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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蛊江山-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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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是两个人?飞公主好像一直是单身……”

心远叹了口气,洛妍立刻醒悟过来:飞公主是和她一样的土著吧?所以也没法子自己操纵这装置,一定也是当时的天师小天师之类的人带着她完成运送的,只是,“这种装置一定很复杂,为什么当年你们会在飞公主府里安装上这个?”

心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永远想不起来问这个了,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洛妍只觉得胸口一闷,皱眉道:“那你到底知道什么?”

心远看着她,“不是都说了?你这里有运输点,我去嘉福寺取到了足以启动这个运输点的能量结晶。”

“也就是说,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带我从府里直接到嘉福寺?”

心远微笑起来,眼里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之后的欣慰。

洛妍心里郁闷,站了起来:“多谢指教……”如今她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但一跟心远说话,总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

心远微笑道:“难道你不想看看子自己府里的运输点藏在什么地方?”

洛妍到嘴边的“我先走了”顿时噎在了嗓子里。

从公主府的二门往西走上约一刻钟的路,过了一片桃林,就能看出假山的一条山脉。绕过山脉,有一条不甚起眼的小路随着山上淌下的流水一直向下而去,水流在低洼处形成了一个小池塘,种着满满一池塘的荷花,如今早已荷叶凋残。池塘边是一处笑笑的亭子,又有游廓环绕,让人可以在这片山凹之处栖息游赏。

这地方清幽之极,却也冷请之极,便是洛妍自己也从未来过。但心远却显然轻车熟路,一直走过亭子,到了山洼处的石壁前,不知道怎么捣鼓了一番,看着完全天然的石壁却突然一震,然后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洛妍只觉得心惊胆战,心远却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洛妍只好也鼓起勇气跟在后面,走到近前才发观,那石壁极厚,里面看着幽黑,其实有一些圆圆的东西在两边石壁上幽幽发光,走进去几步便是一间石室,中间有一个直径约六尺的浅坑,心远站在浅坑的边上,低头凝视不语。

洛妍忍不住道:“这就是那个运输点?”心远点头。

洛妍四周看了看,除了这个浅坑,这间石室完全没有别的任何花样,实在看不出名堂来,又担心来人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山洞,便道:“我们还是出去吧。”

见心远又点了点头,洛妍忙先退了出去,心远走出来后,石壁便自动合上,洛妍忍不住上前仔细看了一遍,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石门存在的痕迹,口中就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半响没听见心远的回答,回头看他,只见他在默默的屈指计算,不由奇道:“你在做什么?”

心远道:“我在算,需要几个小时才能讲清楚。”洛妍翻了个白眼,决心永远不跟这个人一般见识。

脑子里却突然冒出另外一个问题:“你刚才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这个运输点还能用?”

心远微笑道:“你要不要试一试?”

洛妍忙摇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她可不想再吃一次安眠药,哪怕是;未来世界的高科技安眠药!再说了,睡着了,在一个地方,醒来了,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玩的?

心远却轻声道:“其安要经历这种运送,也不是一定事先要吃药的。”洛妍立刻惊喜的睁大了眼晴。

心远目光柔和的着着她,真挚的笑起来:“就像那天早上。”他做了一个手刀往下轻轻一砍的动作,居然动作依然化雅无比,“效果也是一样。”

洛妍无话凝噎的看了会儿苍天,然后才把目光转向他:“心远,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心远摇摇头:“我只是跟你说话的时候.不想伪装。”

洛妍叹了口气:“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第133章天下之忧。

安王府的上房,这两天气压一直很低,所有的丫头婆子说话声音都压到;了最低,去王妃面前伺候的时候,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世子已经两天多没过来了,包括昨日的休沐,小厮回报说是营里有事。但要命的是,据说世子傍晚却去了安王别院,而且早上是直接从那里回的大营。听到这个消息后,王妃就砸掉了她最喜欢的整套茶具,两天来,王妃身边的小丫头已经有三个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被拖出去打了板子,连平日最谨慎的大丫头文慧都吃了一耳光。

此刻,眼见又快到了晚餐时分,人人更是战战兢兢。谁都知道,王妃最恨人不听吩咐、自作主张,眼见到了她规定得的布置桌椅的时候,不布置铁定是要挨骂挨打的,可谁又敢现在去问她,什么时候上饭,上几幅碗筷?

负责设桌的文馨看了看时辰,已经酉正,无论如何也要布置了,正没个抓挠处,突然就只听外面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欢快的声音:“世子来了。”

上房的丫头们互相看了一眼,顿时都松了口气。文馨忍不住拍了拍胸口,便智慧小丫头们摆好两人的座位。回头时,只见世子已经直接进了东间,谁知道他前脚刚进去,却立刻传来茶盏落地和王妃的怒斥:“你害舍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只记得你有父亲!”大家直觉的自己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澹台扬飞静静的看着母亲,安王妃等着他跪下赔礼认错,好再发作几句,出一出这胸口的闷气,抬头却看见这样平静如水的一双眼睛,更觉得怒火万丈,指着他道:“你还不走?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澹台点了点头:“母亲提醒得对,这一个多月,但凡出了营我一日三餐都在这边,却忘记了我还有父亲,以后的确也应该多陪陪他。我这酒走。”说完行了一礼,转身就想走。

安王妃顿时气得手指都哆嗦起来,叫道:“你出去了,就别再过来!”她身边的萧妈妈立刻上前道:“世子,您可别和王妃赌气,您前日说是去了宫里,昨日王妃找您又说是有事,到了傍晚却是去了那边,您让王妃如何不生气?王妃今天就气得没吃什么东西,您要是赌气这一走,王妃晚上又该不吃不睡了。”

澹台扬飞看着她淡淡的道:“我去看父王,王妃为什么要生气?我回自己的府邸,王妃为什么要不吃不睡?”

萧妈妈顿时一噎。安王妃已经冷笑道:“你拦他做什么,他急着回去找他的公主,找他的父亲,我这里哪里留得住他?还是等着我断气了,再让他来吧!”

澹台叹了口气,转身道:“母亲何必说这种气话,您养育儿子一场,儿子应该常来看您,您生病了自然应该伺候您,但儿子难道别的地方就不能去了?去了就值得气成这样?您今天好好用餐、修习,儿子明天再来看您。”

安王妃怒道:“你还记得我养育了你一场?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你去别的地方就是了,管我死活做什么?”

萧妈妈也忙道:“世子,你今天好歹留下来等王妃消了气,王妃身子不好,你再跟她赌气,好容易养好了的,这样一生气,又该气病了。”

澹台扬飞不由淡淡的苦笑起来:“萧妈妈,您在母亲身变也有年头了,您倒是告诉我,她那一天没有生气过?”随即目光平静的看向王妃,“母亲,我一直觉得您身子不好,昨天看到了父亲,我才知道,他的身子才是真的不好,不到冬至,地龙就烧的火热,还要坐在火炕上,可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来没有跟我抱怨过我不去看他!”

安王妃怔了一下,才冷冷道:“那是他自找的。”

澹台扬飞眉头皱了起来:“那母亲不妨告诉儿自,父亲这足疾和寒毒,到底是怎么自找的?”

王妃的脸色一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澹台扬飞往丫鬟婆子们身上一扫,唬得几个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澹台这才道:“,母亲,当时的事情,父亲昨天都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二十年来,是我错怪了他。”

“他……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安王妃的脸上顿时时一片苍白,“你今日竟不是要来看我,是要来跟我算账不成?”

澹台扬飞缓缓跪下,沉声道:“母亲.您明知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我求您最后一次,二十年前,你做的那些事情,逼得父亲再也不可能回来;半年前,您做的那些事情,逼得我差点杀了我自己;现在,您就不要再逼儿子了!”

安王妃手指颤抖指着澹台扬飞,眼泪流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逼你了?我就知道你嫌我累赘,我二十年来花再多的心血也比不上你那公主看你一眼,你要走就走,我就当没生你养你,总可以了吧?”

澹台仰起头来,凝视着母亲:“正因为母亲的养育之恩,儿子不敢忘记,所以近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去求皇上另选驸马,不要耽误了公主,然后我就去西北,搏一个马革裹尸,这才是我的命。因为我根本就不配做她的丈夫,根本就不应该从西北回来。”

安王妃脸色灰白,颤声道:“你是说,我故意要逼死你?”

澹台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您自然不是故意的,您自然是觉得是为了我好,自然有一万个理由做您想做的事情,就像您当年对父亲一样。

可您想过没有,您把这些事情一路做下去,到最后,结果就真是您想要的?”

“母亲,您从来都不认为白己由错,您从来都不想您到底要什么,儿子求您这次好好想一想,您到底要儿子怎么样,然后明白清楚的告诉儿子。我记得您一直教育我说,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人,您为什么不能对儿子光明磊落一次?”

安王妃死死的盯着他,咬着牙冷笑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平安公主这个儿媳,我看见她就生气,我就是不愿意你做这个什么驸马!”

澹台垂下眼帘,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徽笑:“好,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了,总不能再耽误了她。”叩了个头,站了起来就转身离去。

安王妃怒道:“你站住!”想了想冷笑道:“我明白了,这不是我逼你,是你比我是不是?那你说说看,你想要我怎么做?”

澹台扬飞转过身来。“儿子不敢逼您,月不敢要求您做什么。您只要什么都不做,就是儿子最大的福分,儿子这辈子最盼着的事情,也不过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儿子,有一个和别人一样的母亲。”

安王妃一呆,慢慢咀嚼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万念俱灰,半响才道:“原来我从头都错了,我根本就不该信了他的话,做这个劳什子的王妃,根本就不该生你这样一个儿子!省的到今天,却是这样的下场!”

澹台深深的叹了口气,以往母亲只要说出类似的话来,都会让他心如刀绞、痛悔不止,母亲说什么都不敢不答应,只求她不要说下去。但今天,却只觉得越来越无奈,甚至有写疲倦:“母亲您要着样说儿子,儿子无话可说,可您这样说父亲,却不公道。事情到今天这一步,父亲固然有错,可您对他做的,莫说皇帝,就是换了任何一人,难道还能容您怨到今天,替您瞒到今天?您今天不妨告诉儿子,这个天下,除了父亲,还有谁能这样待您?”

安王妃看着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

公主府的外书房里,文史秦海松甩毛笔蘸了蘸砚台里德墨水,静静的等着平安公主的下文。

他眼前的这方砚台是上好的洮砚,颜色深碧,纹若丝锦,手里的笔是出自名家诸葛的宣州姿毫,纸是玉版宣,墨是歙州墨——作为一个讲究且识货的士子,换了任何一个场合,他大概都会先将这些珍品好好把玩一番,才会动笔。不过今天夜里显然是例外,因为当宴府令把他叫到书房,让他为平安公主撰写这篇叫做《社论》的东西后,平安公主缓缓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把他彻底震住了——“吾辈办报,别无所求,惟愿效法古之仁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作为太学文学院的才子,虽然一年之前,秦海松曾受情报局之命为这位平安公主扭转当时之议论,当时那些清丽小词,尤其是那曲《金缕曲》,已经让他领略到了公主的文采气度,但当这样一句话从她口里说出来,依然让他震撼无比,不止是文字,还有文字后面透露出的那种胸怀,他真的不能想像,居然会是一个女子所能有。

秦海松自然不知道,他拿震惊崇拜的眼神落入洛妍的眼里,饶是心理素质千锤百炼如她,也不得不感觉背过身去,心里默默道:范仲淹大大,对不住了,借您的名句来震震场子,我也是为了家事国事天下事嘛!自我鼓励了半天,脸上灼热略退,这才声音平静的接着道:

“古之仁人,居庙堂之高则忧甚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其何忧哉?不惟忧天下之可忧者也,亦忧庙堂与江湖之难通也,庙堂之距民也高矣,民何以知君之教化?江湖距君亦远也,君何以知民之苦困?何以令上情下达、下情上通?惟邸报乎!”

眼见秦海松已两眼放光的刷刷写了下来,洛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憋出来的这段古文还行。

“这第一段你就按我说的写,之后的,我说个意思,你斟酌字句。”——古文这玩意儿,她当然不是不能憋,可那实在不是太费劲么?反正把口述转为漂亮的文章,是这个时代一切幕僚的基本功,开头是没有办法,必须一鸣惊人,但接下来的,她何必费那个牛劲?

秦海松自然并无疑义:公主的文采虽然过人,但一篇文章若是要令她自己动手从头写到尾,自己这样的幕僚要来何用?只是当公主慢慢口述,这一路记下来,他才蓦然发观,原来自己办了将近半年多的报纸,其实对办报的意义,对公主各项新奇措施的甩意,竟然是全然不了解:

之所以要将邸报副刊单独售价发行,并不为利,而是要似朝廷举措真正做到家喻户晓,略有资产的可以买回家看,贩夫走卒也可在报栏读。关注朝廷政事的,可读到消息,关心商情的,可得到利益,喜爱笔墨的,可欣赏文章,醉心武事的,可学习名将的生平,所谓“各取所需”;之所以邸报要设广告,是要让商家、民众与报社“互利共赢”,商家能让白己的东西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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