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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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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及其鱼兵虾蟹想走这儿,真正叫门儿也没有。

没人从这出入,自然不会知道有俩站岗的戳着这儿,外人犯神经也不会进去报告,说“你们快去看看吧,外边有俩死人站岗。”这不是没病找腻歪吗?简直就是找死,往轻了说也是找抽哇!

最后还是巡警发现了情况,怎么发现的就不说了,反正是发现了,并且惊动了日租界处理这类滥事的当局。

这时候收尸人已将白面儿的尸体扔在平板车上,哈疤瘌像是惭愧害羞的样子,耷拉着脑袋还吊在门环上。专职人员正解着门环上的死扣,却是死活解不开,干脆拿刀子割断老牛筋,这才把哈疤痢解放,终于也扔上平板车拉走了。

收尸车走远,古道热肠的天津看客们,这才满意松心的散去。

至此,白面儿哈疤痢谢幕归隐,他们的故事讲完了。再有就是街头巷尾经久不息的议论,这是善于思索、善于演义、善于评判、善于口传天下杂闻的天津人,最佳的佐餐谈资。

“广爷真叫厉害,生生把俩小子的舌头割了,大筋给挑了。”

“也纳闷了,俩大死尸挂在门环上,多半天愣没人看见。”

“寻常这扇门不开,院里人看不见。即便马路上有人看见,谁吃饱撑的犯山药豆子,也不会管他袁三的鸡巴事。”

石头和赖五跟在路人后头捡稀罕,路人发现有人跟着听蹭戏,立即缄口不言,匆匆走远。诡诈的天津人嘴爱叨叨不假,眼贼、耳朵灵、脑筋转的快,警惕性特别高,假若口传有误捅了漏子,想查查根源出处,您把福尔摩斯找来也白搭,没地界找号去。

人散尽了,车开动了,交通恢复了正常。赖五突然发问:“石头哥,广爷是谁呀?”

石头藐他孤陋寡闻,“这都不知道?咱们老家的英雄好汉刘广海呗,整个天津卫,广爷最能整治袁文会!”

赖五又问:“为嘛人们都不敢惹袁文会?”

石头扯过赖五的耳朵,“小日本是他干爸爸!”

赖五拍拍小胸脯,“长大了,我就敢惹!”

石头打着赖五的光头,“你想找死呀,快走,办咱的正事去。”

正文 二十二回那英杰首差民望;欧阳亮再报国恩中
(更新时间:2006…9…25 7:54:00  本章字数:3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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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筱翠跟欧阳亮住的公寓,规模本来不大,小日本占了天津,侨民大都撤回自己的国家,躲清静去了。其时只有这对假夫妻,还有一个门房的老头,日本人还不能随便到这来,相比之下还是很安全的。

玛丽来了,看样子有要紧事商量。花筱翠扒着窗户望风,听她跟欧阳亮说话,寂寞的她最盼着来人,她觉得来人说说话,会对欧阳亮的病情产生好的影响。

花小翠想的没错,玛丽一来,欧阳亮的精神就好多了,瞧两人说得多带劲呀。

这时,玛丽把整个天下说完了,折回来说到欧阳亮的身上,“国际上,反法西斯斗争情况,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做为一名爱国军人,我非常敬佩,可是你去重庆的打算我不赞成。重庆是大后方,到那儿你向谁冲杀呀!”

欧阳亮原本好好的,听到这儿愁眉不展了,“我也不能在这儿总闷着,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玛丽高深莫测的宽慰他,“我现在也是跟哪儿也没联系,咱只有凭着良心干咱能干的事。”

欧阳亮挪挪身子,“你就照直说吧,我能干点什么。”

玛丽严肃起来,“现在,天津外围有好几支抗日武装,接长不短地袭击鬼子,我想弄些药品送过去。”

欧阳亮为她担心,“日本人控制的那么严,上哪儿弄药去,再说弄来药送给谁?”

玛丽说:“有条路可以弄来药,至于送给谁,有个人能办到。”

欧阳亮问“谁?”

花筱翠忽然回头提醒,“有人来了!”

玛丽说:“不怕,咱光说话也不犯禁。嫂子,好些日子没听你唱了,唱一段松快松快。嫂子的落子,味儿就是正。”

欧阳亮笑笑,“你又叫她嫂子,她可不爱听,再说,也让我空担虚名呀。”

玛丽亲昵的拉过花筱翠,“反正早晚也得这么回事,不叫嫂子让我怎么叫?嫂子,别听他的,唱段拿手的。”

花筱翠抿嘴笑笑,端起茶杯润润嗓子,她真心想让欧阳亮高兴高兴。于是扭起身段,唱起了《秦琼观阵》:“日出东来还转东啊,回文新声说英雄,行善之人天知道,英雄之人天不容……”

石头跟赖五真不赖,扫听着真的找到公寓来了。门房老头接过石头和赖五递过来的信,说“等着!”把小窗口的门关上了。

隐隐约约,楼上的戏文声声传出,赖五好奇的推开小窗口朝楼上望,二楼窗户挂着纱帘,影影绰绰可见花筱翠扭动的身影,但是看不清楚。

看清楚谁在唱戏,下文就不是这样了,故事情节就会发生别样的跌宕,所以赖五必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赖五努力辨别声音,即熟悉又陌生,即近在咫尺耳畔,又十分遥远渺茫,不禁自语道:“俺怎么没听过这段戏文呀?”

石头正四处挲摩,扭头问赖五:“你叨叨咕咕,说嘛啦?”

赖五回过神来,“没说嘛。”转过身,茫然的靠在铁门上。

不大会儿,门房回来了,从小窗口递出一张纸条,“接着,收据。”说完“嘭”地关上小门。实指望见到收信人,可是人家不露面,也不能愣闯啊!反正信送到了,英豪叔又没说非见本人不可。怎么说,也算把事办成了。这么一合计,二人觉得也没别的主意,把收据揣好牵着手往回走。

走着走着,石头发现赖五神情不对,就问:“你怎么了,脸色煞白,是不是哪儿不舒坦?”

赖五低着脑袋,没头没脑的说:“兴许我看见鬼了。”

石头诧异,“怎么大白天说胡话,发烧了?”摸摸赖五的脑门儿,屁事没有哇,拉紧赖五小跑起来。

花筱翠正唱到精彩处,玛丽、欧阳亮听得如痴如醉,二人拍着手心、敲着床帮为他打点儿。恰在此时,门房进来送信。欧阳亮接过信放在一旁,“谢谢啊,去吧。”随手扔给门房一支哈德门香烟,欧阳亮不吸烟,买烟就是为了应酬门房这样的人,算是变相的小费吧。

门房接过烟卷儿,夹在耳朵上,没有立即出去。

欧阳亮问:“还有什么事?”

门房说:“送信的伙计,求您给打个收据。”

欧阳亮不耐烦的,“没听说过!告诉他们,就说我收到了。”

门房刚刚退出,欧阳亮拆开信匆匆看了一眼,又拉开门把门房叫了回来,“进来,给他们带个回条下去。”接着翻抽屉找笔,撕了张月份牌,草草写了几个字交给门房。

待花筱翠落了腔,回到窗前朝外望去,但见送信的两个“伙计”已经走远。

一切复归消停,玛丽接着说正事,“现在日本人还没跟英美宣战,只有香港这条路。船票也好买,拜托你办这件事,我觉得最合适。回来的时候发封电报,我跟嫂子到码头接你去。另外,大名鼎鼎的刘广海最近也要去香港,他跟小日本的过节挺深,有难处找他肯定会帮忙。”

欧阳亮心里敞亮了,“真是天随人愿,想吃冰天上下雹子,你看看这封信。信上说,我在军校的老同学,何太厚回来了。这家伙打仗是员虎将。十来年没见了,有他在,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儿摆战场,干场痛快的。”

英杰的信只有三言两语,主要说明何太厚先生想念故旧,企盼欧阳先生“见字回音”云云。信皮上有详细地址,内笺没有落款,玛丽知道这是知底的熟人所为,便说:“我也听说过何太厚这个人,他手里有支队伍,是从山西开过来的。现在扩充了不少,活动范围直逼津郊,日本人也注意到了,现在到处拿他呢。”

一切对上茬口,欧阳亮兴奋的恨不能立即出发,“太好了,从香港回来我就去找他,正好送他见面礼。”

玛丽“嘘”了声,“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咱这是借花献佛,还得防着小鬼争食。我该走了,安顿好了我来送你。”

玛丽说“防着小鬼”的话,欧阳亮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花筱翠虽然不知道“小鬼”指的嘛东西,总觉得心里不塌实。帮着欧阳亮收拾完行李,坐在一边默默不语,不知心里琢磨嘛。

欧阳亮发现花筱翠神情不对,便将箱子立在一边,“我走了,你可以安安生生上床睡觉了。这一年多,苦了你也把我憋坏了,这回出去,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你也好松口气。等我回来,就帮你打听李元文下落,是人是鬼让你落个塌实。”

花筱翠缄口不语,慢慢拎过另一只箱子,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往里码放。

欧阳亮按住花筱翠的手,“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花筱翠心事重重的说:“我跟你一块去香港,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欧阳亮思想没这方面的准备,闻听此言即喜尤忧,不知如何是好,“不行不行,你跟着不方便。”

花筱翠十分冷静,望着欧阳亮的脸,真挚的说:“孤男寡女在一间屋子住了一年多,你也没说个不方便。我已经拿定主意,别拦我。为抗战尽份力,也算赎我一点罪孽。”

欧阳亮想到远赴香港,鱼龙混杂之地,情势可能比想象的复杂,觉得还是让她留守为好。便假装生气的说:“我看呀,你真是罪孽缠身了,说什么我也不让你去。”

花筱翠收拾好随身带的衣物,并排把两只箱子放在床头,“欧阳,别拦我了,说实在的,侍侯你这么多日子,一下子分开我不放心。再说你走了,自己守在这儿,我心里也空得慌。”说着慢慢抱住欧阳亮。

欧阳亮心里“嘣嘣”跳,只好说:“好吧,但愿我们永远不分开。”猛地紧紧楼住了她。

别看临去进租界,而且在洋楼林立的陌生地找人,石头跟赖五并没有觉得费劲。回家却迷了路,再也找不到黄牌电车了,别说电车连电车道也找不见了。大街上的外国巡捕,全都满脸大胡子,脑袋上缠着被面当帽子,扫听道都没地界扫听去。

凭着记忆寻路往回返,二人走的人困马乏,却怎么也走不出租界,后来发现拉菜的马车,石头忽然想到,“法国菜市在海河边上,咱迎着菜车奔海河呀!”

赖五也是机灵鬼,顿时也开窍了,“对呀,咱沿着海河走,不就出租界了吗,到了三叉河口,咱再奔北大关,闭着眼也能找到家。”

方向对了头,走着有劲头。说着简单,这条路线少说三十里地,二人到家已经掌灯时分了。

家里人正不放心,小哥俩回来了,为掩盖疲惫的窘态,进门全都挺胸迭肚站得溜直。石头从里怀掏出纸条交差,“英杰叔,这是人家打的回执……”话没说完,两腿一软堆萎在地,赖五随之也摊在石头身旁。吓得古兴、崔氏一通忙活。

结果嘛事没有,吃饱喝足热水烫烫脚,就又活蹦乱跳了,俩小子是累爬下的。

英杰展开所谓“回执”是张月份牌,反面一看,三个清秀钢笔字:欧阳亮。

英杰高兴坏了,“俩小子真行,办了件大事。”

石头和赖五吃罢饭洗干净,照大人们说的,早早上炕歇着。躺在炕上赖五辗转反侧,怎么也难入眠,搅和的石头也睡不着,“我说你吃耗子药了,打从租界回来,你怎么跟百爪挠心似的?你没完没了的在炕上烙饼,人家怎么睡呀!”

赖五猛地坐起来,没头没脑的说:“石头哥,我保证看见害死我爹的人了。”

石头闻听浑身一激灵,鲤鱼打挺也坐起来,“黑灯瞎火的你犯神经呀,你在哪儿看见嘛啦?说得吓人呼啦的,我这儿头皮直发乍。”

赖五正经的说:“石头哥,租界公寓那个唱落子的,就是我爹捡的那个后妈。错不了!”

石头不信,“你妈跟着跑的那个人叫李元文,咱送信的那家姓欧阳,差了壶了,快睡吧!”

小哥俩这厢叨咕着,隔壁客房里的英杰和英豪,也躺在床上说话。

英豪:“哥,我觉得你还有话没说完。”

英杰:“我觉得你也有事瞒着我。”

老哥俩对视良久,心里话“咱哥俩光着屁股长大的,浑身上下哪白哪黑,哪长着痦子长着记,全都门儿清,还有嘛玩意儿可以相瞒的!”他们这么看着看着“噗哧”全乐了,英杰一五一十,把何太厚纵论天下,折服古典的经过说个仔细。

英豪也把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特别是与玛丽欧阳亮交往的情况,说个明明白白,说着说着不觉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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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二回那英杰首差民望,欧阳亮再报国恩下
(更新时间:2006…9…25 17:52:00  本章字数:2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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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商人遇到大买卖,不像小买卖人那样浅薄,一门心思光想着能赚多少钱。钱没到手呢,算计着如何买米买面添身裤褂,再找家馆子犒劳肚子解解馋。买卖成了,忘乎所以不认北;买卖不成,落个一枕黄粱两手空,赔上老婆倾家荡产,不知道毛病出在哪儿。

古兴是百年老店的掌门人,遇上流油的肥买卖,心思主要不在赚多少钱上,思谋的主要是稳妥。前思后虑审视每一步,哪儿会有沟坎儿,哪儿会有陷阱,那儿会有漏洞。所以说,合格的买卖家,跟升大帐调兵遣将的将帅没嘛差别,要不现代话说“商场如战场”呢!

崔氏在灯下给孩子们缝补衣服,那年月,殷实人家女人也离不开针线活。小孩子好动,衣服破个窟窿、挂个口子是寻常事,不能因这点破损就扔了、不要了、换新的,不行!那不是过日子之道,财主见了都会笑话。古联升,加上赖五三个不大不小的半大孩子,崔氏衣襟上随时别着纫长线的针。就凭这个,古典夸过弟媳好几次,是个过日子人。

电力不足,灯泡子跟鬼火似的,比乡下的煤油灯亮不了多少。崔氏把下坠富裕电线的灯砣往上举了举,依靠滑轮的作用带灯罩的电灯泡垂下来一些,光线依然乌乌涂涂,崔氏挪挪屁股,勉强就和着飞针走线。

古兴早已钻进被窝,却趴着“吧唧”呛人的大烟袋,下巴颏垫在炕沿上,还在思谋英杰英豪策划的这桩买卖。他认为这是天意,肯定是天意!怎么这么寸,哥俩不谋而合就想到同一桩买卖上了呢?并且一顺百顺想嘛有嘛,照今天这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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