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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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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派几个人跟着他。”皇上不想让任何一个参与阴谋的人漏网。
“宋王那里?”这是事情的关键;必须得有皇上的亲口旨意。
“一切照旧;盯紧点就是了。要是无缘无故地惊动了;你也就别来见朕了。”皇上不愿提长兄的名字。
骆景生退下之后;皇上手书了一道诏旨;让高力士亲自去办了。
俞斌守在宋王府中;一夜未曾合眼;到了清晨;方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大的线索。弑君这样的大事用钱不会少;怎么没想到要查一查老何的钱财来路?
“官爷;是有这么个人;存在小号一千多缗钱。”胡贝尔与任何一个商人一样;见到官人;腿肚子就转筋。
俞斌是宋王官的侍卫;不便亲自查问;他请了金吾卫中的一个老朋友来帮忙。
“他的钱干什么用了?都给谁了?”这位金吾卫的老兄与任何一个治安官一样;对老百姓不但粗鲁;而且无礼;没有耐心。
“大神呀;这个老胡儿怎么能知道?”胡贝尔叫起撞天屈来。
俞斌到底是有经验;他和气地问:“你见他与什么人有来往?”
“只有一个汉子;像是个西北的兵大爷;不怎么讲话;老何给了这人不少钱。”
“那人住在哪?”
“我连那人是谁也不知道;只见过几面。”胡贝尔迟迟疑疑地回答;脑子里却在一个劲地乱转。“好像;我这是乱猜。好像是林松之识得这个人;他脸上有撮黑毛;不难认出来。”
“脸上有黑毛?”金吾卫的官员大吃一惊。“就是他……。”
“林松之在哪?”
“他跟着九公主观灯去了。”胡贝尔干脆来个实话实说。
走出开源记;俞斌将他的朋友拉至一个避静处。“你既然知道这件事;就请告诉我;这对我;对我们王爷至关重要。”
见那人在犹豫;他又道:“我们王爷的慷慨你不是不知道。”交情不管用便诱之以利。
那人想了想;方道:“我不知道猜得对不对。几天以来;整个金吾卫一直在找这几个人;领头的叫高天成;脸上有一撮黑毛;他们是西域的边兵;其中一个是弩手。我们曾杀了其中一个;余下的四个逃了。”
俞斌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
“不过。”那人又道。“午后有人传话;让金吾卫全力维护京城治安;不要再找那几个人了;也可能是给抓住了。”
如果是给皇上抓住了这几人;事情也不大妙。
10
上元夜终于降临了。
西京长安上元夜的美妙之处怕是用言语难以描模;苏味道著名的《望日夜游》诗中说:“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宫门前的天街上;往日极其整肃;只有巡行的南衙侍卫与往来的官员;在宽达百步的大街上显得相当冷清。然而;今夜不同了;只要是有力气;任你是引车贩浆者;还是乞丐;一样可以挤到这里来与皇上同乐。
承天门的对面是将作监奉旨精制的灯轮。这灯轮高达十七八丈;金镂银饰;彩灯万盏;下面有壮士六十人推动绞盘;牵引灯轮缓缓转动。灯轮的两边;是皇上的四位兄弟进献的四座两层彩楼;楼高十丈;遍结缯彩;火树银花。再向两边看;更有诸王、公主、外戚家制的宝树、灯塔、灯幢、灯幡;只看得小老百姓们恨爹娘给少生了几只眼睛。
再看这天街之上;宝马香车不计其数;长安城中所有的贵人美女、外蕃土著全都挤了进来;步行的百姓更是黑压压地挤做一块长达数里的蜜糕饼;足不蹑地;被人挤得浮行数十步的是常有的事。当然;等明朝扫街时清出的成千上万只踩落的靴鞋履屐;更是蔚为大观。
美中不足的是;今天街上维持秩序的军队换了一伙新人;往年衣饰鲜亮的左卫、右卫不见了;怒马左冲右突;手中枪杆不住地驱打游人的竟是长安最蛮横可恨的左、右万骑。
这支部队可不得了;他们是皇上亲领的禁军;俸禄最高;装备最好;全部是从各边军里万中选一的凶徒;或是从户奴中解放出来的死士。然而;这些人全然不知皇上与民同乐的仁爱之心;在此大煞风景。不过;万骑代替了左右卫;这也在敏感的长安人心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这不是好兆头!所以;不到子时;大部分贵官们便纷纷驱车躲开了这事非之地;有些聪明的已经在家打点细软;准备出城避乱了。
当然;任何时候也是无知而又好凑热闹的人多;天街之上照旧是挤得满坑满谷。
九公主与林松之伫马站立在宋王的彩楼之下;这是个热闹而不拥挤的好地方。今晚;九公主身穿一件长及脚面的翻领胡服;外罩大红丝面的白狐裘;侧身坐在林松之的马鞍后面;双手亲热地环绕在林松之的腰间;很是幸福快乐的样子。起初;林松之对这种安排有些不大适应;等他见到周围的都是同一个样子的妇人;倚偎在美少年的身后;他也便泰然了。
“如果我嫁给你;你会不会一生一世都好好待我?”九公主在林松之的耳边不住地吹气;弄得他很痒。
林松之没有回头;怕这个胆大的女孩有什么无礼的举动。“今天你到过我家;那地方住得下你么?”
这是一种委婉的拒绝;还是他有所要挟?九公主可不喜欢粘粘糊糊的办事方式。“如果你不肯娶我;那么愿意做我的情郎么?”为贵妇做情郎可是件体面事;对双方都有面子。
“这我可说不上来。”他发觉九郎的语气是认真的。
林松之一向自觉是一个前途有限的卑贱者;但依靠女人讨生活的想法他却从未有过。只是;如果惹恼了这个任性的女孩;眼前的生计可能就会发生问题。他求救似地向骑着一头青骡随侍在身边的小钮子望去。
小钮子一直在关注着九公主与林松之的谈话;她很担心。当林松之终于将目光转向她时;她的心中一阵狂喜。“九公主;这穷小子是个劳碌命;他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福份?您要是真喜欢他;给他些功夫;等他再长几年;懂事了再说。”
“你自己还不懂事呢;竟还乱讲别人?”九公主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手上却用力在林松之的腰间扭了一把。
林松之动也未动;他被“九公主”三字吓了一跳。他当然猜测过九郎的身份不会是普通的贵人;却未想到她就是名满京城的九公主;皇上最宠爱的妹妹。难怪缉捕铸私钱的官兵连看也不敢向她看一眼;而她竟大摇大摆地在上元节将私钱运进京城。
“我问你呢;到底怎么样?”九公主在林松之的背上捶了一拳;尖声叫道。
林松之挺直他的脊背;伸手轻轻地在九公主的手臂上拍了拍;道:“娶妻得有父母之命;哪能这么草率?”他的目光扫过小钮子伤心的面容'奇+书+网'。“等过几天吧;等我有了钱;盖上新房子;咱们再谈婚嫁。”
“傻小子;你当是老百姓办喜事呢?皇上嫁妹妹;还愁没有地方住?”九公主高兴了。
花车终于出现在天街的西口;兵士们在彩楼前清出了两条车道宽的一条甬道;预备花车通过。
一骑快马自东而西奔来;停在宋王的彩楼前。马上的骑手向九公主这边望了望;便离鞍下马;快步抢到九公主的马前;叉手施礼。
“末将参见公主。”俞斌的头虽然垂了下来;目光却盯在林松之的身上。没等九公主发话;他又道:“末将有要事与这位林相公谈。”
“俞斌;你又不是不懂规矩;有事明天再说。大过节的;你想找麻烦不成?”九公主那对螺子黛描画的远山眉慢慢地竖了起来;面容罩上了一层严霜。
“此事与皇上和宋王的安危有关。”
“我跟他谈谈;就几句话。”林松之语气轻柔地对九公主道。在外人面前;不能让公主丢面子。
事情很快就弄情楚了;林松之因对高天成有所怀疑;怕他对公主不利;这才跟踪他。而俞斌也立刻便想到了;高天成从后门进宋王府;如果他要弩射承天门;只有借助于花车。
“糟糕;这一次宋王府装饰了二十几辆花车;怕是没等找到高天成;他们的飞矢已经射向承天门上了。”俞斌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彩车已经缓缓地驶了过来。夜交子时;全城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
“有了。”九公主一拉马缰绳;飞身上马;对俞斌道:“快跳上来;跟我进宫。”
“我在这里盯着他们。只要发现那个人;我不会让他得逞。”林松之对九公主道。这是国家大事;轻忽不得。
忙乱之间;九公主还有心情向林松之嫣然一笑;道:“当心些;本宫还等着嫁你哪!”九公主马鞭一举;两人一骑;向承天门冲去。
皇上坐在高台之上;也望见了游行的彩车。
自入夜以来;皇上的心情焦虑而又暴躁。但今天是上元节;是他多事的一生中又一个重要的节日;眼前这件事的意义比当年诛杀韦皇后一族的意义也许更重要。
长兄李成器下午便进宫了;一直与众兄弟守在皇上附近。
入夜之后;骆景生匆匆赶进宫来;向皇上报告了最新的情况。高天成将随彩车来到承天门前;向城门上发弩。
皇上在还是临淄王时;做过实任的地方官;也与禁军有极深的渊源;他知道发射强弩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家伙想的真绝!皇上不禁赞叹。为什么人们在做坏事时总是这么聪明;充满想象力?而到了该为国出力时又那样的愚钝?
游行的彩车前是一千名艳装妇女;她们踏歌而行;唱的是皇上的新作。若在往年;这是皇上最开心的时刻;但今年他的心情糟透了。
为什么人要有野心;去强求那些本不应得到的东西?特别是这件事牵涉到他一向敬重的长兄;这让皇上既愤恨;又忧伤。过去兄弟和乐的日子再也没有了;处置了长兄;另外的几个兄弟也同样厄运难逃。长兄给众人开了一个极恶劣的先例。
最让皇上伤心的是;他对兄弟们是那样地关爱;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踏歌的妇女们歌声婉转;渐行渐近。皇上险些淌下眼泪来。
“兄长。”皇上点手叫过李成器。
“臣在。”皇上听到这个臣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刺痛与酸楚。
“我有些不适;下去歇一歇。请兄长坐在这里;代我主持。”说着;皇上走下高台;连匆忙抬上来的步辇也没有坐;径自向下城的马道走去。他却将平日不离左右的高力士留在了近旁。
皇上的金胡床被撤去;换上了宋王的涂银凭栏胡床。
自傍晚时分左右万骑代替了左右卫以后;李成器便知道事情已经走到了最恶劣的地步。
不知道俞斌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凶手?其实李成器已经对俞斌那里不报什么希望了。
死倒不可怕;怕的是这种冤屈的死法;让人无从辩解。不知道那些凶徒会用什么方法向皇上下手。如果能代皇上一死;也就可以向皇上表明心迹了。那样;死了也会安祥。
自己一生与人无争;宽以待人;老天不会让我背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死去;那时我也无颜与先皇相见于地下。
“宋王。”掌礼官在台下执手道;“该颁恩诏了。”
这是常例;每年上元夜;皇上照例要下诏给百姓降恩。
“去办吧!”宋王坐直了身子;努力打起精神。代皇上行事;不能懈怠。他向城门下望去;承天门对面的灯轮之下;正是自己府上的彩车队;因宣读恩诏;游行的车队停了下来。
高天成虽然赤裸着上身;皮袍只围在腰间;但他并没有觉得太冷;他很兴奋。
他这一车装扮的是“后羿射日”;黄麻染成的鲜艳的假发与木雕的凶恶的面具;将他装扮成古代射日的英雄。只是他心中暗自好笑;今天他当真是来“射日”的;射的是皇上。
天街上的警卫改换了万骑给高天成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这些粗暴的家伙虽然凶猛;却不似左右卫那群鹰犬那么敏锐;那么有经验。这也给高天成完成刺杀与成功脱逃提供了很好的机会。
车就要驶到承天门了。愿老天保佑等他的车子驶至承天门对面时再颁恩诏;那时他便有了绝佳的机会。他望了一眼弩手;弩手站在车后厢;与他一样的装扮;向他咧嘴一笑;神气有些紧张。
高天成向弩手做了个手式;不要紧张;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
果然;传来的消息非常准确;他们的车子停下的地方正对着承天门;也就是说;皇上在他们最直接;也是最简便的射程之内。
弩手假做跪倒;手下却是极麻利地装上了弩机与箭镞。他抬头向承天门望去;隐约可以望见皇上的曲柄黄罗伞。有几分偏差;他示意同伴帮他挪动一下弩身;重新标定目标。两名同伙不知是被眼前的威势吓住了;还是心有他念;竟跪倒在车下不再理会他。他又向高天成望去;见高天成正蹲在那里捣鼓他那自称万试万灵的逃命手段。
无奈;他扯过两块彩缯裹住弩机;召手叫住一名骑马走过身边的万骑兵士。“官长;帮个忙。我们是宋王府的。”
弩身被提了起来;弩手取出锁销重新固定好。“谢了。”
那兵士笑了笑;策马走开了。
车前厢的高天成向弩手竖起大拇指。
两只弩机被固定在一根细木棒上;弩手只要用腿轻轻一碰木棒;六只利矢就会飞将出去。
高天成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手中擎了一盏两接的灯笼;将另一只手向弩手一挥……。
游行彩车通过时;林松之骑上了小钮子的健骡;高高地四下里张望。他希望能够在高天成动手之前找到他;制止他。但彩车上的人全都化了装;戴着面具;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发现那张长着黑毛的瘦脸。
车队停了下来。
这家伙到底在哪?林松之的健骡走出了人群;一名万骑中的果毅盯上了他;提着手中的长枪小心地策马向他这边移动。
糟糕!自己怎么这么蠢?明明“后异射日”的彩车上架着两张大弩;而且毫无必要地拉起了弩弦。林松之在健骡后臀猛击一鞭;向高天成的那辆车冲去。那名盯上他的武官见林松之有所异动;便提起长枪向他扫来;一下子将他击于骡下。
林松之顾不得这许多;他爬起身直向高天成冲去。
可惜晚了。高天成已经燃起脚下的两罐菜油;弩手小腿一动;嗡地一声;六支三尺多长的利矢裹挟着隐隐风雷向承天门上飞去。
就在林松之扑到车前的一刹那;高天成一脚踢起一只燃烧的油罐向林松之飞来。两人相距太近了;油罐撞到了林松之的身上;林松之也扑住了高天成的双脚;两人被烈火包裹着滚做一团。
宋王李成器很幸运。在啸声凄惨的利矢飞到眼前的一瞬间;俞斌冲上高台;将他推了下去。
俞斌自己却被三支利矢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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