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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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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是依她对她们两个的了解,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自己被无视掉。
沐雨有些懊恼自己当时的呆木。
真的是木头么?!就不会再仔细观察观察?
没来由觉得有些不对劲似的心慌。
也许是因为年头太乱的缘故,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忍不住往战争上靠。
甩甩脑袋,沐雨安慰自己。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复杂的。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不单纯的跟政治扯上关系。
况且,汀儿一个小丫头涟漪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
然而这么想只是自欺欺人,增加心中莫名的担忧而已。
沐汀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失传百年之久的绝技“听风术”的传人。而涟漪,那女人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单是“听风术”一项,就不得不让人将她与政治扯在一块。
不管那门功夫的初衷如何,它最终为人知晓的,就是在战场侦查中的出色表现。
沐汀,是在东昆捡到的孩子。不是曲陌。在背景上,又多了疑点。况且自己就连她在东昆的背景也一无所知。
虽然心里极是排斥去怀疑,却不得不做着最坏的预想。
这个消息在送完这次军报后就报给上面吧,还有三个时辰就能到景程了。
足尖轻轻踏在一根突出的树枝上,借着那点微弱的弹力,飞速跃至下一棵树。
号称“御风而行”的身法,正是沐雨最为得意的功夫“千里神行”。
浸在风里的感觉。御风而行的感觉。自己就是爱上了这样的感觉,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师父走。
天分的不足是可以用努力来弥补的,虽然并不是绝佳的资质,沐雨的轻功,说不上炉火纯青也相去不远。
那年学艺不精付出的代价,沐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沐雨慢慢想着,她喜欢在奔驰的风中,想一些事情。很有快感。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十全十美的。
再谨慎也会有疏漏的地方,毋宁说如沐雨这般,心不在焉的赶路。
在一棵树上站定。
沐雨冷冷地看着四周。
树木。杂乱的树木。似乎毫无章法地错落着。
若是初见,怕要看得眼花了去。
沐雨没有眼花。
尽管是心不在焉的赶路,骨子里练出来的洞察力仍是发挥了作用。
但,似乎为时已晚。
太眼熟了。眼前的一切,好似已见过许多遍。
机关奇术一道,玄妙非常。对于其中的布置施展变化一法,沐雨是一窍不通。然而识辨破解一道,虽不算个中高手,至少也是中上水平。
有跟着师父好好学这个,实在是运气。沐雨在心里默念。
迷阵。
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机关。只要凝神仔细观察,不难破去。与其他机关阵法配合,高明的术师合作,甚至能困住一个军队。
但这样的条件很难达成,多数时候,只是略加上些许机关,拖延时间罢了。
而沐雨知道,它还有另一个职能。
暗杀。
劫信
沐雨清楚的记得,师父在讲解迷阵的时候,介绍的另一个职能——暗杀。
利用已造成的视觉混乱隐藏身形,在如阵者专心破阵时出其不意,一击必杀。抑或是在对方兜圈时,调整出击点,同样是一击必杀。攻击多个目标,则以偷袭不断干扰,使其无法专心破阵,乱其军心,再寻机各个击破。若是多个杀手配合,威力更不可小觑。
理论上的绝杀。
然而看上去越是强大的东西,弱点越是致命。
一、视觉暗示的效用时间并不长,破阵只是时间问题。
二、此阵只是布下疑景使人兜圈,极易被发现入阵而警惕。
三、对洞察力极佳之人,瞎子无效。
四、亦是这阵法最大的局限之处,要求布阵的背景,单调且色彩浓重。
轻轻薄薄的雾气,这便是混淆视觉的第一步。
薄到在浓重的色彩背景下难以察觉的雾气。无味无毒,却挡去了一般人忽略掉的,那些景物细致的差异。在不经意间降低了视线的清晰度。最终变为原地兜圈还毫无所觉。
破阵的训练不是白做的,在察觉的那一刻,对沐雨来说,这阵已不是问题。
足尖一点,弹身而起,顺势拔出小腿上藏的匕首。
方才落脚处的树枝抖了抖,一侧的树干上,显出一道横向的伤痕。比比高度,恰恰平到沐雨的脖子。
抖动的幅度并非是沐雨造成的,若然不是那杀手踩过,便是刀风掠过时造成。
那是最坏的结果。
她活下来的可能性为零,如果后一种假设成立。
方落下,又飞速跳到另一处不远的地方。空中停留的时间不能过长,因为在空中是无处可躲的。一处停留的时间也不能过长,因为还不确定对方人数。她必须不停移动。
是来劫信的么?
这种事在战争中太常见了,而自己,就要成为那个牺牲品了!?
突然察觉右侧一星光点刺目,下意识转身,将头偏开,只觉右颊一凉,伸手摸去,温热,湿滑。
是血。看都不用看。
克制不住的寒意涌上心头,比那年丁府更甚。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人,唯有一人。师父,已经不在了。
师父师父,在天之灵保佑保佑徒儿。心里喃喃念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然,铁定会被杀。
踏在一处空地上,沐雨排斥着不断升起的绝望。她还活着!不想死,决不!
有风,从左侧吹来。不是自然的空气流动。这次是左边的攻击?抬手,将匕首奋力朝左掷去。同时撒足狂奔。
跑!
沐雨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她不是战技高手,她只有轻功和妙手空空可靠而已。为了活命唯有逃跑!
将千里神行发挥到极限,她踩上树枝。右边的身子立时起了鸡皮疙瘩。浓重的杀意夹卷着寒气扑来。
——似乎,选择的逃跑方向是错的。沐雨拼了命侧开,腰上还是不深不浅中了一记。
与方才相似的感觉,也许袭击者只有一个。
沐雨有些佩服自己这等境遇下还能保持思考能力,然而下一秒,她却无法继续思考了。
巨大的疼痛感席卷身心,眼前是刺目的猩红。
血,自己的。
整条左臂,迅速被不断涌出的血色覆盖。
沐雨脑中一片空白。
下意识去挡第二次攻击的左臂,维持着抵挡的姿势。握拳,弯曲。
——一柄三尺来长的倭刀,穿透前臂后刺入了上臂。没至刀柄。
——为了保护心脏,她在中刀的一瞬偏移了身子。
——这直接导致左臂二次中刀。
那人很快将刀抽走——
并不是直来直去——
因为主体在移动,所以拔刀路线是微微弯曲的——
伤口扩大了——
血几乎是喷涌而出。染红了沐雨的视线。
脑子混沌了。左臂在剧痛后很快失去了知觉,或者说左半身甚至整个人都不听使唤了。
——不能在这晕过去。
——这时侯晕了就死定了。
虽然如此不停的告诫自己,然而视线还是愈加模糊。
身体有些虚飘腾空的感觉。是灵魂要离开身体了?!
就这样,死了!?
绝处逢生(……)
身体,在往下坠。
沐雨能感觉到死亡在迫近。
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她不断回忆着能够活下去的招数。
“妙手空空,最高的境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人手上攥着的东西。别小瞧这门功夫,这可是空手夺白刃的前身。”
空手……夺白刃?!
但这门技艺她荒废多年,唬唬小角色还成,怎么抵得过这杀手?!
调整好姿势,稳稳落地。
人在生死关头大约都是能发挥出最大潜能的。明明是平时能痛晕过去的伤,沐雨在一时的大脑空白后,依然保持着清醒。
左臂完全失去知觉。兵器也没有了。
想要活命的渴望刺激着她。她继续跑。
然而只跑出几步,刀,就到了眼前。
心在一瞬间紧缩。她不想死!
绿衣蒙面的杀手,在沐雨弹身避过一击后又挥出了第二刀。
刀挥出,还未及身。沐雨却觉得那寒意已刺破肌肤。
眼前的这把刀,刀芒刺眼。她就快死了。
恍恍惚惚间,似乎看见了什么,想起了什么。
小小的土坡上,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看不清颜面。
那身影旁一个小小的身影,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棍子。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
然而那画面,那感觉仅仅一闪便逝去了。
再也看不见什么看不清什么,耳边只听得“当”的一声,一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杀手的刀没有落下——
因为那刀飞了出去。
沐雨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执着本应被在背上的油纸伞,保持着挥出去的姿势。方才便是那把伞,击飞了杀手的刀。
还不及喘口气,那蒙面人飞速拔出一把匕首又刺了过来。
匆忙退开。她胡乱地挥着伞——
被蒙面人的匕首不客气地削得残破不堪——
这回完了。沐雨闭上眼——
奇迹,不会出现第二次。
但倒下去的不是沐雨。
一支漆黑的箭穿透了杀手的喉咙。
沐雨还没从反应过来,听得“扑”地一声,南面的树上坠下一个人,箭从后心射入,看样子应是布阵的术师。
绝地逢生的喜悦和全身紧张后的虚脱混杂在一起。沐雨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左臂依然在流血,隐隐开始有刺痛传来。泪泛上眼眶。
她吃力地摸索出绷带,战战给自己包扎。
脑子又开始模糊了,左眼因为疼痛已经快睁不开。但这样晕过去的话,她铁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使劲甩甩脑袋,但似乎更晕了。而且手已有些不听使唤。
恍惚间,一只手接过她的绷带,开始帮她包扎。
似乎是弓箭手。戴着三指的手套,背着一张比起身子显得巨大许多的挽弓,腰上的箭囊里模模糊糊都是箭。
那箭手低着头,仔细地包扎着。
沐雨的视线很模糊了,看不清那人的面容,有点熟悉的感觉。努力想保持一点清明还是失败——
意识在渐渐远离。
倒下去的前一秒,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于是鬼使神差地,喉间呢喃出了两个字。
“……涟漪……?……”
箭手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去看沐雨——已是昏死过去了。
失信
依旧是那个小土坡。这次看清了背景。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枝轻晃,沙沙作响。
林子里快速闪动着俩个身影,一大一小。似乎是在打斗。然而小的只攻不守大的只守不攻的模样,却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不算远也不算近的距离,只见了人影。颜面见不分明。
脚踏出去一步,忽然便起了一阵狂风。
竹枝哗哗哗地响。混杂了鸟鸣和一些分辨不出的响动。而后,人影不见了。
沐雨猛然睁眼。
眼前一片漆黑,能感觉到有风,而且风势不小。树叶的哗哗声与夜行动物们偶尔发出的响动混杂在一起,渲染出一种莫名的压抑——
她下意识往怀里探去——
尽管早有准备。
依然克制不住手足冰凉——
不见了。
信,不见了——
是谁干的,沐雨已无暇深究。
眼下最紧要的,是该怎么办。
怎么办?
是机密的信件。误军报是大罪,隐瞒此事更是罪上加罪。
虽说事出有因,可问题在於。
谁信?
与政治挂上钩的事情一向异常敏感。更何况是这般的背景之下?官家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走一个的做法,难保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太可疑了。不管怎么说。
首先,信被劫,信使却没死。这只能说明的是,信使被收买或者是劫信的人突发善心,且不说二者的可能性比例如何,哪怕前者只有千分之一,她都百分百会□掉。
其次,是回去的解释。要怎么说?谁会信她居然被迷阵拖住,凭着千里神行非但没跑成还重伤?之后明明劫信的挂掉,信却还是没了?那个奇怪的箭手又如何解释?
毋宁说别人,就连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而若是编一套谎话回去呢?那倒是没有必要了,既然已经要被怀疑,没根据的事情越编反而越乱。只会让她离死更早一步而已。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看得到几星微弱的光。
没有时间再拖延。既然信丢了,去前线也没有意义了。还是尽快回信社通报,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挽回延误的军情的余地。
一丝苦笑逸出唇边。沐雨自嘲地摇摇头:“以前怎未发现我如此伟大?”
伟大的爱国情怀啊……不过说到底会变成这样自己也不无责任。
人们会相信的大约也只有丢信这个事实而已。
而她呢?
沐雨在月下奔驰,她知道脚下的这条路名为黄泉。
干净地来到这个世上,也要干净地离开。活着的时候无论怎样的乱七八糟,临死时一定要对得起良心。
脑子里忽然便蹦出这段话,没准人快死时都会特别地有“禅心”?她极力转移着注意力以掩盖快隐藏不住的恐惧。去送死,换了谁都不可能不害怕。
对生的崇敬,对死的恐惧。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情感。
拳头握得鉄紧,她轻咬下唇,加快了步子。
东昆。华犁。
城角一处民居里。
正值深夜,屋内却忽然亮了灯。
灯不在桌上,在一个人手里。身材魁梧,衣着不似中土,肤色极深的中年汉子。他另一手持着一封信,已经拆开看过的样子。
“杀掉信使了么?”烧掉信,极快地灭了烛火。
“杀怎么?不杀又怎么?”声音是极好听的女声,清如泉,却带了些许不和谐的寒意。
“也不怎么,反正都一样。”汉子笑笑,看向那女子。
女子此时已打开了门,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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