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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江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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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许年应该不会是内宫的人,虽说宫中太监多得数不清,功夫到了这般水准的却也没几个,若是宫里的高手,她无论如何不该没听说过。那末,该不会是厂里的公公?若是的,倒有些麻烦。自己一向小心,注意不与厂子和锦衣卫的事结上趟儿,若是因今夜的事被他们盯上,虽说有把握不至于引来杀身之祸,只怕也没个轻松。

秦海青敲了敲脑袋,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一闪,很重要的一件事儿,那究竟是什么呢?好象老头儿很久以前跟她提过,和许年有关的事。可人的思维就是那么怪,有时候明明觉得想起了什么,一时间竟回不过味来。这一晚发生了许多事情,心绪杂乱,难以理得顺。于是秦海青盘了腿闭了眼,手放膝上,静静打坐,调息宁神。

待得再睁开眼时,已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心中一片宁静,此时夜风不断袭来,只觉身上凉嗖嗖的,原来出于见前辈的礼节,所穿衣衫颇为正式,层层件件,对这夏夜而言不免多了一些,适才与人争斗,出了一身香汗,如今被凉风一吹,湿衣在身,自然会冷。

秦海青于是探手入怀,去掏那帕子出来擦汗,着手处,触着一软软滑滑之物,楞了一楞,叹了口气,将它轻轻抽了出来,正是上好丝缎做的帕子一条。秦海青却不用它,只是拿它看。

“死老头儿,你倒底告诉我啥啦?”

柔软的丝帕在手中很顺贴地垂着,秦大小姐看着它,心中慢慢涌起一种酸酸的感觉。年初从太后那里得了一块上好的缎子,自个儿收拣起来,背着人将它裁成帕用白丝线细细锁了边,又就着绣了几朵白菊在上面。那时池管家刚好奉了父亲的命去关外办一件事,原本打算等他回来就找个没人的时候将帕子给他,没曾想老头儿回来时竟带回了身怀六甲的阿缎。看到阿缎的第一眼,秦海青就知道自己比不过这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女子,而帕子也终于没有送出去。

秦海青幽幽地叹口气,将帕子复又收了起来。

还想啥呢?太后原是知道她心事的,所以虽然总是催她出嫁,却也不逼她找人家。自打知道这件事后,第二日就把秦府小姐许给了刚刚奉召调返京师的平王。秦海青是听说过平王的,他原是武将出身,三十岁带兵平南方动乱立大功,先帝曾将一候王千金赐婚于他,谁知尚未成亲那女孩儿便暴病而亡,请术士算出卦象不祥,功业未成不能行娶,直至四十岁封王戍北疆仍一直带兵在外未能娶妻。太后一直想给秦海青许个好人家,故而将她赐婚于仕途正旺的平王,也是给戍边功臣的一个恩赏。这次案子办完,自己要回京出嫁,不管愿不愿意,打这以后便要做平王府的夫人,事到如今,已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混帐老头儿!什么也不明白……”

秦海青恨恨骂了一句,脚不自觉轻轻一跺,“叭”的一声,瓦片碎了一块。秦海青吃了一惊,竖起耳朵,果然听见屋里有女人迷迷糊糊的声音:“好象房上有动静。”几声猫叫后,屋里人骂了声:“死猫!”复又翻过身去睡。秦海青自觉无趣,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当她弯下腰去取放在梁上的包裹时,突然,一个明白的回忆出现在脑海里,她终于记起了老头儿几年前告诉过她的那件事,那是池玉亭给她讲解江湖门派时偶尔提到的东西。

许年的武器是带点穴钢球的长剑,这种剑形很少见。当年土木堡之变后,与先帝同时被俘的喜宁公公身边曾有一个小侍卫带有此剑,因为直到被俘,行军路上较为顺利,并没有谁见过他的剑术,故而除了剑形的奇怪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后来喜宁被俘变节,被也先派回中原谈判,身边已不见此人,直至喜宁被朝廷捕杀,先帝返京后,再也没人见过他出入宫之中。

秦海青的心猛地一跳,莫非那个小侍卫就是许年?他是那边来的人?

第五章

窗户被悄没声地拔开了,秦海青轻轻从外面跳了进来。

冯知府被刺后,书房被封了起来,此时已是深夜,更无人来。秦海青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线,用火石引着了,细细查看起场子。这细线原是特制给夜行者所用,火光甚弱,用者只需将手轻罩便可持着在黑房中走动,而窗外之人绝难发现。

三日前冯知府留在地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书房无疑被清扫过,秦海青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走到书架之前。书架很满,秦海青皱了皱眉头,开始一本一本地抽出来看。还未看过三本,忽然门外有脚步声,秦海青急用指甲顺线头一捋,将火头掐灭,闪身躲于帏幔之后。

桔黄色的火光慢慢将一个高挑秀丽的身影投在门边的窗纸上,“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冯瑶环提着一个灯笼走了进来。

冯小姐眼睛红红的,三日来以泪洗面,已是哭得瘦了一圈。只见她素面无妆,孝服以粗麻布制成,不缝下边。瑶环幼时曾被滚水烫伤脖项留下痕迹,故四季皆用薄纱系于项中,此刻项中也已换成粗麻布制成的白带一条。冯小姐悲悲戚戚,似刚从灵堂而来。

瑶环将桌上白烛引着,灭了笼火,轻移莲步至桌前。管家冯吉已令家人细细打扫,桌上四宝摆放端正,一旁未阅完的书卷也整整齐齐。睹物思人,瑶环悲从中来,幽幽叫一声“爹爹啊”,又是好一阵抽泣。

哭了一会儿,冯瑶环收了声,用帕擦了泪,低声哽咽道:“爹爹啊,你在天有灵,请原谅崔家的罪过,孩儿不孝,不能阻祸于前,就让孩儿做些事情,为爹爹申冤罢。”说罢,将桌上书本拿过来细翻,翻来翻去未见异处,于是持了烛台,沿墙边摆设细细查去。眼见得查过了花架、画轴、书架,无一处有异。冯瑶环四下看去,忽然瞥见幔帐后面的木台上摆了一花瓶,内插拂尘,心中一动,走过去将拂尘取出,向花瓶内看去,仍然是空无一物。瑶环好生失望,转回身来,突然眼前人影一闪,还未及叫喊,已被人一把捂住嘴巴揪住动弹不得。

“你不叫我就放了你。”秦海青低声道。冯瑶环点点头,秦海青于是松了手,瑶环果然不叫。“秦姐姐去了哪里?何时回来的?”冯瑶环深施一礼问道。秦海青回了一礼道:“这几日找人问事去了,伯父不是我所杀。”瑶环微微颌首:“这个我知道。”“知道?”秦海青伸手将瑶环搀至桌边坐下,叹道,“我倒是有些糊涂呢!”瑶环问:“何事?”秦海青道:“适才我在幔帐后,听你说什么崔家的罪过,好象瑶环妹妹知道是谁害了伯父似的。”冯瑶环的脸色刷地变白,急急分辩道:“我怎会知道仇人是谁,只怕是青姐姐听错了。”秦海青瞧她一眼,也不追问,转而问道:“我看瑶环深夜到此四处翻找,恐怕是有些原因的吧?”冯瑶环嘴唇动了几下,说不出话来。秦海青也不逼她,拖过一把椅子也在桌边坐下,见瑶环只是低了头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道:“瑶环妹妹与我多年不见,生疏了许多。”冯小姐只是用手指绞动手中白帕,不言不语。秦海青问:“瑶环妹妹想是还不知我如今已做了捕头吧?”冯瑶环听了此话,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秦海青便接着道:“莫说伯父是我尊敬的长辈,哪怕是一般的刑案,遇上了不管也是不行的,何况如今我又被冤枉,瑶环如果知道些什么,还请不要隐瞒。”见冯瑶环仍咬着嘴唇,一付举棋不定的样子,秦海青拉住冯小姐的手,温和地劝道:“恕我直言,妹妹如此孝顺却不守灵堂,深夜独自到此,恐怕是有些难办的事儿又没有人可托付,只好自己一个人来办。可是妹妹常在深闺,如此娇弱的一个女子,无论怎样还是有些事情做不了。伯父含冤去世,你我心中都不好过,我的为人,你应该了解,还望不要对我防着什么,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也好早日为伯父洗冤。”话说一半,冯小姐已有些坐立不安,待得说完,已是泪流满面。秦海青执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又低低的问了一句:“啊?”冯瑶环再也坚持不住,哽咽道:“青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爹爹原是知道有人要来刺杀的!”

虽说已有些预感,秦海青听了这话仍是微微一楞。冯瑶环平静了一下,接着说道:“爹爹曾说过,如有不测,我和母亲要尽快离开此地,不要深究,亦不要与人多说话。我想他一定是预感到什么才会如此叮嘱于我的。”秦海青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冯瑶环答道:“半月前,京中有人传书过来,爹爹便开始愁眉不展。母亲见他不开心,便问有什么不好的事。爹爹只说有一位老友辞世便不多言,终日在房中叹气。前几日我为他奉茶,他突然拉住我说了这些话,我只道爹爹因老友去世不免多想了一些,谁知不出三日,此事竟然真的发生……”秦海青问:“可知道那位老友是何人?”瑶环摇头:“不知。爹爹既然要我们不多说话,我也不敢多问他人,只好晚上来找找,看能否发现那封书信。”秦海青道:“伯父为人谨慎,只怕难得此信。你且再想想,最近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拜访过伯父?”瑶环道:“自从爹爹调任曹州,就少与旧日朋友来往,不过一月前,好象有个姓钱的御史来过。”秦海青微微颌首:“如此说来,此事倒复杂了。那末崔家又是怎么回事?”瑶环摇头:“姐姐定是听错了,我没有说过什么崔家的话。”秦海青看了她一眼,知道不会有结果,也就不继续问这件事。

“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还望姐姐多帮我。”冯瑶环突然站起身来,走到秦海青面前跪下,“青姐姐武艺高强,不似我这等没用,还望姐姐助我报得杀父之仇。”秦海青急忙双手扶起道:“瑶环不要这样,只管相信我便是。如今找到书信不太可能,你若离开灵堂太久,被人发现只怕不好,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看看。”瑶环含泪谢了,点了灯笼,施了礼,低头开门出去。

听见瑶环脚步声已远,秦海青转过头来,对背后窗外冷笑一声:“你听也听够了,不知满不满意呢?我可要走了。”话音刚落,窗户突然碎成几块,一条人影直扑进来,与此同时,秦海青身形化做一道白光,破窗而出,那扑入的人影也甚是了得,只在房中一点,随之追踪而去。

两条身影一前一后疾奔出去,远远将冯府抛在后头,不一会儿追到一条小巷,三边是高墙,已无出路,秦海青不慌不忙猛地煞住脚步,转身对追者一笑:“许年,你不是喜宁公公的‘名下’吗?怎么混到这里来了?”

第六章

许年听得秦海青叫他做“喜宁公公的‘名下’”,心中一紧,知道秦海青是刻意要找他麻烦来了。原来大明的公公虽说是没有家室的人,但也会将些后进的小太监当作子孙对待。朝廷每当要招公公,便会下旨差中官二人作为钦差,一同前往礼部,并发檄五城兵马司,召集净身男子应选,入选者入东华门,过皇恩桥,便算是入了朝。这些净身男子入朝以后,内府各衙门的大太监就选择其中面容姣好者,任意拉去,名曰“拉名下”。所谓名下,犹如其子一般。所以,大太监显贵,其名下亦显贵,若大太监犯了事儿倒了台,那名下也脱不了个破落的下场。秦海青一口点出许年是喜宁公公的名下,这喜宁公公却是当年因投靠外敌被朝廷捉杀的叛臣,大明律例甚严,叛国之臣的名下竟然能不受牵连查办,还能持剑游走于民间,无论从哪条看都是说不过去的。

许年最烦与人谈及此事,此刻不想多语,只管一剑刺去。秦海青一个闪身从剑影中穿过,劈面一掌击向许年肩头,许年不料她的身形竟比三天前快捷了许多,收剑向秦海青臂上削去,秦海青却是一转身,闪电一般掠过许年身边,已脱出了三面是墙的包围圈。许年心中暗暗吃惊:这女子的功力怎会一下子提高许多?显见她身法脚步比前日灵活不知多少,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她的底细了。秦海青心中却是颇为得意:许年果然把自己当了三日前的那个对手,防备疏忽了些,出其不意唬得他一唬,心理上已占上风,倒好问话了。

许年只在那里奇怪,却不知道这其中是有些机巧的。原来三日前秦大小姐见冯知府时穿的是双京城小姐们穿的时样高底鞋,鞋跟内暗藏一木块,穿起来脚趾竖定,鞋样缩小,外表看去,脚更小巧。可穿这种木底的高底鞋脚小是小了,走起路来却又响又费力,且易打滑,若秦大小姐知道那天晚上要打架的话,是断断不会为了漂亮穿这累人的东西的。那日秦海青在铺了青石板的冯府院子中踮着脚打斗,保持平衡已是不易,功力自是大打折扣,今日秦海青就是来找事的,故而早已换上了一身劲装,脚上蹬的是双专为走路使唤的绫子绣花平底鞋,还怕本事不涨?许年当然不知道这中间的小九九,一时倒也不敢轻易出手了。秦海青要的就是他的犹豫,见面就打杀,怎么问事儿呢?只听她轻轻咳嗽一声,和气道:“许公公,小女子从不和宫里来的人结仇,不如你我都放了戒心,好好谈一谈罢?”

许年沉下脸去,“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秦海青微微一笑,从头上拔下束髻的簪子,抛了过来。许年运功于左手去接,那簪子却不见得有什么速度,划了个弧线落在许年手上,明摆着秦海青是没有做什么手脚的。“您也该见过冯大人的遗体,有没有觉得我这簪子与那碧玉钗有些不同呢?”

许年将簪子托在掌中看,只见是一镶金的银雀簪子,想想致冯年瑜于死地的碧玉钗,果然有些不同。秦海青道:“中原女子钗环多用金银,这个且不说,只那镂空的钗身就已着实少见。那钗形分明是一玉凤,却也不是中土的样式。”许年似有所悟,将簪子掷还过去,问道:“你的意思是?”秦海青接了簪,复又插回头上,一边道:“许公公眼光应放开些,需知我这里是完全的中原货色。”许年冷笑道:“这个也只是你说而已,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秦海青道:“以公公的细致,这三日来不可能不打听我的来历,就算冯吉说不清楚,公公多少也能猜出些。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苦苦相逼?如果明知不对还要硬往我身上扯,我倒要怀疑公公是何用意了,想想公公与这案子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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