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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世红颜-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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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如茵?”邢震洲不由自主的悄悄将她的名字重复了一遍,好美的名字,虽然名字秀气,她身上却散发着十足的洋味。相对于早上见到的红色休闲装,这身职业装显露出的是另一种高贵气质,将两个她联系在一起,他似乎还不大习惯。

“冯太太和吕先生让你来接待我,我也很意外呢。”

“接待?不是做采访吗?”邢震洲听得一头雾水,自己没发烧吧,难道吕勋在骗他?

“怎么你不知道?”

纪如茵开始是很惊奇,但很快看出了端倪。

“我明白了,大概是因为我刚来,不熟悉杂志社的情况,冯太太才会让吕先生安排一位优秀的记者来带领我熟悉环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邢震洲越发糊涂起来。

“从明天开始,我将接替云佳女士成为虹霓编辑部的副主编,请多指教,”纪如茵微笑着朝邢震洲鞠了一躬。

副主编?面对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女,这个事实确是很难让邢震洲接受。不会是她父亲用钱“贿赂”了主编冯太太吧,或者是她父亲和冯太太是朋友,或者……他脑海里浮起一个接一个的问号。

纪如茵看见他的表情,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不用怀疑什么,我并不是靠关系进来的,家父是天源的董事,我完全可以去父亲的公司工作。不过那不是我所喜欢做的事,所以请邢先生不要把我看成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单纯的新闻工作和文学爱好者。在德国的时候,我学的就是新闻专业。一周前,是我主动去拜访冯太太,经过她再三考核和批准,最后才同意让我做这个工作。”

“哦……原来是这样。”

“请沈先生不要拘谨才好,从此以后我们可是同事了,今后我还要从大家那里学东西呢,”纪如茵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

邢震洲不好意思地摸摸额头,“瞧我这人,咱们都不是初次见面了,我还这样,真对不起。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别叫我先生了,叫震洲就好。”

纪如茵递上一杯咖啡,“那你就叫我茵茵吧。喏,这是我自己在这里冲的咖啡,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要不我去加奶或是糖。”

“美女副主编请我喝的第一杯咖啡,就算苦我也会把它喝光的。”

邢震洲眯起一只眼睛,细细品尝着杯里褐色的液体。

“你好像对咖啡挺有研究。”

纪如茵略带感慨地望着桌上的杯子,”我喜欢黑咖啡,不爱加其他东西在里面,可能觉得加了别的东西,会影响它本来的纯度。这里的咖啡虽然不如德国的黑咖啡那么醇香,却也别有风味。”

“呵,我好像真的在给你做专访呢,从咖啡开始的话题。”

邢震洲愉悦的笑着,将喝光的咖啡杯放回桌上。

“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加入虹霓杂志社就任新的副主编,是不是和《地平线》杂志有关呢?”

纪如茵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本杂志,“或许吧,这是《地平线》上一期的杂志,那家杂志社原是综合性的,和我们虹霓不是同一性质的刊物,可改版以后,就立刻变成虹霓最大的竞争对手。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他们新推出的女性专栏,加上从前的名气……杂志改版是大事,必定会引起读者更多关注。那些看惯了《虹霓》的读者,突然发现《地平线》做成了一半女性、一半综合的杂志,当然会转移注意力。”

“可我不这么认为,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似乎并不是对方的女性发展方向,而是那个倡导改版的编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

“阿星日记?”看到杂志里的四个大字,邢震洲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的确,他曾经特别注意过这个小栏目里的文章,那是一位笔名“阿星”的新编辑以日记形式写出的文稿。文章里,并没有华丽的语句,不能轻易用美来形容,平淡中透露的是一种奇异的深刻,甚至有时看来,像是俄国式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再现。

“或许现在流行沉闷风格吧,不过这《阿星日记》算不上是沉闷系文章,我也形容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真正好的东西是说不出好在哪里,这才算对吧。”

“你是觉得这个叫阿星的女编辑就是倡导《地平线》改版的人?”

“我也是猜想一下罢了。”

纪如茵抿起嘴唇,目光仍专注于那杂志上的专栏。

“许久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文章,我看过很多报刊杂志,可让我吃惊到这种程度的,只有《阿星日记》。我想,读者们被吸引着去买《地平线》的真正原因就是它。那个编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她的字里行间可以透射出这种抽象式的光芒?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邢震洲顿时沉默了。在杂志社里,他见过不少女人,包括朱雁和麦羚这样的奇才,但这个纪如茵,似乎更令他惊诧。谁会想到一个不过才二十岁的少女,居然一语道破玄机,那张年轻美丽的面庞底下,是不是还藏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还有她所提到的“阿星”,自己也不由自主更注意起她来。

空空的咖啡杯,重新冲上褐色的液体,冒着腾腾热气,迷乱的分子笼罩了一室……

夜街,纷繁绚丽,络绎不绝的来往着行人,其中也包括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朋友。街道两旁,树立着许多新广告牌,闪烁着霓虹灯光,把整个都市映得五光十色。街边各大商场的夜市中,不时传来无数人无机质般的欢笑声。

孟靖儿也走在这条街上,脚步声早被各种各样的声音湮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和她擦身而过,即使某人撞到了她,她仿佛也没有引起注意,只默默低着头,走向她该去的地方。

街道的转角,穿过窄巷,便见一栋四层的旧楼房。不熟悉这里的人,都不会想到这栋简陋的房子就是“地平线”杂志社。没有虹霓杂志社那幢高楼的惊人气派,连一个像样的标志也没有,底楼那扇门上,钉着一块小铁皮标签,上面写着“地平线”三个快要被锈蚀的字。

“姐,你在吗?”孟靖儿走到一间还亮着台灯光的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

“不是叫你不用来了吗?”

台灯下,坐着一个约摸二十一、二岁的姑娘,齐肩长发,深蓝色职业装,灯光只映清了她半边脸庞,却丝毫没抹掉她带着高洁气质的美丽。回头的刹那,温柔而坚强的眼神,停下快速按动电脑键盘的动作,仿佛结束了一场无烟战斗。电脑荧屏右下角,留下三个华文行楷的黑字——冷星桓。

“姐,你这段时间天天加夜班,我担心你的身体啊。”

孟靖儿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送上一份便当。

“你一定还没吃晚饭吧,这是我做的炒面,趁热吃。”

“谢了,靖儿。”

冷星桓微笑着接过便当,一面将刚刚写好的文稿打印出来。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加班是常有的事,我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这一篇是我刚写好的日记,明天还要交到先叔那里。”

“可是先叔并没让你这么快就交稿啊。”

“你忘记了,我一直都是走在时间前面的人,”冷星桓伸出左手,纤细的手腕上露出一块造型简单的手表,分针比墙上的挂钟多走了十个小格。

“唉,姐总是喜欢把手表拨快十分钟……”

孟靖儿喃喃说着,心里却不是滋味,只好转换话题。

“对了,今天的日记内容,我可以知道不?”

“很简单,但也有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冷星桓从打印机里取出印好的稿,小心地将它折成一个小纸块。

“今天上午我去医院看香帆,突然注意到一个跟她同病室的女病人。”

“那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那个姑娘和我年纪差不多,命运可就比我不幸多了。她得的是肠结核,已经住院半个月了,上周才做完手术,一直是她母亲在照顾。可我一见到她时,就发现她不太正常,别人和她打招呼,她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用一种有些可怕的目光对着别人,弄得人心里寒碜。”

“怎么会这样?”

“我开始也不知道,正好今天那个姑娘出院,香帆才告诉了我她的情况。她是广州人,本来广州大学外语系念书,成绩非常优秀,但她爱上了同系的一个曰本男生,偏偏一直不敢对他表白,就弄得古古怪怪了。那个曰本男生好像对她也有意思,可似乎也不敢说出来,结果……”

“怎么还有这种事?那她不是先得相思病了?”

“还有更可怕的事。听说前天半夜里,她像是被恶魔上身一样,突然大叫大嚷,连输液的瓶子也打碎了,她妈和香帆她们都吓得灵魂出窍。后来她好容易才送到加护病房,直着脖子叫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镇定剂发挥了效用,才睡了过去。”

孟靖儿听的心里酸酸的,“真可怜,爱情的事想不通,偏偏又得上这个病,也难怪她……”

冷星桓幽幽叹了口气:“我只希望她出院以后能乐观一点,早日放下感情的包袱,或者去和自己喜欢的人说清楚一切,她母亲说过她想出国。”

“姐,我去给你泡杯茶吧。”

孟靖儿岔开话题,转身去柜子里取茶杯和茶叶。

“很久没喝苦丁茶了,想尝尝家乡的味道,”冷星桓重新露出一个笑脸。

孟靖儿顽皮地眨着眼睛,“姐,说真的,我不用看你这篇稿,也知道一定受欢迎,我们山城编辑本来就是文风独特的一群人,尤其是你,大家都说上一期的杂志销量可以跟《虹霓》血拼,都是你的功劳。”

“谁教你说这种骄傲的话了?骏彪还是香帆?”

“都错,是先叔说的。”

孟靖儿笑得更加可爱。

“姐,虽然我年纪小,又还只是个实习编辑,可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人呀。先叔指名夸你,你没话说了吧?”

“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吧,明天香帆出院,我们一起去接她。”冷星桓收好文件,端起茶杯向门外走去。

公寓的房间里,冷星桓望望已经进入梦乡的小妹妹,又转眼望向窗外,悄悄做了一次深呼吸。

午夜的空气安宁而干净,微风拂过,隐约听得见阳台上风铃摇曳的声音,像一支单调却动人的歌,拨弄着不能入睡之人的心弦。

“爸,您在天堂还好吗?”冷星桓的眼角,无声落下一滴眼泪,她凝望着夜空,倾听风铃残碎的声响。

阳台上的花瓶里是几天前买回的马蹄莲,洁白的花朵已经稍微低头,宽大的叶子也开始打起了蔫。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父亲是个业余作家,也是个股票爱好者。至于母亲,她则是完全没有印象,在她两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从此就失去了母亲的消息。或许在母亲眼里,父亲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可是在女儿眼中好像并不是这样,父亲很疼她和弟弟。

然而,她接到名牌大学通知书的那天,股市狂跌,本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父亲绝望离世。从此以后,她担起照顾弟弟的重任,为了让弟弟读书,她毅然放弃自己的学业,留下弟弟在老家,投奔了父亲挚友谭世先,成为地平线杂志社最年轻的编辑。

到深圳的第三年,她亲自考查了一个前来应聘的女孩,孟靖儿——和她一样从山城来到沿海的小姑娘……

“姐……下个月……要让我的稿子上杂志……”孟靖儿的梦话打断了冷星桓的思绪,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朝着床上熟睡的人浅浅一笑。她并没想过自己的《阿星日记》要对《虹霓》杂志造成威胁,那不过是生命里的另一种动力。

Say goodbye;在灿烂星海,握紧你的手,不忍心离开

眼角悄悄落下一滴泪,那天空因此变阴霾

Leave my soul;我扬起衣袖,生命的彼岸,是继续漂流

假装模糊了眼和风景,其实不敢看你心在颤抖

许个愿,在明年春天,玫瑰色的线,续前生的缘

不求永恒,就算只是瞬间依恋

一个吻,是灵魂的爱,这世界刹那褪尽了苍白

风干的笑冲淡了昏暗,发现,地平线之外,有一个未来

Say goodbye;我终于释怀,告别你的梦,勇敢去乘风

我相信不久后的晴空,终究会悬上美丽彩虹

——涵昭《永不消失的地平线》

2009年1月23日

第二话 花,为谁而香?

次日清晨,冷星桓提着一袋红桔,和孟靖儿一同去医院探望不久前因阑尾炎动过手术的同事沈香帆。

本来三人间的病房,现在只剩下沈香帆一人,当冷星桓进去时,已经不大能闻到浓烈的药水味,朋友的点滴瓶也已被护士取走。当然,冷星桓不用再看见昨天见过的那个可怕病人,自然丢掉了紧张感。沈香帆的气色很好,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虚弱。

沈香帆原是虹霓杂志社没能应聘上的人,据说原因是她有些男性化的个性,不符合女性杂志编辑的要求。然而,冷星桓慧眼识英雄,将她拉来了地平线杂志社。如今提起沈香帆,“地平线”无人不赞她是全社最好的“情报员”,她是编辑,却能比某些记者更快得到最新消息。

沈香帆一面慢条斯理的吃桔子,一面用个白眼朝向坐在病床边只是微笑而不发言的朋友。“我说星桓,靖儿都知道给我吃的,和我说话,你呢?一场同事,连句关心的话都不说,是不是过分了?”

“靖儿是第一次来看你,当然比较亲热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对了,下午骏彪会开车来,到时候坐他的车回去就好,还要我说什么?你不都已经完全好了吗?”冷星桓端起带来的方便茶杯,缓缓揭开盖子,呷了一口茶。

“好好好,你够毒,”

沈香帆脸上露出一丝善意的冷笑。

“看到好茶就什么东西都忘记了,龙井还是毛峰?”

“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苦丁茶,也算名茶么?”冷星桓笑着刮了一下她的脸。

“懒得跟你说,你这个财迷,平时的吃穿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跟犹太似的,只有买茶舍得花钱。茶嘛,不就是矮树上长的叶子,有什么魅力?”

“反正头脑简单的你不能理解,我就不用解释了。”

“等你退出新闻界和文学界的时候,大概会去当茶叶专家吧。不过现在我暂且不问你这个,虹霓杂志社最新的情报,我想你应该比较感兴趣。”沈香帆忽然神秘的勾勾手指,仿佛故意吸引对方的注意。

“情报?”冷星桓不由一惊。

“虽然这段时间我都在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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