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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江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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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路上逆海流而行,但今日在这一海域内吹是的向南的北风,在海岛附近竟意外的出现了一股朝向寨门的海流。这可真谓是天助,出发前肖赤雷令部下带上水炮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料到却可因它而不必等火将水寨之门全部烧毁再发动攻势。

这水炮乃是在木桶中放上内装大量火药的生铁壳,壳口插信香一支,放时点燃信香,顺流放下木桶,等接触到待炸物时,信香燃尽,水炮爆炸。这信香的长短要根据作战时水流速度和距敌远近而定,最开始放的两个木桶未近寨门已炸得水柱飞起,于是负责信香的水卒调整了香长,在接下的一阵巨响里,海盗门的寨门轰轰然在大火中崩塌了。

突然之间,海面上恢复了平静,没有士兵的叫喊,也没有了火箭火球划空的啸声,水炮炸开的轰鸣,突然一切间安静下来。海盗从寨门处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官府的战船也没有紧逼着追进寨门的破口,它们仍然停泊在寨外的海面上。

两艘补给船静悄悄的驶了过来,靠近战船,一条条粗大的粗索从补给船上抛过来,拴在战船上,紧接着,大批的军资从高于战船的补给船船舷边沿着绳索滑向战船。与军资同时补进战船的,是另一批新的兵卒,他们腰间拴着火铳,背后系着大刀,顺着粗索滑到战船上来,填补了被送走的伤亡水卒的位置,他们是陆战兵卒。

这一切都在迅速而有序地进行着,很快地开始,又很快地结束。暂时的平静并不是战争的结束,双方都需要为新的决战而准备。肖将军默默地站在主将的位置上,眉头深锁地考虑着一个让他迷惑的问题。

一艘防备的海盗船都没有,这不是一般的不正常,而是完全不符常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水寨的大门是不可能如此简单就攻下的。那么船在哪里?在海湾或是别处。

肖赤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实在不愿意答案是后面一个,如果是那样,今天无论取得怎样的战果大概也是没有意义的。

而离他不远的甲板上,秦海青与池玉亭也在静静地注视着燃烧的寨门,当号角声再次嘹亮地响起时,秦海青拔出了她的剑。

“这一次,该轮到我们了。”秦海青说,她握剑的手有些颤抖。

蓝色令旗呼啦啦在主将战船的桅杆上飘着,在呜呜低缓的号角声中,补给船收起缆绳,向后方退去。陆战兵卒往甲板上蹲坐下来,只听得战船两边铁链嘎嘎作响,从船侧拉起两块木板,将甲板上的人与物皆护在其中。这两日里,肖赤雷令人将战船作了改装,每艘战船的船侧都是双层,以铁链拴住外层木板,用时以铁链绞动。木板竖起时,可将甲板上的兵卒护在其中,木板放下后,又可用做登陆的跳板。这板材向外的一面裹着铁皮,可挡四面射来的箭弩火球,若是从高处的投石机抛来大石,虽不一定不会被击穿,但至少可以挡上一挡,免得大石直中船体,将船击出洞来。

虽是做了这种安排,肖将军仍在每艘战船的甲板下留了一队水卒手持木板铁锤,随时准备补漏。需知海战中船被击沉的可能不光来自于空中大石,还有海里的水鬼,于是在战船冲进寨门的那一瞬间,随着蓝旗落下,黄旗升起,从战船木板的缝隙中,向海湾中跳下了一个个身着水靠的水卒,他们或持水刺,或咬匕首,直往船两边的水下潜去。随着水卒一个个下饺子似的入水,海湾里的水面上开始波浪乱涌,似有东西在底下不断搅动,这水面的搅动越来越激烈,有时有人头浮出水面换上一口气,重新入水,但更多的时候,只见水面波流乱转,却不见人上来。

从船冲入寨门的那一刻起,四周又烈响起乱石火箭的划空声和来自海盗们的打杀声。秦海青与池玉亭同陆战兵卒们候在被包铁木板夹围住的甲板上,听见板壁上传来如下雨般密集的撞击声。

登陆的作战一开始,主将战船便不再靠后,而是奋勇向前。根据海图的指示,正对寨门的那一处码口是唯一登陆处,也是川上淳最精干的武士守备处,秦海青所在的这条主战船上,所载兵卒是从神机营里挑出的火铳兵和武艺高强的刀兵,因而这条船也便负着直攻码头的责任了。

秦海青单膝跪地,手里攥着她的宝剑,听着四周围传来的激战声,感觉着船身在前进中的摇晃。她前面和旁边同样蹲着兵士,从他们紧收的肩肌和紧握的兵器,可以体会到一种箭在弦上的紧张。

秦海青的情绪没有他们紧张,她觉得紧张不起来,虽然战斗在一板之外激烈进行,但总觉得与她隔了些什么。秦海青看了看很小心地隔开她一尺远的士兵们,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了想,把青钢剑放到甲板上。

虽然士兵们蹲下来后甲板上有些拥挤,但所有的士兵都宁可互相挤着也绝不来侵占秦海青周围的空间,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是战场上唯一的女人。

刚出发时,肖赤雷就已经很诚恳地请求她不要和士兵们一起冲上岸。“只是请秦姑娘对付川上淳,所以最好不要参予战场上的打斗。”他非常认真地叮嘱。“为什么?”她好奇地问。“因为你是女人。”肖将军斩钉截铁地回答,“只要还有一个士兵活着,就不能让女人上战场。”秦海青无言以对,这句话对她而言虽然过于简单而且蛮横,但对于一个军队,是绝对不可动摇的信念。“如果是这样,我可以藏在士兵们见不到的地方。”她沮丧地说。“不用,”将军大笑起来,打趣地回答,“有女人在旁边,士兵们会变得更勇敢!”

肖将军无疑是个聪明的将领,随着战船前进的秦海青这么想。有女人在旁边,士兵们会变得更勇敢,当时她并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当她完全置身于即将冲向生死场的士兵们中间时,总算明白过来并体会到肖将军的心机了。在她周围,士兵们虽然大多数时间里目不斜视,但她能感觉到他们偶尔会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她,这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他们的眼神里有一种顽皮的东西,这种顽皮让她局促不安。

秦海青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声,她觉得自己真的不必跟着这帮小伙子们上战场,如果说在冲进寨门时自己还有一点斗志的话,这一刻她已被这些目光磨得无法与人拼命。这样也好,她想,不必杀人了。

突然间,板壁上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船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秦海青看到侧面的木板向内迸裂了一大片,从裂开的口子翻卷进一块铁皮。紧接着,巨响间或地在雨点般箭头击打板壁的声音中传来,而船体也不断地随着巨响而摇晃,原来战船已驶到海湾中部,果然如肖赤雷所料,在环岛四面安有投石机,此刻便一起向战船发动了攻击。

黄旗下,红旗升,与主战船一同向前行进的另两艘战船突然向两边驶开,直奔向离海面丈高的环岛两岸,一时间,环岛上的四个投石机不得不分头对付越驶越近的两艘战船,而主战船则继续直奔码头而去。

大石不断的击在战船板壁上,有些击穿了板壁,落在甲板上,引起官兵的伤亡,但两艘战船仍然顽强地冲到岸边。突然,战船上响起一片喊杀声,哗啦啦铁链一松,板壁沉重地倒下来,在丈高的石壁与大船之间的海面上架起了一座木桥。而蓄势已久的士兵们则呼啸着从木桥上挥舞着武器奔过去。火铳兵们向迎向岸边的海盗们一番猛轰,然后,持藤盾的兵卒们灵巧地相互掩罩着从环岛两边的石壁爬上去,直扑向架在高处的投石机。这两艘船上的兵卒都极善于攀爬,肖将军专门挑他们来制服高处的敌人,在船上弊得久了,这会儿如放了马般泼命向上闯,很快便呈一付势不可挡的架势。

被板壁隔绝视线的主战船上的士兵看不清外面发生的事,但他们知道一切肯定很顺利,因为桅上的令旗不乱,而战鼓和号角声也连绵不断。士兵们相信他们的主帅,当他们看到肖赤雷坚定无畏地站在板壁上一块专门留下的窗口前,脸色沉稳地观战时,便知道目前的战况至少令人满意。

秦海青极力忍受着大船的颠簸,她始终不能习惯海上的生活,板壁在她耳边砰砰地响着,使她越发地烦躁不安。在她想着还得忍受多久时忽然又感到某种如麦芒刺背的目光,抬头一看,却见一张捏鼻吐舌的鬼脸。

蹲在秦海青前面的那个小兵脸嫩嫩的,看来是个极顽皮的小子,居然在这紧张的空隙中仍想捉弄她,竟大着胆子扭过身来对着她做起了鬼脸。秦海青又好气又好笑,呸了一声,回瞪这色胆包天的小兵一眼。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秦海青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就在回瞪那兵卒一眼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巨响,在剧烈的摇晃中,她看见兵卒旁边的板壁豁地开了一个明亮的口子,然后,一团妖美的红雾从士兵脑后噗地喷射开来,溅在她前方兵卒们的身上。年轻士兵脸上顽皮的笑容僵住了,他的身体很怪地痉挛抖动几下,然后向她扑倒下来。

这时候船头发出了一声撞击的巨响,突然间,哗啦一声板壁放下,四周围忽然间豁然开朗,耳边响起一片喊杀声,只见主战船已经靠上了码头,一群手持倭刀的海盗向船上抢来。

没有谁从秦海青身边拉开死去的士兵,所有人都从她身边匆忙地跑过去,迎向敌人。最先迎接海盗们的是排立在船头的火铳兵,伴着一阵震耳的轰响,冲在最前面的海盗们纷纷摔倒,火铳一发,火铳兵立刻退后,而精武的刀兵们则立补上前,纷纷跳下战船,直冲进混乱的海盗群中。

秦海青伸手接住倒向她怀中的小兵,她看到这个兵卒的后脑上破了一个大窟窿,白的脑浆和红的血正从那窟窿里发了疯似的往外涌,她下意识地摸摸他的头,头是软的。

我不该瞪他,她突然想,非常非常后悔地想。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将小兵的尸体粗鲁地从秦海青手中拖开,然后一把将她揪起来,“他死了,快起来!”她听到池玉亭在她耳边大声地喊。

秦海青突然清醒过来,在清醒过来的同时发现周围已经成了血腥的战场。

守码头的海盗不愧为川上淳精心挑选并训练出来的武士,与他们的争斗异常激烈。海盗们知道没有退路,不能退就只有进,拼命再加上精练的刀术,竟使他们在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后,很快杀出一条血路,直向战船上扑过来。

到目前为止,战斗的进程都和肖赤雷预想的一样,唯有到了这最后关头,战况突然间变得格外惨烈与不测。战场会扩展到甲板上来,肖赤雷想过,但他确信自己的胜利,于是长啸一声,拔出长刀,迎向扑向自己的敌人。

秦海青看着面前的一切,她站的位置靠后,尚没有敌人冲到她面前,肖赤雷迎过去了,池玉亭迎过去了,所有的士兵都迎过去了,只有她孤独地站在那里。她突然间感到了一种可悲,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做为女人的可悲。

一个肖家军的士兵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被切开了,血喷得很高很远,在被切开的身影后,秦海青看见一个红了眼的海盗,他手里的倭刀明晃晃的在人群中挥舞。秦海青看到又一只手臂在这倭刀的挥舞中飞上了半空,然后,那个红了眼的海盗向她冲过来。

“只要还有一个士兵活着,就不能让女人上战场。”秦海青想起肖赤雷的话。“我呸!”她冷笑一声,拾起甲板上的青钢剑,将它拔出剑鞘。海盗怪叫着扑过来,手里的倭刀向她砍下,秦海青没有躲,将剑对着倭刀挥过去。

半空中飞起半截倭刀和海盗的半个头,滚烫的血喷溅在秦海青的身上。比想象中平静,秦海青想,她将手一甩,剑上的血甩净了,剑身仍然发出洁净清冷的光。

海盗的血在脸上流,秦海青感到一股邪火在她心底深处慢慢地燃起来,那四面传来的震耳杀声,那血飞四溅的场面,无一不在慢慢地煽着那火。天是红的,海是红的,人的眼睛也都是红的。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象个傻瓜,于是轻盈地飞跃到甲板前端,将手里的长剑刺进一个海盗的身体。秦海青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池玉亭在此之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去衡量生死,其实在战场上,不动手也许比动手杀更难。

战斗持续了多久秦海青并不清楚,她的感觉在那时已经麻木,只是在池玉亭突然将她的剑格住,对她说:“够了,结束了。”时,她才停下手来。

“你没事吧?”池玉亭问。“没事。”秦海青回答,收剑回鞘,她脸色平静,的确象什么事也没有。

“川上淳不在,我们扑空了。”池玉亭说,“除了亲信,没人知道他带着人马去了哪里。”“那么就问他的亲信。”秦海青说。“谁是他的亲信?没人承认,嘴都很紧。”池玉亭摇头,“肖将军正在查找可能知道川上淳下落的俘虏,但看来很难。”

秦海青不作声,她站在海滩上,从他们面前走过一队又一队成了俘虏的海盗。

“你真的没事?”池玉亭有些担心,他觉得大小姐有些不寻常。“真的……”秦海青正回答,突然一句话没说完就停下来,池玉亭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亮,“也许没那么难。”她指着面前走过的那队海盗说。池玉亭顺她的手看去,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影子,“辜家堡的那个?”池玉亭想起他是谁,秦海青点点头。

“你,出来!”秦海青对那个人命令道。

大小姐的语气确实有些不寻常,池玉亭想。

那人被兵卒带过来。

“川上淳上哪里去了?”秦海青沉着脸问他。

“我不知道。”那人低着头小声回答。

“你不是他的亲信吗?我们刚见过面,不要说你不记得。”秦海青冷冷地笑。

辜家堡人小心地抬起头来,费了好大神才认出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他惊呆了。

“说吧。”秦海青拔出已回鞘的剑。池玉亭嘴唇动了动,没有阻止。

辜家堡人脸色苍白,他知道有大难将要临头,而且,他无法绕开这个危险。

“说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放过我。”他壮着胆子提议。

秦海青将剑放到他的脖子上,辜家堡人想她不会真的杀了自己。当然不会,这是个女人,而且,除非这个女人笨到不想知道川上淳的下落。“这叫投桃报李。”他甚至为自己聪明的交易而有点洋洋自得起来。

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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