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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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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经过这一折腾,江剑臣已率领武凤楼和缺德十八手李鸣随后赶到。快刀哑阎罗一生孤傲,平日除佩服五岳三鸟的师尊无极龙和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慈云师太感激之外,生平未服一人。可今天一见面,就对钻天鹞子江剑臣服气了。

此时,曙光已现。等江剑臣塞入李文莲樱口内一粒丸药,又为她输送先天无极真气疗伤时,快刀哑阎罗才看清了江剑臣的面貌。

他不由得暗叹上苍对人的造化之奇,也对女屠户李文莲拼命地追逐江剑臣有了深深的理解,真有点嫉羡冥冥苍天太厚待江剑臣了,竟然集禀赋、俊美、功高、冷傲于一人之身!

听江剑臣喊他一声“哑大叔”,郭天柱惶然说道:“江三爷名列三鸟!乃当代武林之最。天柱一个华山仆役,岂敢这般托大,你折煞老夫了。”

适巧,这时女屠户李文莲早已醒转,凤眼一瞟,见抱她之人就是她时刻萦系心头的三哥哥江剑臣,虽然受伤很重,中毒很深,心里却甜美无比。原打算假装昏迷,赖在三哥哥江剑臣的怀中,多补偿一下平日的相思之苦。

可等她一听哑阎罗这么客气,却忍不住扑哧一笑,埋怨道:“看哑叔成天头昂向天,不料还这么多礼!江剑臣是我的三哥哥,你要不敢高攀,和他称为平辈。莲儿是改呼你哑大哥还是改唤他为江三叔呢?”

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好笑,就把脸藏到江剑臣胸前,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江剑牙替女屠户清洗了伤口,敷上了先天无极派的灵药,又细心地为她包扎好受伤的右臂。快刀哑阎罗也乘机把女屠户孤身犯险,鬼守尸假扮杨鹤,李文莲受伤以及自己赶到救出文莲之事一一说给了江剑臣,老脸上充满了抱愧的颜色。

江剑臣沉吟半晌,毅然说道:“桂守时一向野心很大,潜伏此地二十多年,必然借着杨鹤的势力成了气候,还真不能小瞧他!多谢大叔救了文莲。她伤得不轻,我又给她加服了一粒大内的圣品‘解百毒’。毒是不妨事了。只是,她伤口很大,真气也已受损,请大叔迅速护她返回华山,安心静养,并请代我叩请师姑福安。”

说罢,把怀中的女屠户改用双手托着,递到哑阎罗郭天柱的面前。

女屠户一听要她回华山养伤,哪里肯依?两只玉臂环住江剑臣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松开。

江剑臣叹了一口气,只得点了她的昏睡穴,由哑阎罗护着,唤回了那匹菊花青,回带华山去了。

江剑臣目送马匹走远之后,收回目光,心潮起伏不已,波涛难平。目前杀父之仇未明,不知老母悲痛如何,自己又无力摆脱女屠女魔二女的纠缠,怎能不叫他心烦意乱,怎能不叫他头昏脑胀?

此刻,李鸣候江剑臣冷静下来!向师父说道:“看起来,舅老爷蓄谋害人,早有准备。在没有拿到证据以前,万万不能对他下手。因为他兵镇此地,威震三边,如造成三军无帅,满人乘机入侵,师父岂不成了国家罪人!”

江剑臣冷然说道:“依你之言,大仇难道不报?”

李鸣急忙接口道:“仇,当然要报,但重要的是证据,只要有了证据,别说他一个三边总督,就是再大三级,也得杀人偿命。何况司马爷爷是朝廷传旨礼部要找的人。到那时,不光仇报得光明正大,朝廷自然会另派将帅来三边统乓镇守,这样才是上上之策。”

江剑臣听了李鸣的话,把目光投向了武凤楼。武凤楼明白三师叔是在征询自己的看法,连忙恭声禀道:“鸣弟的话很有道理,徒儿深有同感。”

江剑臣听了,沉声吐出了一个“好”字。接着,他当机立断。说:“既然决定暂不动他,干脆以扶父灵柩回家安葬为名,明着登门前去找他。我不信找不出证据!反正人身都是肉长的,没有那个是铁铸的。”

李鸣见师父采纳了自己的劝告,很为高兴。可是一听师爷最后的两句话时,心内不由一沉。他虽有话,怎么敢再说?只有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爷儿仨很快来到了杨鹤的屯兵重地,江剑臣不得不以外甥的名义求见舅父。中军官报了进去!将令传出,江剑臣随在中军身后率一侄一徒走进了那座被女屠户李文莲大闹了一场的将军大帐。

昨夜的血腥陈迹,已荡然无存。大军宝帐还是那么威武肃穆,两旁将校林立。杨鹤身穿素服,从虎位上急步下来,悲呼一声“甥儿”,一把抓住江剑臣的手腕,泪如雨下,连握住江剑臣的那只手也是抖颤不已。

二人本是骨肉至亲,长相又极为相似,别说两旁将校心中凄惨,就连分明是来此寻仇的武凤楼和李鸣也不禁心头酸楚。江剑臣牙齿微咬,心如刀剜。可他毕竟是定力极强的人,悲愤之情虽有,凶杀之气却无,他默默地抽出了被娘舅杨鹤抓住的手腕,和武凤楼、李鸣三人一齐双膝跪倒,伏地啜泣。

大帐内一片啜泣之声。

过了好大一会,三边总督杨鹤才止住了哭泣,让三人起来,然后擦去了满脸泪痕,重新携起江剑臣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向帐外走去。

江剑臣知道舅父是带自己去拜奠亡父司马文龙灵位去的,当下也不反对,默默地跟着杨鹤来到了离宝帐约百步左右的一座新搭帐篷门口。

中军会意,猛地抢上几步,一下子打开了帐门。帐内设着灵堂,一具非常巨大的楠木棺材停在帐中。棺前边矗立着杨鹤亲笔大书的灵牌:皇明解元钦赏四品衔内廷供奉司马公讳文龙之灵位。

乍见亡父之灵,江剑臣头脑一懵,两眼发黑。身躯往前一栽。亏得李鸣机灵,一触武凤楼的手臂,二人同声悲呼“师爷爷”。双双抢入,伏地痛哭。江剑臣心头一凛,陡然猛醒,知自己一时失神,幸得二子及时示警。如今身在虎穴,稍一不慎,随时随地都有被吞掉的危险。正在此时,猛觉舅父的手松开了。

他心里一动,迅疾反手抓住舅舅杨鹤的手腕。暗用内力,硬把杨鹤扯到灵前,同时跪到地上,哭祭父亲的亡灵。

哭祭一毕,江剑臣借连连叩拜之机,默运眼神暗察,果然发现帐幔后有人潜伏。心想:要不是李鸣机警,使自己迅速收拢心神,只要让杨鹤留在帐外,那潜伏之人必乘机暴下毒手。两厢近在咫尺,倘若自己稍一悲伤过度,任自己武功再高,也万万难脱毒手。

见此情景,已证实父亲的死是舅父所害无疑,杀心顿炽。牙关一咬,就想把嫡亲娘舅立毙灵堂,以慰亡父在天之灵。又是李鸣悲声喊了一声“请师父节哀,办正事要紧”,及时阻止了他的冲动。

三边总督杨鹤也假惺惺地劝了江剑臣几句,众人这才回到了中军宝帐。江剑臣忍泪含悲禀知了舅父,声言奉慈母之命,要挟灵柩回转承德。

杨鹤迟疑了一下,正色说道:“亡人见土亲。姐姐之言,我不反对。但姐丈为国捐躯,全军上下,无不敬仰。容三军将士参拜灵位之后,我陪你一同扶灵回去,伴你们母子同守姐丈之孝如何?”

江剑臣虽猜不透舅父杨鹤的用心,但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意。可是,他的话冠冕堂皇,又违背不得,只得点头应允。杨鹤吩咐中军亲自送他们三人去另外安顿。

三人随中军走后,三边总督杨鹤挥退座下将校,缓缓地退回后帐。突然,他的心腹死党桂守时鬼影子似地从床后转了出来。

杨鹤唉了一声说:“桂将军,我悔不听从你的主张,也太轻看了这个小冤家了。看起来,为了斩草除根,还得依仗你的大力才行。”

桂守时躬身施礼道:“末将多蒙督爷收留麾下,并委以重任,粉身碎骨,难报大恩。督爷的事,我怎么敢不尽力去办。只是,他们三人非同小可。江剑臣一身通玄的功力,武凤楼那把杀人不留血的五凤朝阳刀,再加上足智多谋的缺德小子李鸣,实在难以对付。弄不好,真能毁了督爷的前程。我打算……”鬼守户说到这里,话音越来越低了。

中午晚上,都是那位中军招待吃饭。饭菜虽很精美,可爷儿仨哪有心情讲究这个?次日一整天,还是如此。

江剑臣焦急万分,一连三天,寝不安枕,食不甘味。第二天晚饭一罢,命小校拾去了几乎未动的饭莱,江剑臣要中军带话给舅父杨鹤,催他快些让自己扶灵回去。那中军满口答应,唯唯退去。可是到了第四天!还是不见杨鹤的影子,也不闻杨鹤的回话。

武凤楼向三师叔江剑臣说:“杨鹤这是用三国时周公瑾软困刘皇叔的办法,叫我们师徒寝食不安,精神受挫。以减弱我们的功力。然后突然猛击,以达到他斩草除根的目的。三师叔,快拿办法吧!”

缺德十八手李鸣摇了一下头,先吐出了一个“不”字,接着说道:“鬼守尸是绿林巨魁,极富心计,颇为难斗。难道他不知道先天无极派的内家真气,岂是几天的因拢就能减弱得了的。再说,师父是何等样人,他敢这样小看吗?依我看,他必有更毒的诡计。”

李鸣的话尚未落音,三边总督杨鹤全身甲胄,腰悬佩剑,身后一大批将校相随,风风火火地一齐涌到了江剑臣的住处。李鸣叹了一口气说:“这才是真正的狠毒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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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慧眼识奸 辗转边陲寻仇迹 孤胆犯险 夜窥金阙探君心

三边总督杨鹤甲胄在身,率领众多将校来到江剑臣的住处,聪敏机智的李鸣心神一凛,情知有异。果听杨鹤忿然说道:“顷接急报,敌人凶残之师又凶顽来犯。甥儿热孝在身,舅舅本不当惊动。但你父亲就是被敌人流矢所伤身亡,甥儿若能疆场杀敌,不仅报了杀父深仇,而且还报效了国家,实则忠孝两全。似此良机,知甥儿必不肯放过,是故特来相告。”

江剑臣知父亲就是这样被他诱入万马营中密谋杀害的,见他又故伎重演,略一沉吟,李鸣已争先抢过话头说:“舅老爷所言极是。有此报仇良机,我们师徒三人愿作前驱。请舅老爷给我们准备好马三匹。兵器嘛,到敌人阵中去拣好了。”

武凤楼知李鸣这是故意麻痹杨鹤。反正,凭自己爷儿仨焉能惧怕几个将校兵勇?便也没加反对,江剑臣以他那明察秋毫的锐利眼光,以人们不易发觉的速度,瞟了在场人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江剑臣等师徒三人,相随众人来到大帐之后,杨鹤伸出手去刚想抽令,忽然帐外闯进一人,伏地劝阻道:“督爷自前一战役,司马姑老爷为流矢伤命,寝食难安,贵体违和。请督爷坐镇本营,部下愿领兵临敌。”

经此人一说,众将也纷纷劝阻。江剑臣、李鸣和武凤楼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江剑臣和武凤楼二人都松了一口气,认为杨鹤不去疆场,不象有什么阴谋,只有李鸣的脸部绷紧,看不出一丝表情。

只听杨鹤叹了一口气道:“本督年近半百,鬓发已苍。姐丈见背,更令我愧疚难当,只短短时日,身体已大不如前了。我真有诸葛武侯的‘悠悠苍天,再不能临阵讨敌’之感。”

说到这里,语音一冷,“吴将军,你是本督多年的副手,身历百战,久经大敌,马前三个虎子骁勇善战,武艺高强,你代本督前去迎敌吧!记住,千万照顾好我的甥儿。”

等那位被称作吴将军的人站起身来,江剑臣等才看清此人好一副貌相!只见他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如紫玉,目如朗星,鼻直口方,真是凛凛仪表。年纪和三边总督杨鹤相仿。江剑臣见他一股冲锋陷阵的气概,不象早有预谋,遂辞了杨鹤,和那姓吴的将军走出大帐。

来到营外,果然见三个年轻将军相貌堂堂,各持大枪,弯弓悬箭,和三千精骑列阵相候,等吴将军出征。这时,三个马弁牵来了三匹蒙古种烈马,清一色的紫骝驹,镂花金鞍,马蹄银镫,通体紫光,环辔鲜明,竖鬃喷雾,四蹄翻刨,神骏异常,来到了江剑臣等三人面前。

缺德十八手李鸣夸张地唉哟了一声,神态惶急地说道:“上阵厮杀,骑这样豪华的坐骑,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师父,咱爷们可从来没有这样阔过!”说罢,使了一个让江剑臣仔细察看马匹的眼色。

这时,关内秋高气爽,关外气候已寒,凋叶满地,遍野肃杀景象。江剑臣的眼神是何等充足,嗅觉是何等的灵敏!

装作检查三匹马的嚼环,已看出了破绽,朗然一笑说:“吴将军,这等马匹,只配有爵位的人乘骑。某等三人乃一介草民,请给我们换乘普通坐骑。”

吴将军真诚地拒绝说:“爷台乃总督的外甥,马也是总督大人特为精选的良骑。末将一个副手,焉敢擅专?请爷台不要为难我了。”

江剑臣执意要换。那三个年轻将军便把自己的坐骑牵了过来,交给了江剑臣、武凤楼等三人,欢天喜地地去拉那三匹金鞍银镫的好马。江剑臣是名门正派出身,心地光明,宽厚为怀,怎肯让三个年轻人为己丧身?沉喝一声:“骑不得!”三个少年将军愕然一怔,一齐诧异地向江剑臣望去。

只见江剑臣晃肩欺身,来到三匹马前,各拍了一下马鞍。然后,叫三个年轻将军把马鞍掀下来看看。三个将军虽不知何意,但见江剑臣面色严肃,绝不是乱开玩笑,就一齐依言掀掉了那豪华的金鞍,这一掀掉马鞍不大要紧,直吓得三人身躯晃了几晃,顿时面色煞白,冷汗直流。原来,每个金鞍之内皆掉出了三条七步倒剧烈毒蛇!

姓吴的将军脸色一变,好象非常气愤。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拱手谢道:“若非爷台高明,我吴襄一子二侄已丧身于小小蛇口!孩子们,快谢过司马公子。”三个吓得人神无主的年轻将领一齐单膝点地道,“甲胄在身。难行全礼,请爷台恕罪!”

江剑臣这一动善念不大要紧,竟将明朝一统山河落于满清之手。你知道为何?因为这三个年轻人中,头一个就是吴襄的儿子吴三桂。后来,因为心爱的宠妾陈圆圆被李自成手下的大将刘宗敏抢去,吴三桂“一怒冲冠为红颜”,投顺了满清亲王多尔衮,引清兵入关,夺取了明朝的天下。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钻天鹞子江剑臣以锐利的目光和精确的判断力,察出了舅父杨鹤的阴谋,更坚信李鸣之言不虚。他趁三个年轻将军一齐上前拜谢之时,突然飘身欺到吴襄的身侧,以快得不能再快的手法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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