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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之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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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黑暗之中,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有如雷暴中震耳欲聋的轰鸣。男人一眯眼睛,突然双臂发力、一下子把莎多尔压在身下、按住她的手臂。那把长刀从女子手中滑脱、在他前臂上带起一溜血花、随即“哧”的一声插进窗边的地板、光芒大亮。
“你——莎多尔——莎莉——为什么——如此——残忍!”
男人的呼吸声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两人的肢体交缠在一起,那温软的触感就像是徒劳的诱惑;赏金猎人面目狰狞地盯视着女子的眼睛,那里一串晶莹的泪珠正顺着眼角滚落。
对视、旋即是默契的沉默。就像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起初是没人敢轻举妄动,又在同一时刻洞悉了对方的底牌,接下来是如同玩笑般的无力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像同一个人的两张面孔。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痛苦。
刚刚从震惊之中稍稍回过神,莎多尔突然发现男人正在解开她的衣服,她略显苍白的锁骨已经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她刚反射性地想要反抗时,却看到自己的手也停留在男人的胸前,已经解开了三个扣子,不由失笑。
“我们……原来是一样的人吗。”
“不,不!”赏金猎人越发狂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我是个罪人,而你……只是个受害者!”
“那么……”女子喘息着、双臂紧紧揽住男人的脖颈,炽烈的罪恶感像火焰一样开始灼烧她的知觉。
“就给我看看……你的秘密吧……”
*
堕落的气味向小屋的每一个角落蔓延。两人的喘息声、床榻轻微摇晃的声音衬托着绝对的死寂;莎多尔紧紧握着男人的手臂,像是要在那对强健的臂膀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一般。
“我曾经发过誓……不再让任何男人,碰我……嗯啊!……”
“那我算什么?……”
“你是……恶魔……”
“你是可以……可以杀死一个神的,怪物……”
“你是维-扎卡,也是维尔-建金斯……”
“我……是你的……同,谋,犯。”
随着莎多尔吐出一个个词语,男人的动作也渐渐放缓,最终停住。两人的喘息声随着女子胸脯的起伏渐渐合为一体。
“真正的怪物、莫名其妙的存在、乱七八糟的神灵,是你的……法琳娜!没错,杀死她的的确是我,但是就凭我,怎么可能!?”
女子睁大了眼睛。她拼命喘息着,就像身体里的那团火焰如果得不到空气就将熄灭一般。直觉告诉她她正在迫近一个她本不该触碰的秘密,如果继续的话……
“你没听过维尔-建金斯这个名字,这一点都不奇怪。在那次该死的战争之前,维尔-建金斯只是维-扎卡的搭档,一个……影子,没人见过他的样子,更别提你们这些法琳娜的祭司。当然没有人见过——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莎多尔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如果她能多知道一点的话,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是不是就可以让今天的局面消弭于萌芽之时?
“莎多尔——维尔-建金斯,他曾经只不过是我花重金买下的一个傀儡,一具充斥着奥术能量的躯壳。在那次刺杀法琳娜的委托之前,他一直作为我的搭档存在——我成功了,但是我失去了作为人存在的资格,我被迫毁掉了他,并且成为了他,而真正的我——”
男人俯下身子,逼视着莎多尔的眼睛。
“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跟你们的法琳娜同归于尽——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我——却被她丢下了地狱!”
莎多尔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男人再次打断。
“为什么,对吧?让我来告诉你,你们的法琳娜,还有达卡芙的这个瓦尔基莉——没错,她们是半神,但她们不仅是半神——这个世界的存在,全由她们的意识支撑,一旦有一个消失,另外一个的意识就会……吞没……”
“世界……”莎多尔瞪大眼睛,低声接上这个词。“这就是……七日战争之后,瓦尔基莉她消失于信徒眼前的原因?”
“不仅如此,不仅……”
男人突然又开始了动作,莎多尔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欲望猛烈的冲击之中渐渐土崩瓦解。
“你们的法琳娜……她背叛了这个世界,背叛了——你们!”
“……嗯啊……你说——什么?”
“她自己想要消失,但凭她自己——做不到,她的潜意识在,阻止她!所以她欺骗了我,让我——把她——毁掉了!”
“为……为什么?”
“她厌倦了——继续背负这个世界!她们是全知的,整个世界的罪孽、欺诈、背叛,她们无所不知,想想看,这是多么可怕的负担!”
男人癫狂地吼出这一句,身体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欲望的崩坏剧烈地颤抖着。莎多尔也在同一时刻失去了力量,感觉到男人手臂上的鲜血流淌到自己肩头,温热、粘稠。
“这是……真的……吗?”
已经结束了。莎多尔剧烈地喘息着,抚摸着男人手臂上的伤口,一点点向上,把他的鲜血慢慢涂满整个手臂,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
鲜血的味道不会说谎。男人疲惫地俯下身体、有些发冷的双唇轻吻着她的脸颊、耳垂,低声耳语着。
“你为什么不给我自由?”
莎多尔觉得自己的身体燃烧得越发炽烈了。
“这……是我最好的报复,维尔。”
“妈妈……”
露妮在睡梦中的一句低声呢喃撕裂了他们的世界。两人同时愣住、激情和欲望在同一时间冷却;再次对视的时候,他们彼此看到的都是对方迷茫的眼神。
这是个疯狂的夜晚,但是,马上就要破晓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第四章 真实的幻影(3)
寂静的深暗之中,女孩儿睁开眼睛,深黑的瞳仁略略收缩。
黯淡的浅紫光芒在一片混沌中勾勒出她完美无缺的面容轮廓。她把手抬到眼前,仔细看着手心里那只正散发光芒的小瓶子——装在精美水晶瓶中的日暮香水,这是她近来大部分时间能见到的唯一光亮,但是现在——
她猛然用力,那只瓶子在她手心中无声地片片碎裂。尖锐的水晶碎片刺入她的手心,浅紫的液滴顺着她的手臂丝丝缕缕地流淌下来,如同鲜血一般恣意绽放,随即滴落、消逝。
黑暗再一次簇拥上来,一往无前。
*
天亮了。
清晨的阳光经由华贵的饰边流苏窗帘缝隙间、柔和地投射到大床的一角。洛莉丝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睡眼朦胧地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揉揉眼睛,周围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和她在费伦的家别无二致。
她在达卡芙已经停留了几天。初到这里时居住的那间小旅店对她——整个费伦,乃至于整个法琳娜领区的领主千金来说,甚至都不能算是个落脚的地方,至于后来那个格罗布鲁斯‘大人’为她在瓦尔基莉神殿安排的住所也远称不上是舒适,不过现在……
洛莉丝掩着嘴轻轻打了个呵欠,不想深究是谁把她搬到这儿来的;但是身上这件质地柔软的丝绸睡衣式样居然和她在家习惯的一模一样,这又是怎么回事?
“喵~”
腿上突然传来一股毛茸茸的触感。女孩低头,不由得又是一愣——那是她的猫“库鲁斯爷爷”,它明明应该还在费伦的。
“小姐,您醒了?”
从洛莉丝小时候就一直照顾她的老管家就像往常一样站在屋角、鞠了一躬然后自矜地退了出去,衣架上挂着一整套浆洗好的裙装,那颜色款式她同样再熟悉不过——光明祭司的制式长袍,自从那个令费伦蒙羞的“哀伤之夜”过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世界上最为黑暗肮脏的地方?
有什么不对劲。这该是两年前,或者更早的某一天——那时法琳娜还没有逝去,她还是费伦那个无忧无虑的新晋祭司,托马斯主教最年轻的学生——甚至,那个她当做亲姐姐一样看待的女子也还在她的身边,依然高贵纯洁。
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抓过那套衣裙胡乱套在身上、来不及系紧领结和袖带就一头撞出门去。她必须得做些什么,不能让那些噩梦般的事情发生,就算要放弃她作为光明祭司的骄傲也在所不惜!
甫一出房门,她就僵住了。房门在身后重重闭锁,呈现在面前的不是那条她再熟悉不过、无论何时都充满柔和光芒的过道,而是一条两个方向都看不到尽头、除去相距甚远的昏暗壁灯外再无光亮的走廊。来不及思考她到底身处何处,洛莉丝立刻就开始沿着走廊奔跑、一边习惯性地整理服饰——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是光明祭司最基本的常识。
“祭司,祭司!”
这是谁,神殿的信徒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祭司,我要告解……”
黑暗中的人影们抬起手、就像幼儿学步一样蹒跚着想要扯住她的袍袖,但她敏捷地避过了他们,也没忘记留下招牌式的微笑。
“对不起,我赶时间……”
前面一丝光亮渐渐靠近了。洛莉丝认得那道门,那是她家的客厅。隐隐有人声从那符咒一般的门后传来,谁在那儿?会是她急着要去见的人吗?
门扉轰然洞开。屋里的两个人被惊了一跳,齐齐把目光转向她;那是两张令她觉得无比亲切的面孔,甚至胜过她自己的父母——洛莉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喊出了那两个名字:
“托马斯老师,莎……小莎姐姐,是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是说,今天?”
“不是你硬要我们来你家做客的么?”那个和她穿着同样制式华美长袍的女孩子显得有些诧异、站起身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洛莉丝?不小心吃了坏掉的刺鱼干?肚子痛吗?”
“不……不对,现在法琳娜大人怎么样?那该死的战争……”
“战争?你做噩梦了吧,洛莉丝?”托马斯主教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向这边瞟了一眼。“看来你的心智还不是那么成熟,两天后的测验你就不要参加了,再好好修习一年吧。”
“那不是噩梦!法琳娜她会……小莎姐姐,你会变成……”
“我?我会变成什么,堕入黑暗、变成达卡芙那边的堕落者吗?”莎多尔轻轻抚摸着洛莉丝的头发、随即轻弹她的额头轻笑道。“小鬼头,我觉得你该回去接着睡一觉。你看上去糟透了。”
洛莉丝用力摇着头,他们的表现让她觉得有些绝望了。明明很快就会发生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相信——不,他们凭什么相信呢?或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境,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小莎姐姐……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也不想离开费伦、离开托马斯老师您……”
莎多尔的手忽然停住了。洛莉丝猛地抬头、刚好看到了她那对蓝紫色的眼瞳。那里的内容丰富得超乎想象。
“你在说什么傻话,洛莉丝。”
“我,早就已经,离开你了啊。”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是那个美好得像傻瓜的童话一样的过去吧。该发生的一定会——不,是早就已经发生过,而你居然会天真到,试图去阻止它。安静地接受一切不就好了吗,安静地忘记一切不就好了吗,现在这样子,到底能算什么呢?”
洛莉丝的瞳仁因极度的惊恐而张大。她试图挣脱开“那个”莎多尔的手臂,但她还是拥抱着她,就像纠缠着小鸟雀的毒蛇。
“小莎……姐姐,我……”
莎多尔用右手把她紧拥在胸前,左手撩开她的额发、吻了吻她的眼睛。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徒劳。洛莉丝,你的施舍拯救不了任何人,甚至连一丝一毫都无法改变。现在,你还要做些什么呢?丢掉你的自傲、对那条心怀鬼胎的毒蛇俯首听命,还是拼上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反抗,把你的老师和兄长置于险地呢?”
“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小莎姐姐、托马斯老师……?”
“你还不过,只是个孩子。”
一直坐在一边沉默着的托马斯主教突然开口了。他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边、面容迅速苍老下去。
“你本就不该来这里。你还太年轻、太冲动,太不知深浅。你很聪明,但以你的身份,很难学得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思考。你见到莎多尔了,但那又能怎么样,你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只不过是徒增伤痛罢了。
在洛莉丝还没意识到的时候,那两人的身体都已悄然发生了变化:穿着祭司长袍的女子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延展——直至整个人都变成无数闪光的碎片;主教的面容则开始模糊、像是隐入迷雾般渐渐离她远去,而她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挽留他。
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真的,洛莉丝这么告诫自己。莎多尔——她的小莎姐姐,不可能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而托马斯老师从来也不会如此直接,让指责像长矛一般贯穿她的灵魂。一直以来她都是老师最小的学生、大家照顾的小妹妹、高贵的费伦领主的女儿,谁也不曾要求过她什么——但她对于大家来说,又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感迫使她用最快的速度转身,逃离这间依然阳光明媚、却让人觉得酷寒刺骨的客厅。她所熟悉的那些人,她的老师、姐姐、朋友,都在哪儿?
*
“恕我直言。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卧房之中,神殿执事银半用他最喜欢的姿势像蝙蝠那样吊在窗口,一双银色浑浊的眼睛不停在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孩儿和坐在床边的祭司之间跳来跳去。他脖颈处一片焦黑——这是前几天被灼伤的痕迹,洛比-格罗布鲁斯在最后一刻把那个本用于暗杀他的奥术炸弹丢给了执事,自己则避过了一次血光之灾。
“她还发着烧呢,大人。再这么折腾下去她可能会被弄得精神错乱,到时候费伦方面找我们麻烦可就不好办了。”
“这是告解,银半,不是精神折磨。她醒来之后只会感谢我。”
祭司把手悬停在洛莉丝的额头上,做了个简短的旋转动作。法术的效果立竿见影——女孩儿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右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双颊因为发烧而更显绯红。他摸摸她有些发烫的脸、再次转向窗口处的那个黑影。
“你那冷冰冰的水银脑子,居然开始懂得怜香惜玉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先把她治好。不论是人质还是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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