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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风清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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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刚烈决绝,吴兄就在阴曹地府看看他们的模样吧。”
吴是非肚里早将贺子路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口中却不敢有半句秽语,闻听此言,喀然若丧,木然呆立,脸色却由青转白,由白变紫,复转惨白,显是心中天人交战甚剧。
有顷,他翻身拜倒,向柳孟尝叩了三个头,位道:“大哥,小弟对不起你,今生今世亦无颜再见你了,望大哥好自为之”言罢疯虎一般冲出大厅,依稀可闻一路哭声。
吴是非在柳孟尝所请的宾客中,乃数一数二的硬手,众人见他犹被整治得生死不能,惨不堪言,均毛骨惊然,栗栗自危,一时间津若寒蝉。
慕容雪不晓得其中厉害,咯咯笑道:“这么个大男人,让枚药丸吓成这样,即便是孔雀胆、鹤顶红,也不过一死罢了,他却吓得嚎陶大哭,真真可笑之极矣。”笑得前仰后合,似是天下间滑稽之事莫过于此。
贺子路道:“姑娘见的非凡,豪气胜过须眉。此药乃本教主采集天下奇药制炼而成,得之不易。姑娘既是中意,便请尝上一尝。”手指一弹,一枚丸药倏然而至她口边。
慕容雪哪敢轻易一尝,挥手拂去,道,“谁要这劳什干?”
不料贺子路手法精妙,那丸药倏然转了一个弯,避过手掌,直入口内,慕容雪唬得花容失色,欲待闭口已然不及。风情扬双指疾探,硬生生从樱唇内掏将出来,慕容雪已是一身冷汗,身子一软,便靠在风清扬怀里。她虽不知这东西究竟有何厉害,但见吴是非死尚不惧,却被这东西制得服服贴贴,便料到绝非“毒”之一字所能言喻,芳心乱跳,作声不得。
风清扬正欲发难,不想旁边早惹恼一位英雄,此人非别,正是金刀门少门主欧阳飞。
他昨日受慕容雪一番戏耍,险些斩下一根手指,当时虽痴迷不知,回至客舍后却也明白了大半,仔细查察戒指,确是慕容雪假借抚摸时潜动内力,将之紧箍肌肤,只是自己意乱情迷,未能省觉,以至出乖露丑,贻笑四座。他心中却无温怒,回思起来,更有无限旖旎风光,恨不能再请她故技重施、折磨自己一番。慕容雪的希世风姿、言容笑黛更刻刻索绕心头,须臾不能忘却。是以川中四凶虽想寻慕容雪的晦气,为金刀门赚回几分面子,见他如此,也只得罢了。况且他们四人不明不白栽个跟斗而风清扬一剑之威更不容小觑。思来想去,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闹个灰头土脸,损了自己的威名,只要护着少主平安返回便心满意足了。
且说欧阳飞见风清扬二人旁若无人他说笑打闹,两情欢洽,他是风月场中混过来的,入眼便知哪里是兄妹,必是情人无疑,妒火中烧,几欲焚穿顶门,久欲借机生事,又怕失了美人欢心,只得强自忍耐,犹如置身炼狱一般。
此际见贺子路得罪了慕容雪,再见到慕容雪娇怯怯地偎在风清扬怀中,心痛欲碎,虎吼一声,操起紫金八卦刀向贺子路扑来,便似有夙世怨仇一般。
贺子路背后使刀人一闪怒出,迎上欧阳飞,叱道:“孺子找死!”一刀削出,欧阳飞斜向一飘,八卦刀横祈那人肋下。两人”出招极快,顷刻问交换十余招,却无兵刃碰击之声,只是刀风凌厉,汹涌如潮。附近的人早已躲得远远的,惟恐二人一个失手,那不长眼睛的利刀招呼到自己身上。
欧阳飞乃武林世家子弟,其父虽不免溺爱过甚,但传导武功却是督责素严,欧阳飞的刀法也略得其父之仿佛,虽功力尚逊,全力使将出来。亦颇具声威。况且他家以刀法为祖传武功,在刀法上确有他人不及的造诣,对天下各门各派的刀法亦略知其端倪,故尔他武功虽不强逾吴是非,却和那使刀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八卦刀法最讲究步法变幻,招数神奇,欧阳飞每日都要在庭院中按八卦步法奔上几百圈,步法熟极而流。当下步法展开,滔滔如流,形若飘灯,夭矫如龙,手中刀更是奇招迭出,精华纷呈,那使刀人数次欲恃臂力磕飞他手中八卦刀,均被他以奇妙步法避开,自己反倒显得迟滞笨拙,迭遇险境。端赖他刀法不俗,臂力浑雄,每遇险境便硬劈横砍,迫他换招,否则便使出玉百同焚的招数,虽然迹近无赖,却也是势逼无奈。
欧阳飞愈转愈快,如一道影子般绕着使刀人旋转,厅上众人此刻方透过口气来,不住击掌喝采,川中四凶环立左右,一俟对方有人相助,或是少主遇险,便即抢上援手。
柳孟尝脸上微露笑容,心中不停地念诵“阿弥陀佛”,且许下重愿,倘能逃过此劫,定当兴修庙字,虔心皈依,奉事三宝。
风清扬看了有顷,摇头叹息不止。
慕容雪不解道:“九弟,这位欧阳公子刀法不好吗”风清扬叹道,“非是刀法不精,而是功力不逮,惜乎其屡击不中,到头来只怕还是要不免一败”满厅中人闻言,齐向他横目而视,若非心系这惊心动魄的大战,早就出言叱责了,柳孟尝脸上也颇有怨愁之色。此刻欧阳飞占尽上凤,攻势占了九成,使刀人左支右继,亦不过苦苦撑持罢了,风清扬预断欧阳飞会输,连慕容雪都不以为然。
贺子路笑道:“这位小兄弟眼力奇高,不知是哪家门派的?请恕在下眼拙。”
风清扬焉肯与他交谈,没的损了自己身份,漠然不理,贺子路碰了一鼻子灰,心下恼怒,但见这青年适才一出手便破了自己“九曲回旋”暗器手法,使得慕容雪脱过大劫,亦不敢小觑了他,心中盘算如何折服他成为自己臂助,至于自己的手下,他知之最捻,倒毋须为之分心。
忽听得“砰”的一声,紫金八卦刀骤然飞起,当的一声,钉人厅堂大梁上,川中四凶齐喝一声,左右抢上,使刀人一招得手,刀势不停,霍霍四刀,将四凶迫开,飞起一脚,将欧阳飞踢起。
大凶飞身去接,却见一人纵身而至,一手抓住欧阳飞,一掌击向大凶。大凶一手揽仕欧阳飞手臂,也是一掌拍至,轰然一声,两下分开。大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了内伤,再看那人神态安闲,提着欧阳飞便如拎只小鸡然。
原来那使刀人只守不攻,势态虽然凶险,但他刀法精妙,守得滴水不漏,专耗欧阳飞的内力。欧阳飞虽得其父真传,但平日里走马章台,寻花觅柳,不免声色过度,内力并不深厚。大战伊始,藉一股勇气,全力抢攻;故尔打得有声有色,占尽上风。那使刀人亦颇工心计,故意示之以弱,诱他倾竭全力,斗了近三百招,欧阳飞内力消耗甚剧,不免步法轻浮滞涩,使刀人对他这路刀法已揣摩捻熟,突起一刀将其八卦刀震上屋顶,反手以刀柄封住他胸前两处重穴,令他动弹不得,束手就擒。
大凶不顾内伤,揉身复上,其余三凶更是救主心切,“忠”字当头,各舞刀剑抢上。
贺子路一手按在欧阳飞“百会穴”上,喝道:“你们要他死吗?”
…………………

第五章 赫然一剑群魔走
 
贺子路这一喝当真有分量,四凶登时止步,大凶因受内伤,用力过猛,向后跌坐,急火攻心,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来,内伤益发严重。
二凶愤然道:“格老子,你这算什么英雄行径。”
贺子路“啪”地在欧阳飞脸上打一掌,这一掌运上内力,下手甚重,欧阳飞脸上登时指痕肿起老高,哎呀叫出声来,贺子路笑道:“你骂一句,我便赏你们主子一个耳刮子,英雄不英雄你们川中四丑还不配谈论。”
四凶张口结舌,倒是再不敢出言不逊了,对方骂他们是四丑,也只有听的份儿。
贺子路捏开欧阳飞嘴巴,便欲如法炮制,旧技重施喂他一粒“三尸脑神丸”。
川中四川久走江湖,可深知此物的厉害,唬得魂飞魄散,三凶忙道:“阁下且慢,这颗丸药我替少门主服了吧。”
贺子路鄙夷一笑,说道:“你们四丑自命是个人物,可还不配糟踏这灵药。”
柳孟尝惨然道:“贺旗主,老夫来服这丸药吧。请贺旗主网开一面,放欧阳公子一马,得罪之处,我代他磕头赔罪,刀锯斧锨我一人来担。”
贺子路早已将药丸掷迸欧阳飞喉中,掌力透迸,使药丸融化,笑道:“柳兄莫急,这还有你的一粒,虽说这灵药制炼极为不易,且有滋补强身,助长功力之妙用,本教主仁义为怀,为武林朋友着想,倒是不甚吝惜。〃听他这番言语,倒似是逼人吞药,纯系为武林朋友造福功德,颇有贪功之色。
州中四凶迸退两难,踌躇无策,进则少主丧身亡命,退又无计救回少主,今见少主被硬灌迸〃三尸脑神丸〃,顿时面色如土,四人相望相觑,摹然举起刀剑,一同则颈自裁了。
欧阳飞穴道已解,骤睹此变,惨叫一声扑在四人身上痛哭不止。一则伤忠仆之亡,二则他也从四凶口中得知〃三尸脑神丸〃是何物事,摧心裂胆,哭了几声便昏晕过去。
慕容雪直感匪夷所思,蹙眉道:“这四人也忒煞小气,那丸药又不是什么仙丹朱果,怎的没吃到便抹脖子了。还有谁愿意吃的,我九弟这里还有一粒,可别抹脖子了。”
欧阳飞甫醒过来,闻听此言,气得又晕死过去,满厅的人都啼笑皆非,作声不得。
有几十人见事态不妙,便也顾不得交情义气了,推开两侧落地窗,脚底抹油,竞欲溜之大吉。
柳孟尝长叹一声,并无怨愤,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太难来时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朋友了。
猛听得院内“喀喇”“砰砰”之声骤起,逃出去的人竞如稻草束般被扔了进来,躺满一地,残胶断臂,血流泪泪,有十几人已然被重手法击毙。
众人向外一看,大厅窗外两侧站着几十个劲装武士,个个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手上所持刀剑犹滴着鲜血。如此一来,那些胆小怕事,欲步后尘的人便打消念头,知道已落入日月神教布设的网中。
柳孟尝诸般希冀既绝,情知大限已至.在劫难逃,心中反而平静下来,拍案赐道:“贺旗主,你要对付的是柳某人.何必牵累我众多朋友?有什么手段冲着柳某来好了。”
贺子路仰天大笑,半晌方道:“柳老儿,你也未免自视成高了。本旗是看中了你那牧马场和这万贯家财,不过要对付你何必大费周章,我不过是让你把这五湖四海的朋友请来,大家共聚一堂,好一古脑延揽入教,你果然不负所望,只是你请的这些狐朋狗友都是些不成器的二流货色,可让我又失望得紧,不过大海不择溪流,泰山不让细土,这些朋友虽干不了大事,加入本教后摇旗呐喊,助助声威也还马马虎虎,说得过去。”言下大有降尊纤贵,俯而就之之憾,他身边几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厅中群豪往昔哪个是省油的灯,此际被日月神教威势所摄,竞尔不敢出言顶撞,惟恐立招杀身之祸。逃既不能,惟有降之一途。却被人贬损武功太低,个个面有惭作之色,恨不得地上裂条缝钻了进去,再不见人才好。
慕容雪见贺子路等嚣张如斯,早欲接剑,风情扬按住她手道:“且等等再说。”
慕容雪忿然道:“还等什么,你怕我可不怕。”
风清扬笑道:“谁个怕了?你稍安匆躁,山人自有妙策。”
慕容雪疑信参半,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儿,也只好依他。至于满厅人的死活,她可没半分挂恋,不过要出口气而已。
风清扬自幼便受侠义之教诲,自是以行侠故义为己任,但见这些人多属旁门左道之士,并非良善平民,武林中这般争斗格杀亦非罕事,是以不想出手,后来见贺子路一起人闹的愈发不像话了,却仍强忍,非为别因,只是他认定师父便在附近,以师父的个性断不会任由日月神教胡作非为,是以拼着受师父重责,要借此事端激地师父露面,好重睹师颜。
贺子路踌躇满志,笑道:“柳老儿,本教教门大开,接细十方英雄,却从不强迫他人。
你既不愿,也就罢了。
打扰府上,本旗好生过意不去,现送上一份厚礼,以表歉意。”向外喝道:“礼来。”
门外轰然雷诺,显是待命已久众人均感匪夷所思,柳孟尝更是如坠五里雾中,不知他怎会忽然转向,还送礼赔罪,惶恐道:“不敢,贺旗主如能高抢贵手,放在下一马,已感激不尽,这礼万万不敢收。”
贺子路冷冷笑道:“这礼很特别,你不收也得收。”早有两人捧进两个檀木匣子,放在柳孟尝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柳孟尝不敢违撇其意,道声“多谢”,便打开匣子,摹然狂叫一声,如狼嚎,如果鸣,说不出的惨厉恐怖,听者无不毛骨惊然,向那匣子一看,均惊叫出声,娇舌不下。
原来两只匣子中盛的乃是柳孟尝新婚儿子和媳妇的首级,颜面棚棚如生时,颈下血迹殷红,显是刚刚割下不久。
风清扬摹睹此人伦惨变,脑中“嗡”的一声,再也克制不住,拔出剑来,口中犹大喊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没看到吗?您为什么还不出来?”
贺子路身边一人笑道:“旗主,这小子吓疯了,直喊师父救命呢,可见也是个胆小鬼。”
贺子路道,“柳老儿,这样的礼我三天五日便送你一桩,直至你自愿入教,双手奉上你那造孽钱为止。”
柳孟尝两月来为此事食不知味,寝不安枕,这一日来又受太多刺激,哪里还经得住这种打击,脑中浑浑噩噩,已吓成白痴,任贺子路怎样恐吓,也已无知无觉了。
风清扬一时间心神大乱,蓦地里脑中电光一闪,一个念头浮上来:我错了,全都错了,师父跟本没在我左右,那或许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见事不平,随手相助,我想师父想疯魔了,以致延定时机,误了这多人的性命,皆是我一念之误。言念及此,悲痛逾恒,恨不能砍上自己几剑。
慕容雪也唬得呆了,若非亲眼目睹,实不相信世上有这等残忍之人,有这等惨绝人寰之事,欲哭无泪,欲泣无声,反倒忘了拔剑杀人之事了。
贺子路摸出一把“三尸脑神丸”来,赐道:“诸位听着,有欲生出此屋者,或者服下这希世灵药,对本教宣誓效忠,或者在贺某手下走过十招,贺某列队送行,余者一体格杀。”
厅中众人自料非他敌手,事势所迫,也惟有吞服这如附骨之疽的丸药了,有几人垂头丧气,向贺子路走去。
“且慢!”风清扬舌绽春雷,便如晴空一个霹雷,震得众人浑身一抖,风清扬大踏步走过去,喝道:“我来。”
贺子路笑道:“这有什么好抢的,人人有份,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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