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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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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人只要有一颗平常心,在哪儿都一样。”
◇ 痴情的玉兰
夕阳西下。钟槐与刘玉兰坐在水渠旁,两人身边都放着把镰刀,他俩刚割完麦子。
刘玉兰说:“钟槐哥,我想问你句话,你别生气。”钟槐说:“说吧。”刘玉兰说:“咱俩的事啥时候办?”钟槐说:“什么咱俩的事?咱俩有啥事?”刘玉兰说:“你不喜欢我?”钟槐说:“说不上。”刘玉兰说:“那你就是喜欢我!要不,你不会这样帮我。”钟槐说:“刘玉兰,你别搞差了。我和我娘把你留下来,并没别的意思,是因为同情你,不想让你再回去嫁给那个五十几岁的老头。你咋又往那上头想呢!”刘玉兰含着泪说:“可我已经把我的心向你表白了呀。”钟槐说:“光你表白有啥用?我钟槐咋敢要你,我要是要你,我钟槐成啥人了?留在这儿,找份工作,以后再找个称心的男人吧。”钟槐说着,拿起镰刀站起来就走。刘玉兰冲着他喊:“我称心的男人就是你!”钟槐的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夜,团值班室门前。
刘玉兰坐在值班室边上的台阶上,望着天空,数着星星。有一个值班的通讯员走来,看看刘玉兰,然后走进值班室。紧接着钟槐惊讶地从值班室出来,对刘玉兰说:“刘玉兰,你坐在这儿干吗?”刘玉兰说:“你们值班室不是不让外人进吗?”钟槐说:“对。那你坐在这儿干吗?”刘玉兰说:“陪你呀!我不能进值班室陪你,我就在外面陪你。”钟槐说:“刘玉兰,你别胡来好不好?”刘玉兰说:“我这咋是胡来?我只要感到你就在我身边,我心里就踏实,心里也就美滋滋的!”钟槐说:“我要值一夜的班,你就在这坐一夜?”刘玉兰说:“对,只要我感到你就在我身边就行!”钟槐说:“叫别人看着这影响有多不好!快回去!”刘玉兰说:“别人咋看,关我啥事。我就只想呆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钟槐说:“刘玉兰,你回去,你要这样,既影响别人的工作也影响了我的工作。有话咱们明天再说吧。要不,我就要冲你发火了。”刘玉兰想了想站起来说:“那明天一早,你下班,我来陪你回宿舍。反正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钟槐说:“明天一早你也别来!这像什么话!你要知道,咱俩啥关系也没有!”刘玉兰说:“咋没有?起码你是我哥!你娘已经认我做干女儿了。”
钟杨、钟柳听刘月季把这事说完,钟柳气愤地说:“娘,这种婚姻不就是买卖婚姻吗?”刘月季说:“你别把这事说得这么严重。这种婚姻在咱们这儿又不是没有!只不过你郭伯伯这事儿没做成罢了。”钟柳说:“反正我看这种婚姻就是买卖婚姻,比包办婚姻还要糟糕!玉兰姐姐做得对!敢于反抗这种不合理的婚姻!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她追大哥一点儿都没错。娘,大哥是啥态度?”刘月季说:“你大哥是啥态度,他没告诉娘,娘也不好乱猜,反正他是挺同情那姑娘的。但好像还没往那上面扯。”钟柳说:“干吗呀!玉兰姑娘多纯真多可爱呀,我要是大哥,我就接受她的爱!”
凌晨,团值班室。刘玉兰坐在值班室外面昨晚坐的地方,看到太阳从东方喷薄而出。
钟槐走出值班室,刘玉兰忙站起来迎了上去。钟槐说:“你昨晚没回去?”刘玉兰说:“回去了呀,在娘办公室睡的。”钟槐说:“那你又来干什么?”刘玉兰说:“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早上你下班,我陪你一起回宿舍。”钟槐有些气恼地说:“我值了一夜的班,回去睡上两个小时的觉,还要下地割麦子呢!”刘玉兰说:“我说了,我只陪你回宿舍,不耽误你休息呀。我等会儿也要去割麦子呢。”
早晨,团部小路。
路两旁的林带在晨风中哗啦啦地响,钟槐和刘玉兰走在路上。刘玉兰说:“钟槐哥,你知道爱一个人是啥滋味吗?”钟槐没好气地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刘玉兰说:“可我还是要告诉你!爱可以让人胆子变得特别大,爱可以让人变得无私,爱可以让人感到幸福和甜美,爱可以让人去为那个人牺牲一切。我现在对你就是这样!”钟槐说:“可我俩的事成不了的。”刘玉兰说:“为啥?”钟槐说:“因为我不愿意!我怕别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钟槐绝对不去丢那个人!知道了吧?”钟槐推门走进宿舍,把刘玉兰关在了门外。刘玉兰含泪喊:“钟槐哥!”
第二天凌晨,天上下着细雨。钟槐从值班室出来,看到刘玉兰淋在雨中。钟槐说:“刘玉兰,你这是干啥?”刘玉兰说:“陪你下班呀。”
两人在雨中走着。
刘玉兰说:“钟槐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钟槐说:“我说了,不知道。”刘玉兰说:“那就是喜欢我。”钟槐说:“但咱俩的事成不了!”刘玉兰说:“你知道钟柳妹妹知道我们的事后咋对我说的吗?”钟槐说:“她咋说?”刘玉兰说:“她说,玉兰姐姐,你找我大哥可是找对了,只要有希望,决不能放弃。”走到宿舍门口,钟槐站停说:“刘玉兰,这事算了,咱俩肯定成不了的!”然后把门轻轻关上。他在门边站了好一会了,刘玉兰在门口说:“我决不!”
◇ “夫妻”之争
早上,瀚海市通往农场的公路上,高占斌神色庄重地坐在小车里,耳边响着钟匡民在办公室对他说的话:“怎么你也得把钟槐给我弄到你们边境农场去!这也是政治任务!”
到了团部,郭文云说:“你们什么时候动身?”高占斌说:“就这个星期吧。这两天我就要把钟槐带走。”
郭文云说:“钟匡民非要让你把钟槐带到边境农场去是什么意思?”高占斌说:“我哪里知道,大概跟你有关吧?”郭文云说:“钟匡民这么干是什么意思?我郭文云就这么可怜?要他钟匡民这么帮忙?”高占斌说:“钟副师长也是出于好心。当然了不光是这个意思,他也想让儿子到边境农场去好好锻炼锻炼。而且建边境农场的事,师党委让他分管。他让儿子去,那也是一种姿态么。钟副师长让你亲自通知钟槐,也同月季大姐好好谈一谈,让月季大姐不要有抵触情绪。”郭文云说:“老高,这事我去谈合适吗?”高占斌说:“你是这个团场的政委,做好思想工作就是你的本分,为啥不合适?”郭文云说:“那就你去通知。你同月季大姐谈。老高,就算你帮我一个忙吧。”
高占斌找到钟槐,说:“钟槐,我也不瞒你,是你爹要你去的。你要知道,目前边境的形势有点紧张,在边境上建农场,是为了巩固国防的需要。因此要派一批身体好,觉悟高,守纪律的人去。你爹让你去,也是想让你在那儿得到更好的锻炼。”
钟槐说:“高叔,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爹是啥意思,但我会跟你去!啥时候走?”高占斌说:“你在家休息上两天,然后收拾收拾,最好是大后天赶到师招待所集合。”
送走钟槐,高占斌赶到了刘月季办公室。
高占斌说:“月季大姐,情况我已经跟你讲明了,钟副师长也是想让儿子能得到更好的锻炼。”刘月季生气地说:“高协理员,你把话说完啦?”高占斌说:“说完了。”刘月季说:“那你先回吧。”高占斌说:“钟槐呢?”刘月季说:“你们什么时候出发?”高占斌说:“就这个星期吧。”刘月季:“那出发前的一天,我一定把钟槐给你送去。耽误不了事的。”
两天后。钟槐正在给毛驴套车。刘月季走过来。钟槐说:“娘,再让我帮你拉趟水吧。”刘月季说:“水让张班长去拉吧。娘要跟你一起去师部。”钟槐说:“娘,你去师部干吗?”刘月季说:“我和你一起找你爹去!”钟槐说:“找他干吗?他不就是想把我同刘玉兰分开吗?没有的事,我心虚什么!我跟高叔去就是了。”刘月季说:“去当然要去!但话也要说清楚!你不能不明不白地背着个罪名走!”
夜里,刘月季领着钟槐走进钟匡民的家。钟槐是第一次到这个家,有些好奇地观察了一下。钟匡民一家刚吃好晚饭。邢阿姨正在收拾饭桌。
孟苇婷说:“月季大姐,你们还没吃晚饭吧?”刘月季说:“我们吃过了。苇婷妹妹,你领着钟桃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同钟匡民说。”
钟匡民说:“月季,你是不是领着钟槐来兴师问罪的?”刘月季说:“兴师问罪扯不上,只是想把事情同你摆摆明白。去边境建农场,都是自己主动报名,组织审查批准的。你为啥不跟我和钟槐商量一下,就这么决定了?”钟匡民说:“但也有一部分骨干,是由组织决定的。”刘月季说:“那首先由团里往上报。可团里就没报钟槐!”钟匡民说:“我是负责这件事的副师长,我有权可以定!”刘月季说:“你为啥一定要定钟槐?”钟匡民说:“因为我是他爹!”刘月季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没资格定!”钟匡民说:“为啥?”刘月季说:“你是他爹。但你尽过一天爹的责任没有?”钟匡民缓和语气说:“月季,我现在就在尽爹的责任。我要让他学好,要让他去接受锻炼。”刘月季说:“钟匡民,直接把话说白好不好?”钟匡民说:“怎么说白?”刘月季说:“你不说,我来说。你认为郭文云与刘玉兰的事没成,是钟槐的责任。所以你要把钟槐同刘玉兰分开。”钟匡民说:“对,有这层意思。”钟槐说:“你在冤枉我。这件事我一点错也没有!”刘月季按住钟槐说:“钟槐,你不说,让娘说。钟匡民,你说钟槐有责任,那他的责任在什么地方?”钟匡民说:“据我所知,那个叫刘玉兰的姑娘在老家把这事答应得好好的,可一到这儿来就变卦了,看上你钟槐了,你钟槐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
刘月季说:“钟匡民,我告诉你。那姑娘是在老家一口答应郭文云这件事的,那是因为她父母逼着她嫁给一个五十几岁的村长。她是为了摆脱这桩婚姻,能赶快离开老家才答应下来的。来到这儿后,她是想跟郭文云办结婚的。但她觉得跟郭文云过那种没有感情的日子,她感到害怕。而那时,她看上了钟槐,她变卦了。照我说,姑娘没有错。就像你要离开我没错一样,因为没感情的生活,扯得双方都痛苦!郭文云也没有错,他也很痛苦,我也很同情他,钟槐更没有错!别人看上他了,怎么会是他的错!”
钟匡民无语,脸有些灰。
刘月季说:“让钟槐到边境农场去作贡献,去锻炼,我不反对,我还要鼓励他去。但让他戴罪去充军,我不愿意!所以我要带钟槐来,一定要把这事跟你摆清楚!你是他爹,这没错。为了让钟槐叫你声爹,我费了多大的劲。他叫你了。但你这个爹也得像个真正的爹那样对待他,像我这个娘待他一样!”钟槐说:“娘。”刘月季说:“钟槐,咱们走。咱们去师招待所报到去!”钟槐喊:“爹,我去边境农场,不会给你丢脸的,但你不能冤枉我!”
刘月季与钟槐走后,钟匡民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满脸愧疚。
◇ 孟少凡逃跑
夕阳正在西下,满手血泡叠血泡的孟少凡坐在田埂上哭泣。他看看眼前,他割下的麦子只有一小块,而且麦茬高低不平。
他一咬牙,把镰刀扔在地上,走出麦田。
孟少凡抹着眼泪,走在公路上。夕阳已把大地染成鲜红的一片。成群的小鸟正飞回林带里。
割麦子的人正陆续收工回家。
钟杨、钟柳走到孟少凡割麦的地方,只见埂子上那把割刀,却不见了人影。
钟杨喊:“孟少凡!”钟柳喊:“孟少凡!”
钟杨、钟柳急忙赶回家里,天已经黑了。
钟杨和钟柳看着刘月季。
刘月季说:“他会不会回师部去了?”钟杨说:“谁知道!娘,他干不成活,让他回去吧。”刘月季说:“你说得倒轻巧!让他来割麦子,是你们爹的意思。你们孟阿姨亲自把他送过来的,让我们好好关照他。再说这孩子吃不了苦倒也真该让他锻炼锻炼。”钟柳说:“他也不知道啥时候跑的。太阳下山时,我还见到他的。可等我们割完麦,就见不到他人影了。”钟杨说:“肯定是溜回家去了。”刘月季说:“那也得打电话去问一声,要是没回去呢?”
值班室里,钟槐正在向同事交班。
刘月季走进值班室对钟槐说:“钟槐,你打个电话到你爹家里,问问孟少凡回家去了没有?”钟槐拨完电话朝刘月季摇摇头说:“阿姨接的电话,说没回家。”刘月季说:“这就麻烦了,他会上哪儿去呢?”
钟槐跟着刘月季一起回到家里。刘玉兰也跟着走了进来。
钟杨、钟柳已躺在床上累得呼呼地睡着了。刘月季看看他俩,心疼地叹了口气。
刘月季说:“别叫醒你弟弟妹妹了。钟槐,玉兰,还是咱们分头找吧。我去师部的路上找,你们就在团部四周找。”
月色朦胧,孟少凡走在林带相夹的道路上。四下空旷无人。他既害怕又惶恐。他一会儿朝前走,但想了想后又转身往后走。他知道回家后,他姑姑和姑父会训他,又会把他送回来。但回到团场,他看看疼痛的手,再让他割麦子,他真的受不了。他进退两难,又累又饿又害怕,坐在路边上伤心地哭起来。
刘月季赶着辆毛驴车,奔驰在去师部的公路上。刘月季赶着小驴车,急急地行驶在路上,毛驴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
孟少凡听到了铃铛声,站到了路中间。
刘月季也看到了孟少凡的人影。
刘月季喊:“少凡……”孟少凡像见到亲人一样地朝刘月季奔去:“月季大妈……”
刘月季对孟少凡说:“我听钟柳说,你比她还大一岁?”
孟少凡又点点头。
刘月季说:“那也是小伙子了!怎么能当逃兵呢?多丢脸!”孟少凡说:“月季大妈,我明天一定好好去干活。不当逃兵了。”刘月季说:“这才是好孩子!明天我让钟杨、钟柳帮你一把。你也好好跟着他们学。啊?”
◇ 玉兰救钟槐
为了寻找受不了苦逃跑的孟少凡,钟槐在离团部不远处的荒野被蛇咬了一口。刘玉兰放下手电,立即趴下身子,用力挤伤口上的血,然后又用嘴去吮吸,吸后就往外吐。刘玉兰说:“这蛇是不是毒蛇不知道奇#書*網收集整理,但反正把血吸出来没错。在我们老家,被蛇咬了,就把蛇咬过的地方,放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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