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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蛊江山-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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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从古至今,邸报何曾被派上过这样的用场?但细想之下,这位公主之所以花了偌大的力气办这报纸,难道就是为了今天?

那他的刻薄,他的大肆攻击,相形之下,岂不成了跳梁小丑般的陪衬?

再住下一翻,果然,下面便是自己的那篇奏章,一字不落全文刊登,然而看到这篇当初也是反夏推敲过的文字时,袁正刚只觉得胸腔子里的那颗心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京报》如今可是全京城人都在读,都在谈的东西,天下各州府也都能看到,如果只是这一篇《社论》

也就罢了,知情者毕竟只有朝中之人,但现在,他的奏章就这样无遮无拦的和这篇《社论》放在了一起,放到了天下人的面前!他苦心经营三十多年的清介声名,在这一刻,沦为了一个妇人的踏脚石……而当他读到奏章的后面,那一小段编者按时,整个人都已经开始麻木起来:

“平安不才,幸蒙袁大人关注,惟二事不可解,一则,本朝开府公主有事姑舅之先例乎?平安不闻,愿知其详。”

“二则,御史大人既知平安中秋月饼之费为纹银百两,为何不知平安所得之月饼五千,一半饷于御林卫将士,以慰离乡之思,余者多赠予公主府属官、幕僚及仆从,以酬终年之劳,留赠亲友者不过百余枚!若此也称‘骄奢无度’,窃闻袁御史有爱妾芊芊,为昔日花魁,一曲缠头可得百金,身价千金不换,御史可买此万金之妾,而平安不能以百金酬劳将士从属,何其律己之宽,而责人之严也!平安百思不得其解,愿袁大人不吝赐教,平安拜谢。”

袁正刚只觉得口中发腥:他何尝有万金之资?作为御史,他本是孤高的性子,又有清名,为东宫效力,在他看来只是臣子的本分。那芊芊,自己虽然自从无意间见过她的舞姿之后,心头念念不忘,却也没敢起过妄想,是太子的舍人将她的卖身契悄悄送给自己的!他也犹豫过半日,终究还是没舍得那细腰美人——说来这原也是风雅之事,只是这种事情,落实在白纸黑字上,却让他怎么去辩解?此报一出,天下人将如何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这顿饭,又是怎么走出这座紫禁城的,只觉得身边的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分明都已经十分异样——他自然不知道,其中一半,是因为他死人般苍白的脸色。

平日与他最交好的御史同僚苏鹏忙追了上来,叫了他的字:“德庸,你莫在意。”想安慰几句,却又无从说起:那芊芊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难道写篇写篇文章帮他辩解说,这是太子送他的,不是袁正刚自己买的?

袁正刚摆了摆手:“万里,我心里有数,做御史,便不能畏惧议论。”声音却是干无比。做御史,从来都是他们风闻奏事,指点忠奸,敢犯龙颜之怒,敢责权臣之罪,博的就是一个名满天下。没想到,一张小小的邸报,却让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名满天下”了。

苏鹏心里自然知道老友的心情,突然想到白己案头那封还未上交的奏章,心里一阵侥幸:亏得自己为人谨慎,东宫最早找的不是自己。如今这种弹劾平安的奏章,他回家也要好好推敲一番才是,却不知道,那平安公主是否知道今年春天自己家子弟惹下的官司的是非,还有这两年家里多出来的那百余亩良田……不过她连袁正刚养外面的芊芊都知道,自己这点事只怕也逃不过情报局的眼线。这些事情,家家都有,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若让她直接在《京报》写了出来,自己以后却如何做人?

想到此处,苏鹏的那点同情,都变成了庆幸:还好,奏章没有交上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白己重蹈老友的覆辙,成为天下人的谈资。

眼见袁正刚步履蹒跚的走了,苏鹏追了两步,终于还是站住了脚步,看着他突然变得有些苍老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宫墙那深重的黑影之中。正站着出神,突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人,侧头一看,却是一惊:是左相梅以则!此刻,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也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目送着袁正刚运去的背影。

袁正刚走到宫外,茫然呆立片刻,早上来时留在宫门等候的家人见到他,忙引了青布小轿过来,看他脸色不对,却也不敢多说,只扶着他上轿向家而去。刚刚走到东市,却听轿外一片喧哗,袁正刚打开较帘一看,正是经过一处报栏,有人在大声道:“《京报》还要招募报童,这可是好事情,我得让家里的小自赶紧去公主府报名去!”

袁正刚看见那雪白报栏上血红“京报”二字,只觉得眼晴里都是一片血色:他的奏章,社论的反驳,平安公主的讽刺,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了,包括他家乡那些原本崇敬自己的士子们……只觉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怎么都喘不上来。恰好正有两个学子模样的人拿着一份《京报》从轿子边经过,清清楚楚的传入几句对话:

“这篇社论真是绝妙文章!只怕这‘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必然要流传千古了。

“那姓袁的御史也不知道是哪里人,怎吗御史里竟有这样的人物!文章就不说了,品格也实在卑劣了些,御史可以风闻奏事,却不是这样恶意诋毁的!私德又如此不修,怎好担任督查百官的职务?”

就像一撬土落在他心头本来就越来越沉重的大石头,袁正刚只觉得心口突然有什么东西断裂开来,两眼一黑,一口鲜血喷在了飘飘荡荡的轿帘之上。

第136章无愧我心。

坐在公主府的后厅,洛妍郁闷的拿笔杆轻轻敲着桌子,太子的帖子已经送到了,后天上午巳正来拜访小天师。看来太子比她预料的还要心急一些——也就是说,他对文清远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在乎一些。

她可真不知道应该为此高兴,还是为此发愁。如果一切顺利,她和太子之间,也许关系有缓和的余地,只是二哥和清远以后该怎么办呢?这种狗血的故事,不是应该发生在穿越女主和数字党之间么?为啥会发生在她唯一的朋友和两个哥哥之间?

更烦人的是,因为这个事情.她还不得不去求那位韩心远同学配合一把: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比把太子约到他那里更顺理成章、不招人疑的法子,结果倒也正如她所料。可是,想到要主动去找那位,洛妍只觉得脑仁疼: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了?

正愁眉苦脸中,青青快步走了过来:“公主,尚书省左相梅以则到府门口了。”

洛妍吃了一惊,心思一转,大致已经明白他所为何事,立刻道:“请晏府令去接左相大人到前厅,我随后就来。”

放下手头的事情,略微整理了下仪容,洛妍带着谷雨、黛兰往前面走。待走进前厅,才看见一位穿着紫色常服的花甲老人已经落座,看见自己,又站了起来,拱手行了一礼:“参见公主!”

洛妍忙笑道:“平安不敢当,梅相客气了。”仔细一看,这位名满天下的老相爷生得甚是端正,须发都已花白,但精神矍铄,看起来就很有一代名臣的风范。

分宾主落座,梅以则喝了几口茶道:“下官此来,一则为多谢公主所赐对联,下官也是最近才知晓,那副对联竟是出自公主之手。”

洛妍顿时明白他说的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平安也是仰慕梅相风骨,借花献佛。”——唉,她说的实话从未都不会有人信的。

梅以则果然摇头微笑:“公主何必客气?下官一生所收对联词句不知凡几,惟此两句高悬以对,早晚自省,也正因感激公主赠字之恩,今日才敢冒昧登门拜访。”

洛妍点头,广告时间结束,正戏来了,于是也正颜道:“梅相请指教。”

“不知公主是否已经得知袁御史的消息?”

洛妍接着点头:她想不知道也难啊!那位御史昨天下朝之后,家仆回到家门口打起轿帘才发观,他已经吐血昏迷,虽然也请了两个太医过去,结果太医还没到人就去了。这是轰动京城的大新闻,她听说时,也吃了一惊,这个人大概是有心脑血管疾病吧?她知道这份《京报》一出,把他气个半死是一点问题没有,但直接气死了……还是蛮意外的。这种天天骂得别人狗血喷头的毒舌,心理素质居然会这么差?

梅以则目光炯炯盯向她道:“不知公主对此有何感想?”

洛妍叹了口气,“实在意外。”听说这个袁正刚与梅以则是同乡,但交情一般,梅相这么稳重的人,应该不会是专门跑到这里来给他找场子的吧?

梅以则道:“不知公主是否听说,现在人人都说,御史以笔杀人,公主以报杀人。”

好惊悚的提法!洛妍面不改色,淡淡的一笑:“我昨日又把自己所写文字读了一遍,确信没有写错一个字,心里也就安定了。说是我以报杀人,不过是耸人听闻。梅相若对我的文字有指正,平安洗耳恭听,但此外之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天下之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梅以则目光顿时深邃起来:“好一个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公主的胸怀,下官多有领教,一向佩服,但《京报》公开辩驳讽刺奏章之事,下官却觉得不妥。御史之笔,乃监督天下,若过于苛责,谁敢再直言上谏,谁敢匡扶风气?”

洛妍笑了起来:“梅相说得好!御史之笔,乃监督天下,只是我想问一问,那谁又来监督御史之笔呢?自前朝一来,御史风闻奏事风气一开,利弊如何,梅相定然比我清楚。御史也是人,他们难道就一定是秉公而论,就不会沦为政争之打手,谋私之凶器?”

梅以则顿时语塞,半响才道:“那依公主的意思,《京报》可监督御史,谁又来监督《京报》?”

洛妍眉毛一扬:“自然是天下读报之人。梅相请想,京报一出,天下皆知,若我的文章强词夺理,袁御史的弹劾公正无私,局面可还是这样?白纸黑字,事实皆在,天下人自有公论!”

梅以则沉默良久,叹道:“公主文才口才都如此犀利,下官不及,只是以京报议论政事的风气一开,只怕朝政又多变数。当年北靖公主之开府是为娘子军兵事,飞公主开府涉及也不过钱粮之事,但公主您只怕日后可影响天下言论。公主胸怀天下固然是好事,但涉政太深,影响太广,略有偏颇,则后果可虞。却不知公主到底想走到哪一步?”

洛妍看着这位梅相,心里也是倏然而惊:不愧是一代名相,目光深远!她的想法就连手下的晏柏雄、姚初凡也不大清楚,却被这位老丞相一眼就看了出来,而且看到了问题所在!她上有皇帝支持,下有京报在手。真要操纵舆论,影响政局,已经有了资本。忍不住点了点头:“梅相目光如炬,平安佩服。只是请恕平安直言一问,梅相所忧虑的,是京报,还是平安?”

梅以则微一沉吟,抬眼道:“二者皆有,京报是开一代风气,以后如何难说,而公主参政,是前朝祸事所启,殷鉴未远,平安公主如此才华,自能留名千古,何必自陷泥潭?”

洛妍看着这个老头儿,只见他目光清正中略带忧色,心里倒真是生了些感动:自己与他开无交情,他跑来说这么篇讨人嫌的话,忧虑朝政多变是其一,其二大概还是真心欣赏自己的“才华”吧?觉得自己就应该写写诗写写文,留个才女的清名——她要不要哭着告诉这位,她也很想啊!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她在二十一世纪为报纸卖命还没卖够么?还要跑这里来接着干这不是人干的活儿?她也想谈谈情跳跳舞,虚度岁月,乱抛光阴,奈何没那个命!不过,他这一来,倒也是个机会……叹了口气,洛妍道:“梅相好意平安心领了,只是您相信也好,不信也好,平安也是身不由己。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虽然所作所为,自问无愧于心,但终究是对是错,却也难说。平安也想着,是否要请天下士子才女,一并来讨论女子是否可以参政,是利打还是弊大,不知梅相意下如何?”

梅以则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出这么一出,不由怔了:“公主此言何意?”

洛妍笑了笑,“梅相莫不以为平安在开玩笑?此事绝非出于平安私心,实在是身在局中,终究困惑,欲请天下才智之士为平安,亦为后来者解解此困惑。女子参政,有女皇、韦氏之祸,亦有北靖、飞公主之福,如何方可趋福而避祸?梅相难道不想听听天下人的意见?若能取其精华,何不就此制定制度?

“就以宦官制度为例,东汉便有宦官乱政之灾,前朝明皇之后更是愈演愈烈,我朝圣皇制定制度,宦官非随侍皇帝不得出京,宦官不得为官,亦不得任免官员,违者六部王爷奉天子剑先斩后奏,百余年来再无宦官之祸;妇人干政亦然,北魏曾有‘立子杀母’之祖制,却未能杜绝妇人干政,反而令皇帝养母权倾天下;大燕曾禁后宫干政,然前代亦有母子争权之痛,梅相难道不想永绝后患?”

梅以则看着她,目光惊疑,“公主此言当真?”

洛妍微笑点头,“《京报》向天下征稿,梅相若愿赐文,当放第一篇。平安绝不偏私,所登文章,愿与梅相商讨而后定。梅相亦可遣心腹幕僚,始终参与此事,监督公主府的官员。”

………………。

送走了梅以则,洛妍站在厅中,出神半响,佟于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命运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记得有人说过,当你走在对的路上时,在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有一双手伸出来帮。看来.真是如此。

那么,最重要的,就只剩下与太子的会晤了。洛妍招手叫来黛兰:“你去跟小天师禀报一声,我稍后有事登门讨教。”

随即又召来晏柏雄与姚初凡,将适才与梅以则所商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人眼里顿时露出“我不是在做梦吧”的表情,姚初凡性急,已插言道:“公主这是何意?虽然我朝开府的公主都颇得民意,但天下人赞同妇人参政的能有几何?此辩论一出,公主不是自缚手脚?”

洛妍淡淡的一笑,“就是要自缚手脚,不然何以自我警醒?办邸报,我一人之利益得失是小,于天下有益无害才是大事!”

只见晏、姚两人着向自已的目光又是一变,几乎就是崇敬了,洛妍咳嗽一声,背过身去,“你们下去吧。”脸上已经忍不住的开始发烫了——演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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