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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宝马-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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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有马在问宝儿。

“被人送来的。”宝儿道。

“是个穿白袍的人送你来的。”

“你是套爷的马,叫魏老板?”

“这名字好听么?”

“只要是主人取的名字,都好听。”

“你叫宝儿?”

“是的,叫宝儿。你们叫什么?”

“主人还没有给咱们取名。”

“你们二位一定会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马,死了,就不会有墓碑。”

“谢谢宝儿的吉言。”

庙里,风筝眼里含着眼水,对马神道:“马神菩萨,我知道,汗血马一定是你送来的!这世上,只有你才知道风筝和风车为什么要找到汗血公马。如今汗血公马找到了,爷爷他,布先生他,还有那死在马牙镇的好马魏老板,就能在地底下闭上眼睛了!我和风车在这儿……谢您了!求您再在暗中相助,帮咱们平平安安地把汗血公马送回天山草原!”她眼里涌着泪,对着马神菩萨又深深磕下头去。

“马神!”风车突然大声道,“你要是真能开口说话,就告诉我,这瓦面上,为什么会有马蹄子声?”

马神无言。

“在瓦面上的不是马,是人。”突然,她们身后响起男人的说话声,两人一起回过脸去。

脸色苍白的赵细烛正站在那三道从瓦上射进的阳光里。

树下,四匹马在默默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四个人。

“你到底是谁?”金袋子阴着脸问赵细烛。

赵细烛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是谁?”

风车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风车,她是我姐姐风筝,这个拿枪打你的是金爷,这头猴子是巧妹子!”

赵细烛道:“你们对马神菩萨说,要把汗血马送回天山草原去,这话可是真的?”

风筝道:“在菩萨面前,能说假话么?”

赵细烛道:“这么说,你们也是来京城找汗血马的?”

金袋子道:“别废话了!你到底是谁?”

赵细烛道:“我是赵细烛。”

金袋子道:“赵细烛是谁?”

赵细烛道:“是黑小三。”

金袋子道:“黑小三是谁?”

赵细烛道:“是我。”

金袋子道:“赵细烛!不,黑小三!金爷问你,你认得这匹白马?”

“它是宝儿!”赵细烛兴奋地道,“是我把它从宫里送出来的!”

金袋子、风筝、风车全都怔住了。

庙前一条小河边,四匹马在喝水。金袋子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视着赵细烛,问:“你是宫里的人?”赵细烛重重地点头。金袋子又问:“阉人?”

赵细烛的眼睛里出现了阴影。

金袋子笑了:“你真是太监?”

赵细烛的脸上流露出苦涩,点了点头。

风筝和风车在往皮囊里灌水,相视了一眼,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风车在风筝的耳边问:“什么是太监?”

风筝摇摇头。金袋子瞪了两姐妹一眼:“别这么小声说话!太监就是阉人,阉人就是……”他笑了起来,在两人的耳朵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两姐姐目瞪口呆。

赵细烛的脸苍白得更厉害,看着两姐妹,眼里又蒙上了泪水。他尽量不让泪水流出眼眶,便强挤出笑来,道:“你们真要是来找宝儿的,就给马神菩萨再发个誓,说没有骗赵细烛,你们就……就把宝儿领走吧!”

风筝和风车看着赵细烛的脸,目光里渐渐浮起了信任。赵细烛也看着两姐妹,强让自己笑起来,可是,越是让自己笑却越是心酸,泪水再也忍不住,两股晶亮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说不清泪水是为马流的,还是为自己流的。

黑马、黄马和花马从倒映着的水影里发现,身边的白马眼里蓄满了泪水。

京外沙河岸边长堤长满枯草,一群水鸟掠河飞起。流淌着的河水倒映着行走着的四匹马和三个人的影子。风筝、风车和金袋子牵着四匹马,沿着数天前的来路往回行走着。远远的,一条瘦瘦的人影在跟行着,从走路的样子可以看出,跟行着的人是赵细烛。

从河面的一条小船上传来拉京胡的声音,一个老渔翁坐在船头上,边拉边用粗嘎的嗓子唱着戏:“……俺前世投错了胎,投着了一匹打仗的马!吃腥草,挨血鞭,一出那行辕门,当头飞来了穿颅箭!……”

金袋子、风车、风筝侧脸听着渔翁的唱戏声,脸上都苦涩地笑了。

太阳旺起来,赵细烛远远地跟行着,布满尘土的脸上全是一道道汗沟。弯曲的土路从远处低矮的地平线上一直延伸过来,像一条黄色的带子;几抹村庄几棵老树,还有冬日里如铅的云块和几只飞掠而去的寒鸟,这一切都在赵细烛心里增添了一种别离的惆怅和深深的失落。

他用袖子抹着汗,拔了束蒿草,扎住破了底的鞋子,快步跟了上去。

河水在暮色里渐渐暗了下来,落在河水里的马和人的影子渐渐看不清了。月亮上来,河面一片银鳞似的波光。

堤上,赵细烛在远远地跟着前面的四马三人。

日如悬镜,又是一个有太阳的白天。金袋子抬脸看看天,对两姐妹道:“等过了皇陵,就算出京了。可别等着了天上飞来乌鸦,要不,这一路就不顺了。”回身朝赵细烛望去,咕哝道,“都一天一夜了,他怎么还跟着?”

风车停下了步,往远处的赵细烛看去。

金袋子道:“怎么不走了?”

风车道:“我有话问他。”

风筝也停住了步,道:“让他回城吧,等他跟出了关,再让他往回走,就为难他了。”

金袋子把手伸向袋子,掏出了一颗石子,对着远处的赵细烛露出了一丝冷笑,把手抬了起来。“你要干什么?”风筝一把抓住金袋子的手,“你想打他回去?”

金袋子道:“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他的脚爪子就停住了!”“啪”地一声鞭响,风车冷不防地抽出一马鞭,把金袋子手里的石子打落在地。金袋子咧开干燥的嘴皮子笑了起来:“有种!能把金爷手里的石子给打下的,只有你这条鞭子!”脸猛地一沉,一把夺过风车手里的马鞭,喀哧一声折断,扔得老远。

远处,赵细烛也站停了。

风车对着赵细烛大声喊:“你过来——!”

土堤上的一个破草棚孤立在寒风中,马在破棚子边吃着草。

赵细烛站在宝儿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吃草。他的两只鞋子都已经走秃了鞋脑袋,脸上全是一道道的尘土。

“为什么还跟着?”风车冷声问道。

赵细烛不作声。

风车从背着的大布袋里掏出个干硬的馕,掰了一块递给赵细烛:“你变哑巴了,怎么还不回我的话?”

赵细烛接过馕,用力咬了一口,道:“好吧,我把心里的话,说了吧。在御马房,我向索大人的死尸发过誓,要亲手把宝儿送回天山。对死人发下的誓,是不能改口的。再说,我要是把宝儿扔下不管了,对不起索大人不说,也对不起赵公公……”

风车问:“索大人是谁?”

赵细烛道:“是那个夺了宝儿,又要把宝儿送回天山的大人。”

风筝问:“赵公公是谁?”

赵细烛道:“是养心殿的总管公公,是他老人家把索大人领到了御马房,吩咐我把宝儿给送回天山草原去。”

风筝道:“你是不相信我们能把宝儿带回天山?”

赵细烛道:“我只有亲眼看着,才能相信。”

风车道:“你是铁了心要跟着我们走了?”

赵细烛点点头。金袋子在吸烟,道:“你不觉得你是个累赘么?”

“我不是累赘,”赵细烛从腰里抽出黑管,憨厚地笑道,“我会吹黑小三,你们走累了,我给你们吹上一曲,保准你们就不累了……”

“别说了!”金袋子重重地扔了卷烟,打断赵细烛的话,“我问你,你跑得过马么?”赵细烛摇头:“没跑过。”金袋子骑上了黄毛老马,对着风筝和风车摆了下手,两姐妹骑上了黑马和花马,风车牵起了汗血马的缰绳。

“你们……真要扔下我?”赵细烛把咬在嘴里的馕取出,惊声问。

风车说:“黑小三,你回城吧!要是有缘,咱们还能见面的!”说罢,她一夹马腹,带着汗血马往前驰去。

金袋子和风筝也一左一右地护着汗血马,向前驰去。四匹马扬起的滚滚黄尘淹没了赵细烛的身影。

赵细烛怔怔地看着远去的宝儿。许久,他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声:“宝儿——!”他撒开腿向前追去。

长堤上,赵细烛喘着大气拼命追着。前头的人和马早无无望,黄黄的日光照在堤上,尘土被风刮起,遮天盖日。

“宝儿!宝儿!……”赵细烛在黄尘里嘶声喊着,仍在拼命地追赶。

他的一只破鞋子掉了。他索性把没掉的那只鞋子也扒了,赤着一双脚往前跑去。

月光下,赵细烛绝望地走着,走得摇摇晃晃。

河面又传来拉京胡的声音,老渔翁坐在船头在粗哑地唱京戏:“……只求那天下太平,四表无事,解甲卧鼓,散马休牛……”

赵细烛拖着两条沉重如铅的腿,踉跄着往前挪动不止。

见到一处有火光的土坡时,赵细烛爬了上去。他看见,在不远处,烧着一堆篝火。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篝火旁站着风车、风筝、金袋子,还有那四匹马!显然,他们在等着他。

赵细烛慌慌忙忙地从地上爬起,支着膝盖,往前奔去。坡前,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起来,再要迈腿,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乱石上。

篝火熊熊。风筝手里的水葫芦从赵细烛的脸前放下,赵细烛抹着嘴上的水,喘着气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会等我。”

风筝道:“我们在这儿等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赵细烛道:“你们定是改主意了,让我来牵宝儿!”

“不对!”风筝道,“我们在这儿等你,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汗血马是你从皇宫里带出来的,我和风车,还有爷爷他们,该对你说声谢谢。”

“谢谢?……你是说,要谢……我?”赵细烛惊奇地看着风筝,又看了看风车和金袋子。

“是的,得谢你。”风筝道。

赵细烛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人对他说一声谢谢。他的眼眶里浮起了泪光,站了起来,走到宝儿身边,把自己的泪眼藏在黑暗里,一边抚着宝儿的脸,一边道:“你们都别谢我,其实……其实,该谢一个穿白袍的人……是这个人,从麻大帅的军营里救出了宝儿,又把宝儿送到了马神庙……这个人,一定是知道你们从天山来找宝儿的,就把宝儿给你们送来了……还有一个人,你们也该谢他,他就是赵万鞋……要是没有他,宝儿就不会被送出宫门……还有一个人,叫灯草……他还是个孩子,今年才十二岁……是个在天桥要饭的孩子……他听说宝儿不见了,就冒着死去了麻大帅的军营,盗出了一匹白马……这匹白马虽说不是宝儿,可灯草对宝儿的心意却是尽到了。……还有一个人,他就是索王爷,他告诉我,当年,是他从天山抢了宝儿,现在他后悔了,让我把宝儿送回去,他求我的时候……对我这个在宫里当奴才的人下了跪……为了让我答应他,他自己用手枪……打碎了自己的脑袋!……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你们更要谢他,他叫布无缝,为了宝儿,他用炸药……炸死了自己!”

泪水从赵细烛的眼里滚滚而下。

风筝的眼睛红了:“这个叫布无缝的人,就是我们两姐妹的爷爷!你是看到爷爷用炸药……炸死自己的?”

赵细烛抹了抹泪,点了点头。

风车的眼睛也红了:“爷爷……现在在哪?”

赵细烛道:“我和赵公公一起,把布无缝,不,把你们爷爷埋了,就埋在御马房草料场的边上。他是为了马死的,不能委屈了他,把他埋在马厩边,也算是……让他和马在一起了。”

风车走到汗血马身边,捧住了马脸,道:“马,你告诉我,这都是真的么?啊?都是真的吗?”

汗血马滚下泪来,泪水打湿了风车的手。

风车抱着马颈失声痛哭起来。

人和马行走在厚厚的尘土里。赵细烛仍在一脚高一脚低地跟行着。“你又多送十里了,”风筝道,“回去吧。往后,我和风车再来京城,一定会来见你。”

赵细烛一脸苦求:“再送十里吧,送完了这十里路,我就回去。”

“不行!再这么十里十里的送,你就不往回走了。”

“那就……再送三里吧?”

风筝和风车交流了一下目光,对赵细烛点了点头。四人四马继续往前走去。

远远的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四人回脸看去。一列骑兵驶来,马蹄扬起满天尘土。“来兵了!”风筝惊声。两姐妹脸色变了,看着金袋子。

“沉着气!”金袋子沉声道,飞快地从地上捧起干土,撒在宝儿的身上,又飞快地从皮袋里掏出一个像佛手似的木扒子,往一个油纸包里搅了搅,将木扒子在宝儿的背上、肚上拉动了起来,只一会儿,木扒子便画出了一根根“胁骨”,膘肥体壮的宝儿顿时变成了一匹满身灰土、肋骨嶙峋的老马。

赵细烛、风筝、风车看得呆了。

骑兵愈驰愈近。金袋子把木扒子收起,悄悄摸住了腰间的枪柄。

骑兵们一声呼啸,停下马来,绕着马和人看了好一会,目光停在了宝儿身上。金袋子的手悄悄打开了手枪的机头。

赵细烛、风车、风筝悬着心看着骑兵。骑兵没看出破绽,鞭声一响,又呼啸着长驰离去。四人松下口气,风车去牵宝儿,“等等,”赵细烛突然喊,脱下自己的外衣,奔到宝儿身边,擦起了宝儿身上画着的“肋骨”,道,“我听打马掌的师傅说,马不能沾脏,要不,会长癞疥……”

“住手!”金袋子一把抓住赵细烛的领子,重重地推开,沉声道:“想让这匹马活着回天山,就得这样!”

赵细烛坐在尘土里,脸上布满了惊愕。

驿道旁的一座老石桥挂着枯藤。

赵细烛站在桥下,看着牵着马走上桥去的一行人。他知道,在这儿真的要与宝儿他们分手了。宝儿在桥上朝赵细烛一次次地回过脸来。赵细烛泪蒙蒙地笑起来,摆着手喊:“宝儿!路远,要走好啊!别回头了,走吧,走吧!要是你还记得我,就……托个梦给我!”

牵着宝儿的风车站停了,看着桥下的赵细烛,道:“黑小三,你走吧,我和姐姐,还有金袋子,会照顾好它的。”

赵细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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