水,连绵三万里。
大江发源于昆仑山脉,自西向东流淌经过神州大半土地而后注入东海。奔腾的大江水不知养育了多少代神州子民,大江两岸土地肥沃,江水盛产鱼虾。江面宽阔,水流缓慢,河道畅通,是贯穿神州东西不可缺少的河运纽带。
清晨,平静的江水碧波荡漾,淡淡的江雾如给大江披上一层银纱,一眼望去浩渺无边。一艘艘商船渔船行驶在江面上为一天的生计开始忙碌着。其中,一艘双帆四桅的巨船最引人注目。
此船为双层楼舫,船身高达数十丈长约二十余丈,船头雕刻插翅飞虎图,两旁各有数十巨大船桨,每次划行,令巨船行驶速度倍增,让人一看便知此船是官家专用。
此时,船头正站立着一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该中年男子年约四旬左右,双目有神,相貌威严,此时他双目平视远方看着那浩浩淼淼的江水悠然入神。
“老爷!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一妇人温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接着一双玉手拿着一件貂毛披风轻轻地给中年男子披上。
那中年男子回头一看,见一中年美妇站立身后,遂怜惜道:“夫人,江风阴寒,你们女人家身子骨柔弱更要小心风寒。”话说完,连忙将身上的披风拿下重新给那妇人披上,那美妇推辞不过,只好将身子偎依在中年男子边上,意欲阻挡些江风,二人伉俪情深言行意表。
二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那美妇长叹一声,道:“老爷,妾身对不起你呀!”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道:“夫人何出此言。”
那美妇憾声道:“我二人成亲二十载,妾身由于身子孱弱,三次怀孕三次小产,至今未给老爷留下一点骨血,宫中江太医为妾身检查身体时说妾身这一辈子难以再受孕,妾身愧对老爷的深情厚意愧对凤家的列祖列宗呀!”话未说完,那美妇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
那中年男子好言安慰道:“天意如此,夫人你不必介怀,若上天让我凤家断子绝孙我亦无话可说。”长吁一口气,似要将胸中苦闷尽情挥发。“想我凤安如堂堂朝廷一品大员,执掌刑部十二载,不也落得个告病还乡的下场。”
原来这中年男子名叫凤安如,那美妇是他的妻子李氏。神州中原一统,赵氏以武立国,这凤安如年少仕途一帆风顺,为官处世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为赵皇所青睐,三十二岁被任命为刑部尚书,官居一品。也因为他的处事风格得罪了不少官场同僚。先皇驾崩,新皇临朝,年轻人好大喜功爱听奉承,重用佞臣,疏远贤臣,原先先皇重用的老臣皆受排挤。凤安如更不列外,屡屡在朝中受同僚诘难,心灰意冷之下向新皇告病回乡,这新皇也未加挽留,但念其劳苦多赏了些金银,欣然准奏。
凤安如壮志未酬退隐还乡,满腔苦闷可想而知!
见到凤安如长吁短叹,李氏怕触动了丈夫的心头痛事,急忙转移话题,笑道:“老爷,返乡时妾身曾请京城金阁寺灵世大师批了命数。”
凤安如心中一动,询问道:“何解?”
李氏满面春风,悦声道:“灵世大师说我命中当有一子一女。”
凤安如松了一口气,道:“久闻金阁寺灵世大师佛法通神,直言辨凶吉,灵验非常,多少达官贵人踏破寺门也不得见,不知他老人家如何就肯为夫人批了命数?”
李氏瞟了凤安如一眼,笑道:“还不是老爷清名在外,加上妾身诚心祷告,灵世大师才会破例相见。”
“好!好!好!若凤家香烟有后,凤某当亲自上金阁寺向灵世大师道谢。”凤安如开怀大笑,心情好不愉悦。
李氏见凤安如心情大好,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脸上也不由露出宽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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