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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盗贼拉莫瑞-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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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洛克气喘吁吁地说,“你我之间的差别在于,我会报仇雪恨。”

冰冷的疼感在洛克左肩爆发。他低下头,惊恐地看到灰王的长剑扎进他心脏上方,深入血肉三寸有余。瑞沙残忍地扭动手腕,抽出剑锋的同时刮蹭着洛克的骨骼。强烈的痛觉让洛克膝盖一软,跪向甲板,他本能地探出左手,想要稳住身子。

但此时本能也背叛了他。他的左手狠狠撞在硬木甲板上,掌心向上弯成了难看的直角,手腕在整条胳膊的重压下折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洛克惊讶地喊不出声来。片刻之后,灰王又是一脚猛踢在洛克头侧,他的世界变成痛苦的万花筒,翻来倒去变幻不休。蜇人的泪水从眼眶溢出。雷纳特的刺剑当啷啷滚落在甲板上。

洛克意识到木甲板紧贴在后背上,意识到鲜血和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意识到炽烈灼烧的疼痛从断裂的手腕向四周扩散,还有肩头伤口处湿漉漉的痛苦。但此时最强烈的感觉还是他心中满溢的羞耻,对失败的恐惧,以及卡罗、盖多和小虫儿带来的重负。他们未得雪耻,也未得安息,这都是因为洛克·拉莫瑞失败了。

洛克猛地深吸口气,又在胸口和后背燃起一片疼痛的火花。但此刻它们汇成一种痛苦,一股血色疯狂,驱使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洛克大吼一声,再没半分理性,他双腿弯曲,向前疾冲,试图抱住灰王的腰,把对方绊倒。

刺向洛克心脏的杀招,击中了他的左臂。剑锋带着灰王的凶残,完全刺进洛克瘦弱的小臂,透过肌肉从另一侧穿了出来。洛克疼得狂性大发,向前向上扬起胳膊。与此同时,瑞沙也努力想要抽出刺剑。两人扭作一团,剑刃前后拉扯,在洛克的血肉中割出可怕的伤口,但仍旧留在他的肌肉间。

灰王的匕首逼近洛克的双眼,动物本能驱使他调动起唯一可用的武器。洛克的牙咬进灰王握住刀柄的前三根手指,他尝到血腥的滋味,牙尖撞上坚硬的骨骼。灰王惨叫一声,扔掉匕首;它碰到洛克的左肩,反弹后落在甲板上叮当乱响。瑞沙用力扯出左手,洛克把大佬的血肉啐在他身上。

“认输吧!”灰王嚎叫着一拳捶向洛克的天灵盖,随即砸过鼻梁。洛克探出没有受伤的右臂,抓向对手刀鞘中的匕首。灰王把他的手扇开,放声狂笑。

“你赢不了!你赢不了,拉莫瑞!”随着一声声怒吼,灰王雨点般的拳头砸在洛克身上。拉莫瑞不顾一切地抱着他,就像溺水之人抱着一块救命的浮木。瑞沙发出狂野笑声,不住捶打拉莫瑞的头颅、耳朵、前额和肩头,甚至碾向他不住渗血的伤口。“你……不可能……打败我!”

“我不需要打败你,”洛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冲灰王露出疯狂笑容。他脸上挂着一条条血污和泪痕,鼻梁断裂,嘴唇破损,视线阵阵模糊,眼前不住发黑。“我不需要打败你,狗娘养的。我只需要把你缠住……直到金……赶来!”

灰王愤怒地发出嘶吼,用力把洛克抖开,挣脱出足够的空间去拿刀鞘中的匕首。当他把左手从洛克的右手中挣出时,拉莫瑞从袖筒里甩出一枚金币,让它落在掌中。他孤注一掷地抖动手腕,金币飞向灰王身后的墙壁,反弹时发出很大回声。“他来了,狗娘养的!”洛克厉声叫道,鲜血喷在瑞沙的衬衣前襟上。“金!帮帮我!”

出于对金·坦纳的恐惧,灰王下意识地扭过身去,带着洛克转了半圈,这才意识到他肯定是在撒谎。这个动作只用了半秒钟,但洛克愿意为这半秒钟向任何肯听他祷告的神祇乞求,正是这半秒钟救了洛克的性命。

这转身的半秒钟,刚好能让洛克探出右臂,绕过灰王的腰,从挂在皮带上的刀鞘中抽出匕首。他在痛苦和狂喜中发出最后的吼声,把匕首插进灰王背后,正好刺入脊柱右侧。

灰王腰杆一弓,嘴巴张得老大,在震惊中不住抽着冷气。他抬起双臂,使劲推搡洛克的脑袋,似乎只要把拉莫瑞从身上扯开,就能让他的伤口愈合。但洛克抱着他不放,用异常平静的语调轻声说道:“卡罗·桑赞。我的兄弟和我的朋友。”

灰王后退两步,仰面倒下。洛克趁灰王撞上甲板之前,把匕首从他背后抽出,紧跟着摔在对方身上。他再次举起匕首,用力扎向灰王胸口中央,从胸腔下方刺了进去。一时间鲜血飞溅,瑞沙四肢抽动,就像只被钉进标本盒的甲虫。洛克把匕首继续向下捅去,又开口说道:“盖多·桑赞,我的兄弟和我的朋友!”

随着最后一阵痉挛式的抽搐,灰王把温湿的紫红色血水啐在洛克脸上,伸手抓住钉在胸前的匕首。洛克将绵软的左侧身躯向下压去,同时撞开灰王的双手。他抽噎着把匕首从瑞沙胸口拔出,将猛烈颤抖的右臂高高举起,砍向他的喉头。洛克用刀刃锯开气管,直到灰王的脖子断了一半,大股大股的血水在他们身下的甲板上流淌。瑞沙最后颤抖了一下,再也没有动静,惨白双眸瞪得浑圆,依旧盯着洛克的双眼。

“小虫儿,”洛克轻声说道,“他的真名是伯蒂里昂·盖德克。我的学徒。我的兄弟。我的朋友。”

他的力量终于枯竭,身子一软,滑倒在灰王的尸身上。

“我的朋友。”

但他身下的敌人未发一语,洛克明显感觉到,自己耳朵下面应当起伏的胸口,脖子底下应当跳动的心脏,全都没了动静。他开始哭泣——这疯狂的抽泣撕扯着他的身躯,从饱受蹂躏的神经和肌肉中带来新的苦楚。慰藉、狂喜、疼痛的红色雾霭,外加上百种他叫不出名字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令他错乱疯狂。洛克躺在宿敌的尸体上,哭叫得像个婴儿,在覆盖灰王身躯的温热血液中添加了咸湿泪水。

他躺在寂静的大厅中,在红灯的光芒下颤抖不已,独自享受着胜利的快感,完全无法移动身体,静候失血而死的结局。

10

刚过两分钟,金·坦纳就发现了他。大汉把洛克翻过来,从尸体上抱下。这个动作让他几乎失去意识的朋友,发出一声毫不作伪的痛苦哀号。

“哦,诸神啊,”金·坦纳叫道,“哦,诸神啊,你这该死的白痴,你这可恶的狗杂种。”他用手按住洛克的胸口和脖子,好像能以此让鲜血流回他的身躯。“你为什么不等等?你为什么不等我?”

洛克昏昏沉沉地盯着金·坦纳,双唇微张,形成小小圆环,露出一脸关切神情。

“金,”洛克严肃地轻声说道,“你是……一路跑过来的。你的身体条件……不适合战斗。而且灰王……非常合作。我无法拒绝。”

金忍不住哼了一声。“见你的鬼,洛克·拉莫瑞。我给他送了封信。我想也许能把他多留一会儿。”

“祝福你的心灵。但是,我的确……杀了他。我杀了他,还烧了他的船。”

“原来是这么回事,”金柔声说道,“我看见了。我从木废墟另一侧看到了那团大火。我看见你走进浮坟,就好像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尽可能加快速度赶到这儿来。但你根本不需要我。”

“哦,不,”洛克咽了口唾沫,尝到自己血水的味道,不禁做了个苦相,“我把你的名声……派了很大用场。”

听到这话,金·坦纳一言未发。他眼中孤寂凄苦的目光让洛克感觉彻骨清寒。

“咱们的仇已经报了,”洛克喃喃说道。

“是的,”金低声说。

几秒钟后,又是一股泪水从洛克眼中涌出。他闭上双目,摇了摇头。“这可真是桩烂事儿。”

“是的。”

“你只能把我……留在这儿了。”

听到这话,金·坦纳猛地直起身来,就好像被扇了一巴掌。“什么?”

“把我留下,金。再过几分钟……我就要死了。他们不会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东西。你还能逃掉。求你了……把我留下。”

金脸色绯红,即便在炼金灯球的光芒之中,这种红色也清晰可见。他拧着眉毛,脸上每根肌肉都绷得很紧,甚至让昏昏欲睡的洛克感到慌张。金·坦纳紧咬牙关,牙齿磨得咯咯响,颧骨像高耸的山脊从脂肪中突出。

“你居然敢跟我说这种话,真他妈操蛋,”金最终用洛克听过的最平淡最沉闷的声音说道。

“我犯了个错误,金!”洛克绝望地嘶声说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我靠花招取胜前,就给了我致命打击。向我保证……向我保证,如果你找到萨贝莎,就……”

“你可以自己去找她,白痴,等咱们离开这见鬼的地方再说!”

“金!”洛克用没受伤的右手,无力地抓住金的衣领,“我很抱歉。我搞砸了。求你别在这儿磨蹭,免得被人抓住。黑号衣们很快就会赶来。要是你被逮住,我可受不了。请把我留在这儿。我走不动。”

“呆子,”金·坦纳说着用手抹去热泪,“你用不着走路。”

金动作笨拙,但速度很快。他拿起灰王的斗篷,系在脖子上,为自己的右臂做了个简易吊带,然后把胳膊探到洛克膝盖下面,使劲一扯,将小个子举了起来,抱在胸前。洛克呻吟了两声。

“别哭了,你这见鬼的大婴儿,”金·坦纳说着迈开大步,朝码头跑去。“你肯定把半瓶血流在了什么地方。”但洛克已经完全失去意识,金不知道这是因为疼痛还是失血过多,但拉莫瑞的皮肤惨白,看上去简直就像玻璃。他睁着眼睛,但目光呆滞,合不拢的嘴巴往外淌着血水和口涎。

金气喘吁吁,浑身发抖。他无视伤口传来的强烈疼痛,尽可能加快速度向外跑去。

灰王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他们身后的甲板上,红光照耀着空荡荡的大厅。

插曲 小小预言

锁链神父坐在佩里兰多神庙的屋顶上,低头看着多年前从阴影山盗贼导师手里买来的孤儿。如今他已经长成十四岁的少年,骄傲得无以复加。

“总有一天,洛克·拉莫瑞,”他说,“总有一天,你会捅个天大的娄子。如此华丽恢宏,如此野心勃勃,如此势不可挡,天空会被照亮,明月会为之转向,诸神都要欢喜地屙出流星来。我只希望到时候还活在世上,亲眼看到这一幕。”

“哦,得了吧,”洛克说,“这根本不可能。”

尾声 伪光时分

1

第七十八艾赞·基拉年帕西斯月十八日,是典型的卡莫尔闷湿夏日。整个城市都像患上宿醉,连天空也是一样。

大雨滂沱而降,温热水滴四下飞溅,冒出缕缕青烟。雨丝染上伪光,像一层层不断变化的透明镜面,在空中形成稍纵即逝的瑰丽画面。但人们还是不住咒骂,因为这雨害他们脑袋湿漉漉的。

“警官!韦德里克警官!”

韦德里克的哨卡位于窄巷区南端,另一名卫兵正在他窗外叫喊。韦德里克把饱经风霜的瘦脸从小屋房门旁的窗口探了出去,雨水顺着他脑门直往下流。雷声在天空中轰鸣。“怎么了,孩子?”

一名卫兵从雨幕中向这边走来,正是新来的康斯坦索,刚从北角区调岗过来。他牵着一头柔化驮驴,驴子拉着一辆敞篷大车,另外两名黄衣卫兵跟在后面。他们把油布斗篷裹得很严,看上去相当可怜。这说明他们都是正常人。

“发现点东西,警长,”康斯坦索说,“特别操蛋的东西。”

从昨晚开始,一队队黄号衣和黑号衣就开始梳理卡莫尔南城。谣言四下流传,据说凌鸦塔出了桩暗杀未遂案件。天知道蜘蛛为什么要让他的孩子们掀开渣滓区和落尘区的每一块地砖。但韦德里克早就习惯不去理会什么原因和理由了。

“给‘特别操蛋’下个定义,”他叫嚷着披上自己的油布斗篷,随手戴上兜帽。韦德里克大步迈出哨卡,走向那辆驴车,向站在后面的两个伙计挥了挥手。其中有个人在上星期的骰子赌局中欠了他俩铜板。

“您看一眼吧,”康斯坦索扯开盖在车斗上的湿毯子。车里躺着个人,年纪轻轻,面色苍白,头顶光秃秃的,脸颊上倒有些毛茸茸的胡楂。他穿了一件红色袖口的灰大衣,做工相当考究。衣服上染了些血渍。

这人还活着。他躺在车里,没有指头的手掌按在脸颊两侧,注视着韦德里克的双眼中,透射出全然疯狂的火花。“呜呜呜呜呜,”他不住呻吟,任由雨水浇在头上,“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舌头被割掉了,嘴里的残根上有一块黑色的伤疤,还在往外冒血。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妈的佩里兰多在上,”韦德里克说,“告诉我他腕子上的东西,不是我想的那回事。”

“是个盟契法师,警长,”康斯坦索说,“是个法师,或者说曾经是。”

他把浸满雨水的毯子盖回那人脸上,将手伸进油布斗篷。“还有个东西。到屋里去给您看看?”

韦德里克领着康斯坦索走回小屋。两个人摘掉兜帽,但都没有脱去斗篷。康斯坦索拿出一张叠好的羊皮纸,递给警官。

“我们发现这家伙被拴在落尘区的一个废屋中,”他说,“古怪得要命。这张纸放在他胸口上。”

韦德里克接过纸条,展开读了一遍:

请公爵的蜘蛛帮忙

将此人送回卡泰因

“诸神啊,”他说,“一个货真价实的卡泰因盟契法师。看来他不会把卡莫尔城推荐给朋友们。”

“咱们该拿他怎么办,警长?”

韦德里克叹了口气,把纸条叠好还给康斯坦索。

“咱们把硬币交上去,小伙子,”他说,“咱们把该死的硬币沿指挥系统往上送,然后把这事儿忘个一干二净。把他拉到耐心宫去,让别人伤脑筋吧。”

2

雨水打在伪光映照下的卡莫尔湾,泛起片片波澜。琥珀晶女伯爵堂娜·安洁维丝塔·沃岑莎站在码头上,身上裹着一件滚毛边的油布斗篷。一队士兵手持长竿,戳弄着下方积满雨水的粪船。那股气味引人侧目。

“很抱歉,尊敬的女士,”站在她左手边的警官说,“我们确定另外两艘船上什么也没有,这艘也已经翻了六个小时。我怀疑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但是我们当然会继续努力。”

堂娜·沃岑莎长叹一声,转头看了看停在她身后的马车。这辆车由四匹黑骏马驾辕,边框上装饰的流动炼金灯火,闪烁着沃岑莎家族的徽色。车门大开,堂和堂娜·萨尔瓦拉坐在车厢里注视着她,雷纳特队长也同他们在一起。女伯爵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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