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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直到世界尽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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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是家里的长女,我还有一个舅舅、一个姨妈。1969年,外公一家作为下放干部从福州来到上杭,那时我妈才12岁。母亲在上杭一中认识了比她高一届的父亲,但两人从没讲过一句话。直到高中毕业上山下乡,我妈被分配到上杭县的芦丰公社,才发现我爸就住在她楼上。

福州来的“大小姐”突然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干各种农活。春耕、夏种、秋收,每天出早工,天黑了还要加班。干完知青点的活儿,还要帮生产队插秧、挑谷子、割水稻。就连洗衣煮饭的水,也要大家轮流去小溪里挑回来。最苦的时候,晚上肚子饿了却没东西吃。能吃上面条就算不错了,但面汤里没有一滴油水。

父亲算是生产队的精壮劳动力,那时一天最高8个工分,能拿5毛5分钱,我爸总能拿到4毛多。像他们这样的知识青年,第一年每个月还有政府补贴的8块钱伙食费,第二年是4块,到第三年就要自食其力,不再发放了。

好在三年后,知青就迎来了招工考试。那时候外公外婆已经返城回福州了。当时每家可以照顾一个孩子,母亲就把这个名额主动让给了姨妈。在那个年代,我妈算是个子高的,在篮球队里打的是中锋的位置,干农活再不济也比年纪更小的姨妈强,所以她就那么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

1978年,父亲被招工去了龙岩汽车公司上杭车队。他成了母亲在上杭唯一的依靠。第二年,母亲也通过考试,在上杭医药公司当起了营业员。那个年代的种种动荡,父母都赶上了。好在母亲生性乐观,虽然上杭距离福州近600公里,但她总觉得日子会好起来。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段插曲。为了改变命运,刚到芦丰公社不久,母亲曾动过要去参军的念头。当时南京部队来要人,只有一个名额。我妈找公社书记帮忙,把年龄改大了一岁,好让部队领导不能以她年纪太小为由,第一轮就把她刷下来。考试的项目有定点投篮、三步上篮、俯卧撑等。结果,我妈输在了俯卧撑这一项上。她从来不知道,、也没见过俯卧撑是什么。而她的竞争对手以前是练体操的,在这一项上挣了不少印象分。再加上对方那时已经下乡两年了,我妈到底还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小丫头。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部队选了别人,我妈的参军梦没能实现。

如今,我在部队已经待了17年,母亲的参军梦也早已被淡忘,她反倒开始庆幸当初没被选中。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要真的去南京部队当了护士,哪里来的‘超级丹’?”母亲生在南京,长在福州,最后留在了上杭,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呢?

也许因为是家里老大的关系,我妈从小胆子就特别大。外公作为南下干部来到福州后,被分配到福建省京剧团。京剧团家属大院里没有别的娱乐设施,最多的就是篮球架。那会儿,学校每个班级之间常有比赛,我妈是他们班的中锋。

福建省京剧团离西湖'1'很近,所以我妈从小就习水性,还进了小学游泳队。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到了五年级那年,她居然开始玩起了跳水。三米台、五米台、七米台……也没什么花哨的动作,就是像根冰棍似的扎进水里。可那也非常了不起了,把她同学都羡慕坏了。

后来外公一家被下放到了上杭,可我妈小时候的这些“英勇”事迹却没有人走茶凉。直到前几年,还有她当年的同学从福州打电话问我妈:“那个打羽毛球的‘超级丹’是不是你儿子?”据说打电话之前,他们几个同学怕认错人,还事先商量了一下:“肯定就是我们班那个高秀玉'2'!她小时候在七米台‘跳冰棍’,别人都不敢,就她敢跳。‘超级丹’是她儿子,肯定没错。”看来,我的体育细胞多少是有些渊源的。

体育也曾给我父母上山下乡那段艰苦的日子带去不少慰藉,直到有了我。每年上杭县商业系统会在元旦节、妇女节、劳动节、国庆节这些节日组织活动,一拉就是十几支队伍,我妈自然是主力。她也总把我带在身边,大人们在球场上打比赛,我就在旁边帮他们捡篮球。拔河比赛的时候,我也混在大人队伍里掺和一把。小的时候调皮,但大人们见到这么个小不点,都还很喜欢。现在想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对各种体育活动耳濡目染了。

注释

'1':福州市内的著名景观,辟有西湖公园。

'2':高秀玉是林丹母亲的名字。

第三章 电影院对面的粉干店

小时候,我其实不喜欢在家吃早饭,而是特别喜欢去吃一种米粉。那是我们上杭特别有名的米粉,叫作粉干。到现在我都觉得,在所有的小吃里,那真的是人间极品。

一碗粉干很简单,配料就是猪肉、猪油加葱花。

以前我每次回上杭都会去吃。这两年放假的时候,不巧都是春节,粉店老板回家过年去了,没开门。这让我觉得很可惜,非常可惜。

我记得那时候粉干店就在上杭的人民电影院对面,是一个很小的门面。小时候卖得很便宜,也就1一块、1。5一块五一碗,现在涨价涨到5五块了。

因为我爱吃,所以我妈就学着做粉干(当然,妈妈自己也很喜欢吃)。到现在,每次来北京,她都会从老家带米粉。自己做的当然也好吃,但我总觉得哪里不一样,总觉得还是人民电影院对面的那家更好吃。我妈是在家现煮,而店里的猪肉是长时间在炉子上用小火慢炖,肉骨头、汤头的味道就会不一样。那是我最怀念的家乡的味道。我想它现在应该还在那儿吧。朋友们将来有机会去上杭的话,一定要去尝一尝。

这么多年了,店里的碗还是那只碗,汤还是那个汤。我不知道其他从家乡出来的人有没有这种感觉——无论你走多远、走多久,有些东西都还在那里等着你,保留着最初的味道。

我在上杭只待到9岁。等我后来去了体校,再回老家的时候,慢慢就看到熟悉的街道变得不一样。这边多了一家超市,那边多了一家服装店。哦,那边的小店还是原来那家小店,地址还是那个地址……

我记忆中的家乡还有上杭的白斩鸡、客家的鱼板。这些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小时候的记忆却反倒越发清晰。我想,每一个离家的游子,都会有类似的感触吧。

第四章 漫漫回家路

按照我爸的说法,从小到大,我到哪儿都是最小、最矮的。在福建省少体校的时候,一个宿舍8个人我是最矮小的。结果我冲了出来,打球打到了数一数二。到了八一队,6个室友中我又是最矮小的,现在到了国家队还是最矮小的一个。我有时对别人开玩笑说:“在国家队,我就跟棵小草似的,哪个不比我壮?”

据我爸妈说,小时候我不但矮小,开口说话还特别晚,上托儿所了还不会说话。别人家孩子都会叫爸爸、妈妈了,我还懵懵懂懂的。但是父母也没有太担心,因为我9个月的时候居然已经能自己扶墙走路了。上学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在小学二年级的校运动会上,我就把四年级的100米短跑纪录给打破了。不过,我在上杭的求学生涯,就只到小学三年级暑假。

少小离家老大回,现在回上杭,童年时的那些玩伴、游戏和记忆一点点地在褪色。但让我庆幸的是,当现实生活让儿时的伙伴慢慢走散时,在我身边还有相识超过20年的朋友。到现在为止,他们中和我还有联系的,谢鑫是其中一个。

我们从上杭到福建省体校,后来他去了福建省队,我到了八一队,再到后来我俩都进入国家队——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谢鑫是我唯一经常联系,、甚至到现在有时还每天在一起玩的儿时伙伴。

我的很多球迷都知道谢鑫,这个我认识快25年的发小。小时候,他还是我的“克星”,比赛时我经常输给他。其实他还有个小名叫“小胖”,很多人问是怎么来的,我说:“就是因为小的时候挺胖的。谁知现在这么瘦,还很帅!”

小胖的手腕很有劲,我老输给小胖,我妈也着急。那时我妈工作的药店里一边卖的是中药,一边是西药,两边的柜台中间有一块空地。放学后,我妈就帮我练习搓球。有时候生意忙,我就自己在那儿练跳绳。肚子饿的时候,我妈也会奖励我一个面包。后来听我妈说,小时候我很会卖乖,会跟她说:“妈,我今天不喝可乐了,星期六我跑步的时候,你再给我买好了。”

训练总是很辛苦的,但能看见成绩就让人有动力。有一天,我妈拿着通知单说:“你被体校录取了。”当时我在业余体校已经待了四4年。

那时候,省里的教练会下来选拔。像上杭这样的小县城,很少有人会被体校的教练看上。教练来的时候我也知道,但具体选了谁不清楚。

拿到录取通知后,妈妈问我想不想去,我说当然想去。我记得那是夏天吧,当时全县只有一个名额,我心里很高兴。

第一次去福州,很兴奋,只拎了一个小包,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这么出发了。我妈带着我,先从老家坐汽车到龙岩,再从龙岩乘火车到福州。火车乘了一个晚上,真是“跋山涉水”。

到了体校,先试训。那时候试训,妈妈全程都陪着。因为外婆、舅舅他们都在福州,而且能跟新的伙伴(都是比我大一点的小孩)在一起,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试训时间大约是10天,结束后正式入队,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10天后,我妈就这么丢下我回上杭了。我立刻觉得,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一下子变得很无助,特别不习惯。最现实的是,没有人给你洗衣服了,也没有人真的关心你了。

我环顾四周,大家都是小孩,都不会照顾自己,而且体校的年轻教练比较严厉。最关键的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所以特别不习惯。那时候,一个9岁的小孩,就体会到了人生的不顺,曾想过要放弃。

那时候最盼望的,就是星期天可以回外婆家。公交车票2两毛钱一张,之前妈妈带我坐过一次。但自己一个人坐时,一想到在这站上车后,第几站要下车,我就很紧张。

因为年纪还很小,上了车后,视线全被大人给挡住了。那时还没有语音报站,我就一直注意听车门开了几次。“这是第一站……第二站……第三站……第四站一定要下去了。”每次第三站一下完人,门一关的时候,我就会挤到车门那边,一到站,车门一开,我就马上下去。我特别害怕会下错地方,坐过站。

后来我跟阿芳(谢杏芳)聊起这段的时候,她说,广州那会儿公交车票是1一毛钱,以前车上都有售票员卖票,又没有投币箱,车上特别挤的时候,人家一看是小孩就算了,也是常有的事。阿芳问我有没有逃过票,我说还真没有。因为就2两毛钱嘛,而且我一个星期才回去一次。那时,我妈把零花钱都放在了外婆那里,好像是一个星期5块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这么平安过了一年,结果还是出事了,那是我到福州后的第二个春节。在一年寒暑过去之后,我爸妈也来福州接了我两次。可是,从上杭到福州,要历经4。5个4个半小时的客车,再是12个小时的火车,这么折腾一趟对爸妈来说也很辛苦。碰巧1994年的春节,我跟体校的另外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小男生一起结伴回家过年。可是腊月二十九,我爸在龙岩火车站并没有等到我们三个人。他说,等整列火车的人都出站了,也没找到我们,他一下子就慌了。那时电话很少,更没有手机,我爸就火速赶到龙岩地委(现在叫市委)借了办公室的电话打到我福州的外公家。外公家也没电话,但是街对面有,楼下喊一声谁谁谁电话就成。外公再去体校问,体校的教练回答说,三个小孩已经出去了啊。

多年后,我已记不清我们的火车票到底是被偷了,还是给弄丢了。反正,三个人的车票本来都放在那个姐姐身上,但临上车时车票却找不着了。我们投奔到了福州外公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外公把我们领到火车站派出所,跟所长求情,说这三个小朋友都是体校的学生,本来昨天要回家的,结果火车票被偷了。这都大年三十了,父母在家里等得很着急。那所长一听,二话没说,把我们领上了火车。

坐了12个小时的硬座回到龙岩,三个小孩都累傻了,但总算赶在大年三十这天一家团聚了。那时我觉得,回家的路好难好漫长,却不知道,多年以后从上杭到福州走高速公路只要4个小时,但我回家的机会却越来越少。

第五章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那时的省体校,一个房间睡8个人,上下铺。体校的孩子家里条件都很一般,而且集体生活就是那样,你吃个什么东西,大家都会靠上来。

像泡一碗面,8个人每个人都要来吃一口。泡面就是很便宜的那种,袋装,我记得是“红发”牌,也就5毛钱吧,里面只有一包调料,连油都没有。如果是一个苹果、一个梨,8个人每人上来咬一口,立马就没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还蛮好玩的。大家的家庭条件都不算优越,能过这样的集体生活,其实很温暖。我在体校的收获之一,就是我现在最擅长做的煮面。那些当年跟我一起分一碗方便面的队友,现在大部分都当了羽毛球教练,有一些则去当了警察。

可是,就如你们在青春电影里看到的那样,男孩子多的地方,年纪小一点的总难免受欺负。给大队员洗碗、洗衣服,那是必须的。刚到体校的时候,我身上很少带钱。妈妈送我到福州后,脸盆、碗筷、水壶这些都是重新置办的,临走时留了些零花钱给教练,也放了一些在大队员那里。可是我毕竟才9岁,有时候不敢跟教练要;跟大队员拿吧,他们就说存银行呢,没带在身上。于是,我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每个星期的两个晚上,外婆来给我送点吃的。补充营养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以缓解刚到省体校时的种种不适应。

我跟外婆的感情从小就特别深,我一直称呼她“奶奶”。外婆也不会骑单车,那时候总是风雨无阻地乘公交车来看我。这两年外婆年纪大了,2006年国家队在晋江集训时,我给外婆找了一只苏牧犬来做伴。刚到外婆家时,小狗还没满月,眼睛都睁不开,站也站不稳,因为一进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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