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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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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太阳在降落,东边的天空上布满了阴云。
钟槐说:“走吧,还有十公里的路才到团部。”两边是绿油油的林带。
刘玉兰说:“钟槐哥,你走得慢点么。我跟不上么。”钟槐有点气恼地说:“再不走快,到不了团部天就黑了。喂,你不要再叫我哥行不行,你不能叫我哥。不知道吗?”刘玉兰说:“钟槐哥,你干吗对我那么凶啊?”钟槐生气地说:“你还要叫!你是我伯母!你叫我哥那就乱了辈分了!”刘玉兰说:“我偏要叫,在我没跟郭文云办结婚前,我就要叫你哥!钟槐哥!钟槐哥!嘴在我身上,我爱咋叫就咋叫。”钟槐一脸的羞涩与无奈。
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钟槐领着刘玉兰躲进地头一个旧瓜棚里。雨在飘散。
刘玉兰说:“钟槐哥,你在团里是干啥的,政委干吗让你来接我?”钟槐说:“原先我是政委的通讯员,后来团里成立了值班室,我就当上了值勤班的班长。”刘玉兰说:“这么年轻就当上班长啦。你还没对象吧?”钟槐扭捏地说:“我还年轻着呢,找什么对象!像郭政委四十都出头了,才解决个人问题,我急啥。”刘玉兰说:“唉!人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才知道,人可以走的路多得很呢。”钟槐说:“咋啦?”刘玉兰说:“咱们老家穷啊。我娘对我说,出去找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总比在这儿这么苦熬着强。去年邻村的一个村长看上我了,那村长都五十几岁了,长得尖嘴猴腮的,下巴尖得像鹰嘴巴,眼睛小得像两粒黄豆子,又老又难看。可我娘说,年龄大点怕啥,长得难看怕啥,过一天好日子就算一天!我有点不愿意,就这么拖了两个月。可再往后拖,娘就要把我赶出家门了。正在这时候,我们村有一个从新疆回来探亲的人,就给我介绍了你们政委。”钟槐说:“你爹你娘待你咋这么狠心啊?”刘玉兰叹口气说:“那也是没办法,穷啊。可我真要离家到新疆来,我娘送我上车时,她也拉着我的手哭了。我爹呢,凡家有的,能让我用上的都让我带上了,我们山里人自制的草药丸,像治感冒,治拉肚,甚至连治被蛇咬伤的药丸都让我带上了。”
钟槐很同情地叹了口气。雨点正在小下来。
刘玉兰说:“那人说,政委是个县级干部,老革命,工资也高,才四十岁。还说,他们那儿粮食可以敞开肚子吃,每月还能吃上一次肉。我娘就让那人赶快给政委回信,说我很愿意,还去镇上照了张相寄去。后来,政委寄来了盘缠,还有一千元钱是给我们家的。我娘我爹去邮局拿回那一千元钱,高兴得手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千元钱,在我们那儿可以买三头牛了。”钟槐说:“你看,郭政委待你家多好啊!”刘玉兰说:“就因为这,我才一口答应的。心想他肯定是个好人。”钟槐说:“他就是个好人!”刘玉兰说:“是呀,他跟我们那个村长比起来,是要好多了。但一想到他比我爹还大两岁呢,我就……”钟槐说:“就咋啦?人不能三心二意啊。看着这个比那个好,后来另一个比那一个更好。这样比下去,还有个完呀!”刘玉兰说:“找对象就应该要找个称心如意的么。毕竟那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钟槐说:“那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这种人我最看不上眼!”刘玉兰说:“我一个人都还没爱呢,咋是见一个爱一个?就是那个郭政委,我连面都没见,起码的感情都还没呢,爱就更说不上了。”钟槐说:“反正你是答应做人家媳妇了,再说也没用!”刘玉兰说:“有没有用,我自己心里清楚!”
雨停了。夕阳已落到西边的山顶上。钟槐说:“走吧,到团部天就要黑透了。”钟槐带着刘玉兰走过一片荒野。由于下了一场雨,原先的一条干沟里蓄满了水。两人被隔在了对岸,而对面就可以看到农场的条田和林带。钟槐往林带那边一指说:“再有两公里,就到团部了。”刘玉兰说:“钟槐哥,我怕水。”钟槐看看天色,叹了口气,犹豫了一阵。钟槐说:“那我背你过去吧。”钟槐背着刘玉兰过河,刘玉兰搂着钟槐的脖子,把脸紧贴在钟槐的背上。
钟槐喊:“你脖子上没长骨头啊,把脑袋挪开!”刘玉兰说:“我偏不!”把脸贴得更紧了。钟槐说:“你再不把脑袋挪开,我把你扔到水里了。”刘玉兰说:“那你扔呀!扔呀!你把我扔在水里,回去你咋向郭政委交代!”钟槐又气又无奈,一脸的尴尬。
前面团部办公室有几扇窗户上闪着灯光。钟槐指着靠大门边的那个窗户说:“那是郭政委的办公室,他肯定在等你呢。”刘玉兰突然停住脚步说:“钟槐哥……”钟槐说:“我跟你说了,你不要叫我钟槐哥!郭政委是我伯伯,你马上是他媳妇了,再小的爷也是爷!按辈分就得这样,这你难道不懂吗?”刘玉兰说:“钟槐哥,我还能见你吗?”钟槐说:“你这话是啥意思?快走吧!”刘玉兰犹豫了好一阵,才迈开步跟着钟槐走。
钟槐在外面喊了声:“报告!”郭文云高兴地说:“来了。”钟槐把刘玉兰领进郭文云的办公室。刘玉兰看到王朝刚忙喊了声:“朝刚表哥。”王朝刚说:“政委等你们都等急了。”郭文云看到刘玉兰,高兴地咧着笑。郭文云说:“没淋着雨啊,刚才那场雨好大啊。”钟槐说:“我们在一个瓜棚里躲了躲,没淋着。”郭文云说:“钟槐,辛苦你了。朝刚,你先领着你表妹到你月季大姐那儿,给她做点好吃的。她想吃点什么,就给她做点什么,啊?”王朝刚说:“好,表妹,走吧!”
刘玉兰看看郭文云,发现比照片上要老,那照片肯定是前几年照的。接着她又看看钟槐,钟槐转身走了,刘玉兰满腹心事地长长叹了口气。

◇ 玉兰的心事

王朝刚把刘玉兰领进食堂边的那间小办公室。刘月季正戴着老花镜在记账。王朝刚说:“月季大娘,来,我给你介绍个人。”刘月季脱下老花镜说:“哎哟,好俊俏的姑娘啊,谁呀?”王朝刚说:“她叫刘玉兰,是政委的媳妇'奇。书',就是钟槐今天从乌鲁木齐接回来的,政委让你给她弄点饭吃。”刘月季说:“好。今天机关刚好宰猪改善伙食。姑娘,你可真有口福。”
郭文云笑嘻嘻地走进刘月季的办公室。郭文云说:“刘玉兰,吃得怎么样?”刘玉兰说:“吃得很好。政委,今晚我睡在哪儿呀?”郭文云说:“睡招待所。”想一想,“不过睡新房也行。新房都布置好了。在没有举行婚礼前,我可以睡办公室。”刘玉兰想了想说:“政委,我一个人住在新房里,我害怕,再说,我刚来就往新房里住,是不是?……”刘月季也笑着说:“让她今晚就睡新房,你这当政委的不怕人说闲话。这几天就等不住了?”郭文云想了想说:“那,你就同月季大姐住吧。月季大姐,你看呢?”刘月季笑着说:“行!这几天你就给我做个伴吧!”
团部四周是一圈林带。油亮的树叶在月光下发出粼粼的闪光。
郭文云背着手,满面春风一脸幸福地朝自己的新房走去。郭文云掏出钥匙开门走进新房。在当时的条件下,新房布置也算华丽,崭新的双人床、椅子、桌子都漆得锃亮。郭文云满意地在新房里踱着步,想到自己也能娶上一个年轻美貌的妻子,再过几天,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脸上透出的笑是又得意又甜美又陶醉。
团部家属区。由于钟槐住在值勤班的集体宿舍里,刘月季一个人住一间房。不过这间房还算宽畅,分里间和外间,里间是一张大床,钟柳回来可以同刘月季一起睡。外间有一张小床,是钟杨回来时睡的。
夜里,刘月季和刘玉兰同睡在一张大床上。刘玉兰没躺下,只坐在床上,在想心事。刘月季说:“玉兰姑娘,你咋啦?”刘玉兰哭了。刘月季说:“咋回事?你说呀?”刘玉兰哭着懊丧地说:“月季大妈,他都可以当我父亲了。”刘月季说:“你不是自己同意的吗?事先你不知道他年龄?”刘玉兰点点头说:“知道。”刘月季说:“不知道他长相?”刘玉兰说:“介绍人把照片给我们看了。”刘月季说:“那你还有啥好说的。”刘玉兰说:“那时我父亲母亲逼我嫁给一个五十几岁的村长。要比起来,郭政委比那个村长强多了。可……”刘月季想了想,长叹了口气,言不由衷地说:“睡吧。要说,这也是个缘。再说,你又是你表哥王科长介绍给郭政委的。别多想了。郭政委是个挺不错的人,我是很尊重他的。年龄是大了点,但人好就行。啊?……”
刘玉兰并不甘心,但又不知道再说什么,于是长叹一口气,也躺下了。
夜深了,躺在刘月季身边的刘玉兰没睡着,睁大着眼睛在想心事。她眼前闪着钟槐的形象。
她与钟槐挤坐在长途公共汽车上。她与钟槐在瓜棚里躲雨。钟槐背她过河。她咬了咬牙,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团领导宿舍区里的新房。郭文云领着刘玉兰走进房间,说:“刘玉兰,怎么样?新房收拾得还满意吧?”刘玉兰心不在焉地说:“蛮好。”郭文云说:“那今天我们就去扯结婚证?”刘玉兰犹豫着。郭文云说:“怎么啦?”刘玉兰说:“郭政委,咱们过上几天再去领吧?”郭文云说:“怎么啦?”刘玉兰说:“郭政委,咱俩总还得相互了解上几天吧?”郭文云说:“咱俩的情况不都相互介绍过了吗?还要了解啥?”刘玉兰说:“咱俩各自的脾性总还得摸一摸么。再说,一来就这么急急地去扯结婚证,让人笑话,我的脸也有些搁不下呀。”郭文云爽快地说:“你说得也有理。那就过上几天再说。三天后去办吧。就这么定了。”刘玉兰说:“五天吧?”郭文云笑了笑说:“五天就五天!我再给你点钱,让月季大姐陪你去扯几件新衣服。”刘玉兰说:“不用了,你给我的盘缠我还没用完呢。”
伙房的边上有一间团领导吃饭的房间。郭文云正在里面吃饭。刘月季端了一盘菜进来,搁在饭桌上。郭文云说:“月季大姐,你坐,我有话要跟你说。”刘月季在郭文云的饭桌对面坐下。郭文云说:“月季大姐,刘玉兰昨晚跟你说啥了没有?”刘月季说:“没说啥呀,咋啦?”郭文云一笑说:“别看她是个农村姑娘,很有点心机呢!”刘月季说:“怎么,她不愿意啦?”郭文云自信地说:“那倒没有。她答应五天后,才肯跟我领结婚证。她说,人一来才见面就领结婚证,怕人笑话。我想也是,虽说我四十出头了,但也不能像饿狼似的逮住就啃。几十年都熬下来了,还在乎这几天。”刘月季松了口气说:“这就好。”郭文云说:“过几天婚宴你给我操办吧。”
入夜了,林带上空挂着圆圆的月亮。
刘玉兰鼓起勇气来到团部值勤班的宿舍门口。刘玉兰喊:“钟槐哥!钟槐哥!”有一战士探出脑袋说:“他在值班室值班呢!”刘玉兰问:“值班室在哪儿?”战士说:“在招待所边上的那个房间。”刘玉兰走到团部值班室门口,轻轻地敲敲门,喊:“钟槐哥。”钟槐开开门,看到是刘玉兰,有点吃惊。钟槐冷冷地说:“你找我?啥事?”刘玉兰说:“我想同你说说话。”钟槐说:“我在值班呢!我们有纪律,值班时不许同别人聊天,而且现在我也没啥话好同你说!你回去吧!”钟槐砰地把门关上了。
刘玉兰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咬咬嘴唇,眼泪汪汪不甘心地离开了。钟槐在值班室里坐了一会儿,有些心神不定,他忙去拉开门,看到刘玉兰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早上。团部水池边上有几棵大柳树,柔软的柳条在风的吹拂下飘扬着。刘玉兰端着盆到水池边洗衣服。离水池边不远处有两个妇女也在洗衣服,一个是大胖子,一个是个高个子。大胖子看到刘玉兰在水池边洗衣服,就厉声地大喊:“喂!姑娘,你怎么在水池边洗呀!”刘玉兰奇怪地看看她们。高个子就大声地说:“这水池的水是咱们团部平时吃用的水,你把水弄脏了,叫人怎么吃呀!”大胖子又说:“你这个姑娘懂不懂规矩,你把女同志的脏东西也洗进去,人家喝了不恶心吗?”刘玉兰顿时羞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赶忙端起盆子,走到离水池远一点的地方。那个高个子女人拎着个桶走到刘玉兰边上说:“你连打水的桶都没带吧?”刘玉兰点点头。高个子女人说:“那你怎么打水呀,就用你洗衣服的盆子打呀?这个先借你用!”大胖子说:“姑娘,你是刚来的吧?”刘玉兰又点点头。
这时炊事班的张班长挑着桶来担水。两个女人的话他都听见了,忙说:“高胖子啊,刚才你说的话也太难听了。这姑娘刚来,不懂这儿的规矩,你就好好同她说么。”大胖子就说:“姑娘,你从哪儿来呀?”张班长代她回答说:“她是郭政委接来的新媳妇。你们待人家客气点。”高个子有些吃惊地说:“姑娘,你多大?”刘玉兰说:“二十一。”大胖子说:“天啊,郭政委都可以当你爹了!大概郭政委比你爹的年龄还要大吧?”张班长说:“嗨!你们是怎么说话的!世上年纪大的男人娶年轻姑娘的事有的是!真是少见多怪!”高个子说:“姑娘,你图个啥?”大胖子说:“不就图郭政委是个官儿呗!那还能图啥?论你姑娘这条件,什么样的年轻小伙子不能找?”说着,轻蔑地撇了撇嘴。张班长挑着水,走着笑着说:“大胖子,你这张把不住门的嘴,迟早有一天会叫人撕烂!”大胖子笑着说:“张班长,我就是这么一说。要是我也有姑娘这条件,我也想嫁个政委呢!年纪大算个啥!”这时,刘玉兰的泪从眼中涌了出来。两个女人见状,伸伸舌头不说话了。刘玉兰也只是咬紧牙关,用力地闷头搓洗衣服,似乎在下什么决心似的。刘玉兰回到刘月季家。
晚上,刘玉兰脱衣服准备上床,但衣服脱了一半又穿上了,她给自己打了打气,脖子一硬,爽直地说:“月季大妈,我可能要对不起郭政委了。”刘月季说:“怎么啦?”刘玉兰说:“我不能嫁给他!”刘月季说:“你不是答应他,五天后就去扯结婚证吗?”刘玉兰说:“不!我不能嫁给他!”刘月季说:“为什么?”刘玉兰说:“他是个好人,可我对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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