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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四大名捕之忘情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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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华鹊儿已经擦干净了纳兰公子的脸,露出魔仙儿最爱的那种温文白皙来。魔仙儿起身凑近桌子,凝视着他昏睡中的脸,脑海里飞来荡去的皆是昔日他漫卷诗书的洒脱。

“哦、蝶衣?蝶衣!蝶衣——”昏睡中的人喃喃叫了起来,手也扬起,要抓住什么的样子。魔仙儿吃了一惊,忙把自己的左腕递上,给他抓着。这是今日两个人第二次肌肤相亲,魔仙儿两颊蓦然飞红,如彤云西绽。她以处子之身、怀春之心独对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既渴望亲近,又害怕结局,一颗心悬在半空里没有着落,煞是煎熬。幸好石室中只有她跟纳兰公子两人,而后者又在昏迷之中,她一颗心怦怦跳着,索性将发烫的脸颊凑近,贴在纳兰公子白皙的额上。

纳兰公子在昏迷中喃喃低声叫道:“蝶衣、蝶……你终于来了,想煞我……”

魔仙儿低低道:“是我,是我,我也一样挂念着你。”这一刻,她终于抛却处子的羞涩,把所有的话都向自己暗恋的人讲出来。可惜,纳兰公子在昏睡中,这些话这些情感只怕他都无从知晓了。纳兰公子的肩头动了动,大声呻吟着,猛地又晕了过去。魔仙儿的神志稍微清醒了些,站直身体,看到华鹊儿遗落下的布包里叠着一件男人的衣衫,想了想,拿起来要给纳兰公子换上。

魔仙儿早忘却了外面长街上燃烧着的战火,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怀春的少女,要给情郎换下脏污了的衣衫。她轻轻解开纳兰公子腰间的丝带,又怕脱衣时碰到他的伤口,略想了想,自靴筒里取出一把小刀,哧哧两声将纳兰公子的衣衫割开。密室里的铜铃又一阵紧似一阵地响了起来,魔仙儿浑然不觉,取过长衫,轻轻揽住纳兰公子的肩头,要给他换上。谁料昏睡着的男人反手圈住魔仙儿的脖颈,抬起身来,吻上她的樱唇。

铜铃的声音陡然停了,魔仙儿着了魔般应和着这男人的嘴唇……

司徒裙裾依旧冷冷地坐着,如一尊清冷寂寞的玉雕。外面的杀声一阵紧似一阵,官府的铁骑早把这片废墟围得铁桶一般,只是,司徒裙裾仍然能坐得住,静得下。八面旗子早就全部插在桌面上,也就是说,她已经把风雨八卦阵的威力发挥到极限。

“哦——”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踉跄倒退着冲进来,肩头一支羽箭颤巍巍地触目惊心。“二姊,我已经望见大龙头,只是给三千铁骑围困着,无法杀出来。”这女子仰起失血苍白的脸,正是华鹊儿。她奔出八卦阵的兑门,杀敌十三人,自己也带伤退却。

“很好!”司徒裙裾动了动嘴唇,语调冷漠如冰。华鹊儿本以为她会马上调集所有的人手拼力接应容蝶衣,但等了一会儿司徒裙裾毫无动作,华鹊儿忍不住道:“二姊,要不要通知堂下所有姊妹杀通一条血路,接大龙头过来?”司徒裙裾望着桌面上八面小旗,轻轻摇头。

华鹊儿咬了咬牙,狠狠低下头将乱发咬在口中,伸右手出去,把住肩头的羽箭,奋力一拔。哧地一声,一道鲜血喷溅出来,在她背后的断壁上染出一幅诡异的图画。华鹊儿自腰带里取出些药粉,胡乱向肩头一撒,靠在墙边席地而坐。

司徒裙裾凝重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放声叫道:“小绿!”一边叫一边伸出双手,向桌面一扫,把八面旗子全部拔了,插入腰带里。小绿是自两条描金雕漆的残柱上滑落下来的,脸上给灰尘和血污染得如小鬼一般,只有一双眼还放着灼灼的昂扬的光芒。

“变阵!”司徒裙裾的话简短到不能再短,腾身向上,在断柱残梁上点了几点,已经翻上檐顶。四面,烟尘飞腾,皆是马蹄声,喊杀声。司徒裙裾向南面一望,隐隐看见身负一人的容蝶衣已经进入八卦阵的保护中,只是给断壁间冲出的两队六扇门捕快纠缠阻隔着。至于废墟四面的其他铁骑,只是鼓噪呐喊,并未杀入废墟中来,足见这风雨八卦阵还是拖延住了敌人进攻的速度。

“二姊——”王不留倒拖着霓虹双钩奔过来,向那万马丛中一指,“那边就是铁骑统领慕容铎,可惜三姊不在,否则以她的神箭绝技……”她住了口,方想起此刻并非缅怀西门饮恨的时候。

王不留向容蝶衣鏖战处打量,大龙头不在,一切指挥权皆在司徒裙裾手里,她自己想杀出去救容蝶衣,却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急得干跺脚加上长吁短叹。司徒裙裾扫了王不留一眼道:“大龙头还撑得住,目前最紧要的是保持这片根据地的完整。若守势被破,即便接应了大龙头进来,还不是大家一起落网?”王不留顿足,对司徒裙裾此话既是不甘心服从又无可奈何。

铁骑丛中,慕容铎见六扇门的好手困住容蝶衣与金振幕,心情极好,遥见飞檐上气定神闲的司徒裙裾,转头向那善射的李兄弟道:“李兄弟,飞檐上那女子便是蝶衣堂的二当家司徒裙裾,若你能射杀了她,则蝶衣堂这一干鸡鸣狗盗之徒马上就树倒猢狲散,土崩瓦解了。相爷那里,我保证举荐你大功一件。”

那李兄弟翻翻眼珠冷笑道:“好说好说。可惜这次南来京师,没跟那个什么箭神西门饮恨对决,枉来一趟。”听他口吻,对箭神西门饮恨很是不以为然,大有无敌寂寞之意。慕容铎鼓掌笑道:“众位兄弟,看李兄弟神箭杀敌——”他乐得保存实力,把杀敌冲锋这样的“大好”机会让给别人。四面的铁骑武士都鼓噪起来,纷纷叫道:“神箭无敌——神箭无敌——”

那李兄弟洋洋得意地自箭囊中抽出三支狼牙羽箭,在马背上稍稍欠身,突地飞身旋在半空,右脚脚尖踏在铁骑鞍背上,飞旋不停,别人未见他如何张弓搭箭,猛听他一声大喝:“看我万里穿云走狼牙神箭——”这一喝,字虽多,但他的箭在第一个字喝出口时已经急速射出,三支箭,一支啸风劲射飞檐上的司徒裙裾,另外两支则是射向鏖战中的容蝶衣与金振幕。他见慕容铎并没有传令要铁骑武士围剿容蝶衣,不明白慕容铎的用意,再看六扇门的人急切间无法拿下容蝶衣两人,遂发箭相助。至于慕容铎要他射杀司徒裙裾,他却没什么兴趣,只不过不好驳了对方面子,勉强一射,权当是当众表演箭术。只是他生性孤傲,眼高于顶,对这三千铁骑包括慕容铎在内都不放在眼里。

司徒裙裾并没有作势闪躲,待羽箭射至,她缓缓向侧面偏出两寸,那枝箭便哧地一声深深没入她背后一条未倒的尺粗雕梁中。混战中,金振幕抓住两名迫近的六扇门好手,扭断这两人的脖颈,以两条死尸化解了敌人射过来的两箭。六扇门的人丝毫没有要将容蝶衣一举拿下的意图,只是不停地游走缠斗,阻挡住容蝶衣的去路。他们也都知道“穷寇不可猛追”的道理,又见负伤的金振幕如此勇猛,更是心存忌惮。

射在雕梁里的箭蓬然炸裂,熊熊燃烧起来,一股刺鼻的焦炭气息令司徒裙裾皱起了双眉。她自腰间抽出一黄一白两面小旗,向废墟西面的天空猛地掷出,力道惊人。旗子飞上天空,炸成一黄一白两道礼花,纷纷扬扬地落下。那是一道信号,信号一响,立刻自四面废墟里冲出两彪人马,俱是短衣快靴,手握长枪,一队着黄,一队着白。这两队人马一出现,慕容铎背后的一杆红色大旗也缓缓摇动,两队铁骑风一般卷出来,迎击蝶衣堂的埋伏。立刻,两方形势又成焦灼状态。

王不留脸上忽喜忽忧,遥见战阵中容蝶衣左右应敌,又背负着一人,捉襟见肘。

又有一个女子剧烈咳嗽着跃上飞檐,身形极是狼狈,左腿已经带了伤,向司徒裙裾急促地叫:“二姊,请给我一队人马,我要去救大龙头。”正是桑弱水。她已经尽了力,带了伤,只是一颗不甘屈服的心仍旧让她无法坐以待毙,还希望尽自己绵薄之力,哪怕是为大龙头去挡一刀。

王不留抢上一步,扶住桑弱水的腰,目眦欲裂道:“二姊,我愿跟七妹一道,杀入重围,为大龙头援手!”这两个女子如战火中两朵不屈的无名小花,宁愿站死,不愿坐亡。司徒裙裾方待摇头,王不留大声道:“二姊,蝶衣堂有你指挥便足够了,我跟七妹上不能统率堂中姊妹御敌,下不能诛杀强敌,一雪深恨。这条命,如此唯唯喏喏活着也没意思——”她将手中双钩迎风怒挥了两下,翻身跃下飞檐,竟不再听从司徒裙裾的号令,独自一人杀将出去。

桑弱水大笑:“好个王不留,我桑弱水在蝶衣堂交了你这样的姊妹也真真不枉此生!”她也步王不留后尘,向激战中的容蝶衣冲去。司徒裙裾神色变了一变,喝道:“小绿,火速通知东北、正东、东南三部,变一字长蛇阵,退入二道防线,全力阻击敢于追入废墟的敌人。”小绿答应一声急促离去。

司徒裙裾负手在飞檐之上,背后是熊熊燃着的雕梁,此刻蝶衣堂一众姊妹的生死皆在她手,她一定要守住这道防线。她早在撤退的密道中布置了万无一失的机关,只待看尽敌人追击的变化,知己知彼,接引容蝶衣等全身而退。

王不留斩杀六扇门十一人,伤二十二人,自己的双钩断折,腰间伤五处,后背伤三处。桑弱水杀敌三十三名,自己失右臂,额头带箭。可是,她们毕竟已经跟容蝶衣会合在了一处,即便此刻死了,也要容蝶衣知道——蝶衣堂有的是愿意为大龙头洒热血送性命的好姊妹。

容蝶衣已经无言,也无泪。她也知道,为了一个“情”字,早害了蝶衣堂上下姊妹的性命,也搅动了京师里这一场浩劫。只是,面对纳兰容诺,她别无选择。

“我们来了!大龙头——”或许,这两个烈性女子拼死杀入重围,为的只是一个“义”字,拼的只是胸中一口不让须眉的血性,至于救不救得大龙头,反倒不重要了。三个人,五只手握在一起,彼此对视,王不留一笑,眼中便滴下血来。她最致命的伤在后背,混战中着了敌人一掌“大力开碑手”,震碎脾肺,肝胆俱裂。“很好、很好、很好……”容蝶衣微笑着,“你们来了,姊姊我很高兴——”  慕容铎向烟火背景下的司徒裙裾望望,再斜眼看看那李兄弟,目光里隐约带着不屑之意。方才,李兄弟三箭无功,白白辜负了铁骑武士们的掌声。李兄弟翻翻眼睛道:“杀鸡焉用牛刀——”

慕容铎冷笑:“相爷眼里可不管什么杀鸡杀狗,只要能杀人的就是好刀!”

李兄弟也冷笑:“杀人何难?只是李某箭下不死无名之鬼,嘿嘿……”慕容铎身边一名金戈武士以马鞭向激战中的人一指:“李将军,那杀入重围的两人,即是蝶衣堂的当家人桑弱水与王不留,她们该不算是无名之辈吧?”这名武士善于察言观色,间慕容铎对李兄弟轻慢,自己也乐得落井下石,满脸幸灾乐祸。

李兄弟向这武士横了两眼,缓缓道:“在你眼里的大人物,若在我眼中么——”他停了口,飞身向这名武士掠了过来。武士一惊,怒喝:“你……”李兄弟从他身边一掠而过,顺手抢了他手中金戈,人在半空,弯弓一射,以戈代箭,射向刚刚会合的容蝶衣三人。

这一射,劲风呜呜作响,有开山碎石之力。金振幕清楚这射手的威力,抢在容蝶衣身前,从敌人手里夺了一面铁骨盾牌在手,双掌运气将盾牌拍出,迎击金戈。金戈啸风而来,射穿盾牌,依旧威势不减。这一面虎头盾牌似乎给这半天飞来的金戈加了一只奇怪的翅膀。金振幕背后又有敌人刀枪来袭,他只得弯腰避开金戈威势,反手以劈空掌杀了背后三敌,再回转来双手向金戈尾上搭下,希望能扭转金戈攻击的方向。

金振幕击盾、避让、杀敌只是常人眨眼的工夫,王不留惨笑着扑出,以胸膛挡了金戈一射。她自知命在须臾,无法护卫大龙头安危,更不愿以残躯拖累大龙头,拖累蝶衣堂的兄弟姊妹,宁愿慷慨赴死。桑弱水也扑出来,同时,金戈碎裂成十一、二段,四散激射。桑弱水展开双臂,挡在容蝶衣身前,以柔软之躯作盾,护卫容蝶衣。

李兄弟飘飘落回自己马上,向那多话的武士拱手微笑:“多谢多谢。”那武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再言语。

容蝶衣将两个好姊妹揽在怀中,王不留已经微笑着失去呼吸,七窍流血,惨不忍睹。桑弱水给金戈碎片射入胸膛,呼吸微弱。她缓缓地问道:“姊姊、你身后、是……是……”她不明白为何大龙头要始终维护背在背后的人。容蝶衣低声道:“他便是咱们姊妹舍生忘死也要救出的纳兰公子。”

桑弱水突然现出一个惊诧的微笑,可惜她已经无力再说出半个字。她在咽气的最后一刻想到的是:“纳兰公子?那么密室里救回来的那个呢?岂不也是纳兰公子?”

罗裙尽褪,石室生春。魔仙儿终于在自己暗恋的男人身上一偿心愿,云雨尽时,方才发现那报警的铜铃又在紧一阵慢一阵地乱响着。

“没有明天的蝶衣堂,我魔仙儿了了今生这唯一的心愿,死或者生,都无所谓了。”她脸上的红晕开始褪却,先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再为依旧病恹恹躺着的情郎更衣。

纳兰公子整好乱发,再换了衣衫,如同变了个人般,马上生龙活虎起来。他的脸白皙圆润,鼻梁挺括,眉清目秀,眼角鬓梢,天生一段风流倜傥。他向那响个不休的报警铜铃望望道:“三千铁骑此次必定不会空手而归,还有六扇门里一干好手,如此阵势,蝶衣堂难逃此劫。可叹堂里姊妹为了我,赔上多少条无辜性命……”他握着魔仙儿的手,好看的眉梢皱了起来。

“为了公子,我……我们就算……”

纳兰公子抬手捂住魔仙儿的嘴,低声道:“就算不怜惜外面姊妹的性命,可是你现在已经不同,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舍得让你赴死?”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几个字,都让魔仙儿的心颤呀颤的,如同在云里梦里。她想了想才道:“公子,如果你身体无妨,咱们先自秘道里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龙头肯定也会没事的,她的心全在你身上……”一想到容蝶衣,魔仙儿先在心里存了三分愧疚,毕竟纳兰公子是大龙头的男人,自己今日的荒唐他日若传扬到江湖上,脸往哪里放呢?

纳兰公子抬手托起魔仙儿低垂的下巴,两个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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