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流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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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依站起来，她明显感到苏夏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谢依呼出一口浊气，朝着苏夏离去的方向看去，直至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为什么会不在乎呢？”谢依自言自语。
　　苏夏快步跑进教室，一下子冲到椅子上坐定。脑海中回放着谢依说的话——太过聪明不是一件好事。的确，太过聪明的人能将每一件事情看的很透彻，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不自觉的动作，他们都能将事情的始末在脑海中拼凑出来。尤其是在面对感情这方面时，他们会被列为很难亲近，很难取悦的对象。情人之间的小阴谋，小心眼，在他们的眼中无处逃遁。也许对方精心准备的surprise在他们眼中也只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苏夏每次见到在街头拥抱或者接吻的情侣，苏夏总会停住脚步欣赏他们彼此双眸中倒映着对方的笑颜。苏夏在心中冷笑，他们注定会分手，现在拥抱，接吻。只是短暂欢愉，相拥的两人最终会放下交握的手臂，缠绵炽热的吻最终也会结束。无可否认他们现在是真心的，但以后呢？怀疑，争吵，揪斗，便会接踵而至。在那一刻时谁又会忆起，曾经的缠绵，曾经的誓言，曾经相拥时的幸福。结局早已注定，为什么他们还是选择继续？苏夏一面为他们感到费解，一面又暗自庆幸，我绝对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苏夏宁可聪明的不幸，也不要糊涂的幸福。苏夏你注定不幸，苏夏一直这么告诫自己。
　　苏夏，如果你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你会错过很多机会。我苏夏错过的机会太多了，不在乎多错过几次。这是苏夏心底最为真实的想法。读初中那会，苏夏原本最想考进市一中，结果她进了嘉华。读高中，苏夏想摆脱中有徘徊的局面，努力了这么久，依然原地不动。比如上次打车，自己就迟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车开走。好不容易的喜欢上一个人，结果他是她的老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弃他，结果莫名其妙的又纠缠到一起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朝着苏夏预定轨道相反的方向行驶？当真正机会来临时，苏夏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伸出手来，她怕在一次的错过

　　第七十二章　离合

　　“苏夏，pleasetellmeyouranswer。”柳言圆润的指尖轻轻扣着讲台，眼神微眯，苏夏感到一丝冷意。
　　苏夏反射性的站起来，忙不迭的找柳言分析的那张模拟试卷。教室传来乒乒乓乓的开合桌子的声音。苏夏好不容易找到那张试卷
　　亚兰将身子一侧，用手捂住嘴，小声提醒：“选择题第32题。”
　　“额？”由于隔得太远的缘故，苏夏没听清楚她到底说什么。
　　“32题”李亚兰提高声音。
　　“33题？”苏夏疑惑。
　　“pleasegivemeyouranswer。”柳言将问题重复一遍，语气中透着些许冷意。
　　“MyanswerisD。”苏夏低头。
　　当苏夏报出答案时，下面便出现小小的骚动，同学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苏夏也觉得感觉好奇怪的，但还是在解释为什么选择D的原因“用and并列起来的两个分句后面的反义疑问句不遵循就近原则，并且句子中出现hardly，所以反义疑问句为肯定。因此选择D。”苏夏忐忑的解释道。
　　柳言冷笑，“Wearecorrectanswerfor33。”
　　苏夏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柳言声音幽幽的传来，“苏夏下课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语毕，柳言继续分析试卷。
　　“苏夏，你这次小心点，貌似柳老师很生气。”张莹莹凑到耳边低低说道。
　　“我说苏夏，你刚才上课的时候你小差开的太离谱了吧。卷子都没拿出来。我要是柳老师我也要批评你。好了，我们撤了，你好好跟柳老师交流交流，拜！”亚兰拉着张莹莹那帮人撤了。
　　苏夏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苏夏你这次果然很过分。”
　　“上课时你想什么去了，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柳言懒懒的倚在门框上，低首询问那女子。
　　“就是走神了。”苏夏低低说道，手还在不停的绞着袖口。
　　“别玩手！”柳言轻轻拍了一下苏夏的手背，“你知不知道，你快高考了，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这几次的模拟考，你的发挥都不是太好！你现在有是这样一副对自己放任自流的态度，我不知道在过几周你怎样面对高考——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柳言用力捏捏眉心。
　　苏夏很想伸出手帮他抚平他紧皱的眉头，“高考真的那么重要吗？”苏夏喃喃道，眼神里透着迷惑。
　　柳言叹口气，“苏夏想的太多往往失去前进的动力，被自己假设的种种恐惧所吓倒。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手一搏。”
　　“可是我不快乐啊！我不喜欢啊！我觉得那是在浪费我的青春！”苏夏眼中含着隐隐的绝望。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你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不是我选择的。是我爸妈帮我选择的。”苏夏掩面蹲下。
　　“人生有很多不由自主。”柳言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难道我就不能过我自己的生活吗？选择我的人生道路吗？”苏夏抬头，用殷切的眼神注视着柳言。
　　“苏夏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就不要想着逃避，不要再为自己设置一个又一个的思想障碍！”柳言扶着苏夏的肩膀传递力量，希望能打消她的恐惧。
　　“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多想了。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苏夏闭眼，一字一顿说道，声音还有一丝颤抖。
　　柳言摆摆手，示意苏夏可以离去了。苏夏点点头，也不做过多的停留。
　　我只是不想再给自己期许了，我不想看见自己失落的样子罢了。为什么每个人都逼着我去拼搏，去厮杀。就连柳言他也在逼我。那次考试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算作是人生的转折，契机。我不想做什么人上人，我也不需要站在镁光灯下吸引他人的眼光，享受他人艳羡的目光。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只要一个平凡人的生活，那种平淡如水的日子便可。什么时候起这竟然成了一种奢望。
　　高考，一座独木桥。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乐此不疲，拼命的想挤过去。放眼望去，班上80％的同学都带上了眼镜，每天低首埋在书堆，用青春的绚丽交换一个又一个冰冷的数字。我们的生命质地呈现的皆是病态的苍白。
　　三年的期限马上就快结束了，苏夏马上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可是为什么最后几周的时间苏夏都觉得分外煎熬。面对满天的试卷，成摞的习题，苏夏突然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想逃离，远离嘉华的一切，在嘉华的这几年里苏夏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甚至自己也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苏夏有时候会想，如果此刻有人对她伸出手来，可以带她离去，她会毫不犹豫的握住那双手，抛开以前的种种。很可惜，没有人对她伸出手来，带她远离。
　　苏夏依然是那个孤独的苏夏，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拼命在水里挣扎，挣扎，挣扎
　　柳言改了一会作业，心烦意乱。苏夏她到底在恐惧什么？她到底在逃避什么？马上就要高考了，依她目前的状态必败无疑。“苏夏，你无须恐惧，我会伴着你的。一直伴着你到最后。”柳言看着窗外的绿意，无意识的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神情桀骜的苏夏眼中也会出现迷茫，眼中竟然也倒影着一丝浅浅的忧郁。她有烦恼从来不肯告诉我，总是难为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担，她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她在聪颖，但依然是孩子。但她却从来学不会向我求助，不论我问她什么，她总是回答她很好，她不需要我担心，她会处理好的。我总是被她排除在可以放心依赖的范畴之外。
　　苏夏，在过几周之后，等高考结束，我便要彻底放开你了。在那时候，苏夏你是否会从此淡出我的视野？我是否真的成为你口中的过客。

　　第七十三章　重归平静

　　“喂，什么事。”柳言将手机握在手中，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的名字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电话那头的人，笑骂：“有你这样的吗？不是好人心的家伙。”
　　“有话快说！”言简意赅，绝不拖泥带水。
　　“算了，跟你这个没有幽默细胞的人讲来说简直就是鸡同鸭讲。不过呢，我还是恭喜你，刘老爷子现在自顾不暇了，打不了水榭的主意了。你这下可以高枕无忧咯！”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上扬，心情颇好的样子。
　　“是吗？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谢了子俊。”柳言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了？心情不是太好？”裴子俊听出好友情绪低落。“不会是那孩子的事情吧。”裴子俊猜测。
　　柳言苦笑着说：“没事的，我能处理好。”
　　“那好吧，拜！”柳言将手机一合，继续改作业。
　　苏夏此刻在寝室里也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夏儿，你要注意身体，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盖好被子，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感冒了会影响考试水平的发挥。夏儿，千万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就把高考当成平时的练习。夏儿，妈妈相信你，只要你发挥出你平时的水平，高考对你来说绝对没问题。夏儿，千万”苏妈妈的话还没说完，电话一把就被苏父抢走了。
　　苏夏抚额，苏夏拿着手机都能听见她爸的声音，“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到重点，我来说。”苏爸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夏儿，别担心的，我和你妈妈都相信你，高考对你来说不是问题。我们夏儿一直很认真，很努力。天道酬勤，我相信夏儿会有好结果。夏儿，在这段时间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替我们省钱。我家宝贝闺女想吃东西的钱，爸爸还是出的起的。调整好心态，高考啊！它其实不仅仅是比你的知识其实更多的比的是你的心态”苏夏将手机从耳边移开，呼苏夏轻吐一口浊气。
　　“爸，高考就那么重要吗？”苏夏打断他爸爸的话。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高考当然重要！那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之一。告诉你人的一辈子，想成为人上人，其实关键的就是那几步路，中考，高考，然后就是结婚。到了这个关键点上，你别跟我犯糊涂！”苏爸爸的声音陡然提高。
　　苏夏默然，“嗯，我知道了，寝室熄灯了，我睡了。”苏夏不等她爸同意就将手机一合。
　　“苏夏，你不要总想一些其他的东西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赶紧调整好心态。”符蓉扶住苏夏的肩膀，安慰着她。
　　“符蓉，你说，我们读这么些年书是干什么，就是为了不久之后的一堂考试。那堂考试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苏夏将头靠在符蓉的肩膀。
　　符蓉叹了一口气，五指成梳的帮苏夏打理她的发。“谁知道了？”语气中含着不屑，更是无可奈何。“高考怎么不重要？它可是贫寒子弟跃龙门的绝好机会啊！呵呵”言语间透着嘲弄。
　　苏夏闭眼，“的确如此啊！”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字眼是什么吗？就是去他妈的鲤鱼跃龙门！什么实现自我价值，什么为理想奋斗，他妈的知道什么叫做价值吗？什么又叫做理想？现在的价值，理想就是金钱至上，不能说的这样直白，所以换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价值，理想。它们最终的指向不就是拜金吗？！”符蓉语气激动。过了一会之后符蓉接着道：“我都想好了，在过几周我们就高考了，考完之后，我就解放了，什么语数外政史地，我全把它烧了，一把火把它烧的干干净净。”
　　“一把火烧了干嘛，把它卖了，换点银子去潇洒。”亚兰兄也坐下来。
　　“我就把它烧了，泄我这些年的心头之恨。高考完之后，我坚决不受我爹妈的管，我拼死拼活，按照他们的意愿活了18年，这傀儡日子也到头了。我不欠他们什么。18年后，我，符蓉坚决为我自己活。过我自己的生活！坚决不受他们的摆布！”符蓉信誓旦旦。
　　“你高考完打算干嘛去？”亚兰询问。
　　“吃，睡，玩。过猪一般的生活。”符蓉面无愧色的说道。
　　“你呢？”亚兰碰碰苏夏。
　　“没想过。可能出去旅行。”苏夏淡淡的说道。
　　“我们都说了，你呢？”符蓉瞅着亚兰。
　　“我决定打暑假工，体验一下生活。”亚兰兄眼中迸发着坚定的光。
　　“兰姐就是兰姐！我等只能仰望咯，记着，赚钱了请客哦！”符蓉狡黠的说道。
　　“苏夏，别想那么多了，只有几周了，你在坚持一下，我们就解放了！”李亚兰安慰道。
　　苏夏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在犯傻了。”
　　“那好了，早点睡，晚安。”
　　“嗯。”
　　苏夏躺在床上，双眼瞪的大大的仰望着天花板。苏夏，她们说的很对，你都坚持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几周了。这几周过后，你就可以按照自己意愿生活。所以，从明天起认真努力，别犯迷糊了！
　　果然从第二天起，苏夏便不再困惑，不再迷茫，不去探究高考背后真正的意义，她只知道，高考背后有她梦寐以求的自由，有它就行了，不论其他。
　　苏夏的目光重回坚定，她如所有准高考生一样，看书，复习，练习。埋首在大摞的资料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几周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苏夏看着白色的禁戒线，笑了笑，这一刻终于到了。
　　凤凰涅槃亦或是飞蛾扑火便在此一举。
　　苏夏拿着准考证准备进入考场时，只见柳言站在她必经的路上，宛如初见时的模样，白色的衬衣，袖口简单的挽着，露出白皙修长的手，他还是那般的耀眼，依旧将他人沦为他的背影。墨玉般的眸光跨过千人万人直视着她。苏夏仰面，迎上他的眸光。此刻仿若时间静止，周围的喧嚣全部消失。天地间只留下他和她。
　　柳言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苏夏，苏夏站在原点看着柳言一步一步的迫近，她不在逃避。柳言没有说什么鼓励的话语，她已经足够的努力了，不需要对她说加油。柳言只是像往常一样五指成梳，打理她的发。“我送你进去。”柳言拉着苏夏的手将她送到考场中，笑着看着苏夏，缓缓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