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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长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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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垫款只有三、五万两,其余均无实据,因此臆断你挪用了十几万两饷费。事已至此,那十几坛财宝的事,是不是……”

“替我谢谢他们了,”苏元春郑重叮嘱道,“那些钱财虽说都用在防线建设和永安公益的事上,但是万万不能提及。张高友是钦犯,朝廷要知道他是我的义父,想不死都难了。”

董乔迟疑了一下,又说:“张勋告诉我,越南绅商联名致电总理衙门为你求情,法国总统也令驻华公使向朝廷递交照会,愿意代你归垫挪用的十二万两饷费,担保你出狱……”

苏元春勃然大怒:“病急乱投医!谁让你们找法国人了?”

董乔委屈地说:“我们没有找,是他们主动照会朝廷的。”

“列强屡屡重兵犯境,逼得我们割地赔款,是我们的仇敌。当初以收抚游勇和修铁路的名义收了法国人的钱,我已经十分无奈,没办法,为了边境安定,不得不那样做,”苏元春顿了一下,毋容置疑地说,“我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如果为了苟活一时,低三下四乞求仇敌的恩惠,那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我的命没有那么贱,你让张勋转告法国公使:我宁可冤死,也要保全自己的名节,谢谢他们的好意!”

董乔坚信法方此举绝无恶意,也不想从苏元春身上得到什么,充其量只是对他戍边以来苦苦维持边境稳定,双方得以和平共处的真心回报。蚁蝼尚且畏死,何况人乎?死到临头的人了,怎么说这也是一线生机啊!本想说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类的规劝话,见他已经把话说死,只好缄口。

他拿过小桌上的纸张看了几眼,见上面写着边饷和公款均为因公挪用、请求以户部已经确认但未兑现的十六万两应领公款抵偿之类的理由,补充道:“朝廷有个惯例,大凡忠烈之后,获罪时可酌减一等。老太爷是本朝忠烈,可以据此力争,请求从轻议罪。”

“惯例是惯例,旨意是旨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只当是当年战死关外吧。贴上我一个人的命,换得边境二十年平安,值了。只是……”苏元春本以为以自己对朝廷的忠诚和显赫的战功,凭空捏造的纵匪、谋反等罪名根本不可能成立,边饷也是因公挪用,朝廷一定会明察,可情况已经急转直下,“秋后一天天近了,背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死不瞑目啊!”

“刚到京城时我往广西发了电报,大师爷回电说尽快动身,一个多月了,应该这几天赶到,”董乔往四周看看,低声问道,“有件事在下百思不解:你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太后?”

“这事你不要问了,我对得起良心,”苏元春说完,迟疑了一阵,又压低声音补上一句,“更对得起夫人。”

他不再说话。自古道文死谏武死战,想不到自己竟然死于小人之手,连申诉的机会也难以期望,早知如此,还不如杨玉科那样,死在抗敌戍边的战场上,也保得住这一身名节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莫须有的罪名

德仔从卖茶老头那里听到一些传闻,心中着急,急急赶回客栈。华小榄、潘仕魁正在同董乔说话,见他来了,便止住话头互道辛苦。见女扮男妆的赵小荔愁眉紧锁地坐在旁边,他楞了一下:“赵姑娘,你怎么来了?”

赵小荔默默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华小榄解释道:“她瞒着赵先生偷偷来的,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过了柳州才发现。唉,难得她有这份心。董师爷,继续说吧,德仔也一起听。”

“麻烦大了,”董乔叹道,“我们还在路上的时候,人家就把套子装好了,刚进京城就被拿进大牢。罪名也拟好了,要命的有四条:营私克饷、纵兵殃民、通匪济匪、蓄意谋反,还说什么‘至今言及苏元春,民即痛心,兵亦切齿,其纵兵庇匪为万目所共见,万口所共传乎……’”

“这不是存心把人往死里整吗?凭什么定下这些罪名?”

“营私克饷指挪用来修炮台、收游勇的公款和底饷,最后认定十二万两;纵兵殃民和通匪济匪指的是游勇屡抚屡遣、旋抚旋叛,默许游勇带走枪械使匪情加剧;至于蓄意谋反,更是莫须有了,两个山洞那些题字,统统成了谋反的证据。”

“这不成文字狱了吗?”赵小荔忍不住哭了起来,“都怪我哥,起什么名不好,什么‘天阙’、‘ 上阶’、‘ 随驾处’,还有左右‘禁门’,当时我就说不妥,他硬说只是娱神的字眼,没事,偏偏就在这些字眼上出事了!”

华小榄慈父般抚慰道:“别哭,眼泪救不了人命。后来呢?”

董乔道:“好在还有庆亲王奕劻、袁宫保这些主持公道的大臣,张勋也出了不少力。经他们据理力争,后三条罪状均为捕风捉影,查无实据,不过是参革者凭空臆断而已。只是挪用边饷证据俱在,虽经他们争辩是因公挪用,并非进入私囊,不应论罪,刑部还是定了‘监守自盗’的罪名……”

华小榄舒了口气:“虽说也是强加于人,总比通匪济匪、蓄意谋反要好。朝廷拿了人,总要给自己找台阶下不是?”

“好什么?单是这条也够砍头了!治大帅的罪是太后的旨意,刑部岂敢违抗,最后还是按太后的意思下了判词:‘已革提督苏元春,应仍按本例科断,合依监守自盗钱粮已一千两以上都斩例,拟斩监候,秋后处决。’”

德仔见他证实了卖茶老头所言,只觉脑子里轰地一声,怔怔地问:“怎么会是这样?”

董乔叹道:“早知今日,当初不该筑那么多炮台、军路。”

德仔愤愤道:“早知今日,该听了梁兰泉、陆荣廷的劝……”

董乔狠狠瞪他一眼,低声骂道:“闭上你的臭嘴,大帅已经掉进井里了,你还想往里面扔石头吗?”

德仔嘴硬道:“谁扔石头了?明明晓得是陷阱,拉也拉不住,偏要往里面跳。”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了,现在已是秋分,八月中旬就要秋审,这是最后的机会,”华小榄神情重又严峻起来,“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今晚我要去见张勋,看还有什么办法。”

匆匆吃了晚饭,一行人来到张勋府邸。张勋开门见山地说:“大师爷,看来凶多吉少啊……”

华小榄道:“情况董师爷都说了,该花银子的地方,一两也不能省。旧将们听说大帅下狱,很多人都解囊相救。”

董乔插话道:“在京城这些日子,轩帅没少破费钱财。”

“应该的,旧主有难,就是卖房子田产也要出钱出力啊!”张勋摇头道,“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刑部拟罪之后,不少大臣都认为岑春煊为了泄私愤公报私仇,纷纷上书说公道话,庆亲王、袁宫保和御史徐堉、李灼华等人也上奏力争,太后反而责怪他们多管闲事。看来无论定的是什么罪名,太后都要杀他!”

#奇#赵小荔轻声啜泣起来。

#书#张勋听出女人的声音,诧异地看她一眼:“这位不是赵先生的女弟吗?”

#网#赵小荔捋起衣袖擦干泪水,依然带着哭腔:“张大帅,你千万要想办法营救苏宫保啊!”

张勋默默点头。华小榄又问:“太后究竟与熙帅有什么深仇大恨,连庆亲王的面子也不给,非把他置于死地不可?”

张勋迟疑片刻,小声道:“开始我也有这个疑问,后来偷偷问了李莲英,才知道岑春煊挟嫌报复只是其一,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几年前帝后之争,太后苦于缺少信得过的心腹武将,后来曾召见大帅,打算派他主持徐淮练兵,大帅却毫不省悟,只是泛泛地表示效忠朝廷,并无依附之意,太后心怀不快,才取消了徐淮练兵,这是其二。其三是庚子之变时,朝廷要求各省官员派兵勤王,北方各省都有些动作,东南各省疆臣却在大理寺少卿盛宣怀联络下,私下与列强谈判,与列强签定了《东南互保条约》,搞东南自保,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太后盛怒之余又感到无奈,后来还不得不加封了张之洞、刘坤一的衔号,心里却十分不满,想拿熙帅开刀,以达杀鸡儆猴之效。”

华小榄恍然大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曲折。两派角斗,反而是熙帅夹在中间受累。”

张勋点头道:“正是。庆亲王、袁宫保明白岑春煊想借此机会杀他们的威风,才联络了一些京官、大臣,鼎力相救。”

华小榄道:“看来关键还是在太后那里。岑春煊勤王有功,轩帅不也勤王有功吗?太后那边,轩帅还有什么门路?”

张勋颇感为难:“这条路试过了,也请大学士荣禄和李莲英相机转寰,荣禄的夫人与太后十分要好,常陪太后住在颐和园。据荣禄说,太后主要还是听岑春煊的,岑春煊赴任前找过太后,要求亲自核实熙帅各项罪名,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李莲英同我关系虽然不错,但与岑春煊是莫逆之交。”

华小榄冷笑道:“岑春煊何曾派人到龙州核查?他只是把周树模、王之春所参各罪重新归纳,作为核查结果具奏。朝廷根据他的奏报定罪,熙帅岂不吃亏?”

张勋沉思了一阵,斟酌地说:“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刑部定罪以后,太后还不满意,认为罪名定得太轻,下旨要他们重拟。如果刑部有人肯秉公执言,重拟的罪名再轻一些,把监守自盗改为因公挪用,秋审时庆亲王、袁宫保才好说话。”

华小榄看到了一线希望:“不知刑部有谁可以倚靠?”

张勋道:“虽然有些办事公正的官员,但刑部尚书葛宝华不敢得罪太后,监守自盗的罪名就是他拟定的。尽管给事中高楠等人认为证据不确,据理力争,他依然固执己见,拒不采纳。高楠是正派人,办事刚正不阿,素有‘铁笔御史’之称,但他曾为这事受到太后严词呵责,只怕不肯再多出力。”

华小榄问:“多给些钱也不行吗?”

“高楠当过监察御史,铁面无私,素享廉史之誉,若提到银子,这事肯定办不成。另外,这件事……我看还是大师爷出面为好,”张勋迟疑地说,“我曾同他有过一些过节。这人清高自负,不久前巡城时遇到我手下的哨官犯点小事,便当众责罚,手下人提醒他,那哨官是我这个九门提督的部下,他却不依不饶,说连这点事都办不了还巡什么城?当场打了那哨官二十鞭子——要是我出面,恐怕他更不给面子了。”

华小榄反而面露喜色:“真是这样,熙帅就有希望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便告辞回到客栈休息。

次日清晨,华小榄带着董乔,来到刑部衙门找到高楠。果然不出张勋所料,高楠因秉公执言受到慈禧严厉呵责,又见刑部尚书葛宝华一手遮天,觉得事情难以转寰,只是虚言答复:“我个人也认为苏元春罪不当死——这件事过几天还要秋审,朝廷当有明断,你们耐心等结果吧。”

二人又来了几次,得到的都是些套话,觉得事情无望,重又找到张勋。张勋也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秋审时尽力申辩。二人想想不是办法,只得再次探监,帮助苏元春写好诉状。

第一百四十章 秋主肃杀

限于每次探监只能进两个人,魁仔与赵小荔只得在茶摊等着。二人见茶摊上人来人往不好说话,又见德仔一个多月来以大饼凉水充饥,晚上也睡在街头,人变得又黑又瘦,便带他到就近的餐店,点了几个荤菜为他补腥。

德仔边吃边问:“你大哥怎么没来,反倒是你来了。”

赵小荔苦笑道:“大哥刚刚大病一场,出不了远门。董师爷的电报是发到龙州让大哥转交华师爷的,我看到电报上说苏宫保出事了,又听说大师爷要来,就偷偷跟来了。大哥见苏宫保留下的地契、借据不见了,应该知道我的去向。”

德仔顿了一阵又问:“弟兄们都好吧?”

赵小荔摇摇头:“苏宫保刚走,接任的边防督办郑孝胥把边境防线说得一文不值,大小连城和沿边炮台渐渐荒废。士兵们被遣散后无路可去,又重新当了游勇,不少人还到越南入了同盟会,倒是陆荣廷那伙人留了下来。”

“陆荣廷投了岑春煊?”德仔想起苏元春临走前陆荣廷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不太相信。

赵小荔不屑地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不是苏宫保的心腹,岑春煊当然笼络他,还让他当了分统。”

德仔忐忑地问:“他不会说苏宫保的坏话吧?”

“卖主求荣,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大哥患病在床,他和林绍斐、范云梯常去探望,常在背地里骂岑春煊心狠手辣。”

德仔暗忖:这贼头还象个人样,如果把那些话说给岑春煊听,苏宫保更是罪上加罪了。想了想又问:“我家里好吧?”

赵小荔迟疑地说:“我说了你别伤心。阿娇死了,上山打柴时被毒蛇咬的,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德仔怔了一阵,自责道:“都怪我。在家时多打点柴火留给她就好了,唉,夫妻一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些都是上天注定的。你放心,福仔和阿连、阿城都安顿好了,”见德仔怔怔的样子,她望了魁仔一眼,迟疑了一阵,又说,“梁兰泉和张锦芳见他们没人照料,到越南找来了阿兰……我动身前到大连城看了他们,还留了些银子。”

德仔心里一阵狂跳:阿兰不是战死了吗?难道真是众人合伙欺骗自己?如此说来贝利所言反而全是实话,当年在大连城墟场上自己也没有看走眼。

赵小荔解释道:“开始我也糊涂,后来问过阿兰才知道,法国人围剿燕子山那一仗,她报了杀父之仇,自己也受了伤,被一对老人救下。在山上躲了几年,后来听说黄文探没死,还重新拉起山头,又下山入了伙。她还说她曾经来过大连城,见你们过得好,又怕阿娇不理解,没敢露面,只偷偷地看你一眼就回去了。”

德仔百感交织,他对二十年前那场恩爱依然记忆犹新,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想不到她最后还是回到自己身边。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回大连城,飞回她的身边,象二十年前那样拉着她的手,搂着她的身子,忘情地吸嗅她身上那股象孟婆汤一样能使人忘记一切的香味……

可是他很快回到了现实:大帅还在牢里受苦受难啊,自己发过誓,要一辈子跟在他身边,替他分灾,眼下大帅生死未卜,怎么能在恩重如山的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呢?

旁边传来邻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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