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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此门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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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一会,可心的爸爸来敲门叫他们去吃饭,她妈妈叫我一起去吃,我告诉她们,我过午就不吃东西了的,他们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就没有勉强。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奇怪习惯,我小时候在道观寄养,他们都是早晨天亮就起来,大概是四点多钟吧。挑水(道观在山顶上,没有自来水,要到山底下去挑),摘菜(自己种的),打扫道观等等,他们似乎没有和尚那么辛苦要做早课,忙完杂物,吃过早饭,大家就各捧经书看去了,也没有固定的地方,只有当值的小道士和老道长在殿内坐着,那时候也有云游来的道士说这道观太放纵子弟了,应该集中上早课,传道。老道长说,修道的人,重要的是修心,不是修行,行为举止样样都符合规章,而心中无道,那是白白修道,浪费时间。云游来的道士问,你怎么知道弟子心中有道?老道长什么都没说,看了看那天当值的清远,清远的长相应该属于面目可憎,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右边颧骨一直穿越嘴巴到达下巴,听说他以前是抢劫犯,出狱之后就到这里来了。清远也没有说话,去后面端了一碗清水,平平的递到云游道士的面前,眼神清澈,满满的一碗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云游的道士问道长,你传授他们武功?道长说,没有,连我自己,都是半点武功都不会。道士问,那怎么能够将满满的一碗水端这么长的路,一滴都不洒出来呢?道长说,这也是道,天道有常,如何保持平衡,也是自然界的道,或者说,是物理学研究的道。后来我还听说,清远没有做抢劫犯之前,是某个大学物理系的学生。说远了,我只是想说,他们都是过午就不吃饭的,山里很早就天黑了,天黑就睡觉,也没有晚饭和夜宵。至于我为什么被寄养在道观,也是奶奶的意思,出生的时候,奶奶请人给我算卦,算命的人说我克父,要离祖过房比较好,虽然把我送到道观,不算是过房,但也算是离祖了,她就比较安心。

说到这里,大家肯定以为我学过什么法术了,其实我什么都不会,连观里最老的老道长也从来没干过什么抓鬼啊请神啊之类的事情的,也没有像别的道观或者寺庙那样,帮人家做法事赚点钱,到是常有些人专门上山来求医的,我才知道我们那个老道长,以前是很出名的中医,至于他的俗家名字,他没说过,观里也没人问过,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纪了,似乎清远说过,说师傅今年88,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到底几岁了,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去推断老道长的年纪了。老道长除了当医生,似乎还兼作神父的角色,经常有人来忏悔,跟老道长说心事,老道长就是那么微笑着听着,撸撸胡子,很少插嘴,也不给人家什么意见,说的话在我听来也都是不着边际的,也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反正来找他诉苦的人很多,总让我觉得这是个教堂而不是道观。我六岁的时候离开道观,因为我要上小学了,老道长送给我一块玉,挂在脖子上,说是从我来的那天,就在三清殿的香炉里面供着了,沾了六年的香火,应该也能保个平安,这块玉跟我一直到18岁,后来被我送给我喜欢的一个男生了,可是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不过这个故事跟他没有关系,这也不是爱情小说,所以我也就不说他了。

离开道观之后,我也并没有在父母身边读书,而是被送到了在外地的外婆家里。外公外婆很宠爱我,可是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在深山里长大,不懂得太多学校里面的规矩,总是像在道观一样,想要跑到外面去读书,不愿意呆在教室里面,他们也经常责备我。后来又去过一个道观,挺有名的道观,里面好多树都有三四百年的树龄了,叫玉泉观,我对道观总是有莫名的亲切感,他们倒是帮人驱鬼祈福的,我还想学学,那里主事的道长问了我的生辰八字之后说我不适合学这些东西,所以我虽然经常感觉到某些东西的存在,却总是无能为力的。不过好在他们也都不来伤害我,不知道是那块玉的作用呢,还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恶意的。不过现在来了上海,又失去了玉的保护,不知道万一碰见这些东西,还是不是那么幸运了。手上的玉镯带了没多久,是高考以后才戴上的,其实在我们家里已经放了好多年了吧,至少我上中学回到家之后,就看到它了的,妈妈一直不肯给我,也是因为奶奶不让,奶奶说那是陪葬的东西,不吉利,不让给我带,我就是喜欢它通通透透,翠绿可人,经常软磨硬泡的,后来高考完,妈妈禁不住我缠,偷偷的给我了,还叮嘱千万别让奶奶看见,所以其实在家也没有常带,到是离开家,上了火车到现在,一直没脱下来过。火车上空调开的冷,夜里手脚还抽筋醒来过几次,也想到过是镯子太凉了,却苦于没有肥皂,如何也取不下来,这镯子是扁身的,据说只有周朝以前的镯子才做成这样扁扁的,后来的玉镯子都做成圆身的了,可能那样比较不容易伤到皮肤吧。镯子有一条裂缝,斜的,挺长,看上去感觉是摔出来的,表面没有裂,是里面裂的,要不然就是本身就是裂的,裂缝很明显,因为整条裂缝是暗红色的,像被血浸过,跟这镯子配起来,就好像是一条碧绿的小蛇,吐着信子。说起来也有些奇怪,这镯子,什么时候戴,都轻轻松松随手一套就能套进去,但是取下来却颇费力气,总是免不了要动用肥皂水啊香油啊之类的东西,似乎戴到手腕上之后,镯子就变小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镯子是整体的,根本没有接口,而且也不是金属的,不可能变形,但它就是这么奇怪,所以现在既然没有人来看着我,我就更加懒的去取下来了。

 03

他们都走了,房间里面又安静下来,我百般无聊,想到了很久没有调息打坐,就把窗户打开,面床而盘腿,打坐。

打坐到不是为了练什么绝世武功,当然更不是什么FLG了,这只不过是一种调理呼吸吐纳的方法,可以让人神清气爽的,时下流行的美容法也有排毒一说,不过调息是为了将体内淤积的污秽之气慢慢呼出,然后吸入干净的空气。

但是我只坐了5分钟都不到就放弃了,因为上海的空气实在太糟糕了,我实在找不出深呼吸的理由来。

实在无聊,我只好又去洗澡。我不看电视,大概这也就是我至今还没有高度近视的原因吧,否则以我这样整天躺在床上、沙发上,甚至浴缸里面看书的习惯,眼睛还能有这么好,那一定是奇迹。我洗澡洗了很久,迷迷糊糊的竟然差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似乎又做了那个梦,惊醒过来,发现水已经凉了,难怪要做那样的梦了。起来用热水冲了冲,就出去靠在床上随手捡了份报纸看。

刚看了一会,他们就回来了。可心说:“时间还早,要不然咱们玩会牌吧,刚好四个人。”我说好呀,反正也没有事情做。打的是升级,上海叫做80分,玩了一会,可心的爸爸说累了上去睡觉了,我们也就散了场,三个人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就说,正好有扑克牌,我来帮你算命玩吧。可心的妈妈没什么兴趣,看电视去了,我让她洗了三遍牌,然后开始摆牌阵,然后让她问问题,都打开之后,她问我,怎么样?我说:“这是算流年的,你今年,总体来说挺顺的,但是,”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她很着急的问:“但是什么啊?”我想了想小声跟她说:“但是你喜欢的男孩子可能有危险。”她看了看她妈妈,她妈妈好像没有听见,还在继续看电视,她也小声问我:“是什么样的危险?”我摇摇头,告诉她:“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是高考完无聊刚跟同学学的,不一定准的,别放在心上啦。”她小声跟我说:“他也在咱们学校,改天你也帮他算算吧。”我点点头,然后又教她用扑克牌算爱情运啊,几岁的时候有桃花运啊之类的小把戏,说穿了都是小把戏,因为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相信的。

睡觉前,她又跑来告诉我那个男生的生日,让我再算算,我看她妈妈已经睡着了,就下床从包里翻出了不知道从谁那里要来的一本关于八字的书,书很破,连皮都没有了,里面也经常缺页少角的,还是竖版繁体字的,估计是从台湾那边盗版过来的,不过倒是写的浅显易懂,也算实用,准不准我可就不知道了,还真没试过。他的生日我很快换算成了农历,然后查出了对应的说法,说,庚辰年有刑灾,乙酉月有受刑害,乃至夭折,甲申日,受刑害。我又费时费力的把这些东西还原成公历,晕,就是2000年9月23日,秋分!

可心很着急,说:“那不就是今年,就是这个月吗?他好好的怎么会有刑灾呢?他很乖的,不会去做坏事的啊!”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的啦,我也不知道这本书准不准的呀,第一次用呢,反正小心点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不是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吗,说不定我们能碰见什么高人来化解呢,反正现在大学什么人才都有的,别担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她不再说话,可是我看她还是很着急的样子,但也找不到话来安慰她,只好躺下装睡。早知道这样,我就不那么多事,算什么命了嘛,本来只是玩闹的事情,现在又让她这么担心。万一是真的,那说的也够凶险的了,乃至夭折?那不就是说要死?现在中国的法律已经很少判人家死刑了,再说他一个大学生,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至于要被咔嚓了?简直是胡说嘛!越想越乱,还是不想了。

 04

第二天一早去报名,其实只是注册,签个到,领一些饭卡啊,银行卡阿之类的东西,因为学费早都提前汇到学校的学费专用账户里面了,10点钟就忙完了,查了一下宿舍,就去领行李,搬东西上去。

宿舍在二楼拐角的地方,因为是环形的楼,所以拐角的房间是扇形的,看上去比别的房间大很多,一共住四个人,两张架子床,靠门的上下铺都已经铺好了,只剩下靠窗的那张床,我选了下铺,是因为我懒的爬上爬下的搬东西。

正趴在床上在收拾的时候,听见门口传来两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不过听不懂,说的是上海话,回头一看,两个女孩子,一高一矮,高的大概有170,矮的那个大概160,都是长发披肩的美女,我回过头跟她们笑了一笑,她们很开心的用上海话跟我打招呼,不过我没听懂,很茫然的看着她们,那个高一点的女孩子就用普通话跟我说:“你好呀,我叫叶芷晴,你呢?”我回过头,跟她们说:“我叫与其,就是与其什么什么不如什么什么的那个与其。”她们笑起来,芷晴问我:“你是少数民族嘛?为什么姓与这么奇怪的姓啊。哦,对了,她叫陈晨,早晨的晨。”那个叫陈晨的女孩子羞涩的笑了一下,看来是个害羞的女孩。我说:“没有,我忘了说我的姓,姓太普通了,姓王,名字怪,比较好记。”两个都是美女,芷晴呢,是那种中国传统美女的长相,而陈晨就是欧洲美女的面容,两个人看起来都蛮温顺的,应该很好相处。

正在跟她们说话,可心来了,看见我很开心:“原来我们真的住一间宿舍啊?”然后又免不了跟两位美女互相介绍,可心也是美女,不过有些野性的美哦,虽然她的性格其实挺温柔的,但是小麦色的皮肤还有高高的辫子都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野性的美。

晚上,因为天气比较热,而且大家都是第一次过集体生活,未免有些兴奋,睡不着,就开始聊天。

刚开始无非是聊聊以前学校的好玩的事情,后来突然熄灯了,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讲鬼故事的,可能是我吧,不太记得了,她们也很感兴趣,于是就先从可心开始,可心讲的就是那个在大学校园流传很广的背靠背,做朋友的故事,吓得胆小的晨晨吵着要跟上铺的芷晴换床睡。然后轮到芷晴,她说的是那个曾经风靡上海的吸血老太婆的故事,晨晨也听过,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像亲身经历一样,轮到我的时候,我却想不起来什么好玩的鬼故事,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手上的镯子发出幽幽的青光,而且越来越亮,她们三个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光,可心问我:“你戴的是荧光的手镯嘛?昨天你睡觉的时候我就看见它在发光了呢。”我还没回答,芷晴就说:“啊,那不好的,据说有辐射,容易生癌症,还是不要戴了的好。”我说:“不是荧光的,是玉的,以前我似乎没看见过它发光阿。”同样睡在下铺的晨晨拉开蚊帐,把头探过来说:“给我看看啊。”我把手伸给她,她抓了一下,镯子居然就轻轻松松的从我手腕上面滑下来了,看来玉是随心情的,看见美女就不理我了,晨晨握在手里,过了几秒钟,说:“真的是玉的,冰凉。”在这时候我打死了一只蚊子,然后跟晨晨说:“别再把蚊帐打开了,蚊子好多,就先放在你那里吧,明天再给我好了。”

后来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晨晨话不多,后来我们都有点困了的时候,晨晨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开了门出去了。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叫了她一声,她已经出门了,大概没有听见,反正没有答应。芷晴说,大概是上厕所去了吧。之后我们又为收了我们住公寓的价钱,却还要我们跑到外面去上厕所又发了一通议论,东拉西扯的,说了很长时间,也不见晨晨回来,可心说:“晨晨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忘了带纸吧?”我笑她奇思妙想,不过还是起来拿了纸去水房找晨晨。水房就在我们宿舍斜对面,这栋环形的宿舍,内圈因为考虑采光的问题所以都没有房间,只有隔两三个宿舍的一个水房,还有空空的阳台和走廊,水房是3个宿舍公用一个,中间的一间是洗漱间,左边是厕所,右边是浴室。

我一边叫着晨晨,一边推开厕所的门,里面一共有三个小间,第一个门大开着,没有人,第二个也是,第三个门关着,我走过去敲门:“晨晨?你在里面嘛?”没有人回答我。

我推了一下,门开了,里面没人。

厕所的灯光很亮,惨白的那种亮,我又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晨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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