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戈壁母亲-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张说:“程技术员,你应该到你太太坟前去吊念一下。”程世昌说:“我太太死在甘肃来新疆的路上,我是想去看看,但时间不允许啊,出事的地方,交通又很不方便,来回一趟起码得一个月。开荒造田的任务这么紧,我们做的又是第一道工序。你看,部队都是两条腿走路,师首长特地派了一辆车,赶早把我们送过来。就是要我们在大部队来前,先把部分测绘工作做好。”小张说:“程技术员,你这也是公而忘私啊!”程世昌说:“我是个知识分子,大学毕业后,在当时那个社会里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原来我的一个校友给我写了封信,他在新疆迪化市自己办了个勘察设计院,让我来帮他忙,其实也是让我有一份工作做。但到新疆后,也没有大的事情可做,只能勉强维持个生计。全国解放了,我们知识分子就可有所作为了。现在领导这么器重我,让我当勘察组的组长,我能不好好为新社会出力吗?”小王说:“可你女儿会在哪儿呢?”程世昌喝了口水,说:“不知道,但我觉得她还活着,可能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程世昌满眼是痛苦的思念。
中午,烈日炎炎。几株野生沙枣树拥在一起,投下一片阴影。程世昌他们坐在树阴下休息。程世昌抽着烟,眼睛呆滞地看着荒原。他眼前又出现他与妻子、女儿告别时,给女儿戴金项链时的情景。但他猛地想起什么,马上站起来自语:“对!她脖子上应该有条金项链!我怎么不看一看呢?”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天真,“我一定想女儿想疯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那小姑娘明明是人家的女儿么。”他自责地失望地摇摇头,脸上又笼满了痛苦。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小王、小张咱们干活吧,任务太紧了,耽搁不起啊。”
荒原的夜。四下里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连绵一大片。战士们都露宿在火堆旁,由于几天的行军,疲惫不堪的战士们都沉沉入睡了。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只有两棵树孤零零地长在荒原上。乌云在夜空中涌动。风把树枝吹得哗啦啦响。
郭文云看看树,对王朝刚说:“你干吗把我的铺铺在树下?”王朝刚说:“你是政委么,你看天,会下大雨的。”郭文云说:“那团长呢?”王朝刚说:“钟团长和孟苇婷在大车旁铺的铺。”郭文云说:“我不搞这特殊!”看到不远处正在架篝火的刘月季他们,说:“让月季大姐到树下休息!把我们遮雨用的油布也给他们!”王朝刚想劝,说:“政委……”郭文云厉声地说:“月季大姐带着孩子呢,你没看到吗?”王朝刚一听郭文云发火了,忙说:“是!”风越刮越大。
郭文云、王朝刚、钟槐和钟杨用力拉扯着油布,把四角绑在了树上,架起了一个顶篷。郭文云拍拍手上的土,对刘月季说:“月季大姐,你们休息吧。你这么拖儿带女地跟着我们急行军,也难为你们了。现在老钟又要当团长,又要顾那头,你这头可就顾不上了。”刘月季说:“郭政委,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这么给你添麻烦,心里有多不安啊。”郭文云说:“快别这么想,说句直话,月季大姐,我心里是特别地同情你!”远处钟匡民的警卫员在喊:“政委,团长叫你呢!”
郭文云和王朝刚一起朝大车旁钟匡民的那堆篝火走去。郭文云说:“朝刚。”王朝刚说:“是,政委。”郭文云贴在王朝刚的耳边说:“钟匡民要提副师长的消息可靠吗?”王朝刚在郭文云的耳边嘟哝了几句。
郭文云说:“我说呢。这家伙就是有野心啊!”王朝刚说:“政委,咋啦?”郭文云说:“没啥,他钟匡民有本事啊,同张政委靠得紧哪……”
刘月季的篝火旁。钟柳已在刘月季怀里睡着了。钟杨也已睡下。钟槐打来一桶水,架在了篝火上。钟槐抱怨说:“娘,你听听刚才郭政委说的那话,我听了感到又心痛又丢脸!不但是郭政委这么看,别的人也这么看。他们对我说,钟团长啥都好,就这件事做得有点那个。别人都同情我们,可我们干吗要别人的这种同情!我一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做的这种事,就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刘月季说:“钟槐,这事娘一时也很难跟你说清楚,但娘心里清楚。我说了,娘和你爹的婚姻是包办婚姻,两个人没感情,咋生活在一起?”钟槐说:“以前在农村大多数人也都是包办婚姻,为啥人家都能生儿育女在一起过一辈子,他为啥不能?”刘月季说:“人跟人不一样。”钟槐说:“不一样他就可以撇下你另娶新欢?”刘月季为难地含着泪说:“那我这个娘你还认不认?”钟槐说:“我谁都可以不认,但不会不认你这个娘。”刘月季说:“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那你就得认他这个爹!”钟槐说:“娘,我不!……”说着,站起来走了,他眼里满是不平的怨恨。
刘月季望着儿子那高大的背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痛苦,她知道,儿子是在同情和心疼她。
◇ 两个女人
钟匡民的篝火旁铺着张地图。郭文云与钟匡民两人争吵着。郭文云说:“我的意见是,团直单位放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干吗要放到瀚海市的边上。”钟匡民说:“我们团部放在师部的边上,不但联系工作方便,而且对团的经济发展也有好处。”郭文云说:“可我觉得领导机关放到最艰苦的地方,别人就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还可以鼓舞士气呢。”钟匡民说:“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都是荒原。条件都很艰苦。我把团部设在瀚海市边上,是为我们团的将来的发展考虑的。”郭文云冷笑了一下说:“钟匡民,不是我说你,你的目的不在这儿。”钟匡民说:“怎么?”郭文云说:“你有野心啊。是不是张政委给你暗示或者许诺了什么?”钟匡民说:“老郭,你这话可说得有点儿出原则啊!”郭文云说:“老钟,你别发火,你是团长,这事你决定,但我保留意见。”钟匡民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么。”郭文云说:“我尊重你团长的意见,这总可以了吧?”钟匡民说:“老郭,你是政委,有件事我想跟你提个醒。”郭文云说:“说!”钟匡民说:“政委啊,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家的事,你可千万别搅进去。我已经很为难了。”郭文云说:“老钟,这话你可差了。批准月季大姐和钟槐参加工作,那是张政委的指示。我认为张政委指示得对!一碗水得端平哪!再说在这件事上受到伤害的是月季大姐而不是你,你总不能不让我同情月季大姐吧?”
刘月季把烧热的水倒在木盆里。刘月季对钟槐说:“钟槐,给你爹送去,让你爹泡泡脚,解解乏。”钟槐说:“我不去!”刘月季说:“你不去,那就娘端去。”钟槐说:“娘,反正我不去!”
刘月季端起木盆就走。钟槐跺脚:“娘!”刘月季没理他。钟匡民来到炊事班。孟苇婷躺在马车上。钟匡民的警卫员小秦也为钟匡民在马车边铺上了铺。钟匡民走到孟苇婷身边说:“咋样?”孟苇婷说:“没什么,你快休息吧,以后你会更忙。”这时,刘月季端着盆热水朝他们走来。刘月季走到钟匡民跟前说:“匡民,你和苇婷妹子都烫烫脚吧。”钟匡民说:“端回去你们自己烫吧。”刘月季说:“我们都烫过了。匡民,有句话我想跟你说,咱俩分手的事,我是想通了,但孩子们还想不通。请你捺着点性子,别跟孩子们较劲,孩子们有个啥,你就忍着点,算我刘月季求你了,行吗?”钟匡民看着刘月季远去的背影,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回过头来说:“苇婷,你也过来烫一下脚吧。”
深夜,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所有的人都醒过来。被淋了个透湿,所有的篝火都被雨水浇灭了。只有刘月季油布下的篝火还在燃烧着。雨越下越大。
刘月季对钟杨说:“钟杨,快去叫你苇婷阿姨来这儿避雨烤烤火。”钟杨睡眼惺忪地说:“干吗?”钟槐不满地说:“娘,你啥都顾着她。”刘月季说:“她肚里怀着你爹的孩子呢!不是你弟弟就是你妹妹,钟杨,你还不快去!”钟杨在雨中奔到钟匡民、孟苇婷跟前。钟杨说:“爹,苇婷阿姨,娘叫你们去油布下躲雨去。”钟匡民看着被雨淋湿缩成一团在浑身哆嗦的孟苇婷说:“苇婷,去吧。”孟苇婷说:“我不去,前几天路上下雨,我坐车,月季大姐都走路,我到现在心里还过意不去呢。”钟匡民说:“为你肚里的孩子,你也该去呀!来,我陪你去。”钟匡民把孟苇婷领到油布下。刘月季热情地把她拉到身边说:“就挨着火堆烤烤火吧。这么淋着雨对胎儿不好。”挨在刘月季身边的钟柳看看钟匡民,怯怯地喊了声:“爹。”钟匡民蹲下身子摸摸钟柳的脸说:“月季,我觉得钟柳长得跟苇婷有点像,很漂亮啊。”钟槐撇了撇嘴说:“她像我娘!”
钟匡民看看钟槐,为难而气恼地叹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同这个对他充满怨恨的儿子处理好关系,显得有些尴尬。钟槐拉着钟杨的手说:“钟杨,咱们走。”钟杨说:“干吗?”钟槐说:“我不想跟他们挤在一起!”刘月季搂着钟柳和孟苇婷坐在火堆旁。
孟苇婷看着刘月季,感动地说:“月季大姐,这些天来,你这么照顾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刘月季说:“你怀着匡民的孩子呢,照顾好你,也就在照顾他。再说,既然在一个团里总是和睦相处才好,咱们见面老瞪着个乌鸡眼,那又有什么意思!……”孟苇婷说:“月季大姐,我要说几句心里话,你千万别介意。我爱上钟匡民,是因为他是我值得爱的人。听说自他参军后,打仗勇敢,人又聪明能干,所以提升得也快。他在当营长时,我也已参军到了师部。一次在攻打敌人的一个山头时,他冲在最前面,头部负了伤,流血过多,需要输血,那时我正在医院帮忙,医生正急着找可以给他输血的人,我刚好是O型血。”刘月季说:“啥叫O型血?”孟苇婷说:“月季大姐,这我一时也没法同你说明白,反正我的血可以输给匡民,匡民活过来了。他在住院治疗时,我又常去看护他,这样,我们之间就产生了感情。……”熊熊篝火在风中摇曳。
孟苇婷说:“匡民伤好后,就被任命到师里作战科当科长,我又回到秘书科当秘书,我们就有了往来。当我把我对他的感情告诉他后,匡民说:‘这事不谈,因为我是个有妻子的人,月季大姐在你没同他解除婚姻前,在他和你的事没解决前,他一直就没在我和他的事上松口。所以我就更加地敬重他……’”刘月季望着篝火“噢”了一声。
一阵阵雨过后,天空放晴了,月亮与星星又使夜空显得充满诗意。钟槐回到刘月季身边,孟苇婷已经走开。钟槐对刘月季说:“娘,他们伤害了你,你干吗还要待他们这么好?”刘月季说:“娘是要让你看看,做人该怎么懂得对别人宽容!”钟槐嘟着嘴不再吭声,但心里也有点被触动。
◇ “人材”之争
夜幕已降临。
帐篷内。郭文云不满地看着勘察图。高占斌站在一边摁着图纸。
郭文云气急地说:“勘察组的组长叫什么名字?是叫程世昌吧?”高占斌说:“是。”郭文云不满地说:“唉!张政委怎么找了这么个家伙来。我们是两条腿往这儿赶,他是屁股冒烟来的,可工作效率也太低了,他对得起谁呀!”高占斌解释说:“政委他们天不亮出去,天黑透了才回来,也很辛苦。”郭文云说:“你跟着他们啦?”高占斌说:“没有,一是我不懂,二是这儿还有一大堆事要做。”郭文云说:“高协理员,你是监督不力啊!大部队到了,到现在连个具体开荒的方案都没拿出来!我们怎么向师里汇报!我以为我们今天到,明天就可以投入战斗呢。”
高占斌惭愧地笑笑。
郭文云说:“你去把那个程世昌给我叫来!”高占斌说:“政委,人家是个大学生,听说张政委和郑科长为了找这么个人,跑遍了迪化市。”郭文云说:“最难缠的就是这样的人,自以为有学问,又是我们请来的,身上有资本了,工作起来就会磨磨蹭蹭,吊儿郎当的,我了解这种人。”
在临时伙房里,又累又饿的程世昌、小王、小张狼吞虎咽地啃着玉米馍。
高占斌进来说:“程技术员,大部队到了。郭政委找你呢。”程世昌说:“好。”程世昌一面啃着馍一面跟着高占斌走。高占斌说:“程技术员,郭政委批评你时,你可千万别顶撞他。”程世昌不解地说:“他干吗要批评我?”高占斌出于好心说:“你别同他争就行了。”程世昌满脸的疑惑,说:“不,高协理员,你得给我讲清楚,这个郭政委干吗要批评我?我做错什么了?”高协理员说:“他嫌你们进度太慢。”程世昌说:“可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高协理员说:“我已经解释过了,但他是个急性子。”程世昌说:“急性子就能不了解情况随便批评人吗?”高协理员说:“我是告诫你,他发火时,你别发火,慢慢跟他解释啊。要不顶起牛来,会对工作不利的,你听我的吧。”
程世昌来到郭文云帐篷内,高占斌紧张地站在一边。
郭文云不满地说:“是啊,我听高协理员说了,这几天你们工作得很辛苦,但工作效率是不是太低点了?”程世昌说:“郭政委,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了。”郭文云说:“那好,我现在要问你们,你们勘察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出个具体的规划方案来?”程世昌说:“最快也得十五六天。”郭文云说:“那我就得让部队这么闲上十几天?”程世昌说:“可以先搞营地建设。”郭文云说:“挖个能避风雨的地窝子,一两天的时间就够,哪用得着十几天。这样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拿出个初步方案来!”程世昌说:“郭政委,我们恐怕做不到。做不到的事我们不敢答应。”郭文云说:“同志,我跟你讲清楚,开荒造田的任务太紧了,明年我们一定要解决部队的吃饭问题,那就得多开荒多打粮。那就得抓紧每一天的时间,知道吗?像你们这种磨磨蹭蹭的老爷作风要不得,你们得有高度的政治责任心!知道吗?”程世昌说:“郭政委,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政治责任心?我程世昌是你们师张政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