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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女人:失踪的新婚宠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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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辗转难眠。

忽然忆起铃铛,她眼眸一睁,正要从床上起来。

这时门被人推开,脚步声很急,冷风窜过暖屏丝丝侵入屋内。

下一刻床前已经跪了一个人,正是心贤。

只瞧着心贤低垂的脸上肿着两颗核桃眼,苦涩的道:“姑娘既醒了,烦请姑娘看在过往大皇子待姑娘的份上,去劝劝大皇子,这冷雨的寒春里,大皇子不吃不喝,整整两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弹琴,我给他送杯热茶,口也不及开,就被赶了出来,可他那苍白的脸色,还有一双血淋淋的手,让人瞧了心惊胆战,只求姑娘暂且抛开心里的气,劝大皇子保重身体要紧……”

说完,心贤重重的朝青璃叩头:“求姑娘……”

“心贤,你快起来。”青璃拖着还虚弱的身子来拉心贤,心贤反将青璃的双臂握住,抬起的那双早已红肿的眼睛里,盈满了水雾:“姑娘不肯相劝,心贤便跪此不起……”

青璃将心贤看了一会,别开脸,“心贤,我做不到。”

心贤惊诧:“姑娘当真如此绝情?”

青璃目光黯淡,没有作答。

看到他,会想起他布下弥天的局杀了天河,杀尽那上百条的人命。

还有,她害怕看到他,看到他自残的模样,怕自己会止不住揪心的痛,怕自己扛不住那又怒又怨又痛的打击。

心贤抹一把泪,瞪大美眸看着青璃,渐渐的眼里透出一抹冷色,“姑娘如此绝情,莫非是因为知道了大皇子眼睛恐怕无法复明,所以便觉得自个没有了前途和出路。”

青璃恍惚惊讶,转头看向心贤,“你说什么?”

心贤咬牙道,“难道不是吗,我是偶然偷听荣公公所说才知道的,而姑娘与大皇子如此贴近,定然是知道了此事,所以姑娘怕了,怕真的要照顾大皇子一辈子,而大皇子若眼睛无法复明,日后莫说当皇上,怕是性命都难保,姑娘之前待大皇子的心,莫不是,都是做戏?”

☆、两个人的冷战(4)

面对心贤这番过激且刻薄的指责与质问,青璃眸光渐暗,面上却是更多的沉静,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想着心贤道出的这个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心贤会从荣升那儿听到这样的事,难道没有复明的药?

慕言一直在寻求复明的药,她是知道的,她从不过多的问慕言的事,但从相处中大概也知道,慕言曾有段时间很欣喜,说他的眼睛不久或可复明,而她也为他高兴,能复明固然是极好的,但她一直想的都只是,若他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瞎子,那她就做他一辈子的眼睛。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天河的存在,会带给慕言这样大的威胁感,以至于让他布局,对天河赶尽杀绝!

他的无情和极深的城府让她心痛,令她畏惧。

眼前一道冷光闪过,心贤拔出一把匕首抵在自个脖子上,“姑娘若是不肯相劝,那心贤今日就死在姑娘面前!”

青璃惊讶的看着心贤,一番僵持之后,“让我先穿衣……”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里头琴音嘎然而止,传来慕言嘶哑干涩的声音:“要让我说几遍,滚出去……”只是虚弱低沉的,却也能让人畏惧。

心贤轻声道:“主子,是青璃来了……”

心贤轻步退下把门关上,门外还有荣升和顺子,青璃看着身后的门阖上,书房里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虽然是白天,但因为是阴天,所以也点了几只青铜烛台。

青璃定定的扫了眼书房,里头是寂静的沉默,她缓步绕过幕僚,见慕言坐在窗下,身前的紫木案上摆放着那张云曦古琴。屋里光线昏暗,窗外的淡灰色光线落在他身上,他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锦袍,肩上随意搭着一件狐裘大氅,面上没有覆戴白绫,露出整张清瘦俊美的面庞,融在那样模糊的光影里,俊美之中添了几分摄魂心魄的憔悴。

浓密的睫毛下是深深的黑眼圈,颧骨也似乎一夕之间突出了不少,薄唇抿着淡淡的弧度,一双手还搁在琴弦上,十指都破溃,鲜血滴在膝上的锦锻面子上,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还在滴落……

☆、两个人的冷战(5)

青璃站在那迈不开脚步,一股酸涩由心而生,她竭力压制着。

慕言干涩的唇上浮上淡淡的笑,如同他以前的温柔,“阿璃,过来。”这一声呼唤,让她恍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假象,她跟他还是那桐油灯下秉烛夜谈的阿璃和慕言,还是那温暖的场面。

可这恍惚,也仅仅只是一晃而过。

青璃走到他身边,拿出一条帕子,蹲下来为他擦那手指上还在往下滴的血,“大皇子的手伤了,让奴婢替您擦掉这血污,唤太医来上药包扎吧,这琴放在这,大皇子随时都能弹。”

她平静的淡然的语气,听在他耳中却是种愤怒和折磨。

慕言骨骼清瘦,血肉溃烂的手指用力捉住她,“既然你要当回个奴才,那我命令你做阿璃!”

青璃看着他,“大皇子真的想要一个违心的木偶?”

他狠狠的冷笑,“有何不可。”

青璃将他凝望着,“奴婢做不到,求大皇子责罚……”

他面上是几欲崩塌的怒火和苍凉,他掐在她手腕上的手一寸寸用力,又狠狠的松开,鲜血就这样留在她袖腕上。

“出去……”他嘶哑干涩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青璃默默的起身,转身时,脚下听得一声逶迤坠地声响……

皇后坐在那,青璃站在下方。

皇后阴沉的脸色将青璃盯了良久,青璃的目光只是坦然,淡然,淡淡的望着脚下那张花地毯。

“你难道不想给本宫一个交代。”威仪冷锐的声音从座上压来。

青璃道:“奴婢没能伺候好大皇子,大皇子执意弹琴,奴婢无法阻拦。”

“青璃!”皇后几乎拍座而起,“你当本宫,真的不敢罚你不成!”

“奴婢不敢。”

“很好,你照顾慕言失职,也怨不得本宫,本宫今儿就要让你长长记性!”

青璃沉默着,面上从容冷淡。

这会子却从暖阁冲出心慧,“皇后娘娘,娘娘,大皇子好像醒了,一直在喊着青璃的名字……”

☆、两个人的冷战(6)

皇后急忙着就往暖阁内走,还未到床前,就已听得慕言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喊着一个名字,不是青璃还有谁。

皇后猝然顿住快步,握了握十指,凤眸深深的睇着慕言,一旁的老姑姑低声在皇后耳旁道:“娘娘,太医说虽身染风寒,又劳累过度,但却是病由心生,只怕娘娘这会子罚那宫女不得,还得让她来伺候了,大皇子方才能好转,否则娘娘岂不是打在她身,痛在……”老姑姑的视线移到慕言身上,

“痛在他心……”

皇后看着那床上的慕言脸色苍白憔悴,梦中还痴狂呓语,声声念念的皆是青璃,就仿佛又看见当年慕宣宗在那个女人走后,恸病一场,太医都说药石罔顾,当年的慕宣宗就是这般躺在那,病入膏肓,日日夜夜念着那个刺得她心滴血的名字……

后来,她让还是孩童的慕言陪在床前,为他父皇说故事,不停的说,这才让慕宣宗起了一丝的求生意念,才保下一命。

眼前的情景,跟当年的何其相似。

皇后想着想着,冷锐的眼底里浮上湿意,竟凄凄的笑了起来:“本是生在帝王家,本是无情冷酷的血性,又何必是个痴情种,有他一个就够,偏你也是一样,倒真是他的亲生儿子,冤孽,冤孽啊……”说完,几乎是扶面淌泪,站不住脚跟。

“娘娘保重身子,只要人还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皇后弯曲的身子靠在老姑姑身上,末了,扬了扬袖,“责罚暂且免了,让她进来,寸步不离的伺候慕言……”说完喊道:“荣升。”

一直候着的荣升很快走了上来,皇后道:“随我去书房,本宫有话要问。”

荣升微一迟疑,“嗻。”

这厢青璃已经站在皇后跟前,皇后冷冷的将她看了一眼,“要是慕言因你而有任何闪失,本宫提醒你,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痛不欲生,包括你身边的人!”

青璃看着皇后从她肩旁走过,心里的压抑和沉重在急遽的增加。

“青璃姐,你快去吧,大皇子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心慧走上来诺诺的道。

☆、祸端的开始(1)

青璃伺候在床前,将昏迷中不断高烧呓语的慕言看在眼里,心中自觉万般对不起天河,虽然慕言布局害死天河,她却无法替天河报仇,她知道,她永远下不了手。

此时看着慕言躺在这,混混噩噩之间喊的都是她的名字,泪就禁不住一颗一颗掉下来,只是如今说什么都不可能了,她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对他,爱他。

皇后走了不久,思颖公主来了,胭脂也跟着一起。

思颖公主眨着青稚的美眸,不解的说:“你们姐妹这是怎么了,上元节翌日,我在母后宫中见到你还好好的,倒是胭脂病躺在床上,我还说让你去瞧胭脂来着,没想到转眼间你也病了,今儿又听皇兄病了,赶了来看,此时见了你这般光景,你倒像是比胭脂还伤心,真是好生奇怪。”

胭脂站在公主身旁看了青璃一眼,没有做声。

思颖公主绕过青璃去看她皇兄,屋子里有心贤等人照看着,青璃便无声跟着胭脂出了屋子,青璃看胭脂面容憔悴,神伤忧郁,便道:“胭脂,天河的事你已经……”

胭脂眼里顿时泛红,微微点头,“上元节那晚回宫我就知道了,不是说天河哥哥福大命大吗,为何……为何……为何还会……”一句话哽在喉间,胭脂泣不成声。

青璃虽然心中万般悲痛,但还是安慰了胭脂一番,胭脂把哭声咽下,擦了擦泪,“二姐,我瞧你的脸色很不好,也该注意身体才是,还有……”话音迟疑了一声,“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二姐跟大皇子闹翻了,这是怎么回事?”说时目光轻垂,闪烁过一抹异样。

青璃想了想,然后朝胭脂淡淡一笑,“胭脂,有些事我无法跟你说,不过你放宽心,二姐不会有事的。”慕言布局周密杀天河,又嫁祸给晋王,这计划可谓一石二鸟,事关朝政暗斗,越少人知道越好,若真相泄露,一来泄露消息的人恐怕会遭难,二来朝中将掀起大的风浪,三来……慕言也会受到危及……

☆、祸端的开始(2)

青璃以为,设计杀害天河的幕后黑手是慕言一事,只她一人清楚。

她以为胭脂和辛姝虽知道天河死讯,但却并不知道其实是慕言操纵的。

就连现在荣升还有皇后都不清楚她跟慕言是为何而闹成这样。

然后她却想错了。

就在青璃继续伺候在慕言床前的时候,胭脂离开北苑,寻了个机会来到中宫,找到辛姝,见了辛姝,胭脂头一句话便是支吾的问:“三姐,你,你把那件事告诉给二姐听了,是吗?”

其实,上元夜那晚,胭脂借由出宫赏灯会的时机,也悄悄前去青龙镖局打探天河的消息,谁知后来遇到了辛姝,两人碰了头,一开始辛姝并不知道天河的事会跟慕言有关,只是胭脂听了辛姝所说,胭脂又将自己打听到的线索联系在一起,想到那日在崇文馆碰到青璃和大皇子一事,于是告诉辛姝,两人当时也是疑惑从生,怀疑到了慕言的身上。

只是凭着那点线索,她二人也不敢确定。

尽管种种迹象表明,天河走镖到高句丽,与晋王谋和卖国这件事疑点重重,因为她们都不相信天河会卖国,所以,两人心中都约莫猜出,大皇子很可能是操纵者。

毕竟,晋王是宇文家族一党的,除掉晋王对大皇子来说是一项莫大的利益。

虽两人未定论,但胭脂当时左思右想,即便真的是大皇子所为,怕也不能告诉青璃。

胭脂不想让青璃为难,也看得出青璃对大皇子的情意,更隐隐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便对辛姝说,莫将她二人当晚所说的话,和那还不确定的怀疑告诉青璃。

今天,胭脂到北苑看着青璃跟大皇子那般光景,又听了宫中的谣传,心里大概已猜到几分,所以才来了中宫,问辛姝。

辛姝背着身,说道:“胭脂,我们不说,不等于这件事就没有发生,天河的死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既然我们心中都有怀疑和线索,如果就此烂在肚子里,天河若地下有知,必会死不瞑目,倘或真的是大皇子所为,即使我们不能拿大皇子怎样,不能为天河报仇,但至少也该让天河死得明明白白的……”说完转身看向胭脂,“不是吗?”

☆、祸端的开始(3)

胭脂语结,“可是……”

辛姝道:“你我现在都清楚了,我那日把你我怀疑的线索告诉给青璃,结果青璃失魂落魄的离去,后来就传出青璃和大皇子闹僵的事,如此可见,我们的怀疑没有错,整件事都是大皇子背后所为。”辛姝的眼中透出深沉之色。

胭脂脸色黯然而纠结,“二姐……二姐那样伤心,我瞧她那般神情,只怕是恨极了大皇子,她那么喜欢大皇子,却要面对自己所爱之人背地里杀掉她亲人的痛楚,这让她以后在大皇子身边,怎么活呢……,我好担心二姐,天河的死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她又突然间失去了跟大皇子永结同好的缘分,二姐自来都是极坚强的人,也因此任何苦事都往自个肚子里咽,对我们姐妹永远都是展露笑颜,处处为咱们着想,我不想看到二姐那么伤心的模样……”

辛姝沉默咬唇听着,眼眶渐渐湿热,“胭脂,三姐知道你心善,见不得我们任何一个人伤心,可是你难道对天河的死不痛,不惊,不愤吗,天河是我们的亲人,没有天河就没有我们四姐妹活到今时今日,如果日后青璃知道我们隐瞒了她,她会怎么想,天河……是她最亲的人啊,难道不比大皇子还重要吗?”

“这……”胭脂语结,秀婉的面容上尽是掩藏的万分悲恸。

怎么会不痛,怎么会不惊。

当初知道边疆发生战事,她就已经日日夜夜无法安睡,分分秒秒的想着天河哥哥。

担心着他,念着他是否平安。

上元夜她忝了胆子去镖局打探。

当得知边疆对拿下的罪犯都处以极刑,就连镖局的一百多口尽被腰斩,顿时就昏倒在地。

后来被人急掐她人中,她才缓醒过来。

之后浑浑噩噩的往前走在街上,满眼满脸的泪水,也不顾行来迎往的百姓,也看不见上元夜街上热闹的繁华,只有天河血淋淋的样子……

就这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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