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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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他嫉妒的对象正与他淋在同一阵雨里，远远的看着在中的私人诊所，从有天进去之后，就没离开过……　
脸上，泪水和雨水混成一片……
　
十九　
雨越下越大，瀑布一样从天上倾泻而下，砸到地面上一片白气……　
在中带着满腔怒火，径直走进俊秀的别墅。　
死寂……　
急喘了几口气，在中警惕的观察左右，从西装内兜里拿出手枪。　
不是不知道，是太清楚现在金俊秀对他的心情与他的，没什么不同……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真正情敌，他们却始终攻不破，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爱人的心灵死角，是一个死去的无法磨灭的名字。　
有多长时间没有来过俊秀家里了？或者应该准确的说，只来过一次……　
就像古代的贵族公子有了宅地，总要请兄弟过来潇洒一番，虽然知道兄弟其实不过是个称呼，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刻，弑兄凌弟，什么事情做不了，比如现在，为了有天。　
而那个时候，还没开始注意有天吧？　
想到这里，又一阵心痛，如果真的在那时遇见，他是应该跟在贤重身边吧，看也不会看他一眼，会骄傲的笑着，会小心的牵着贤重的手，会甜蜜的呼唤着贤重的名字，然后固执的等着他的回应。　
就像他在难过的时候，第一个叫的人，用来缓解痛苦的声音，就是他的名字。　
不是我的名字！　
捏紧手中的枪，来到疑似卧室的门前，一脚踹开……　
是一间朴素到极点的房屋，干净，整洁，除了靠墙的一张大床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不，是有的，俊秀在里面，绻着身子坐在角落。　
见到俊秀，分外眼红，在中咬紧嘴唇上前……　
“别进来……”俊秀慵懒的从膝盖里抬起头：“金在中，你身上太脏了，会把有天的房间弄乱的，他最讨厌不整洁的地方。”　
目光呆滞的说完话，俊秀又把脸埋起来，在中被俊秀的架势弄得一愣，站在那里……　
这是有天的房间啊，怎么这么冰冷，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在看有天生活的地方吗？”闷闷的声音传来。　
在中看着俊秀，怒火重燃：“金俊秀，你别装了！你知道现在有天病得快要死了吗！我告诉你，他要是……”　
“是我让他死的……”俊秀轻笑着抬起头，斜眼看着在中：“那是他自己说过的，贤重死了以后，他就只在我身边活着，如果我不需要他了，他就会去陪贤重，也就是说，他就会去死……”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在中大步走进来，一把提起俊秀的衣领，魅惑的大眼睛紧瞪着俊秀：“他如果死了，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他也不属于你！”俊秀无所谓的笑着看着在中：“你要知道，即使现在他看上去对你很好，对你有感情，或者，妈的他爱上了你！！……”　
俊秀眼中突然出现绝望的伤心，又很快的遮掩过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中放开他的衣领，任由他咳嗽得跪到地上，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抖动着……　
当咳嗽声渐渐被急速的喘气声取代时，俊秀脱力的坐在地上，虚弱的闭上眼睛，缓了一缓，又睁开，看着在中，微笑：“即使，他爱上了你，你，始终都是金贤重的替身，他看你的目光，始终属于金贤重，他会透过你，看着已经死去的那个人，看着金贤重，始终是，永远都是！”　
金希澈的办公室里，像白昼一样明亮，像天堂一样安静，始源看着办公桌后的希澈，寻找着可以侵入的突破口。　
“看了这么半天，看什么呢？”希澈抬起头，弯弯的眼睛很是明媚。　
始源没有移开眼睛，依然看着希澈：“我在等大少爷给我吩咐。”　
“呵呵……”希澈清脆的笑声震动着始源的耳膜：“哪里有什么吩咐，不过是15天之后，陪我出席家族惯例的会议而已。”　
“我知道了。”始源点点头，不再说话。　
椅子挪动的声音，希澈笑嘻嘻的走到始源面前，白皙的手臂亲热的搭上他的肩膀：“韩庚真的对我很好呢……”　
始源心里一惊，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破绽，为什么他会这么说？表面上十分镇定，对着希澈的眼睛：“大少爷说什么我不明白……”　
“呵呵……”希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彬彬有礼呢……”手拿下始源的肩膀，围着他轻轻的转了个圈：“我喜欢美少年，不知道韩庚有没有跟你讲？”　
始源放了心，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他看上自己了……这是个好方法，从保镖变成床伴，关系进一层，机会就更多一分……　

　　


想到这里，始源了然的笑了笑，握住希澈的手，希澈抬了抬眉毛：“小子，很上路啊……”　
“谢谢大少爷夸奖……”谦虚的恭了恭身，更凑近一步，鼻息中，是希澈身上的香粉味道……　
“希澈，你叫我来……”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了，韩庚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湿湿的雨伞……　
空气瞬间冻结了，在始源看到韩庚的一瞬间冻结了。　
伞掉到地上，几滴水珠溅落在韩庚考究的西裤上，希澈吐吐舌头跑了过来：“庚……”　
“对不起，我来早了！”韩庚很快的说着，俯下身子去拣雨伞，刚拿起来又从手上滑落了……　
“怎么了？庚，你的手怎么了？”希澈皱起眉头，关心的拿过韩庚的手，被韩庚一把甩开。　
看着希澈错愕的表情，韩庚急喘着和他对视，眼睛里有说不清的情绪，大病初愈的韩庚，脸色苍白，给人一种时时刻刻都要摔倒的错觉，希澈担心的扶住韩庚的手臂：“庚……”　
始源看着韩庚和希澈的方向，手捏得紧紧的，他无法表现现在的情绪，是用眼神传达给他这只是计划中的一个步骤，还是告诉他自己爱他，真的爱他……　
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现在的紧张，也许还来自祈祷着韩庚不要露出让希澈怀疑的破绽的希望。　
韩庚逐渐冷静下来，越过希澈的肩膀，他没有在始源脸上找到他希望看见的那种神色，冷笑起来。　
再次面对着希澈，韩庚笑得温暖：“澈，下次别这样试探我了，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笑着搂紧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希澈，望着始源的表情终变冰冷，一字一字做出口型，钉在始源的心中：“崔、始、源、这、下、你、满、意、了、吧？”　
在中的枪顺着手落到地上，放出清脆的声音，他所有的力量都在俊秀凌厉的话语下化为乌有，脑子十分混乱，他只想离开，一个人静一静。　
转过身慢慢走出有天的房间，俊秀的话又跟来：　
“金在中，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应该感谢上帝……”　
“……”不明所以，在中没有回头，站在原地，等着俊秀下一句话。　
“上帝给了你那么长和有天独处的时间，不过，也就如此了……”　
“你什么意思？”终于回过头来，在中恨恨的看着俊秀。　
“他会回到我身边的……”俊秀似乎累了，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开口。　
“那是不可能的！”在中怒吼出来。　
“那他就会死的。”俊秀真的倦了，窝在有天的床边，不再动瘫。　
“我不会让这些发生的！”在中不想理会了，直接往外走。　
震天响的关门声，俊秀睁开眼睛，看着空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房间，凄惨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回声越来越响，直到最后变成哭声……　
抖动着肩膀，眼泪鼻涕顺着脸流了下来，俊秀靠在有天的床角，小声的说着：“可是，我会让这些发生的。”
　
二十　
有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很美好！　
终于抓到了在中，紧紧的抱在怀里，胸中空虚的感觉一下子被充满了，满得没有一点余地。　
已经忘了最初寻找他的目的，只是把他搂在怀里，会看着他的头顶偷笑，会吻着他的眼睛，会拉着他的手，感受他的体温。　
远远的有人跑过来，短短的小胖腿，磕磕绊绊的……　
“有天，你干吗抱着他？我不要你抱着他，我要你抱着我！”变成小孩子的俊秀冲他霸道的喊着。　
有天就耐心的给俊秀解释：“抱着在中很舒服啊，我很喜欢在中所以才抱着他啊！”　
“那你就不喜欢我啊！”俊秀撅起嘴巴。　
“可是，我已经有在中了啊……”　
“那还不简单，那我杀了他，你就可以抱着我啦！”俊秀说的开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子，直接扎在在中身上。　
有天看着在中身体里冒出汩汩的鲜血，身体却奇怪的动不了，想使劲喊叫，可什么也喊不出来，只能听见俊秀开心的笑着：“噢！太好了！金在中死了！！有天可以喜欢我了！有天可以抱着我了！”　
看着俊秀扳开在中的身体，取而代之的坐在自己怀里使劲摇晃，看着在中毫无意识的倒在血泊里，有天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俊秀！俊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俊秀！俊秀……”有天满头是汗，身体剧烈扭动着。　
在中坐在床边，使劲按着他的手，不让他伤到自己。　
嘴角撇出惨淡的笑容，果然啊，在你心里，不是贤重，就是俊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声音已变哽咽却不自觉，轻轻的呼唤着：“有天，有天，醒来！有天，你做梦了！有天！醒来……”　
一滴眼泪落在和有天交握的手上，床上虚弱的人睁开眼睑，也是满脸眼泪。　
“我……我这是在哪里？”好长时间不说话了，有天的声音沙哑得听不清。　
“在我身边……”在中俯下身子擦去有天的眼泪。　
有天想换个姿势，发现手在在中手里，注意到有天的动作，在中顿了一下，才注意到忘记放开有天的手。　
好象是习惯一样，在泰国的时候，自己是握着他的手度过危险期的，现在在这里，自己也想这样陪着他，只可惜，他要的，不是自己的手……　
勉强笑了笑，在中放开手，离开的一瞬间，被有天反过来攥住。　
在中惊讶的看着有天，有天疲倦的闭上眼睛，一使劲把在中带到怀里。　
爬在有天怀里，听着他粗重的喘气声，在中努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被他的体温包围着，被子上消毒水的气味都淡了，在中从没感到过这么安心，这么快乐，手还握在一起，被两个人的身体夹在中间，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却真的，好幸福！　
感受着温馨的在中看不见有天的脸，有天嘴唇颤抖的合不拢，眼睛里凝结的泪水随时都有夺眶而出的危险，使劲仰着头，眨着眼，忍着，忍着……　
气终于喘匀了，过了一会儿，有天轻轻放开在中的手……　
在中依然快乐的爬在有天的胸口，感觉着他越来越安稳的心跳，直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击碎了他的心：“在中，送我回俊秀身边……”　
像是从云端跌落到地狱里，所有的发展都被俊秀猜了个透，听着有天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在中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有天，你说什么……”　
“我说，我得回到俊秀身边。”有天看着在中，呆板的说着。　
“怎么会……”在中摇着头，喃喃的说。　
“我要回到他身边。”有天无奈的看着在中，继续说。　
“你疯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中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向有天喊着。　
“我知道。”有天转开视线，不想看着在中失控的样子。　
“你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你知道吗？你在这里昏迷了多长时间，他问也没问过你，他受了多少罪，你瘦了多少斤，他全不知道，你现在要回到他身边？……混蛋！你把我当什么！！”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有天的眼睛骤然闭紧，他不想睁开眼睛，不想看着在中歇斯底里的样子，如果看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离开他，而不是把他抱到怀里，永远不放开。　
梦里俊秀天真的笑容和手上那把沾满在中鲜血的刀子同样闪耀在他的脑海里，促使他不得不立刻做出决定：　

　　

“我要回去！”慢慢坐起来，一阵剧烈的头疼，双脚探着下地，完全站不起来……　
腿一软，跪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手刚扶到床，身体就被抱起，拥着自己的是那个好闻的气息，是属于让自己再次活过来的气息，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有天，有天，你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吧？是不是俊秀威胁你？还是什么别的？”在中抓着有天单薄的身体，惊慌失措的问着。　
有天剧烈的咳嗽，身体抖动着摇晃，在中慌忙抱紧有天，拼命贴着有天的胸口。　
咳得白目，有天还是不忘把在中的手拨开，蹒跚着扶着墙，缓慢的往外走着。　
在中呆在原地，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有天会离开他，会如此执着一个对他而言那么危险的人。　
“他不会爱你的，他只是透过你看着金贤重而已……”俊秀的话不断的敲打着在中的脑子……　
这次离开，不是为了金俊秀，是为了金贤重。　
是始终不能放弃自己心底的爱，不能背叛已经成为永恒的感情。　
他只是透过你看金贤重而已……　
他只是透过你看金贤重而已……　
他只是透过你看金贤重而已……　
在中觉得自己要疯了……　
“告诉我为什么！”　
听见门拉开的声音，脚步声停止了，在中等着有天的回答。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他听见有天冷冷的声音：　
“我曾经说过，我不会离开俊秀的，除非我死……”　
“这是你给谁的承诺？”在中又问：“给金俊秀的，还是给金贤重的！”　
感觉着身后的呼吸急促起来，担心的回头，在中只看见有天的背影，然后，又是让他心死的声音：“给我自己的！”　
几乎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离了，在中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后的脚步声狎然而止，犹豫了一下，向自己走来……　
“你当初为什么救我？”在中木木的说。　
脚步声又停了，对答案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的在中，闭着眼睛靠着床边。　
有天咬紧牙关看着在中颓废的身形，刚才，刚才险些就要过去了，可是，自己能保证如果碰到他，不会立刻把他抱在怀里，揉在心里吗？　
没有听到答案，在中缓缓扭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希冀：“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救了我，你……”　
“我以为你是三少爷……”　
最后的话撕碎了在中全部的期待，轰然泪下，再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最后的意识来自轻微的关门声，那最后的“吱呀”一声，彻底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