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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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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洗漱完毕后便去了裴晴的房间。

到门口的时候,蝉衣听见里面一片安静,想着莫不是裴晴还在睡,便敲了敲门。

敲第二次的时候,里面却传来裴晴低低的声音,“门没锁。”

蝉衣抬手推了门,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目光一转,没见裴晴在外面,便转身进了里面。

里面窗户微微开着,有轻柔的风吹了进来。蝉衣往里走了进步,惊讶的看见裴晴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

“你就这样让我进来,不怕是别人啊。”

看着这般的裴晴,蝉衣不由得笑了声,走到床边坐下。

裴晴慢慢地眨了两下眼睛,道,“找我的也只有你了。”

“还有师兄呢。”

闻言,裴晴将脸转向里面,闷闷地说,“他今天是不会来的。”→文·冇·人·冇·书·冇·屋←

听见这话,蝉衣迟疑了一下,俯身去看裴晴的脸,隐隐瞧见她眼眶微微红肿着,不禁出声问到,“怎么?哭过了。”

裴晴咬了咬唇,倒也没否认。

蝉衣看了她一会儿,摇着头说,“昨天师兄追上你的时候,难不成你们还吵架了?”

“不是我们吵架。”裴晴闷声开口,“是我和他吵。”

蝉衣“噗”笑一声,说,“不都一样。”

裴晴却连连摇头,“不一样,他什么都没说,任我吵,任我闹。然后,我也累了。”

听见裴晴的话,蝉衣侧头“哦?”了一声,又问,“怎么回事?”

许是觉得躺在床上太累,裴晴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边扯过旁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套上,一边声音低低跟蝉衣说,“蝉衣姐姐,我是真的很讨厌别人利用我,尤其是……利用我去气别的女人。”

蝉衣点了点头,等着她继续说。

“可是我又很矛盾。闲王亲我的时候,我本来觉得挺开心的。可是,一想到他是为了那个玉清才亲的我,我就觉得胸口闷闷的疼。蝉衣姐姐,你骗了我,他根本就没有要忘记玉清的意思,他明明那么在意她,我哪里比的过来。”

蝉衣摇了摇头,说,“晴儿,你昨天也在场,也听见师兄和玉清说的最后的那句话。耶便他如今没有放下,之后也不会再和玉清有什么关联了,他被伤的太深了,没那力气再往里头跳的。”

裴晴掀了被子,穿上鞋子下了床,披散着头发走到一旁搁着盆子的架子边,伸手绞了块帕子,一边说到,“哪有那么容易。”

听着裴晴说话,蝉衣也从床边站了起来,见她捧着帕子转过身来,忽然问到,“你能放下容大哥,而和贺兰公子在一起么?”

不知道裴晴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蝉衣动了动唇,说到,“这个……有关么。”

“有关。”洗了脸,裴晴转过身来,看着蝉衣说,“你放不下容大哥,就好像闲王放不下玉清。”

蝉衣皱眉,“这不一样。”

“一样,就是一样。”裴晴回答,“我觉得有些累了。喜欢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闻言,蝉衣叹了口气,上前握了裴晴的手,看着她的眼,认真说到,“晴儿,我不是没有经历过你这般的事。至少现在师兄还肯下决心和玉清断了,我呢……只是,我觉得,如果这个人真的值得你喜欢,值得你付出一切,等的,也无非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坚特下去了,便什么都有了。”

蝉衣这一番话说的裴晴微微动容。她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将蝉衣看着,迟疑半天,才问,“真的?”

“真的。”蝉衣认真的点头。

裴晴低头想了片刻,却是扯了唇道,“那也还是以后再说。我如今,真真是没什么力气了。”

蝉衣动了动唇,也没再说话。

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能解决。她只指望,方夙银能早点从玉清那里抽身,也早点看见裴晴的好。

从裴晴那里出来时,蝉衣才觉得有些饿,便没回房间,而是去了厨房。

刚到厨房,她就闻见一股浓浓的药味,一进去,便见月纤正站在小炉面前,全神贯注的熬着一罐药。

一看就是给容疏的药。

看着月纤的样子,蝉衣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也曾这般给容疏熬过药,一时有些穿越。

“偷偷摸摸站在门口做什么?”

月纤不知道何时瞥见了蝉衣,头也没抬地冷冷说到。

蝉衣微微一笑,倒也没理会她的语气,径直走了进来,口中说到,“饿了,找些吃的。”

月纤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大锅,道,“还有些面条。”

蝉衣应了一声,走到锅前,挑了些面,而后端着碗坐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始祭一祭五脏庙。

厨房中一片阒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纤突然开了口,“你真当容疏是真的喜欢你?”

忽然听见这话,蝉衣手指顿了一下,却是笑着反问,“哦?若是不是又如何?”

月纤放下蒲扇,背对着她说到,“容疏只有两个徒弟,你和方夙银。虽然他原先是指望让方夙银接任掌门的,但方夙银因为玉清的事让他很失望,而方夙银本身又是王爷,皇亲贵族的,去做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人,自然是不好的。”

蝉衣默默地吃着面,听月纤停了下来,便咽下口中的食物,而后笑道,“所以呢?”

“所以,他待你好,不过是想留住你,让你做这青水的掌门。”月纤说着,转过身来,一双眼凉凉地看着蝉衣。

听见这话,蝉衣不由得笑了一声,也侧了头看着她。说到,“这话,你在青水时已经说了一遍。”

“因而你不信么?”月纤也笑,笑意薄凉,“你就不奇怪,之前他那般对你,为何这回你一和贺兰千成亲,他便态度大转,还要来下山抢亲?”

这话落在耳里,颇有些化身为针的意味。蝉衣心头震了震,却还是微笑着说到,“你若是为了师傅,进而挑拨我和他的关系,那还真没用。”

月纤闻言倒也不恼,只是含笑将她看着,慢慢道,“是么?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容疏醒来不肯见你?为什么他会咳嗽?为什么他明知道我和你不对盘,还肯留着我?蝉衣啊蝉衣,我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容疏一直有事瞒着你吧。”

握着筷子的手倏然收紧,蝉衣敛了敛眸,回忆起她说的每一句,竟然惊讶的发现,这都是真的。

“仔细想想,没错吧?容疏对你若真是喜欢,又为什么要瞒着你这些?你看,我知道的,你都不知道。他留着你,无非是为了这掌门之位。”一边说着,月纤笑的愈发灿烂,“想知道这掌门之位为什么让他这么惦念么?只因为这是我姐姐,月缦的期望。姐姐让容疏壮大青水,他便四处招揽资质奇传的徒弟,还亲自收了你和闲王为了徒弟,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培养下一个掌门人罢了,你当他真的喜欢你。”

月纤的话一句一句进了耳中,蝉衣让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想,却控制不住一一回想,一一比对。心头一寸一寸变冷,手里的筷子捏的快要断掉,她却只能咬着牙道一句,“你不过也是因为月缦才能留下来的,争不过月缦,你很开心么?”

“呵呵,争不过又怎样,反正没有一个人能争得过。蝉衣,容疏心中最爱的人永远是月缦,你对他而言,就是掌门候选罢了。他如今忽然温柔相待,无非是要留着你,你倒真的以为他爱你么?”

话听到这里,蝉衣心头似有琴弦“噌”地一下断掉。她将握着筷子的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手下的筷子因为忽然的运力而断成两截。

“他是真是假,都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确实是和我无关。只是,看着你傻到信以为真,我着实也看不下去。容疏他虽然也不爱我。

但因为我是月缦的妹妹,他便会一直照顾我。还有……你大概不知道,我虽然没有嫁给他,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砰”地一声,心里似乎有什么砸了下来,狠狠压在心上,而后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看着蝉衣恍惚的背影,月纤扬起的唇缓缓落下,眼底渐渐浮现出算计得逞的光色。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二十六章 没有什么,比爱上师傅更苦了

“不点灯坐在屋子里是怎样?”

贺兰千从外面进来,一推开门,乍然看见坐在桌旁的蝉衣时,着实想吓了一跳。

他走到一旁点了烛火,见蝉衣条件发射地拿手挡了挡眼,不由得调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见不得光啊?”

蝉衣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才白了贺兰千一眼,说到,“我在黑暗中思考人生大事,不行啊。”

“哦?人生大事?什么人生大事?”贺兰千走到她身边坐下,“人生大事不就成亲么。你早办妥了。”

“哦,和你啊。”蝉衣淡淡瞥他一眼,说到。

看着蝉衣的神情,又见她今天如此反常的举动,贺兰千也察觉出她有些不对了。心头微微转过什么,他笑了笑,说到,“其实吧,我们最后那一拜也没拜成,那亲也算不得成了。”

突然听见贺兰千说这种话,蝉衣诧异回头,见贺兰千一双深色眸子将她看着,眼神专注,笑容清楚。

“你——”

“我什么?”见蝉衣说话只说半截,贺兰千挑了挑眉,问到。

蝉衣迟疑了半天,终是没有说完。

贺兰千看了她一会儿,笑道,“其实容疏肯为你做到这般,已经不错了。”

“贺兰千?”乍然听到贺兰千说这话,蝉衣不由得看向他,语气带问。

贺兰千微微一挑嘴角,说到,“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多半是为了容疏。”

蝉衣咳嗽一声,道,“喂,理论上,你们算情敌吧。”

“有么?”贺兰千冲她眨眼,见蝉衣微微眯起了眼,当下笑道,“好吧,算吧。”

蝉衣又白他一眼,兀自翻了杯子倒水,一人一杯,“喏,喝吧。”

贺兰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说到,“说真的,容疏对你做到如今这般已经不错了。不从别的,当从男人这个角度看去,我还很欣赏他的。”

“啧啧,第一次听见你夸别人,继续呀。”听到贺兰千这般,蝉衣很是有兴致,笑着催到。

将茶杯放回桌子,贺兰千拿手指在桌面上一敲一敲的,嘴边也应了蝉衣的话,接着说到,“容疏和我虽然同为掌门,但是,他比我担负的多的多。我是子承父业,老爹对我也没什么很大的要求,我这个人吧,想要融合五派的时候野心大,不想融合的时候就可以陪着你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可容疏不同,他被前掌门所托付,又被月缦所托付,承受的自然比常人的多。而他这个人吧,责任心又太强。何况你和他——”

说到这里,贺兰千忽然顿住,蝉衣看进他的眼,见他眼中好似有微微的亮光,被烛光映透。

“你和他还是师徒,他算是一手带大的你,要他一时从师傅的角色转移到你要的位置,着实难了点。而且,你们这般便算是违背世俗论理,容疏不仅要承受世人眼光,更要照顾你的想法,完全护你周全。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他的。”

贺兰千一段话说下来,蝉衣眼中微微浮现出细碎的光,被她长睫遮掩着看不清楚。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蝉衣缓缓抬起眼来,眸中带着些微的笑意,“看不出呢,你倒是了解师傅。”

“哈哈,你不知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么。”贺兰千笑着接过话。

蝉衣抬眸看他,水色潋滟,“哦?对手?你指的哪一方面?”

看着蝉衣狡黠的目光,贺兰千忽然伸手接了接她的头发,了然笑道,“各方面,包抬你想的方面。哎,还真是自恋。”

蝉衣高高扬起嘴角,道,“自恋也是本事,怎么,羡慕啊?”

“嗯,挺嫉妒。”

听着贺兰千一本正经的回答,蝉衣忍不住笑出了声,似乎心里头的阴霾也散了不少。

烛光之下,她脸上好似蒙着淡淡的光辉,眸色清透,如仙如魅,笑容清媚动人,让贺兰千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他忽然觉得,就算只能一直这样,似乎也很不错了。

贺兰千最佩服自己的一点,就是懂得知足。

于是,常乐。

因为思考人生大事,所以蝉衣享用了精神食粮后,便没有享受物质。

所以,她饿了。

贺兰千吃过饭了才回来,所以,蝉衣只能默默地一个人摸到厨房,就着些小菜吃了一顿,而后在散步消食的时候,又逛到了容疏门口。

白日里月纤说的话又响在耳边,蝉衣皱了皱眉,在门口站了片刻,还是举步进了屋。

暖黄的灯光将这一隅空间照的温馨无比,外面夜风微凉,屋中却一片温暖,就连那淡淡的药味也好似给这里增添上一抹暖意。

容疏已经下了床,此时正披着外衣走到桌旁,伸手欲要端起桌面上的一碗药,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冷淡的目光朝这边扫来,见来人是蝉衣,眸中一瞬融了下来,浮起些微笑意,“小蝉衣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蝉衣微微扬起嘴角,走了进来,视线扫过桌面,而后对容疏笑着说到,“师傅要喝药了么?”

容疏耸肩,颇为无奈的点点头,“哎,想我正当壮年,却要日日喝这苦药,着实悲伤啊。”

闻言,蝉衣笑了笑,道,“那要不蝉衣喂你?”

“得,我如今又不是躺在床上没力气,更没缺胳膊少腿的,还让你喂药,实在丢脸啊。”容疏冲她笑着,眼中笑意明晰。

这般明显的笑意,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蝉衣弯了唇,微微歪了头,明眸含水瞧着容疏,眼波轻转,语声宛柔,“既然师傅不要蝉衣喂,那就自己喝了这药吧。”顿了顿。她又说,“喝完有甜头哦。”≮我们备用网址:。。≯

听着蝉衣用这种语调和自己说话,容疏觉得好笑,“你当为师几岁?”

蝉衣眯眼,“怕苦就直说,不要和蝉衣板架子。”

闻言,容疏颇为苦恼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以下犯上,你了不得了啊。”说完,他以一副伤心无奈的模样仰头将药一欲而尽。

看着容疏半仰起的侧脸,熟悉的线条在眼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从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再也抹不掉了。

蝉衣轻轻笑了起来,看着容疏搁下了碗,微微唤了声,“师傅。”

容疏转过脸,却见蝉衣忽然往前一步,仰头贴上他的唇,而双手也自然的环上他的脖子。

容疏愣了下,而后也弯了嘴角,展臂将她拥进怀里,闭眼回吻过去,动作缓慢而温柔。

屋中一片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响在耳边,那般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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