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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歌-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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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低头凝视着掌心的剑,良久,平举至眼前,缓缓拔出鞘。

锋锐的剑身清澈如水,微微转动,仿佛摄人心魄的澄明。

寒光如雪,倒映出一双漆黑的眼。

一瞬间忘了所有。

金戈铁马的大漠风砂扑面而来,三十六国的烽烟往事瞬时席卷,再不觉明亮的日影,惟见夜半霜寒伏梁暗刺,冷雨如冰同跻残杀,鼻端又闻到了血与火的气息。

树梢的鸟声不知何时停了,庭院静得可怕,男孩发现自己出不了声,肌肤爆起寒栗。

那是谁?

明明是最亲的人,却变得那样陌生。心慌得像要跳出来,难以克制的恐惧,正咬牙强迫自己挪动,肩上被一只手拍了拍,立时定下心来。

男子低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孩子留在原地。

稳稳的,一步步走近。

健臂自背后绕过,握住了纤细的指。

清泓淬厉的锋芒一寸寸隐入鞘,封藏起最后一丝杀气。

长睫眨了一下,恍惚间回过神,跌入一双温暖深遂的眼眸。

剑鞘上的铭文折射出金光,熟悉的质感诱使她恋眷轻抚。片刻之后,被人接了过去。

“以后再看,孩子等你一起放纸鸢。”

不等她顺着方向望过去,男孩一头扑进了怀里。

“娘!”

腰被搂得极紧,她伸手一推,却摸了一掌的汗,微微愣了一下。

“出这么多汗?今日的剑法很难?”

男孩胡乱摇了摇,抬头露出笑脸。

“娘答应学会心诀就陪我放纸鸢。”

这样快?

她望了一眼伴侣,男子了然的调侃。“不看是谁的儿子,下次条件再难一点好了。”

她很想翻个白眼,衣袖被孩子扯住用力拖拽,迫不得已跟了过去。

男子笑看,背在身后的手腕轻轻一抛,短剑划过一道弧线,跌入漆箱,落在一方黑底彩绣软缎上。

他俯首看了片刻,微微一笑,随手合起箱盖,跟上了走远的妻儿。

婚后小番

成婚两年,翩跹旧病复发,卧床静养。

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捧至枕边,险些被她打翻。

“我不想喝了。”额上冒着虚汗,她埋在丝被里耍横。

“我加过蜂蜜。”他亲身示范的尝了一口。“比上次好得多。”

“你以为这能骗得了我。”无表情的瞪他。

“或者我换种方法喂你?”他不介意的挑眉。

“现在你每次吻我都让我想起苦药。”她拒绝得很坚决。

“你要是把它喝了,我就帮你喝掉娘送过来的鸡汤。”终于祭出了最后一招。

默然许久,她略略撑起身。“把药拿来。”

产后缠绵病榻数月,翩跹几度垂危。

他把病弱的人拥在怀里,轻轻替她扇风。

“是不是要死了。”清冷的声音虚得发飘。

“不会。”

“我讨厌喝药。”

“随玉搜集了很多珍罕的灵药,你想浪费他一番苦心?”

“病得很烦。”她垂睫看着细瘦的手。

“你会好起来。”他温柔的轻抚苍白的小臂。

“也许这次不会。”

“你答应过我,就一定能活下去。”

“为什么这样肯定。”病痛令人焦燥,她开始有点生气。

他好脾气的微笑,“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骂我。”黑眸瞪他。

“你觉得你是好人?”他气定神闲的问。

成婚十二年,翩跹偶感风寒。

“这次大概真的要死了。”她有气无力的抱怨。

“不会的。”历年如一的回答。

“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她只当没听见,继续自言自语。

“不可能,那是给教王的,你顶多去十七层。”

“教王?”

“没错。”

“这么说九微比我还多一层。”

他微微一愣,陷入了思考。

“好吧,十七层也不错。”她点了点头,仿佛略感安慰。

他轻咳了一下,“既然九微也在,我陪你去十八层。”

成婚十六年。

“怎么还有药。”明明听说用得差不多了。

“随玉和九微各捎来一箱,泉州的快马也送来不少。”

她望着药碗几乎哭出来。

“我不喝了。”闷闷的把头埋进他怀里。

“不喝会死的。”他拨弄着长发轻声哄劝。

“死就死好了,反正我已经活得够久。”连傅天医都死在了前头。

“现在还不行。”

“什么时候才行。”她懊恼得语无伦次。

“先等我死了。”他不疾不徐的回答。

“你活着我就不能死?”

“没错。”

“万一你死了我还活着呢?”她气结的挑刺。

“……我会希望你快点来陪我。”他十分坦白。

番外·娩

绿树荫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佳景怡人,苑内的气氛却莫名的紧张。随着三少夫人临盆之期越来越近,精挑细选的稳婆早已请至宅内供着,君府公子虽因繁务缠身难以亲至,各类珍稀的灵药补品却山一般送过来,显然亦是悬挂。

纤手自栏边抛下馒头屑,引得鲜红的鲤鱼逡巡不去,谢云书见日影渐斜,搁下笔收起了石桌上的文卷。

“还早呢。”她偏着头有些诧异,天光正好,案牍犹剩一堆。

“日头一落风会转凉。”

“到底是夏天,我也没那么娇弱。”

“我会担心。”他微笑着堵住了反对,抬手环住了身怀六甲的娇妻。

她有几分无奈,凝望着他眼下的青影。“你这一阵都睡不好。”

“等你生了就好。”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滋味确实不好过,看她一天天临近产期,焦灼和不安时刻折磨着神思,二哥快被他整疯了。

她搂着颈轻轻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任是怎样的语言皆苍白无力,其实她也怕,若有什么万一他可怎样是好,这一阵明显瘦了不少,无微不至的疼护从不露半点忧色,但听银鹄偶尔泄出的片语,最近处事……手法偏重了。

总为她忐忑难安的悬心,实在是……她深深蹙了蹙眉。

“翩跹?”好一会没听见她说话。

“抱我进去吧。”清音恹恹的道。

“累了?”

“嗯。”

他怜惜的揽起娇躯,怀孕本就辛苦,近日又腿肿得厉害,晚上常常被抽筋惊醒难以安枕,无怪容易疲倦。将人放在榻上,他正要去吩咐丫环,袖口被她扯住,清颜淡漠一如平日,额上渗出细汗。

他反握住纤臂,担心的皱起眉。“你身上怎么冰凉。”

“我很好,没事,虽然比预期稍早了一点。”她语气平静,扣住边榻的指略微痉挛。“叫二哥和稳婆过来,我要生了。”

谢云书愣了一瞬,突然醒悟,冷汗立时炸了出来。

丫环端着热水穿梭往来,稳婆碎碎的唠叨如何用力,房间里热得可怕,谢夫人由长媳陪伴在隔壁厢房等着,转来转去坐立不安,谢大谢二和谢五在庭中也是紧张不定,完全没有痛哭和尖叫,却更让人心神不宁。

玉一般的指甲劈裂了,渗出一丝血痕,死死咬着软布熬过一阵阵剧痛,谢云书紧紧握着她的手,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嘴里不停的安慰,自己都不知在说什么。

几个时辰地狱般的难熬,疼痛的间隙,她吐出软布,牙龈渗出的血染得点点鲜红,她费力的侧过头,发现他的汗流得更多。

“别怕,不是很疼。”喑哑的声音有气无力,随手拭了下唇畔,她望着手背的血渍呆了一下,“真的,比经脉逆转好一点……”

“对不起……”他几乎发不出声。“是我不好。”

她微微闭了下眼,半晌才道。“一个时辰内生不出来我就没力气了,你让稳婆想点办法,否则只有听天由命了。”

“……好……”

无法形容谢云书是什么样的神色,霜镜在一旁瞧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爹!”青岚冲进了谢震川的书房,一头的汗。“三嫂生了,是个男孩。”

谢震川蓦然站起,湖笔从手中跌落,宣纸上洇成一团。“母子均安?”

“孩子很好,三嫂的情形不大好,二哥说时间拖得太久。”

谢震川扶案良久,青岚看了看父亲小心道。“爹是不是给孙儿赐个名。”

谢家之前也有数个孙子孙女出生,依例由谢震川取名,此次却难得的沉默,许久才道。“名字等当娘的取吧,让景泽多想点办法,有效的只管用上。”

青岚离去后,谢震川拾起湖笔,揉起墨渍狼籍的宣纸,一向稳如磐石的手微不可觉的发抖,最好的结果是得到一个孙子,最坏的境地是失去一个儿子……只愿上天庇佑,能闯过这最后一次难关。

十余日了,三少夫人一直在鬼门关徘徊,全仗着人参汤吊命。

刚落地的孩子被谢夫人接去照料,夫妻二人谁也没看上一眼,喜得贵子,苑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贺客贺礼均由谢曲衡代为应酬,连姻亲君府公子亲至都是青岚去接,省了客套礼节,直接把人引进了小楼。

谢云书整个人落了形,守在榻边喂着参汤,榻上的人昏沉未醒,半晌只能喂入极少一点,他极具耐心的反复尝试,溢出的汤被丝巾拭去,枕上未沾分毫。

“傅天医和二公子共诊的结果如何?”千里之外赶来的君随玉望着两个极度憔悴的人,直想叹息。

青岚压低了声音。“说三嫂昏迷太久了,这两日要再不醒就……”

“云书一直没去休息?”

“没,累极了就在三嫂床边靠一靠。”青岚说起来眼眶发潮。“三嫂醒过一次,只说了一句脏,三哥马上去沐浴更衣,可后来三嫂再没醒过……”

君随玉按捺住情绪,上前拍了下妹婿的肩,回头见了是他,谢云书勉强扯出笑。“你来了,一路辛苦,她见着你一定很高兴。”

“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她。”

谢云书摇摇头,疲倦而坚持。“我怕她醒了没看到我,心一懈就去了,你知道,她什么都不大放在心上。”

君随玉本就难过,听得这话更是胸口生疼。

谢云书没注意,盯着榻上的人喃喃自语。“我知道这样吊着难受,她服参汤全是皱着眉,去了反是解脱,可我不能让她安心,她安心了我怎么办……”

青岚险些想哭了。

君随玉不再劝了,两个沉默的男人一同守候,渴望着冥冥中的奇迹。

一声破碎的脆响划破了暗夜,吓住了屋内屋外的丫环。

谢云书突然暴怒,将所有人赶了出去,暂宿苑内照应的青岚君随玉闻声而来,尽被挡在了门外。

“怎么回事。”君随玉刚刚歇下便被惊起,心下一沉。“翩跹她……”

霜镜泪落如雨的哽咽。“小姐喝不下参汤了,怎么喂也没用。”

君随玉手足冰凉,全然无力的恐慌下竟不知如何是好,立了半晌,轻轻推开了门。

碎裂的玉碗散落地面泛着幽幽柔光,谢云书拥着妻子,声音低得犹如梦呓。

“……你不爱喝参汤,我知道很苦……”

“……醒过来吧,醒来看看我,没有你……我……”

“……说好了……你不死,怎么可以反悔……”

“……不想看我?不想看孩子……不怕我掐死它……”

“娘说像你,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看,是不是你用命换……”

话语听着越来越寒,仿佛痛极伤心入了魔障,君随玉当机立断,一掌劈在了后颈,谢云书毫无防备的昏倒,被扶住交给青岚。“用点宁神药,至少让云书睡五个时辰。”

强势的语气让青岚顺从点头,想想又有些犹豫。“万一三嫂……”

君随玉停了一瞬。“不管翩跹如何,云书在不在场均无法改变,不能让他先垮了。”

待闲杂人等尽退了出去,君随玉扶正一把椅子在榻边坐下,默然良久,俯近昏迷不醒的人。“翩跹,云书的后半生掌握在你手中,真想毁了他么。爹曾说苍梧国的歌有引魂之力,果真如此,你就随着乐声回来吧。”

言毕,从袖中取出短笛。

月白的窗纱映着树影婆娑,悄然飞出优美灵动的清曲,静静散入夜幕。

朦胧中翻身,习惯性的拥抱落了空,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摆设应该是偏厢的客室,并非住惯的卧房,空余的半张床让他刹那想起了原因,胸口痉挛的发痛,掀起丝衾冲了出去。

他到底睡了多久,她怎样了,仍是在昏迷,还是已在他睡着的时候……

门扉一动,差点与霜镜撞了满怀,见侍女面上犹有泪痕,他倚在门边停了一停,几乎没有勇气看。

床畔的君随玉被响动一惊望过来,随即绽出笑容,榻上的那个人……苍白的脸瘦得很小,嘴唇毫无血色,幽深的眼瞳显得极大,静静的看着他。

一时竟觉得腿发软,呼吸都停了。

君随玉了然的微笑,经过身畔时不忘提醒。“刚醒不久,别让她说太多,傅天医诊过脉已无大碍,过一段时日慢慢调养,她会好起来。”

他痴痴的凝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遍遍摩挲着消瘦的脸,任他像触抚珍宝似的轻碰,她微微有点窘。

“不许嫌我脏。”轻飘飘的声音虚浮无力。

“你……说什么傻话……”他眼眶一热,强抑住泪意。

“我……十来天都没沐浴……”说长句仍然有些气促。

他啼笑皆非,知她好洁,却没想到这般在意。“我以为你是说我脏。”

“嗯……”她望着青郁郁的胡茬。“很邋遢,真丑……”

“嫌我了?”他想笑,又酸涩难当。“再不醒我会变得更丑。”

鬓角的黑发竟有了数根银丝,仿佛老了许多,细指轻摸了下,心揪得发疼。“让你难受了。”

他吸了口气,低哑的道。“你信不信,再来一次我真会疯了……”

她没有说话,长睫微微发颤。

门响了两下,霜镜捧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入内,见气色回转,忍不住欢喜的笑。“小姐醒来太好了,这些天把大家急坏了。”

整苑气氛低迷,几个丫环均是一双红通通的眼,如今好转自是格外欣喜,等喝完汤药收拾好正要退出,忽然想起。

“对了,小少爷生得健康活泼,非常讨喜,我这就去抱来让小姐瞧瞧。”

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谢云书脱口而出。

“不必!翩跹刚醒,以后再说吧。”

霜镜闻之傻眼。

榻上人咳了咳,配合的展示虚弱。

待侍女退下去,心虚的两两相望,谢云书有些尴尬。

“想看吗?等身子好一点我再安排。”

她想了想,“好像……不怎么想,真奇怪……”

对害得两人受尽煎熬的罪魁祸首,不约而同的下意识排斥,毫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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