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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媚红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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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宋娘还给她。 
 
王大姑的两个丫鬟往新房门前一站,极具权威地要众人散去,那些好奇的人们才不得不失望而去。 
 
月光,在渐渐安静的楼宇庭院中缓缓地流淌着。 
 
新房内的凤儿觉得好累。今天一早她就被繁琐的礼仪搞得头昏脑胀,后来又坐在花轿里,被抬着在城里转了一大圈才进谭家大院行婚礼。被引到这里后总算获得了清静,但此刻头上的凤冠压得她头好痛,而那块密不透风的绣帕也令她有窒息的感觉。 
 
她记得王大姑讲过,凤冠盖头是要等新郎来摘的,可是都好几个时辰了他也没来,恐怕不会有人来替她摘下这帕子了吧? 
 
如果宋娘在该有多好啊!她暗自叹了口气,昨天她曾求老太太让她见宋娘一面,可是遭到了拒绝。也不知宋娘在绣坊过得还好吗?什么时候她们才能再见面呢? 
 
摇摇沉重的头颅,她想自己摘除凤冠,又怕坏了规矩惹笑话,只好忍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有点耐不住了,头痛颈子酸,再加上从早上到现在她滴水未沾,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为何没人来呢?」她纳闷的想。「难道这屋里连个使唤丫鬟都没有吗?」 
 
又忍耐坐了一会儿,直到脑海里突然想起绣娘们的议论,凤儿才惊觉到自己是不是太傻了。「说不定他又跑去哪个女人屋里了呢!上次娶妻时,他不也是在婚礼后跑去妓院了吗?这个邪恶的男人!」 
 
她心里揣测着,决定不再枯坐。她侧耳倾听,房里没有任何声响,于是她试着掀起盖头的一角。 
 
哦,宽敞的房间里烛火明亮,在她面前的桌上,正放着几碟看起来很可口的小菜,那诱人的香味令她的肚子叫得更响了。 
 
她偷偷瞄了瞄四周,没有人,而且房门紧闭,于是她放心地想拉下盖头,可是却扯不下来。她干脆连凤冠一并摘下放在一边,抓起可口的糕饼,大口地吃起来。她欣喜地发现,华云城的糕饼很好吃,口味质感一点不比江南的差。 
 
一连吃了几个,又掀开桌上的小茶壶盖闻闻,找出了不是酒的香茶后,惬意地喝着,这茶虽不是她最爱的茉莉花茶,但味道浓醇,也很好喝。 
 
吃饱喝足后,她精神好了很多,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间屋子很大,布置得十分简单,所有家具都显得古老陈旧,但看来很耐用。房内除了两对红烛和显示新房特点的红色绣幔、鸳鸯床幛及喜庆窗花外,并没有太多特别的布置。 
 
凤儿走着看着,用手轻轻摸着床、柜、桌……可就在这时,一种悲伤压抑的情绪突然蔓延在心头,她再也无法感到这房间里的任何喜气。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住在这里的人不开心,而他的气息也融进了房间里? 
 
她惊惧地想着,赶紧走回椅子上坐下。略感不安地抓过凤冠,细心地将盖头帕从上面取下来。 
 
看着凤冠上灿烂夺目的纯金和珠宝饰物,她小心地将它放回桌子上。再将那块头帕展开,看到绣帕上,绣了两个肤色红润、笑容满面的少年男女合抱着一个大花生。 
 
凤儿被这朴实的画面逗笑了。她摸着色彩明亮的绣片,侧头看看床上那些绣着各式各样花鸟图案的被子、枕头、床幛、绣帷等,再次感觉到巴蜀刺绣跟江南刺绣的不同。 
 
蜀绣似乎很注重实用性,因此针法十分紧密平贴,色彩也很浓﹔而江南苏绣更注重观赏性,因此针法上讲究灵活多变,而且色彩淡雅。 
 
摩挲着红色绣帕上银色丝线绣的「百年好合」吉祥语,凤儿笑不出来了。从今往后她的命运就跟这个凶狠冷漠的男人连在一起了。 
 
「百年?多么可怕喔!」她叹息着将那四个字捏成一团攥在手心里,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想:「百年有多久呢?我现在已经受不了了……姑婆为什么要我等他回来后才能睡觉呢?」 
 
看看屋内唯一的床,又想:「若他回来了,我该睡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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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五更鼓响时,谭辰翮从醉梦中突然醒来。他一跃而起,可剧烈的头痛令他颠踬一下,他忍受着晕眩与呕吐感匆匆穿上衣服。 
 
「城主,你不舒服就多睡一会儿嘛!」巧巧看着动作迟钝的谭辰翮胡乱穿上新郎喜服,惊讶他在喝了自己暗中加药的酒后还可以这么快就醒来?她预期他应该要睡到日出后才醒的。 
 
谭辰翮用布满红丝的眼睛盯着她,森冷地说:「我警告过妳不许灌我酒!」 
 
「哎哟,你冤枉巧儿啦。」巧巧噘着红唇说:「是你自己心情不好要喝酒的,人家也是看你不开心才带你来这里陪你喝的嘛。」 
 
「哼!」谭辰翮摔门而出,透着寒意的冷风一吹,倒让他清醒了几分,但仍感到头晕得不对劲。 
 
看着谭辰翮离去的背影,巧巧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的计谋虽未能完全实现,但此刻已经五更,马上天就要亮了,会有人看到他从自己院里出去的。流言很快就会传遍全城,她就是要人们知道,这次城主的新婚之夜与九年前一样,都是在她的床上度过的。这样,看谁还敢以为她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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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睡着的凤儿被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惊醒,心脏因受到惊吓而狂跳。 
 
看清来者是满身酒气、衣衫不整的城主时,她的心脏依然狂跳不已。 
 
他的样子好野蛮,不仅头发、衣服凌乱,而且满眼通红,脸色发白。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话,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他。 
 
看看那个显然又被吓到、僵直地坐在藤椅上一动也不动的女孩,谭辰翮混沌的头脑乍然恢复了几丝清明。她还没睡,仍穿着繁琐的新娘装等候着他。 
 
但他也有一瞬间的困惑,拜堂后他去了月香居的事必定人人知道。他以为当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时会歇斯底里的发脾气,毕竟,有哪个新娘能容忍自己的新郎在新婚之夜就与其他女人胡混? 
 
他也以为会看见一个泪水涟涟、含怨指责的女孩,可他从没想过会看见一个以沉默来面对他的年轻女孩。 
 
她好像比三天前更美丽了,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上,眼睛大而明亮,贝齿正紧咬着红润的下唇,防备地看着他,彷佛他是一只突然闯入的狼。 
 
她双手紧握着那块本该由他挑走的丝绣盖头,薄曦伴着桌上的烛火,照亮了她原本梳理得整齐,可现在稍显凌乱的黑发和紧张的面容。 
 
「妳、为什么不睡觉?」他舌头不灵活地问。 
 
听到他说话,她仅仅是抬了抬眉毛,双眼依然看着他,而她的双手将红帕绞得更紧。 
 
即使她身躯紧绷、眉头深锁,外表看来依然十分镇静。这倒令谭辰翮有几分懊恼与好奇。管她呢?爱睡不睡,谁在乎?!他阴鸷地想。 
 
可是心底深处却有一股令他陌生的──罪恶感,弥漫开来。 
 
「呕……」头晕恶心的感觉突然袭来,他踉跄地走过她身边,一头倒在床上。 
 
看着他步伐不稳地走过身边倒在床上时,凤儿生气地想:自己所嫁的男人不仅是个恶魔,还是个酒鬼! 
 
可是生气归生气,看到他不舒服的睡姿,她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站起身,犹豫地走到床边,看着俯身向下,半截身子在床上,半截在床下的男人,心想:干脆别管他,就让他趴到天亮吧! 
 
想着,她转身走回椅子,却听到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那呻吟彷佛是从最沉重的压迫中发出的,饱含痛苦和无助。那与凤儿先前所感受到的悲伤压抑的情绪蓦地融和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冲击震撼着她的心灵。 
 
唉,为什么会这样? 
 
她走回床边,踌躇一下后,弯腰想抬起他垂在床下的腿。可是他实在太重,她根本抬不动。 
 
于是她只好替他脱掉鞋子,再将他两条长腿一只一只地挪到床上。 
 
在这当中,谭辰翮又呻吟了几次,还一直含混不清地咕哝着什么。 
 
她喘了口气,看着口鼻全部埋在枕头里、睡得很不舒服的谭辰翮,她再次鼓足勇气,将双手放到他的腰侧用力推他,想将他翻个身。可是他魁梧的身材却像盘石一样难动分毫,她只好将手探到他的身下,而他腹部的热度,令她像被火烫着似的猛地收回手。 
 
皱眉看着床上庞大的身躯,凤儿不知该怎么办。 
 
唉,真为难!管他吧,她又搬不动他﹔不管他吧,又怕他被枕头闷死。 
 
他虽然可恨,可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凤儿无奈地想,再次将手放到他的身下,这次她不容自己有退缩的时间,立即用力往上翻抬他。 
 
她成功了。谭辰翮嘟囔着翻了个身,他眉头紧紧地拧着,脸上是凤儿从没预期会看到的痛苦与脆弱。 
 
他低声地咕哝着,好像在跟人争吵什么。 
 
这次凤儿俯身靠近他,终于听清了他所说的话:「别想控制我,你们别想……控制我,我死都不会认输的……我是、是谭家人!」 
 
凤儿愣住了,真没想到,这个强悍冷酷得让人害怕的男人竟会怕被人控制?那个要控制他的人是谁呢? 
 
她疑惑地看着床上眉头纠结,睡得很不安稳的谭辰翮。 
 
天哪,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凤儿知道这是酒醉后的症状,爹爹生前因娘的病逝也常伤心喝酒,结果醉得一塌糊涂,那时她还帮着大姊照顾爹爹。 
 
于是她按照以前的做法先为他脱下身上的长衫,可是当她将那件长衫脱掉后再次愣住了──谭辰翮,这个贵为一城之主的大富豪,身上穿的竟是破旧、甚至有破洞的衣服! 
 
怎么会这样?他是故意的吗? 
第三章带着疑问,凤儿放下那件长衫,起身走到衣柜前,小心地拉开柜门,眼睛因吃惊而瞪得大大的:怎么可能呢?富甲天下的华云城主居然没有锦衣罗袍? 
 
她又连连翻了房间里其他的橱柜,事实证明堂堂城主的衣柜几乎是空的。为数不多的衣物,也大都是穿了多年的旧衣,颜色多为青、黑色。 
 
难道都没有人照顾他的生活吗?她惊讶地想。 
 
天生体弱多病,造就了凤儿敏感多情又极富同情心的个性,当谭辰翮以一个强悍的掠夺者身分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恨他又怕他﹔可是当他不经意展现出内心绝不轻易示人的脆弱与无助时,她的同情心泛滥了。 
 
床上的人再次烦躁地翻动。凤儿沉默的关上柜子,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和怨恨似乎在这一瞬间被怜悯和同情所取代。 
 
她走到桌边倒了一碗茶水。虽然茶凉了,但她相信还是有用的。将茶碗放在床边的小柜上,她坐在床边,轻轻地托起他的头。 
 
很奇怪,当他的头依偎在她胸前时,她一点都不怕他了,反而觉得他像个生病的孩子,软弱而令人同情。 
 
她端起碗,将茶水送到他嘴边,轻声诱哄着,要他张开嘴巴。 
 
「城主,喝点水吧,喝水后你会好过点的……」 
 
听到了她的声音,谭辰翮睁开眼睛,木然地看着她。 
 
与他四目相对,凤儿又是一阵心慌,但并不完全是害怕。在那双眼睛睁开的剎那,她惊讶地看到这男人眼里竟出现一丝忧郁与哀伤。 
 
「妳在这里干什么?不要再骗我!」谭辰翮喃喃地说,他的词锋依然犀利,可是语气却含有祈求的成份,这令凤儿深感诧然。 
 
她的心无由的抽搐了一下,柔声说:「喝水吧,喝了你就不会难受了。」 
 
谭辰翮彷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一直看着她。他的嘴角抿起,眼光慢慢地脱离迷惘,那丝忧郁与哀伤彷佛天边的云彩,在一阵风吹后消失无踪了,但它们却已烙印在凤儿的心头。 
 
就在凤儿觉得他要拒绝时,他突然一口气将她手里的茶水喝了个精光。 
 
「还要!」他模糊地说。 
 
凤儿立即将他轻轻放回枕头上,又去给他倒来一碗茶水。刚走到床边,他猛地坐起身,抓过碗一口气喝完,然后一言不发地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凤儿见他连喝了两碗茶水,额头冒出不少汗。于是她放下碗,取出手帕擦拭他的额头。 
 
等谭辰翮终于安稳地熟睡后,天也亮了。 
 
凤儿吹灭燃烧了一夜的红烛。看着烛泪点点的烛台,感到短短的时辰里,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更具体了,而她对他的感觉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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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斜地照进房间,凉爽的风吹醒了在床上沉睡的谭辰翮。 
 
他小心地转动着头,并没有感到宿醉后的头痛恶心,再转动舌头,嘴里也不像往日那样干苦。 
 
他回头,发现了今天醒来不那么难受的原因──那扇高大而很少打开的窗户此刻正大方地敞开着,让屋外清新的空气源源不断地涌入。 
 
一声轻微的喟叹将他的目光吸引到屋角,他看到另一个真正让他宿醉后不那么难受的原因:他那胆小却固执的新娘──已经换下大红色新娘喜服,穿上一袭浅蓝色衣裙的凤儿。 
 
他忆起昨晚的点点滴滴,是她替他宽衣,为他递上茶水……她不是很怕他,也很恨他吗?为何又愿意那样伺候他? 
 
他不解地注视着那个令人迷惑的身影,也因自己昨夜流露过多的真实情绪而感到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吐露了多少心事,但他记得自己说过一些胡话,只是不知这个小女人是否都听进心里去了? 
 
坐在墙角的长桌前,凤儿正努力地梳理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平常都是宋娘帮她,今天当她自己整理头发时,发现这真是一大难事。 
 
突然,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谭辰翮知道那一定是林伯。在他身边除了自幼照顾他的林伯,他不许任何佣人进出。 
 
凤儿急忙抓着头发,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了一条缝,轻声说着话。 
 
很快地,她关上门,对着大铜镜胡乱地将长发盘起来,用一条丝巾绾住,就匆忙地跑了出去。 
 
「她去哪里?」谭辰翮心里琢磨着,又立即否定自己的关心。「呿,管她去哪里呢?」 
 
凤儿急匆匆地随林伯来到大厅,看到和平常一样,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姑婆端正地坐在堂上,两个老丫鬟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她两侧。 
 
「老太……哦,姑、姑婆早!」凤儿想起老太太警告过她,成亲后得称呼她为姑婆,于是赶紧改口问好。 
 
「辰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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