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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叶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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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死了,丈夫也死了,留给她的是群龙无首的青山派跟一个还在肚中的孩子!她成了孤苦无依的人!叶城缓缓向前走着,每走一步仿若用了全身的力气,他走的是那样沉重,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找韩枫,为什么还要拖上师姐,他可以将韩枫杀掉然后走掉,那这样师姐永远不会知道师父是韩枫杀的,她也不会如此伤心绝望。他不忍再听师姐痛彻心扉的哭泣,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双耳割下来。

突然,关茹在身后叫道:“城儿!”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叶城不敢回头,他定定的站住,道:“师姐?”良久,他听到关茹回答:“城儿,我、我会通知下去,还、还你清白……”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泣不成声。叶城没有说话,他苦笑一声,拖着沉重的双腿,再也不敢看关茹一眼。

第八十三章危险

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了出来。人们脸上一片惊愕。这消息对于叶城来说是好消息,他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再也不是众矢之的,晚上睡觉时也不用警惕万分。而这消息对于青山派来说却是毁灭性的打击,那些弟子们背着包袱,承受着路人不屑的目光,神情复杂的离开了青山。那些江湖侠客有的也已经离开了,但有的还在犹豫。司徒燕在饭馆里靠窗的位子,慢悠悠的喝着酒。她的眉头微蹙,叶城已经出来了,那小丫头也跟着出来了。有人传言叶城已经练了噬血剑法,他手上更还最快的天宏剑,只要有他在,司徒燕心里竟没有把握。突然,她瞥见角落里闷声喝酒的一人,嘴角一笑,记上心来。

司徒燕走了过到头,大大方方的往那女子对面一坐,那女子只看她一眼,又继续喝酒。但她喝酒在别人眼里却是极麻烦的,只见她先拿起酒杯,一只手撩起脸上的面纱,然后酒送入口中,又放下面纱。司徒燕叫道:“掌柜的,再来两壶好酒。”那女子瞪她一眼:“我不用别人请酒吃。”

司徒燕笑道:“见了女煞星张嫣姑娘,我怎么也得请你喝酒啊。”张嫣哼道:“我却知道司大娘的酒却不是这么容易喝的。”司徒燕看着张嫣一杯杯的喝着,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张嫣道:“司大娘有了烦心事?”司徒燕满脸忧愁:“这烦心事却不是我自己的。却是你的。”张嫣道:“哦?此话怎讲?”司徒燕忧伤道:“看着别人为情所困,我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张嫣拿酒杯的手一顿,问道:“我怎么为情所困了?”司徒燕道:“姑娘自己心里明白,何必再问我呢。唉。”她故意深深叹了一口中气,道:“林尚才那小子弃姑娘而去,枉为姑娘对他一片痴情,现在他已经从那山谷里出来了,却从未想过来找姑娘,毕竟,你也为他受了伤啊。”张嫣拿着酒杯的手开始颤抖,那一天,她缠住了关茹,林尚才也好不容易到了对面,可她的背上却挨了一剑。他却不知道,她远远的看着他抱起碧水……

背上的伤疤明明已经好了,为什么到现在又开始瘾瘾作痛了呢?张嫣咬牙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司徒燕连连摇头,道:“不敢。我只是替姑娘不值。那个碧水什么都不做,便可以得到林尚才的欢心,而姑娘你为了他不惜受了伤,却——”张嫣叫道:“住口!”她的手用力捏着酒杯。司徒燕仿佛没听到她让自己住口,接着说道:“这也只不过因为她长得美若天仙,又在明月楼学会了一身卖弄风姿的本领。除了相貌,姑娘一点也不比她差,只可惜男人虽然嘴上说相貌不重要,但往往他们看重的还是女人的相貌。”“嘭”的一声,酒杯碎了,酒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破碎的瓷片扎破了她的手,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司徒燕还在说着什么,可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眼前又看到了男人们看到她面孔时的嫌恶,她仿佛看到了林尚才……背上的伤疤似乎更痛了。

叶城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他近来似乎变了。他的眉头似乎不曾舒展过,没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夜深了,叶城还没有睡,他站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那轮月亮,他还在思考。碧水敲了敲门,良久,叶城道:“进来。”碧水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站在叶城身旁,也跟他一样看着那轮月亮,仿佛也在思考,但不知,兄妹二人心中所想是否一样。

叶城道:“这么晚了,还不快回去睡。”碧水道:“哥哥不也没睡。”叶城又不说话了。碧水道:“哥哥在想什么,何不告诉小妹?”叶城叹了口气,道:“青山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碧水道:“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跟林大哥回来时,就知道了。”叶城道:“韩枫是师姐杀死的,可是你知道吗,师姐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碧水心里一惊,道:“你在为这个自责?”叶城道:“有些。”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良久,碧水轻轻一叹,道:“仇恨,到底是什么呢?”叶城道:“怎么?”碧水道:“那小孩长大了,师姐会怎么告诉他父亲的死因呢,那小孩知道真相后,是该杀死自己的母亲替父亲报仇,还是就让事情这么过去呢?”叶城抿着嘴,没有说话。碧水道:“如果你替爹娘报了仇,可是仇家的孩子,是不是又要找你报仇?”叶城身子一颤,仇家的孩子?一个很久未想起但从未忘掉了人一下跳到他的脑海中。

赵婉晴?她会再来杀了自己替父亲报仇吗?赛诸葛司徒燕的后代也会找自己报仇吗?叶城没有说话,他的身子却不住的颤抖。冤冤相报何时了?可难道他就能忘记父母的死吗?他拼命练武,甚至练了噬血剑法,这不全是为了报仇吗?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呢?他不敢想,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他摇了摇头,他被自己逼的喘不过程气来。

碧水轻声道:“哥哥?”叶城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道:“我没事。”他突然感觉自从找到小妹后,自己还从未跟小妹像这样聊过天。他突然感到庆幸,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现在他们正团聚在一起。叶城话锋一转,笑道:“林尚才对你怎么样?”碧水没想到他竟问起这个,脸一红,道:“还好。”

叶城故意严肃起来,板着脸道:“还好?看来他还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去找他。”说罢竟真的要出门。碧水急忙拦住他,道:“很好啦,林大哥对我很好啦!”叶城哈哈大笑。碧水皱眉道:“哥哥笑话我。”叶城笑着笑着,突然就有些伤心起来。哥哥笑话我。如果爹娘还在的话,小妹定会说:“哥哥笑话我,我去告诉娘。”他心里非常难受,但他却绝不愿在小妹面前流下泪来。叶城道:“明天你就跟林师兄一起回鸳鸯谷,我,我办完事情马上回去找你们。”碧水还想说什么,叶城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两人一下警惕起来。房上传来蹑手蹑脚的碎步声。叶城抱起碧水,一下从窗子里窜了出来。

夏思贤跟林尚才也跟着窜了出来,大家往屋顶上一看,只见妙笛蛇正站在屋顶,他见已经露了行踪,原本躬着的身子慢慢站起。夏思贤道:“怎么,现在不用跟在小公子屁股后面了。”妙笛蛇哼道:“那个有心没胆的纨绔子弟,现在早回到他老爷子的温室里了。”夏思贤道:“你倒是有心有胆,还追着剑谱不放。”妙笛蛇道:“还有天宏剑。”

叶城道:“只你一人?”妙笛蛇哼道:“就我一人。”叶城道:“好。”他转过头对林尚才道:“师兄,小妹,你们先回鸳鸯谷。”叶城看了眼夏思贤,后者朝他点了点头,叶城道:“妙笛蛇,你不是想要剑谱吗,跟我来吧。”说罢两人一起向西掠去。妙笛蛇看了眼停在原地的林尚才跟碧水,也跟着向西掠去。

碧水轻唤几声,躲在一旁的小白狐一下窜到她怀里。碧水温柔的抚摸着它,道:“林大哥,我们快走吧。”林尚才没的说话,反而将她护在身后。只听一人说道:“碧水仙子这么急着要走吗?”碧水心里一沉,只见一人缓缓从树林边走了过来,轻摇折扇,正是楚天浩。碧水道:“你来做什么?”楚天浩笑道:“我来当然是看看你啊。”说话间,身子已经掠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长剑,林尚才拔剑而上,两人缠斗在一起。林尚才道:“原来你还会使剑?”楚天浩哼道:“我会的东西多了。”

第八十四章薄命红颜

两人斗在一起,越打越远,碧水渐渐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只听到剑相击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连剑声也听取到了,她不禁开始担心起来。脚步声自身后响起,碧水喜道:“林大哥?”她欣喜的回过头,站在身后的却是一个戴着白色面纱的红衣女子。怀中的小白狐似乎嗅出了危险的气息,不安的叫着。碧水抚摸着它,使它镇定下来,眼前的这个红衣女孩她见过,当时碧水还在明月楼,她也是怒扎冲冲的要来杀自己,现在,她同样是手拿着峨嵋刺,脸上却是复杂的表情。

张嫣看着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她没有说话,碧水道:“你要杀我?”张嫣道:“怎么,你害怕吗?”碧水道:“害怕。”张嫣突然笑了。碧水道:“你为什么想要杀我?”张嫣道:“谁说我要杀你,我只不过想将你的脸毁掉,好让所有的男人都讨厌你。”

碧水道:“所有的男人都讨厌我?”她突然笑了,笑的很美,道:“但林大哥跟哥哥却不会讨厌我。”林大哥、林大哥!她叫的是那样亲切自然,张嫣叫道:“谁说林尚才不会讨厌你,如果你变成跟我一样,所有的男人都会恶心你,看谁还敢娶你?!”碧水道:“林大哥不会讨厌我。”她说的是那样坚定,没有一丝怀疑。张嫣怒极,急冲过来,碧水已经感觉到峨嵋刺触到脸上冰凉的感觉。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张嫣却没有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她竟舍不得刺下去。

良久,碧水睁开眼睛,道:“谢谢你。”张嫣叫道:“谢我?谢我没有划破你的脸?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毁了?!”碧水道:“那还是要谢谢你。在断崖你帮过我们,我们一直记在心里,却没有感谢过你。”张嫣喃喃道:“感谢我?”碧水点了点头:“林大哥知道你受了伤,一直耿耿于怀,他说你是他的恩人,他一直都会记得你的好。”

张嫣厉声道:“你是不是怕我杀了你,故意才说的?”峨嵋刺紧紧顶住她的喉咙:“我不信他会对你说这些!”碧水道:“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对林大哥的感情我也知道。”张嫣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毒起来:“你在嘲笑我?”碧水道:“我嘲笑你什么?喜欢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林大哥他一直对你很内疚,他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永远爱自己的人。”张嫣突然不说话了,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她不在想碧水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也宁愿相信碧水没有骗她,她为林尚才付出了那么多,原来他是知道的。

良久,张嫣收回了峨嵋刺,道:“其实我来也不是想杀你的。”碧水道:“哦?”张嫣道:“司徒燕故意挑拨我,想借我之手杀了你,我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们,小心一点。”碧水心里一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张嫣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突然佩服起张嫣,爱一个人,爱到成全他的爱,不计回报的想着他的安危,这不是伟大的爱吗?

张嫣往前走着,司徒燕跟赵婉晴迎面走来。司徒燕笑道:“张姑娘这是往哪去啊?”张嫣狠瞪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碧水还在原地站着,司徒燕看到她,眼露出凶光,抽出长剑冲了上去。但剑刺了出去,碧水却没有倒在,挡在剑尖上的是另一剑。司徒燕怒道:“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赵婉晴道:“没意思,只不过不想让你杀她。”

司徒燕道:“你竟然护着她,难道你怕她死了那小子伤心不成?”赵婉晴不容她再说下去,连出几招,将她远隔开碧水。道:“我们要去跟赛叔叔会合,夺到剑谱才是首要任务。”司徒燕哼了一声。赵婉晴道:“你难道连爹爹的话也不听吗?”司徒燕脸色铁青,道:“我怎敢。”说着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赵婉晴看了碧水一眼,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她:“拿着防身。”碧水摇了摇头:“生死都是注定了的事我小时杀了她的丈夫,她现在找我报仇,她决心要杀我,这把匕首又起得了什么作用?”赵婉晴没有想到她竟将生死情仇看得如此透彻,她将匕首塞给碧水,走了半走,道:“我若是你的话,肯定会找个地方藏起来。”

赵婉晴大步走开,司徒燕听到她来,放慢脚步,冷笑道:“小姐是不是还抱着什么幻想?”赵婉晴紧紧握着剑柄,抿着嘴。司徒燕故意落在她身后,突然,赵婉晴感觉身后一麻,已经被人点上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司徒燕将赵婉晴安放到一个隐蔽所在,冷笑道:“小姐先在这休息休息吧,穴位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赵婉晴急道:“你想做什么?”司徒燕的眼神变得狠毒起来,冷道:“小姐既然猜到了,为何还要再问?”

楚天浩的剑始终缠林尚才,林尚才几番撤出来楚天浩又紧紧追上。那一刹那林尚才的心突然痛了一下,他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他猛的抽身而去,楚天浩却不再追了,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尚才还是来晚了,他远远的就看见碧水倒在地上,胸口扎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小白狐围着她的身子嗷嗷的叫着。林尚才脑袋嗡的一声,他的腿都软了,身子颤抖起来。他将碧水抱在怀里,一句话未说,泪已哗哗的流出,落在了她苍白的脸上。林尚才喃喃道:“碧水,碧水……”他轻声唤了起来,声音也是发颤的,可他没唤几声,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只苍白的手拂上了他的脸,林尚才急忙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欣喜道:“碧水?”

碧水缓缓睁开了眼睛,可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她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以,林尚才将耳朵贴在她的嘴唇上,只听细若游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内:“不、不要伤心,不、不要哭。”林尚才抹了抹脸上的泪,强笑道:“我不哭,你会好起来的。你会的。”碧水笑了,笑得很凄然:“在、在鸳鸯谷的、的日子,是我最、最开心的时候……”碧水的眼神开始朦胧起来,她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场景,她在那做饭,林尚才在那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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