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无用 作者:琉璃星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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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丝丝名下有一辆车子，平日多是刘煜在用，靳頵珏来了后便把车子让给靳頵珏用，这倒是靳頵珏第一次正式驾驶田丝丝的甲虫车。嗯，说真的，这充满旧气息的甲虫车很符合田丝丝的形象，只是靳頵珏真不喜欢它要发动几次才能行走。
　　来到案发现场，是接壤城市和郊区的地带，有一座架空高速公路，死者是一名路宿者，年过五十，身高约一米六个子矮小的男子，尸体被发现的位置正是在天桥底下，路宿者以纸皮与废铁搭成的「家」。
　　死者仰卧于地上，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但似乎并非死于自然，据刘煜的推测，死者有可能死于毒杀。
　　现场找到比较特别的证物是一包拆开的杏仁和装有杏仁的碟，是在死者睡觉的纸皮上发现的，死者嘴角也沾有杏仁屑。但经验毒试纸初步验证，杏仁并没有任何异常，故排除在杏仁中下毒的可能，只能确定死者在死前有吃过杏仁而已。
　　刘煜向下属才子招一招手，才子便押解一名嫌疑人到来。「这位是才子，蔡子贤，很帮得上忙的。站在纸皮旁的是细苏，苏小宾，迟点有空再向你介绍我的同事。」刘煜简单介绍过同事的身份后，看了看嫌疑人，又对靳頵珏说：「有伙计发现这人神色慌张，于是便上前查问，他言词闪烁，伙计觉得有古怪，后来就在这里发现死者。死者无明显外伤，若非中毒就有可能是窒息而死。因为死者死亡时间不长，也许伤痕还没完全浮现出来，但他颈部好像有点红红的。」
　　嫌疑人是个身高约一米七，年约四十来岁，身材瘦削脸色发白的中年男子。看他的衣着，经济状况大概不太理想，但应该不是流浪汉，只是没怎么打理仪容，显得脏兮兮。看他吓得发抖，靳頵珏想，这个男人大概没能力杀人？或者说，根本没有胆量杀人？
　　「所以，犯人就是你！」一直置身事外的田丝丝突然跳出来指着嫌疑人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嫌疑人急忙否认。
　　「好了，破案！撤退！我回去找阿奇打电动吃下午茶，噢耶！」田丝丝扬起笑脸便是要离开案发现场，却被靳頵珏一手抓住，听见靳頵珏语调清冷地说：「姓田的给我回来。」田丝丝也不敢造次。
　　「哎唷，他是最大嫌疑的人，极有可能是被死者发现他图谋不轨，想掠夺死者的家财，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用手捂住死者的口鼻让他窒息致死。」田丝丝抱胸思考，「嗯哼，电视剧都是这么说的，所以他就是凶手嘛。」
　　「不会，这人的手没有受伤，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正常情况，被攻击时，人都会条件反射作出自保行为，他的手至少也该有点被抓伤和瘀伤的痕迹。」靳頵珏扭头看向田丝丝，咬牙切齿急速道：「而且死者都穷到睡天桥底了还有什么家财能掠夺的吗！」
　　「对对对！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刚好路过，我是被……被吓坏了而已……」嫌疑人乘势澄清。
　　田丝丝撇撇嘴，向刘煜道：「小刘，搜过他身了咩？」
　　刘煜才想起一时大意忘记搜身这回事，向才子打眼色，才子会意便向嫌疑人搜身。
　　凶器没搜到，却搜出了个瘾君子。田丝丝不知何时已戴上了手套，拿着白色粉末左看右看又嗅了嗅，突然惊呼道：「哇塞，高纯度呢！」田丝丝指着嫌疑人接着道：「所以，你是因为被死者发现你带货，你就杀人灭口！」嫌疑人一惊，吓得腿软跪在地上，慌张地说：「我真的没有啊！这些货是我自用的，我是藏有毒品，但我真的没有杀人啊！」边说边哭起上来，「我要怎么杀他啊？我是急步走而已……我只是想赶快充电而已……」
　　一直在旁观察的靳頵珏摸摸下巴，低声道：「倒挺像是毒瘾发作。」
　　「嗯哼，你是趁死者不为意，把粉下在他的食物上！然后引诱他吃下！」田丝丝继续指着嫌疑人。
　　「冤枉啊！粉那么贵我为什么要便宜他啊！我又不认识他！」嫌疑人倒在地上开始有了毒瘾起的抽搐状态。
　　靳頵珏分析道：「吸食过量毒品而死不应该是这样的，而且，就算那人真如你所说把粉下在食物上引诱死者吃下，那个份量也不足以致死的。死者有可能是中毒，但不是这人身上所拥有的那种。他若是与死者互不相识，带备毒药故意设计杀害的可能性也很微。」
　　「如果……如果真被他发现我藏有毒品，我……我第一时间拔腿就跑才对啊……」嫌疑人说。
　　「因为你有绝对的预知感，所以你知道死者会发现你身上藏有毒品，然后勒索你，你就先下手为强，特意──」
　　「停！这些假设都不成立。」靳頵珏翻了个白眼，什么绝对的预知感，看动画太多看上脑了么？瞪着田丝丝，接着说：「姓田的，真凶应该另有其人。」
　　「好烦喔，你慢慢想，加油！」田丝丝被靳頵珏打枪，耸耸肩潇洒地走到一旁去蹲下来，托着腮帮子要冷眼旁观。
　　靳頵珏真要被这小屁孩气死了，难怪侦探社没生意，田丝丝查案压根儿是乱来的啊。靳頵珏让刘煜先把嫌疑人带上警车，再开始察看现场环境思考案情。到底，这名路宿者的死因是什么？是自杀是他杀还是意外？谜团尚未解开，同志仍需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件案件很热身状态……当作科普一下！？




☆、路宿者死亡事件（下）

　　其实要得知一个人因何故死亡，最直接的做法便是科学鉴证。侦探要查的该是行凶动机与手法。靳頵珏虽然感激刘煜在接到案件后便来电邀请协助侦查，但若撇除情感因素，客观地看，就算破案也好像是白拿了奖金啊。只是碍于侦探社资金拮据，不接受案子就是等着倒闭，靳頵珏只好尽她所能让案件尽快水落石出，不仅要比法医早一步判断死因，也要把来龙去脉整理推敲出来。
　　正当靳頵珏争分夺秒思索种种可能性的时候，田丝丝在远处叫嚷，让靳頵珏感到不耐烦。
　　「唷，不错喔！挺会善用资源的，有个私家农场耶！」田丝丝蹲下来察看，看到有一些尚未熟透的蕃茄。
　　田丝丝口中的「私家农彻大概只有一平方米的大小，用破旧的木条围成，用泥土填满再种植物。
　　「这一带的路宿者常会这样做，之前环境保护署说会派员整理，最后不了了知。这是公家用地，不可私有或侵占的。」经过田丝丝身旁的才子答话道，顿了顿，又说：「死者似乎有点孤僻，他与其他路宿者分隔得比较远，所以他死了好一阵子才被路人发现。」
　　「环保署赶尽杀绝太不人道了！」田丝丝显然是忽略了才子后面说的话，倒是靳頵珏听进去了。孤僻的路者者，会不会与死因有关？
　　靳頵珏还在思考，才子已走到刘煜跟前报告说：「老大，有几个路人和路宿者认出死者，确定死者日常生活范围大概就在这里开始的五百米范围内。另外有路人指出，见过死者偷采附近农地的农作物。刚才细苏到过农家那边问过，农家确认了死者时常在晚上潜入农地偷蔬菜，唯偷的量并不多，农家瞧他挺可怜的也就由得他了。」
　　偷？靳頵珏陷入了沉思，死者会否因偷惹祸？例如是有人不甘心再三被死者盗取自己辛苦栽种的成果而起了杀意？咦，奇怪了，田丝丝怎么没跳出来说凶手就是农家？
　　想起田丝丝，靳頵珏回头找寻田丝丝的纵影，田丝丝已离开了「私家农彻，竟走到死者身旁蹲下来。靳頵珏欲看清田丝丝在做什么，仔细一看，不得了，田丝丝竟然要亲尸体！啊，不是，是闻尸体。
　　「姓田的，你在闻尸体干嘛！」靳頵珏高声制止，快步走到田丝丝身旁把她拉起来，在她耳边说，「别破坏证物与环境证据，给我专业点好不好？」
　　「我已经知道谜底了！」田丝丝自信满满地笑着，「答案是自杀！」说罢还摆了个胜利手势。
　　「啥？」靳頵珏皱了皱眉头，田丝丝不会又说那些什么绝对的预知感吧？
　　「死者身上有杏仁味！他是吃了过量以高温烘烤的杏仁，所以氰化物中毒！」田丝丝语带肯定地说。
　　「氰化物中毒？」一旁的刘煜也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田丝丝，他是有听说过氰化物中毒的尸体会带有杏仁味，但不是所有的人能闻出来，难道田丝丝闻到了？
　　「高温烘烤的杏仁，有机会产生足以杀人的氰化物。曾经有名男子吃下四十八粒三百度高温烘烤十分钟的杏仁后死亡，艾蒙侦探剧场里面是这样写的。」田丝丝说。
　　艾蒙侦探剧场？靳頵珏翻了个白眼，那不过是早几年出版的一本侦探小说，原来田丝丝的推理只是抛书包啊？
　　「姓田的，这包装杏仁只有十五克，应该不会有四十颗在里头，再者，这只是普通的杏仁，以残留的碎屑来看，没有再加工烘烤。最后，这是天桥底，哪里有焗炉给死者烘烤啊！」靳頵珏真想狠狠地巴一下田丝丝的头。
　　田丝丝无辜地撅起了嘴巴，靳頵珏瞪她瞪得凶巴巴的，田丝丝避开靳頵珏的目光，幽幽地走到远处去。嗯，就像做错事被妈妈骂又感到委屈的孩子。
　　田丝丝才走远，细苏便来到靳頵珏和刘煜面前，道：「老大，我们在那边发现这些工具，应该是死者生前用来煮食用的。」手指指着的那边是指田丝丝所说的「私家农彻。
　　刘煜与靳頵珏前去察看，或许能从工具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木薯？」靳頵珏似乎发现了关键的对象，弯身察看，锅盖旁边有剖开了一半的木薯。靳頵珏想了想，喃喃地说：「外皮褐色，肉呈白色……该不会是死者把苦木薯当成甜木薯般煮食吧？」
　　刘煜闻言弯身捡起了木着，白色的手套令木着外皮的褐色更明显。左看右看，刘煜始终不解，问：「不就是木薯吗？甜跟苦除了味道之外，有什么差别啊？」
　　「田丝丝说得没错，估计死者是氰化物中毒。」靳頵珏看了看远处在闹脾气的田丝丝，又把目光聚焦在刘煜手中的木薯上，「甜木薯只要去除茎部的皮和彻底烹煮后，一般可供安全食用。不过，苦木薯茎部则需经过多重处理程序，先把茎部去皮和磨碎，再把磨碎的部分长时间浸泡在水中，进行过滤和发酵过程，再彻底煮熟才可食用。」
　　「难道说木薯有毒？我也常吃薯片饼干什么的啊。」
　　「甜木薯茎部中的氢氰酸含量，每公斤少于五十毫克，但苦木薯则可高达每公斤四百毫克。氰化物的毒性没去除就食用，就有可能氰化物中毒。人体摄入零点五至三点五毫克氢氰酸足以导致急性中毒死亡氰化物中毒。」靳頵珏「其实经过充分加工程序的木薯粉和以木薯作为主要配料的食品，当中的氰化物含量非常低，可供安全食用，你也无需太担心。」
　　刘煜正在思考，细苏搭话道：「老大，农家好像真的有种木薯。」
　　「待会带我去看。」刘煜想，如果真的有种木着，靳頵珏的推理便已有一半机会命中。
　　靳頵珏想了一会儿，又说：「刘大哥，如果我的推论正确，或许你们要追查一下农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种植苦木薯。这可以是个意外，也可以是故意布的局，让死者自投罗网。」攻心计一点想，的确是有可能有人熟知死者有偷农作物的习惯，以此设局行凶。当然，靳頵珏希望，这只是一宗不幸的意外而已，还不愿意把人性看得太恶劣。
　　「老大，法证来了。」细苏说。
　　「等法证报告出炉，就知道你的推断正确与否了。」刘煜拍拍靳頵珏的篇，「小靳，先谢谢你。」
　　靳頵珏笑了笑，这算是破案了吧？能成功提供协助也有成就感，侦探社大概可靠奖金多撑一段时间。话说起来，其实或多或少也要谢谢田丝丝，虽然老是胡说八道，但若不是田丝丝先提出氰化物中毒一事，靳頵珏也许看到木薯也会不以为然，是田丝丝的话让她有了警惕心，也让她起了关联思考。
　　靳頵珏走向田丝丝，看来田丝丝在闹别扭，一见到靳頵珏走近，便别过头不作理会。
　　「喂，你猜对了，应该是氰化物中毒，不过是木薯。」靳頵珏尝试软化态度放下姿态来哄一哄这小屁孩，可是小屁孩不领情还是不理会她，靳頵珏便道：「法证科来了，如果推测正确，侦探社这个月就有收入了，有收入了我就再陪你去《欢乐天地》，如何？」
　　这句一出，果然凑效，田丝丝回头看着靳頵珏，脸上又恢复笑容，说：「嗯哼，既然都是要等结果，咱们去吃烧肉呗！」
　　「你去吧，我还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靳頵珏婉拒道。
　　田丝丝撅起嘴巴说：「小靳靳，破了案再帮忙也没钱分的，一起去吃烤肉嘛。」
　　「乖，自己去吧。」靳頵珏摸了摸田丝丝的头，径自走向刘煜那边。
　　「真无趣。」田丝丝撇撇嘴，掏出钱包看了看，好险还有零钱可以搭巴士回家。
　　田丝丝回家后便急不及待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材料，还有两块牛排和三件羊架，实在太适合用来烤了。
　　把食材拿出来泡在盐水里解冻，再从柜子里取出小型烧烤炉。过了十数分钟，一切准备就绪，可是肉还没解冻完，田丝丝只好使出绝招，拿来两个铝盆，把冻肉夹在两个铝盆中间，轻轻地压在冻肉上，利用铝制品极强的导热性，让冻肉通过铝盆迅速和周围空气做热交换。大约压了五分钟，牛排已经解冻了。田丝丝满心欢喜地把牛肉放到火正盛的烧烤架上，才又用同一方法将羊架解冻。
　　「寂寞来了怎么办？孤单来了怎么办？」边哼唱着，边用夹子把肉反转来烤，「我寂寞寂寞就好！这时候谁都别来安慰、拥抱！」在五音不全歌曲又胡乱切换的情况下，田丝丝依然乐在其中，「谁说女孩没有ROCK'N　ROLL！谁说烤肉只能在外头烤！我就是有BBQ炉可以在室内烤肉烤肉烤烤肉！」撒了一把盐，快要到最后一步涂上蜜糖了，「哎唷喂，蜜糖跑去哪了？」田丝丝才意识到她万事俱备，竟欠蜜糖，真失策。
　　为免牛排过熟，先把牛排夹起来放在盘上，才翻电话簿打电话去附近的超级市场。
　　「哈啰，你们关门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