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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大大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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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刑部侍郎徐学谟继任,礼部尚书久已成为翰林官进身之阶,学谟偏偏不是翰林,当时不免引起一些惊讶,不久也平息下去。九年四月兵部尚书方逢时致仕,由蓟辽总督梁梦龙继任,遵守本兵、边镇互调的原则。
不幸在各方协调的中间,居正病了。这是万历九年九月的事。神宗听到,特遣御医诊视。居正上疏谢恩,并请给假调理。他说:
臣自入夏以来,因体弱过劳,内伤气血,外冒盛暑,以致积热伏于肠胃,流为下部热症,又多服凉药,反令脾胃受伤,饮食减少,四肢无力,立秋以后,转更增剧。自以身当重任,一向勉强支持,又恐惊动圣心,未敢具奏调理,乃蒙宸衷曲轸,特遣御医诊视,传奉温纶,饮以良剂。念臣狗马微躯,不自爱慎,以上贻君父之忧,沐此鸿恩,捐糜难报。但臣自察病原,似非药饵能疗,惟澄心息虑,谢事静摄,庶或可痊,仍乞圣慈垂悯,特赐旬月假限,暂解阁务,俾得专意调理。倘获就痊,臣即勉赴供职,不敢久旷,臣不胜感激恳祈之至。(奏疏十《患病谢遣医并乞假调理疏》)
神宗得疏以后,一面派文书官太监孙斌,到居正私宅视疾,并赐鲜猪一口、鲜羊一腔、甜酱瓜、茄、白米二石、酒十瓶:一面又下圣旨,“宜慎加调摄,不妨兼理阁务,痊可即出,副朕眷怀。”所谓“不妨兼理阁务”,指在宅办公而言,居正这一次小病,固是如此,后来大病的时候,还是如此。直到居正昏沉的当中,他始终没有放弃政权。
居正病势稍退,皇上底手谕到了:
谕张少师:朕数日不见先生,闻调理将痊可,兹赐银八十两、蟒衣一袭,用示眷念,先生其钦承之。月初新凉,可进阁矣。(见奏疏十《谢圣谕存问并赐银两等物疏》)
居正复疏自言,“仰惟天光荐被,宸眷郅隆,非臣捐躯陨首,所能报答,亦非敝楮殚毫,所能宣谢,惟有镂之肺腑,传之子孙,期世为犬马,图效驱驰而已。”经过几天调摄以后,居正还没有销假,神宗再派文书官邱得用视疾,促其进见,又赐银八宝四十两、甜食、干点心各一盒。居正续假五、六日,又说:“臣养疴旅邸,倏已再旬,虽违远天颜,旷离官守,而犬马依恋之心,无时无刻,不在皇上左右。”(同卷《谢遣中使趣召并赐银八宝等物》)
居正对于神宗,固然在奏疏中,充满依恋的感情,但是居正委实愿意退休,五十七岁的人了,体力逐日衰耗,国事已经到了可以放手的阶段,为什么要恋位?居正也曾论到赵广汉、盖宽饶、韩延寿、杨恽这一群人底命运:
赵、盖、韩、杨之死,史以为汉宣寡恩,然四子实有取祸之道。盖坤道贵顺,文王有庇民之大德,有事君之小心,故日“为人臣,止于敬也。”四臣者,论其行能,可为绝异,而皆刚傲无礼,好气凌上,使人主积不能堪,杀身之祸,实其自取。以伯鲧之才,惟傲狠方命,虽舜之至德,亦不能容,况汉宣乎?易日:“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毕志竭力,以济公家之事,而不敢有一毫矜己德上之心,顺也。险夷闲剧,惟上之命,而不敢有一毫拣择趋避之意,顺也。内有转移之巧,而外无匡救之名,顺也。怨讟任之于己,美名归之于上,顺也。功盖宇宙,而下节愈恭,顺也。身都宠极,而执卑自牧,顺也。然是道也,事明主易,事中主难;事长君易,事幼君难。(文集十一《杂著》)
居正《杂著》隐指时事的不止一篇,这是指的什么?是指他自己么?居正事君当然不是赵、盖、韩、杨底刚狠,但是居正威权震主,也不是赵、盖、韩、杨可以同日而语。赵、盖、韩、杨不过是态度底不逊,居正便是权势底冲突。坤道其顺,居正列举六端,相信自己已经做到,但是“事中主难”,“事幼君难”,居正对于自己底困难,又何尝不清楚?从万历八年起,他决定致仕,但是当时的环境,不容致仕。最痛心的,是造成这个环境的,只是居正自己。“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以庄子·齐物论》)这才是人生底悲剧。
在书牍中,居正也留下几封信,透露他底心境:
贱体入夏即病,荏苒数月,殊觉委顿。今虽眠食稍复,然病根未除,缘弱质谫才,久负重任,筋力既竭,而鞭策不已,遂致颠蹶耳。顷欲借此乞骸,而主上先觉此意,频遣中使,荐赐宠问,又促令早出视事,使仆无所启齿。不得已,黾勉趋朝,拟俟来年皇储诞庆,当果此愿耳。(书牍十三《答司马王鉴川言抱恙勉留》)
贱体以劳致病,入夏至今,尚末全愈,乞归不得,益觉委顿,拟来岁皇储诞后,当决计乞骸,或得与公相从于衡湘烟水间也。(同卷《答耿楚侗》)
贱体近日,始觉稍愈。十年之间,昼作夜思,从少至今,所为食聚贮积者,日张施于外,遂成贫子。要欲及今齿发尚健,早弃人间事,从吾初服,非自爱幻躯,盖盈虚消息,天道固宜尔也。(同卷《答广西宪副吴道南》)
万历九年十月,居正历官一品,除去在京守制的日期,已经十二年,考满,照例自陈,请求解职。神宗诏令复职,随遣司礼监太监张诚恭颁手敕,赐银二百两、坐蟒、蟒衣各一袭、岁加禄米二百石。除此以外,神宗又著吏部、礼部,议拟恩例,在两部复疏以后,神宗传旨:
卿等说的是。元辅受先帝遗命,辅朕十年,精忠大功,冠于先后,兹实历一品,已及十五年,恩数委当优异,著支伯爵禄,加上柱国、太傅,兼官照旧,给与应得诰命,还写敕奖励,赐宴礼部,荫一子,与做尚宝司司丞,用见朕崇奖元勋至意。(见奏疏十一《考满谢恩命疏》)
居正奉命以后,上疏再辞,第二疏词更痛切,他说:
臣闾巷韦布之士耳,非有硕德鸿才,可以庶几古人之万一。幸逢英主在上,臣得以谫劣,佐下风,效启沃,十年之间,志同道合,言听计从,主德昭宣,圣化旁洽,伊尹之所愿见者,臣亲见之,其所愧耻者,臣幸无之,即千万世而下,颂我皇上圣德神功为尧舜之主,臣亦得以窃附于尧舜之佐矣。此之荣遇,虽万钟之亭,百朋之锡,岂足以拟之哉!故臣向者每被恩命,辄控辞而不已者,良以所庆幸者大,而爵禄非其所计也。乃若诏禄、诏爵,虽朝廷所以驭臣之典,亦宜稍加节制,而不至横溢,乃足为劝。三公穹阶,五等厚禄,上柱崇勋,在先朝名德,咸不敢当,乃一朝悉举而畀之于臣,所谓溢恩滥赏也。至于符节世赏,部宴大烹,臣前九年考满,皆已冒叨,兹又岂可重领?反复思惟,如坠渊谷,故不避烦渎,再控于君父之前。伏望圣慈,谅臣之衷,素无矫饰,矜其愚而俞允焉。碎首陨躯,不敢忘报。(奏疏十一《再辞恩命疏》)
神宗得疏,特准辞免伯禄、上柱国、部宴。居正晋太傅。明朝太师、太傅、太保皆为死后赠官,文臣生加三公的,自居正始,以前是没有的。'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万历十年的春天,寒风尚在塞外逗留的时候,这一位从嘉靖初年即向大同进攻,其后屡困北京而终于投降朝廷,接受封爵的顺义王俺答死了。俺答一死,对于居正是一个忧虑。西部鞑靼底领导权,属于哪一个?会不会因为俺答之死,全部重新接受土蛮底领导,和朝廷作战?会不会再起一次分裂?分裂也许对于朝廷有利,但是一经分裂,更易促成土蛮扩展底成功,便对于朝廷有害。居正想起俺答底后妻三娘子。十二年以前的事了,因为俺答对于三娘子的迷恋,才有把汉那吉底投降,以后引起封贡底成功,北边底安定;饮水思源,当居正想起国家底坚强和自己底事业,他能忘去三娘子么?三娘子是一根绳索,有了三娘子便可以约束俺答,约束鞑靼。在吴兑总督宣大的时候,三娘子入关进贡,吴兑赠她八宝冠,百凤云衣,红骨朵云裙。真好看!这一套绣花的衣裙,把三娘子迷恋了;究竟还是吴太师好!以后,在朝廷和鞑靼交涉的当中,朝廷底第一个友人便是三娘子。
居正在俺答身死的前后,几次和边镇督、抚谈起:
承示,虏王病笃,今番恐不能起矣。顷报套虏西抢者,知虏王病,亦皆汹汹;况板升之人,素依老酋为主,老酋死,把吉弱,不能抚其众,加以荒旱,诸夷思乱,虏中自此多事矣。那吉忿老酋之分其众,即欲西牧,其智略可知矣。此虏初降,吾抚之甚厚,今当急收之,使与哈酋同心协力,一应贡市事宜,悉如老酋在时行。黄酋病不死,必且诪张为患,公宜乘时厉兵秣马,厚抚战士,为自固之计。老酋若死,虏中有变,随机应策,在我自有余力矣。(书牍十三《答三边总督郑范溪》。按郑洛时为宣大总督,题衔误。)
奉翰示,料度虏情,一一中的,敬服。今日之事,惟当镇静处之,随机应之,勿过为张皇,轻意举动,致令惶惑,兴起事端也。昨督抚欲条议,仆即力止之。俺酋未死数年之前,仆已逆虑及此。诸公但审侦虏情,亟以见教,圣明在上,自有主断也。虏中无主,方畏我之闭关拒绝,而敢有他变!但争王争印,必有一番扰乱,在我惟当沈机处静,以俟其自定。有来控者,悉抚以好语,使人人皆以孟尝君为亲己,然后视其胜者,因而与之,不宜强自主持,致滋仇怨也。(同卷《答大同巡抚贾春宇计俺酋死言边事》)
哈酋与诸部,议论不合,虏中亦须有此情状,乃可施吾操纵之术,今且不可合解之。至于虏妇守孝三年之说,此必不能行者,俟诸酋既集,议论已定,彼一妇人,终当为强者所得耳,何能为乎?顺义恤典,下部议复,仍当从旨中加厚,以示天恩。(同卷《答大同巡抚贾春宇》)
袭王之事,大都属之黄酋,但须将今年贡市事,早早料理,以见表诚悃,而后可为之请封。谚云,“若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务令大柄在我,使之觊望恳切,而后得之,乃可经久。然虏情多变,亦难预设。闻近日哈酋与虏妇及诸酋议论不合,颇为失欢,若果有此,且任其参差变态,乃可施吾操纵之术也。(同卷《答三边总督郑范溪计顺义袭封事》)
安兔吉无知,戕我旗牌,掠我头畜,此等事在亦常有,但此虏王新殁,在我当申严旧约之时,而彼酋乃敢咆哮如此,不一惩之,衅端起矣。既黄酋之子,宜即责黄酋处之。彼方觊承封爵,若其子不能制,他日安能统大众乎?此亦制驭之一端也,幸惟审图之。(同卷《答巡抚萧云峰》。按即陕西巡抚萧廪。)
居正对于鞑靼方面,全是因应。俺答初死,他似有支持把汉那吉的意念。看见那吉底威望不够,他便吩咐沿边督抚静以待动,对于各个候补者,分别给予应得的好感。最后黄台吉继立底形势已成,他不妨支持黄台吉,但是他要黄台吉对于朝廷表示恭顺。册封底权力在朝廷,要服从朝廷,才得到顺义王底尊号。三娘子要守孝三年,也许是穿着百凤云衣的日子多了,汉化底程度加强,所以有这个主张。但是居正所期望于三娘子的,不是她底汉化,而是她底再嫁鞑靼领袖,继续替朝廷做一个控制鞑靼的工具。黄台吉袭封以后,三娘子带着部众走了。黄台吉认定这是父亲底遗产,自己当然有继承的权利,带着部队向西跟逐。宣大总督认定三娘子是一个得力的工具,假如她和黄台吉脱离,失去应有的作用,对于朝廷,便是一种损害,连忙派人和三娘子说:“夫人能和顺义王同居,朝廷底恩赐当然继续不绝,否则只是塞上一个鞑靼妇人,说不上恩赏了。”三娘子这才停下来,重新回到顺义王底怀抱;在明朝人看来,究竟有一些诧异,但是三娘子生活在另外一个环境里,原谈不上这些。
北边的问题解决,东北的问题又来了。万历九年,士蛮和朝廷打过几次仗,但是现在又求和了。居正只要鞑靼继续在分裂的状态里,决不轻易言和,所以和辽东巡抚周流说起:
承示,土酋求贡,谅无诈伪。彼盖艳于西虏贡市之利,乘俺酋死,故申前请耳。但辽左地形事势,钱粮、虏情,俱与宣大不同。且俺酋自嘉靖中季,连年求贡,彼时庙谟靡定,迄未之许,至隆庆间,会有那吉来降之事,而彼又执我叛人,遵我约束,因而许之。彼既惬其素志,又啗我厚利,故奉命惟谨。今以土酋之事揆之,其情异矣,遽尔许之,和必不久,徒弛我边备。俟一二年后,观其事机何如,乃可处之。(同卷《答辽东巡抚周乐轩》)
万历十年二月,居正疏请蠲除宿逋,完成一件宿愿。自万历之初,考成法实行以来,赋税方面,经过切实的整顿,国家财政,有了良好的基础,现在已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了。事先,应天巡抚孙光祜上疏请求相除,居正复信说:“蠲除宿逋,责完新赋,仆久有此意,拟俟皇储大庆,罩恩海内,今皇女生,则事不果矣。大疏即属所司议处,亦可推之各省也。”(书牍十三《答应天巡抚孙小溪》)这时居正只准备从各省推行,还没有整个的计划。十年之初,陕西巡抚萧廪具函居正,再请豁免带征,居正复信说:“承示,带征逋赋,苦累有司,仆亦久知之,目下方欲面奏,请恩蠲豁,不必具疏矣。”(同卷《答谏议萧公廪》)二月间,居正疏称:
窃闻致理之要,惟在于安民,安民之道,在察其疾苦而已。迩年以来,仰荷圣慈,轸念元元,加意周恤,查驿传,减徭编,省冗员,惩贪墨:顷又特下明诏,清丈田亩,查革冒免,海内欣欣,如获更生矣。然尚有一事为民病者,带征钱粮是也。所谓带征者,将累年拖欠,搭配分数,与同见年钱粮,一并催征也。夫百姓财力有限,即一岁丰收,一年之所入,仅足以供当年之数,不幸遇荒歉之岁,父母冻饿,妻子流离,见年钱粮尚不能办,岂复有余力完累岁之积逋哉!有司规避罪责,往往将见年所征,那作带征之数,名为完旧欠,实则减新收也。今岁之所减,即为明年之拖欠,见在之所欠,又是将来之带征。如此连年,诛求无已,杼轴空而民不堪命矣。况头绪繁多,年分混杂,征票四出,呼役沓至,愚民竭脂膏以供输,未知结新旧之课,里骨指交纳以欺瞒,适足增豁壑之欲;甚至不才官吏,因而猎取侵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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