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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一蓑-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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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幸福、性福都没有的人,不知道每天活着还有啥意思?他的折磨,给我带不来任何幸福,更谈不上性福。可奇怪的是,夜晚压身的时候,每每想起你,朦胧中你由远而近,慢慢走来,那么庄重,那么浪漫,我却感到非常幸福,一股暖暖的东西如澎湃波涛,让我不断跌宕起伏,甚至我都能喊出来,我就以这种方式享受着一个女人特有的性福和痛苦感受。李涵穹,你知道吗?那时,我呜呜直哭,你只让我臆想,为什么不现实走近我?我就不明白,在人生的旅途上,你为啥只知道向前奔跑,不知道看看路边花枝招展,感受天空杨柳飞絮,不知道回头看看踉踉跄跄苦苦追赶你的人。你就是块石头,也有轰然作响的时候;你就是片云彩,也有驻足行雨的时候;你就是一阵飘然而过的风,也有使人清凉的时候,但你为什么就像一块木讷的木头那么木然……”
她还说:“我一定要追上你。我坚信有一天总能追上你。寂寞无聊的时候,我拿起你给我的大学英语自学着,我对着录音机矫正着自己笨拙的发音。不管怎么着,我已经医疗专科毕业了,我还要向前赶……”
她仍然像坐在歪脖子槐树上那样滔滔不绝。“我想摆脱他,可摆脱了他又有什么用?我不会对其他的男人感兴趣。我不想受他折磨,可我这条路堵死了,他会开着货车拐上另一条马路,再说,毕竟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恰如你说,难道人来到世上就是体味痛苦,只有死后才能享受幸福,果如此,我宁愿化作一缕幽魂……”
她最后一句是引用白居易的《长恨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呜呜呜呜……恨死你!李涵穹!”结束了她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从此杳无音信,如美丽缥缈羽毛般飞向了遥远的天边,飞离了她为自己设计的瑰丽梦想。
在我流浪漂离的精神生活中,我一次又一次在酒吧里在地摊上把自己麻醉,麻醉的痛苦,痛苦的麻醉。我为李夏雪那句话而麻醉,我为李夏雪那句话而痛苦,我为李夏雪那句话而幸福。孤苦寂寞之时,梧桐幽幽清锁细雨,我常常渴望哪一天,虽没有任何原因,我还是渴望哪一天,能见她一面。
农历七月十五“鬼节”又到了,我给爷爷奶奶上完坟回来,无味地咀嚼着母亲包的香喷喷的水饺。
“叔,不能再这样拖了。我听说今年回来的很多学生县人事局已经分配了。我在卫生局实习过,我去找找领导,或许管用。”我塞了一个水饺鼓囔着。
已经六点了,七月的太阳还像个火球在西方滚动着,带着红绸子一样的火烧云,把天边染得绚丽,涂得鬼魅。我卸下囤上的两页门板,绑在自行车后架上,来到降嵋山高彩云的果园。郁郁的降嵋山大大小小几十家果园,家家户户都种“红富士”“红星”“金帅”“国光”等苹果。秋天的果园,是降嵋山最丰腴肥满的时候,沉甸甸的树上,到处是压弯了树枝的红彤彤的“红富士”,或一团团,或一个个,或一串串,把整个降嵋山装扮得像要坐上花轿的新娘,羞答答地低着头。这虽是日本鬼子淘汰的一个品种,但在中国还是主流品种。
“高叔,我要两箱上好的红富士。”我说。
“好啊,大学毕业啦,到哪里工作了?”高彩云问道。
“这还没找到呢?这不,准备给人家送两箱苹果,还不知人家看上看不上?”我丧气地说。
“没关系,慢慢来。我这苹果,你用来送礼,真对了。给你箱子,你自己到树上摘吧。”高彩云爽快地说。
“大叔,我没带钱,等我上班发了工资还你,行不?”我惭愧地说。
“好。没关系,一个村,整天和你爸爸在一起唠叨你,不够你再来带。”高彩云说。
弯弯的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秋虫唧唧与我相伴,我带着两箱子苹果,奔跑30公里,满脸羞赧汗颜地来到了我在卫生局实习的业务科的科长家里。
“哎呀,小李,你这是干啥?你不用带礼品来我也应当帮你啊,毕竟在我们业务科实习了半年。”业务科科长王利祥说。
第二天晚上,我又带了两箱子苹果和两条“石林”香烟,去了局长家。
回来的路上,正好下起了大雨,我在雨中狂奔着,雨水和着汗水顺着脸向下淌,天黑路急,自行车一头撞向了停在路边一辆拉木材的马车上,一根粗壮的树干对着我额头直顶而来,我一阵眩晕差点倒地,眼镜也掉到了地上,我在混浊的雨水中,四下摸摸索索……
回到家中门楼子,我拧着全身水衣,禁不住失声痛哭。或者命运就是如此。不管四箱苹果和两条“石林”香烟管不管用,在1993年的10月1日这一天,在家苦熬了三个月的我,无聊地看完了黎明主演的电视连续剧《人在边缘》,无聊地被母亲督促着去棉花地里掐死那些农药都杀不死的长长的青色的人的蠕动着的棉铃虫,无聊地看着火烧云在使狗河边暗暗消退,我终于接到了去安丘县人民医院报到上班的通知。
“小李,卫生局要借调我们县医院一个人去业务科帮忙,完成初级卫生保健达标。医院研究决定,你是学卫生管理专业的,就你去吧,原单位待遇不变。我和你谈话后,随后告诉你们科老孟。”刚刚报道,人事科科长老牛就把我喊来说明医院的安排,而老牛说的那个老孟就是当年给姐夫治疗白血病的内科医生,如今已是医务科主任。
和我一同去卫生局报到的还有安丘城关镇卫生院一个新分配来的学习中医的王楠。丹凤眼,白皙的透明的皮肤,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我们在一起虽然话语不多,但也达成某种默契。
人生有些东西就是苍白,在我童年的小伙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大的已经会领着小的到处乱跑的时候,小的已经会拿着零钱提着瓶子会打酱油的时候,在我大学同学已经在几年前就享受了在草原上像野马驰骋像天空上缠绵的白云飘飘欲仙的时候,我仍然保持着体内的滚滚的岩浆无处爆发。
“李涵穹,我给你介绍一个教师吧,是南门小学的,她肩周炎经常到我这里来针灸。我也不太了解,你们慢慢接触吧。”半年后,我们彼此回到了原单位,而我那时已对王楠产生好感想表达自己内心的时候,她却主动提出给我介绍女朋友。
人生就是如此,当你踏上了一条大海行使的小船,虽然在风浪中颠簸,但你不得不勉强驾驶着前进,试图寻找停靠的港湾,在你找不到的时候,只能任凭那小船在澎湃中漫无目标地漂荡。当初就不该认识王楠,若不认识王楠,就不会在我25岁人生时跳入我眼帘那个陌生而熟悉、流氓而无赖、无耻而可恨、痛苦而爱恨交织的人,而造成这一步之错的是不该回到安丘。
于是在1994年3月11日这个平淡的无法平淡的晚上,在朋友王楠的介绍下,我认识了那个使我经受一个男人最大耻辱的永远无法抚慰抹平我受伤的创口的让我恨之深入骨髓见面就想掐死发誓生不同居死不同棺的被我称为“老虎”和“无赖”的一生中和我正式结婚而一切都是空白的刘亦菲。
第十九章
3月11日的夜晚,有点春寒料峭,这个平淡的无法平淡的晚上,让我到另一个世界都不能忘记的晚上,开始演绎复杂的无法复杂的情感故事。
“你好!这是县医院的李涵穹。这位是南门小学的老师刘亦菲。”王楠介绍说。在安丘城关镇卫生院中医针灸室,王楠的办公室,我见到了以后结合在一起的她。“你们先自己聊吧,我还有事先出去趟。”
她坐在沙发上,我坐在椅子上。拘谨的彼此没有话说。
我抬眼看了看她,这是我正式见面的第一个女人。个头中等,宽宽的肩膀,宽宽的脸盘,宽宽的嘴巴,高高的额骨,大大的眼睛,如果是一个男的,肯定是一个很英俊的小伙子。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有点发白,细腻中带着粗糙,有点苍老。肩上披着一块编织而成的柔软漂亮的淡雅印花披肩。
那个人看了看我。瘦瘦的棱角分明的略长的脸盘,带着镇定与刚毅、精明与机灵,大大的眼睛神采飞扬,衣服虽破但很整洁,裤子一角卷起像冬天里躲在灶旁取暖被炉火烘烤带着点焦黄色的卷毛狗。
“喝水吗?”我站起来给她倒水。“谢谢!”她莞尔一笑。
“你在学校里教什么课啊?”我倒水给她,打破了尴尬。
“我教数学、音乐、劳动课。你呢?王楠说你在医院,干什么工作?”她问。“我是去年从山东医科大学卫生管理专业毕业的,在医务科干医院管理。你是哪里毕业的?”就像开闸的渠水,我们打开了话题。
“我是安丘师范学校历史专业的。”她说。
“历史专业的教数学啊?你哪一年毕业的?”我问。“去年毕业的。”她说。
“师范学校怎么才去年毕业呢?”我禁不住问。我知道那是一所初中中专学校。
“我原来是代课老师。小学五年级毕业后就去当了代课老师,国家规定到了一定工龄后可以报考师范学校,我就在1989年考了安丘师范。”她款款地回答。
夜风微冷,大街上烧烤店仍然红火,影院正在火暴地播放着《秋菊打官司》,我送她回学校后,在大街上独自走着,一阵凉风灌来,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耸了耸肩膀,头有点晕,稍微清醒了点。她给我什么感觉呢?没有什么太好的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太好的感觉,倒是感觉还能在一起交流沟通。
单位正在忙着迎接“二级甲等”医院分级管理评审,我白天黑夜加班整理准备各种资料。半月后,我给她打电话请她到“午夜玫瑰”吃饭。幽暗的灯光下,一个青年身穿像是用剪刀有意剪了许多破口的褪了色的牛仔裤,上下左右起劲地摇晃着用萨克斯管吹着悠扬凄美的《回家》。我要了一瓶“张裕”葡萄酒,倒满高脚杯,优雅地翘着小指,轻轻地端起来,示意她也举杯,透过酽酽的淡红色的高脚杯,我模糊地看着第二次见面的这个人,轻轻地抿入一小口酒。她对我的举止显然有点局促,端起的杯子有点晃,微微倾斜,流出来滴到了大方的桌布上,我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巾,叠好,帮她擦拭,她脸色绯红,显得有些慌乱。
那一夜,我们聊了一个年龄的话题。
“我是1968年出生,属猴的。你呢?”我问。
“我……”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停顿了老一会儿,“我是1967年出生的,但考师范时为了增加工龄,我把身份证年龄改成了1962年。”说着,她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我看,我一看,果真是1962年出生,既然她那样说了,我也没多想。没想到,多年后,年龄这不解之谜竟成了我致命的打击之一。
同时,我也知道了她家庭的基本情况,三个弟弟,老大在北京当武警,老二高中毕业在村里当代课老师,老三在潍坊卫校上中专。同时,我也把我的家庭情况告诉了她。
“我母亲当时前夫得肝炎死了,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实在无法生存,才改嫁给我父亲。然后有了我和弟弟。”我幽幽地说。
“那你母亲也真不容易啊。哎,对了,过两天我要回趟家,你和我一起回家见见我父母吧?我们谈一顿子,父母真要不同意,总是不好。”她说。
她父亲是那种典型的农民代表,古铜色的脸,早衰的身体,多年的劳累弯着腰,有气管炎也没耽误猛烈抽烟。我把当时济宁产的一种“心”酒放到地上,没等坐下就被呛得猛烈地咳嗽起来,一阵恶心。我从小对烟就过敏,烟味大了甚至都拉肚子。
“你能不能少吃点(烟)?你看把人家呛得。”她母亲说。“好!好!不吃了。”她父亲说。
昏暗的灯光下,我坐在炕沿上。她母亲为了看清我,拖了个凳子,和我坐在对面,像审犯人一样看着我,聊着些再寻常不过的鸡毛蒜皮。
“小李,我父母对你印象还行,找时间咱们去你家看看你父母。”她说。
“好,那就清明节吧。正好我们老家山上花都开了,我们上山去玩。”我提议。“满街杨柳绿丝烟,画出清明二月天。”清明节如烟如梦,家家户户喜气洋洋踏青插柳。小孩子的柳笛吹彻着清新的大街,许多调皮的孩子到降媚山上采一种叫“马虎爪”的酸酸的肉层很厚的野花,回到家吊在天棚上,能存活一个多月,并且开出淡雅的白色的小花。
我和她骑自行车在满村人像观赏耍猴一样回到了故乡。老父亲看着我平生领回家的第一个女人,异常激动,里里外外,手忙脚乱。
“你看你,你怎么摘的韭菜,还带着草,你能不能摘干净点?”母亲对着在地上杀鸡的父亲说。
“我正摘着,你又让我杀鸡,我能摘干净吗?”父亲反驳说。
“你快杀,杀完了去小卖铺拿瓶子香槟,家里净些白酒,人家怎么喝?”母亲边摘着韭菜边吩咐父亲。
“知道了。他们俩上山回来还早,你着啥急?”父亲慢腾腾地用刀割开鸡胃,仔细地清洗着里面的沙子。他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这种颐指气使的方式。
桃花几度夕阳红,又是一年春风绿。我和她漫步徜徉在妩媚多情烂漫的降媚山上,天性活泼的我手持老式“凤凰”牌机械相机,不断调节光圈、焦距、速度,从不同角度给她照相,她有些拘谨的连个姿势都摆起来不自然。只可惜,她宽肩粗腰,不苗条,出不来效果。我心里暗道。
“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和你一起照一张。”我把相机放到一个山坡上,摆好,定好时间,调到自拍,迅速跑到她身边。没等她明白过来,我已跑到她身边,相机“咔嚓”一声,拍下了降嵋山的春天和春天里的我和她。山上的各色野花已经开放,桃树大多未开,正含着羞答答的花骨朵,只有山谷向阳的那几棵像是春天的使者傲然宣布着春天的到来。苦菜、迎春、婆婆丁、野茄子、野棉花柴'1'各自施展靓丽打扮得漂漂亮亮,槐树、杨树、椿树、松树、柳树也绽开黄黄的嫩叶,梨树高雅清洁如梧桐孤鸿寒枝拣尽,杏树媚态百生春心荡漾,风吹树摆,吹落万红无数,飘飘洒洒,似新娘花瓣落雨;山坡上沙土地里那种叫“咬咬狗”的土色小虫子,不停地向沙里扒着自己的圆形的小窝,越向里扒外面的沙子越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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