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剑传奇-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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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经过若晶的精心治疗，苏概的病情明显得到好转，但并不意味着他体内的病毒已尽驱除，穆剑服下若晶苦心研制的药丸，期间倒也没什么异常，眼下挂帅之日将至，李煜始终未见穆剑前来复旨，便命徐旋拜访相询，李煜在获悉穆剑感染瘟疫后，心急如焚，于是派出宫中四大太医替他们医治，并将挂帅之事压后。

太医们一一为穆剑、苏概二人诊断，声称穆剑身体无恙，唯有苏概的病情一直在恶化，若晶的看法却恰恰相反，穆剑坚信太医的话，故此不顾二妻劝阻进宫复旨，李煜大为欣喜，随后加封他为护国公，领兵五万，于次日出征，对于苏概，李煜比较同情他的遭遇，更为其母郑氏的冤死而痛惜，便责令太医院全力救治。

第一百八十三章　离京

……

夜幕悄悄降临，附马府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布，天边虽然有一轮弯月，但却无法照亮那偌大的附马府，穆剑及两位妻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坐在桌前发呆，面对着丰盛的晚餐，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中的筷子，对于穆剑来说，过了这一夜，将会再次面临着一场无法预料的战争，在他看来，这是一张永远找不到答案的试卷，每当想到这里，他不得不轻叹地摇摇头，梁樱、若晶之所以满面愁容，一则是因为担心丈夫的身体，二来考虑到眼下严峻的战况，并且这次出征，李煜严禁穆剑携带家眷，梁樱就此事曾多次找过李煜，希望能够随军，可都被回绝了，甚至连小周后也未能说动皇帝，有道是，皇命难违，二人不禁暗自无奈。

这时，王贵身穿金色战袍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是奉穆剑的命令去大营清点士兵人数，穆剑微笑地抬起额头，“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元帅，一切准备妥当！”王贵边说边从怀里拿出兵符递给他，穆剑紧紧的握在手里，理直气壮地说：“好，明天一早准时出发！”二女见他态度如此坚定，也不好多说什么，梁樱在一旁请缨道：“大哥，请带上樱子！”

“还有我！无论如何，若晶都要守在穆大哥身边！决不离开半步！”若晶斩钉截铁地说，王贵对皇帝的武断也表示不满，喃喃说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元帅明明有病在身，本不宜出征，还说什么不准带家眷，这不明摆着是强人所难吗？两位夫人不在身边，元帅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二女脸色黯然。

“呸呸，王贵，你这个乌鸦嘴！”话音未落，只见锡艳手持鞭子从外面闯了进来，众人顿时目瞪口呆，穆剑爽朗笑道：“丫头，这么晚了不在家陪你娘？怎么有时间跑到这里来？”锡艳嘟噜着嘴道：“穆大哥，看样子你是不欢迎我喽？”

“哪里哪里？我怎么敢呢？我是怕你呆会儿又翻我桌子。”穆剑笑着说，锡艳举起鞭子，众人猛然吃惊，幸好她即时把鞭子收了回来，并凑过鼻子闻上桌上的菜，猛吸一口气，“啊，好香啊，我还没吃饭呢，再说了，本小姐又岂会作这种野蛮的勾当？”众人乐得哈哈大笑，梁樱热情地拉着她坐下，若晶跑到厨房拿来碗和筷子，王贵一脸的不屑，尤其是想到上次发生的不愉快，心里倍感羞辱。

“这么多菜怎么没动过呀？可惜了。”锡艳不由分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王贵看得直咽口水，穆剑夫妇三人笑了起来，锡艳连吃带嚼地看着穆剑，随口问道：“穆大哥，听说您明天就要出征了是吗？”穆剑微微点点头，锡艳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把我也带上吧！我也要去杀敌。”王贵冷言冷语地搭腔道：“你？能行吗？就这一副瘦不啦叽的样子，还打战呢？我看杀吃鸡都困难！”

“你……，你别瞧不起人！”锡艳斜眼瞪着他，冷冷笑道：“总比某些人好，某些人一天到晚只会说些丧气话，皇上不允许二位姐姐随军，咱们不能自个儿想办法吗？笨蛋！”

“你说谁呢？说谁笨蛋呢？”王贵气得一拳打在桌上，局面显得非常尴尬，二人接着又是一番激烈的争吵，差点大大出手，幸好梁樱赶紧将锡艳拉开了，穆剑被弄得哭笑不得，若晶语重心长地说：“二位都别吵了，锡艳妹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毕竟圣上旨意已下，我们又怎能抗拒呢？抗旨不遵必然死路一条。”梁樱点头称是，穆剑叹道：“皇上这次不让樱子和若晶随军，说得好听点是为我着想，不想家眷跟着吃苦，其实就是以此做为借口来牵制我！”

“元帅的意思是……”王贵大彻大悟，惊道：“他是拿二位夫人当人质！”在场人愕然一怔，锡艳埋怨道：“皇上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穆大哥对他忠心一片，他却处处提防着您！还出此下三滥的手段，真卑鄙。”若晶害怕她祸从口出，急忙捂着她的嘴巴，穆剑淡淡一笑：“伴君如伴虎，自古以来，历代帝王对任何人都心存芥蒂，这也不能怪他，不管将来的成败如何，这都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了。”

王贵道：“话虽如此，可是这次他只给我们五万人马，而潘美、曹彬拥兵二十万，这悬殊也太大了吧，这分明是在以卵击石嘛！”众人认同他的看法，唯有穆剑却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兵多自然可以占尽优势，可在我心中，眼下这场战胜败已成定数，如果这世间真有神灵，我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大哥，您放心去吧，就算我们上不了战场，我们也会在家天天为您向上天祷告，期盼您早日得胜而归！”梁樱、若晶异口同声地说，穆剑感动地握着她们的手，王贵拍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说：“两位夫人大可放心，只要我王贵还有一口在，断然不会让元帅伤及分毫。”锡艳急切地挺身问道：“那我呢？我是专程来报名的。”

“报名？”穆剑咯咯地笑了起来，于是将她按在凳子上，爽朗笑道：“当然是吃饭了，吃饱了快点回去照顾你娘！”

“我娘她……”锡艳正要说下去，梁樱快速夹了一块红烧肉堵住了她的嘴，大家这才踏实地坐下来就餐，王贵早已饿得咕咕叫，随即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整个房间刹那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半个时辰后，众人吃完饭，正准备收拾桌子，忽听一名宫里的太监来报，说是皇上要单独召见穆剑，穆剑二话没说，随同太监进了宫，此刻，李煜正坐在御书房内摆弄书法，只见手持玉笔轻轻沾墨，尔后轻轻在纸上写着：

深院静，小庭空，

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寐，

数声和月到帘栊。

“启禀皇上，附马爷到！”一声尖尖的嗓门打断了李煜的思绪，他立即放下毛笔，“快传！”片刻间，门被推开了，穆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欲要行跪拜之礼，李煜笑呵呵地走过去扶他起来，笑道：“妹夫，你就别跟朕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来，坐下来说。”穆剑毕恭毕敬地坐在椅子上，李煜吩咐宫女上茶，二人边喝边展开话题。

“妹夫，朕应该是第一次这样叫你吧？”未等穆剑回话，李煜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接着说：“你我虽为君臣，但朕一直视你为朕的知己，加上朕的两个妹妹都嫁于你，我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所以呢，朕只要心烦意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故此深夜传你入宫，你不会怪朕吧？”

“怎么会呢？臣自从任职以来，皇上待我如亲手足，臣的今天都是皇上给的，臣感谢都来不及呢。”穆剑作揖道：“为皇上分忧，臣义不容辞！”李煜浑然大笑：“如今的附马与先前朕所见的穆剑截然不同，说话越来越有官味了，不过朕喜欢，常人这样对朕说话，朕会以为他们是在恭维，而你不会，因为朕知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

“谢谢皇上赞赏，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事烦恼？”穆剑低着头，偷偷看着桌上的纸卷，李煜露出一丝笑容，于是把刚刚写下的诗递给他看，穆剑通过上面的字已然猜出他的烦恼源于失眠，多半原因肯定是为了出征一事，便坦然说道：“皇上，这次出征，哪怕是九死一生，臣绝无怨言！臣一定竭尽全力！”

“哈哈哈……，妹夫果然聪明，一针见血地说出朕的心事。”李煜把纸卷放回原地，转身轻轻拍着穆剑的肩膀，郑重地说：“你是个人才，朕欣赏你的能力，更相信你的判断力，或许在你心底，你会认为朕刚愎自用，明知历史注定的事不容改变，还要逆流而上，朕是个天子，身为万民之首，朕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但更不希望他国杀我同胞、辱我子民，朕为此而努力，试图阻挡历史的脚步。”

“皇上，穆剑定当全力以赴！”

“嗯，朕信得过你，朕今夜召你前来，一则是叙叙旧，明天一别，咱们君臣二人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二则，朕要补充的是，这是你最后一次帮朕，所以这一战只许羸不能输！”李煜深深吸了一口气，“朕实在是输不起了！”

“皇上，我……”穆剑进退两难，李煜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赐酒！”不一会儿，太监端来一坛上好的御酒，并且是经过加温的，上面偶尔冒着热气，李煜亲自倒上两杯，并举起酒杯，说道：“妹夫，明日，朕就不去送你了，这一杯酒就当是朕提前为你饯行吧，在喝这杯酒之前，朕只想说一句，有些事兴许朕做得确实有点不敬人意，可朕是个皇帝，有的时候也是情非得已，希望你能理解！”说完一饮而尽。

皇帝话中有话，穆剑听出其中的意思，对方显然是在说自己的妻子，便不由分说，拿起酒杯举到半空，正当他准备喝下之际，李煜一把抢过酒杯，穆剑倍感纳闷，李煜倒了那杯酒，随后又满上，笑着说：“这杯酒待你回来再喝，三国时期，关公温酒斩华雄的故事如今是家喻户晓，而你就是当今的关云长，朕祝你旗开得胜。”穆剑迫于无奈，只好勉强应允，同时他意识到李煜已经把所有的期望压在自己身上，致使他透不过气来。

又是漫长的一夜，‘会谈’结束后，穆剑垂头丧气地回到府中，其它人早已入睡，他独自站在院子的中央，仰望着天上繁杂的星星，脑海里回想起李煜的那番话，脸上留下深深的皱纹……

天，终于亮了

附马府迎来了新的朝阳，梁樱、若晶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然而始终都没看到穆剑的身影，二人急得直打转，下人来报，说是穆剑躺在院子里睡得正香，二人赶紧跑了过去，只见穆剑倦缩在走廊的长椅上，伴随着身体的起伏，鼻间发出粗吼的鼾声。

—文—“大哥太累了！”梁樱深情地看着穆剑熟睡的样子，若晶小声道：“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叫醒他！”梁樱摇摇头：“还是让他再睡会儿吧。”

—人—“皇上一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穆大哥身上，这叫他如何承受得住？”若晶表情露一丝不悦，随后让丫环拿来穆剑的外套替他盖上，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穆剑伸出手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二女骤然走过去，穆剑一屁股坐了起来，看着手中的血迹，苦笑道：“蚊子大哥，我都奉献一个晚上了，为什么天亮了还不放过我？哎，”说话间，他无意中发现眼前多了两张笑脸，惭愧的摸摸后脑，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失礼，失礼！昨天晚上回来太晚了，本想看看星星，谁知道不知不觉睡着了。”二女见他满脸让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不禁嫣然一笑。

—书—“大哥，你什么也别说了，要不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屋—“是啊，穆大哥，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不行，不行，军令如山，哪能这么随便？出操喽！王贵，王贵……”穆剑一边喊，一边向门外走去，二女相互一笑，笑容是那么的苦涩，进而缓缓地跟了出去。

彼时，王贵骑着战马，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集聚到附马府门口整装待发，穆剑换上白色战甲跨上战马，梁樱、若晶依依不舍地来到跟前相送，泪水打湿了她们的秀发，穆剑纵然心中有万分不舍，也只能一笑视之，“樱子，若晶，你们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相信你们老公的实力。”

“大哥，一路保重！”

“穆大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成败与否另当别论，最重要的是平安回来！”

“呵呵，什么另当别论？你老公会吃败战吗？驾！”穆剑微微一笑，猛地踢着马肚，王贵领着五万大军尾随而去，二女挥泪告别，静静地目送队伍离开。

大队人马很快绕过金陵城，就在他们拐过一道围墙之际，迎面突然冒出一队人马，大约有千人左右，穆剑急忙喝令将士做好战斗准备，王贵迅速拉开队伍。

“参见附马爷！”穆剑等人正一筹莫展，不料，前面的人马纷纷扑倒在地，穆剑顿时呆若木鸡。

第一百八十四章　偏上虎山行

“参见附马爷！”穆剑等人正一筹莫展，不料，前面的人马纷纷扑倒在地，穆剑顿时呆若木鸡，与此同时，人群中走了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孔，王贵恍然瞪大眼睛：“元帅，是丞相大人。”穆剑立刻下马相迎，徐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拱手笑道：“老夫有罪，让附马爷受惊了。”

“没，没有！”穆剑眉开眼笑地说，王贵跳下马背，上前作揖道：“属下王贵见过丞相大人。”

“王将军不必多礼！”徐旋捋捋花白的胡须，进而扭过头示意手下人起身，并说道：“大家都听好了，此番出征，务必要保护好附马爷，稍有差池，老夫绝不轻饶！”

“遵命！”手下人快速变换队形，井然有序地跟在大队人马后面，穆剑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显得有些始料未及，徐旋开怀大笑：“附马爷不必惊慌，他们大都是皇上身边的御林军，这一路上有他们相伴，老夫也就放心了。”王贵高兴地笑了起来，唯独穆剑的表情却布满疑云，眉头拧成一团。

“附马爷莫非有心事？为何这般愁眉苦脸？”徐旋关切地问，穆剑回过头看着那些御林军，语重心长地说：“皇上和丞相的好意，我穆剑心领了，可是我不能接受，请您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为什么？”徐旋愁容满面，王贵也颇为吃惊，穆剑婉言说道：“御林军是专门保护皇上的，况且我身边有五万将士，还有王贵大哥，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反倒是皇上的安危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