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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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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第十九章 逆耳提醒

听见容疏的名字,月纤冷冷淡淡的表情似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露出一丝裂痕来。而后逐渐扩大,布满整个面容,“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径直到了烟淼楼,借闲王的手,解了他那宝贝徒弟蝉衣的围。”贺兰千清晰道来,就像是在现场一般。

听见蝉衣的名字,月纤眉目似是隐隐颤了一下,却是冷嗤道,“你倒了解。”

贺兰千回以没甚温度的一笑,“那是自然。”

月纤看了他片刻,忽然站起身来,抬手指向屏风之外仍在弹琴的玉清,回首问到,“她,你准备什么时候用?”

贺兰千先是无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也跟着站起身走近她,低声相问,“你急什么?还是容疏来了,就让自诩冷静的你乱了手脚?你和他已是整整九年不曾见过,你凭什么认为他还记得你?”

“记不记得不用你管!”被戳到心事的月纤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面容也沉了下来。

贺兰千直视她,嘴角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不过提一下都受不了,一旦发现这些都是事实呢?”

月纤深吸一口气,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蝉衣可是承国第一美人,她跟着容疏这么多年,容疏也是专程为她离开东岚赶到中原。你要怎么说服自己容疏对她只是师徒之情么?”

“这些和你无关。”

贺兰千闻言笑了,一个转身坐回榻上,玄色衣摆如墨划开,而后慢慢顺着动作落在榻上,像是给床榻染上一层墨迹,“月纤,我只是提醒你,毕竟已经过了九年的时间,不要以为一切都没变。”

月纤背对着贺兰千,握着拳无声沉默。[517z小说网·。517z。]

—————————————————————

蝉衣跟着容疏在王府中住了三日。

方夙银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消息,说是有人曾在怡红坊附近见过一个穿红衣戴面具的女人,不过只是匆匆一瞥也没看真切。

说到怡红坊,蝉衣马上想到了飞雪。当初飞雪就是从怡红坊出去的,而后受那些人的指使挑拨了孙怡和李明朗的关系,这才使得孙怡含恨投河自尽。

哪知,这厢蝉衣正想着飞雪,那厢,方夙银就缓缓道,“他们还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李明朗之前纳的小妾,也就是怡红坊之前的红牌飞雪,死了。”

死了?

蝉衣一个愣神,竟没反应过来。

孙怡的事方夙银没有经历,自从蝉衣口中知晓了经过,所以得到这个消息后潜意识觉得有联系,便赶紧来告诉蝉衣。此番见她如此,心里也确定了一二,“师妹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蝉衣回过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只是觉得太巧了。”

在他们四处调查红衣人的时候,飞雪突然死了,不惹人生疑都不可能。

“师兄可查出她怎么死的?”

“传言是自尽。”方夙银道,而后看着蝉衣眼中异色微微一笑,道,“不过我派人偷偷潜进去检查了一下,不是自杀,是被人从后勒死而后挂在房梁上装作自尽。”

所以是他杀。

蝉衣露出一个果然是这样的表情,而后在心里掂量了下,忽的抬眸道,“师兄,我要回烟淼楼一趟。尔蓝还在楼里。”

“你且去吧,待师傅起来后我会和他说。”说着,方夙银低头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递给她,“这块腰牌给你,可以随时进出王府。”

蝉衣接过腰牌,同方夙银暂别,转身便出了栖梧院。

蝉衣刚离开,主屋的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拉了开,容疏穿着一身红色袍子走了出来,长发未梳散在身后,似是才醒的样子,“蝉衣走了?”

“是。”方夙银冲容疏笑了笑,道,“师傅不厚道啊,偷听了半天墙角。”

容疏打了个呵欠,眯眼道,“哎,是你们太吵了。谁愿意偷听。”

方夙银耸肩不驳,招来丫鬟将洗漱用的东西一一送到容疏房里。在容疏掬水渥脸时笑着问他,一脸了然,“说吧,师傅今天要去哪儿?”

“怡红坊。”容疏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声音从帕子后嗡嗡传来,“去会一会那幕后人。”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第二十章 时隔九年,君心可念(二更)

几天没回烟淼楼,感觉仍是没有什么变化。

“蝉衣姑娘!”

“蝉衣姑娘回来了?”

一一和楼里姑娘点头示意,蝉衣穿过大厅,直直到了四楼。

尔蓝的房间虚掩着门,蝉衣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侧卧在榻上的尔蓝。面色比走之前要好上很多,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伤痕也淡了许多。

“蝉衣?”

身后传来讶异的唤声,蝉衣回头,对进来的蔷薇微笑道,“蔷薇姐几日不见,似乎又漂亮了些。”

蔷薇白她一眼,“你这棵摇钱树倒是想到回来了。我以为你吃香的喝辣的早被我这黄脸婆抛在脑后。”

蝉衣上前挽了蔷薇的手臂,笑嘻嘻道,“蔷薇姐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吃味?还是霍大侠这几日——”蝉衣话还没说完,蔷薇一只手便伸了来,还好她闪的快,不然铁定吃一记。

“蝉衣姑娘……”两个人的打闹终于惊动了床上的尔蓝,她半撑着身起来,脸上似乎还有些红润。

蝉衣走了过去,问了最近的情况,见她慢慢转好便也放下心来。

几人再聊了几句,尔蓝忽然止住了嘴,抬眸直直看着蝉衣,似乎有话要问。

蝉衣看了她片刻,轻笑了一声,道,“你是想问冯杨吧?”

尔蓝抿唇颔首。

蝉衣坐直了身子,叹息道,“他把你伤成这样,亏你还一直惦记着。他没事,活的好好的,不过那身官服应该是保不住了,现在大概在刑部大牢里和那些囚犯们叙叙旧情吧。”

大理寺关押的多是犯了错的皇亲贵族和朝廷重臣,估计有好几个都和冯杨共事过的,这叙旧只情还真是有。

听到蝉衣的话,尔蓝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只是慢慢抿着唇,无声吐息。

——————————————————

“师傅,这顶楼都没有人,我们上来做什么?”方夙银跟着容疏从怡红坊的屋顶上翻进窗来,因为容疏的一个急停而撞到窗棂上,碰了一身灰。

容疏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走之前故意抬了下手,袖子呼的一下朝方夙银方向打去,风流带起他衣服上的灰扑扑全往方夙银面上飞去,直呛的方夙银闷咳半天。

师傅你绝对是故意的!

憋得脸发红的方夙银揉了揉鼻子,匆匆赶到容疏身边,愤愤然不得纾解。

“师——”

“为师是瞧着你身上这么多灰,帮你拍拍而已,不要太感动哦。”方夙银的“傅”字还没有说完,就被容疏笑嘻嘻的接了过去,还顺道在他肩膀上——用力地再拍了几下。

方夙银欲哭无泪。

不就是早上和蝉衣说话没有叫他么,至于这样嘛。

心里这么想的,但方夙银肯定是不能说出来,不然绝对不是吃灰这么简单。

“乖徒弟,去里面看看,要是有美人就叫为师一声。”容疏带着方夙银走到最角落的房间处,伸手将门推开一分,指了指那空隙,侧身对方夙银道。

方夙银抿唇。

好吧,做这探路的拐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样想着,方夙银将门推大了分,举步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方夙银压低的声音,“师傅,没有人。”

“哦?”容疏似乎有些意外,却在下一秒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自己也跟着走了进来,拨开纱幔直直走到里面。

“这茶是热的,想来应该是才离开没多久。”方夙银探手于桌上一杯清茶,低声道。

容疏点点头,目光环视过整间房。方夙银也跟着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梳妆台前,低头看了看什么,接着拾起一样东西,“师傅。”

容疏闻声走去,见方夙银手里捏着一支簪子,很简单的玉质凤凰簪,但凤凰的翅膀好像少了一半,有断裂的痕迹。

看着这支簪子,容疏淡淡的眸中忽的有什么一沉,而后衍生出无限情绪来。

“咦,这里还有一张纸条。”

随着方夙银的声音,容疏也低头去看,视线却凝在纸上半天不移。

纸上写的是:时隔九年,君心可念。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第二十一章 原是故人旧相识

“师傅?”见容疏似是稍有凝滞,方夙银心感有疑,不由得出声道。

容疏行至他身边,从他手下将纸条拾起,又看了看,轻笑一声,道,“原是故人旧相识。”话语中却不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反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样滋味。

见容疏将纸条在手中捏了片刻,然后手腕翻转,白色素笺瞬间碾化成粉。

目不转睛的看着容疏这一系列动作,方夙银似是有些意外的愣了愣,才想起把簪子递过去,“那这个……?”

容疏移目至簪子上,勾了勾唇,抬手将簪子勾进了衣袖,而后拍了拍袖子,道,“我想我知道你看见的那个红衣女人是谁了。”

知道那个人应该就是容疏口里的旧识,方夙银在脑海里扒拉了半天,不知道往以前的记忆扒拉了多久,终是隐隐出现一个人影,顿时张大了嘴,讶然出声,“师傅,难不成是她?!”

容疏扭头看他,忍不住笑了声,“徒儿你这是什么表情。张这么大鸭蛋都不够你塞的。”

被容疏调侃的方夙银赶紧合拢了嘴,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徒儿这是太意外了。没想到她还会回来。”

“为师也没想到。”容疏耸了耸肩,举步朝外走去,“若不是这支簪子和纸上的话提醒了我,我大概也不会往她身上想去。就是不知道蝉衣看见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出了门朝楼梯走去。

“我们不从来路回去么?”方夙银顿住步子,有些奇怪。

容疏挑眉,“他们直接把纸条摆在桌上给你我师徒二人看,早便知道我们会来,担心什么。还是说,你方才灰吃的不够?”

闻言,方夙银忙抬手捂住鼻子,乖乖住嘴。

容疏说的对,他们两人从楼上下来时,怡红坊的人没有半分意外,甚至连坊中的妈妈都还扬着帕子吊着声欢笑着让他们下次再来。

两人一路回到王府,此时蝉衣还没有回来。

看着容疏入了房,方夙银侧身对身边的管家道,“你派人去查一查,怡红坊幕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

蝉衣回到王府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赤色霞光把云层渲染的仿佛是在朱砂中浸过一样,从里到外俱是一片红。

她站在王府门口抬头将天看了片刻,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初见孙怡的那一天,心里涌上一声叹息。

拿着方夙银给的腰牌畅通无阻的进了府,迎面走来一个老太监,身后跟着两人,而王府的管家正满面含笑的和那老太监说着话。

蝉衣打量了下那个老太监的衣着,又见管家对他恭敬异常,暗想多半是皇帝身边的人,便朝旁让了让。

说来,若真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千里迢迢从京城到漓城,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方夙银闲王的名头背了这么久,皇帝会有什么事突然找他?

这么想着,蝉衣也不在原地多呆,直接避开大道从旁边小路穿到了栖梧院。

和早上离开时一样,院落中一片安静,她径直走到主屋,往容疏的房里看了看,空寂无人。

正奇怪间,有低低的说话声由远至近传来。顺着声音看去,没多久时间,果然看见容疏和方夙银二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绕过影壁走了过来。

“师傅,二师兄。”见他们回来,蝉衣忙几步迎了上去。

“师妹回来了?”方夙银应了声,接着问到,“尔蓝怎么样?”

蝉衣颔首,“还好,伤养的差不多了。对了,我方才看见有太监从府里出去,可是有什么事情?”

说到这个,方夙银的神情微微一动,却是缓缓勾了下嘴角,道,“是皇上的圣旨,要我择日回宫。”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第二十二章 哎,徒弟长大就不好玩了啊(二更)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召进宫。

蝉衣看着方夙银明显淡下的神色,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圣旨上说是择日,并未让你马上就出发。”容疏侧过身,目光转过方夙银的脸,说到。

方夙银微微点头,对二人一笑,然后看着蝉衣道,“待我查出那些人的身份后,就上京。”

次日是个雨日。

蝉衣从床上起来时只听得外面雨声哗啦啦的,她撑起身子朝外面看了看,只觉得屋中光线昏暗的像是晚上一般。

洗漱完毕推开门,雨水被大风吹到了脸上。她伸手擦了擦,扭头时看见容疏一身白衣靠在门边,雨水从屋檐上拉下一道雨帘,他仿佛就隔着雨帘独立浅思的谪仙。

虽然在一个院子,但蝉衣住的屋和主屋没有走廊相连,她便折身回去取了把伞,打着伞到了容疏房前。

“师傅早啊。”蝉衣一边收伞,一边对容疏道。

容疏扬着笑应了声,蝉衣眼尖的看见他把方才把玩的东西收进了怀里,却只是敛了敛眸,没有相问。

“小蝉衣今天起得有些晚诶。”容疏转身朝屋里走去,蝉衣跟上。屋中的八仙桌上早就备好了早点,不过她今天起得比平时晚些,想来这些菜粥早就凉了。

两个人在桌旁坐下,蝉衣转首看了看外面,奇怪道,“二师兄呢?”

“出去会美人了。”容疏拾起筷子,漫不经心道。

蝉衣抽了抽嘴角,拾起筷子想去夹稍远一些的糕点,却在袖子宽大在抬手时不小心撞翻了手边的粥,那粘稠的粥汁一大半都泼在手背上,顿时烫的她连筷子都丢了。

瞧见这动静的容疏眼神一沉,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探身过来直接将蝉衣的左手拉了过去。白皙的手背上,粉色烫痕清晰可见。

“怎么这么不小心?”容疏微蹙了眉,轻斥了一句,左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右手捏了个决,而后手心朝下压在烫伤的地方。

蝉衣只觉得一阵凉意从灼烫处慢慢渗透,便趁着容疏施术的时候撇了嘴抱怨道,“我以为师傅等了这么久,粥早就凉了,谁知道这么烫。”

“敢情蝉衣在怪师傅不该叫人再把粥热一道?”容疏低着眸,淡淡道。

蝉衣连连摇头,承认错误,顺带大大的恭维了一道。一大段话下来,蝉衣只觉得口干舌燥,却听到容疏轻轻笑了那么一声,这才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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