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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经沧海-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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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越环胸,对着那两人吩咐道:“听着,把他们全部绑住,一日三餐照喂不误,至于怎么弄到三餐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反正这里有的是金银珠宝,总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我现在要离开这里,被抓回来我的下场就不好过了。”她微微抬眸,“我不好过也不会要别人好过。”

正文 第237章 烽烟之始

    她眸中似乎有一股冷锋,看得那两人芒刺在背,不寒而栗。

    “懂了吗?”

    两个矮小的武士们立即站直,小鸡啄米般点头:“懂了!”

    辛越紧了紧背上的包袱,打算迈出去,想到了什么,停下步伐,道:

    “解药的话,我稳定了就给你们修书信过来。别急,相信我的能力,你们会活到那个时候的。”

    两个武士中的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地道:“如果,万一”

    辛越极为风轻云淡地抬了抬眸,手缓缓摸向腰间的刀,淡淡道:“似乎一个人照顾他们饮食就够了,多话的人总感觉不安全。”

    那武士脸色铁青,连忙道:“没有万一,吾等绝对相信您,期待您早日逃离。”

    辛越把刀剑收回鞘内,目光定定。

    “我是不愿意你们死的,这么听话的人怎么能早早夭折呢?”辛越淡笑一声,“一个月之后,你们便可以偷偷地传布楚之凌的兄弟们被押在暗室里的消息,这就意味着在给楚之凌兄弟们喂东西吃的时候,你们必须蒙上他们的眼睛,不能让他们事后把你们认出来,当然也不能说一句话,蒙布巾的事情,现在,”辛越指了指里面,明眸熠熠,“快去吧。”

    辛越抓紧肩上的包袱,身着一袭湖绿色的群衫,外穿雪白色的狐裘,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楚之凌在安南岛上的大宅。

    大风袭过,吹衣猎猎。

    站在远处的丘地上,辛越回过头来,望了宅子一眼。

    眼中任何复杂的情绪都一闪而过,很快,她的嘴角就啜起一分似乎漫不经心的笑意。

    她收回目光,挥了挥手,潇洒从容地往前迈去,脚下的步伐那么优雅无畏。

    细细的,小鹅毛的雪花擦过她吹弹可破的白嫩脸颊,缓缓没入她的衣襟里,慢慢地融化成细小的水,点湿素淡的衣裳。

    沿着山丘的目光往下望去,很快,她就微缩成了一个不确切的小点,形单影只,一往无前。

    黄昏时分,天色渐暗。

    辛越在一处小客栈里吃完饭出来,映入眼帘的,便就是这水天一色的铅灰落寞。

    白的变了灰,灰的成了黑,界限模糊不清,影影绰绰,无可辨别。

    她移过目光,因为耳畔有声音传来,那是属于男孩子的笑声:“阿娘,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吗?”

    一旁的妇女牵着他的手快步走上码头,不耐烦地道:“少说点话,赶紧走路,不然船就要开走了。”

    那男孩子“切”了一声,然后小指头伸进鼻孔,抠了抠鼻,一副很讨厌他娘亲这样回答的样子。

    他们擦过辛越的身畔,之后便赶向了归家的大船。行色匆匆,从急切里渗透出的喜悦,生生让无家可归的漂泊者艳羡不已。

    想到那五六岁小男孩抠鼻的小样子,辛越就没来由地感到想笑。

    好逗比的小鬼

    待他们消失于视野的时候,辛越的一直噙着的笑容,一瞬之间就垮了下来。

    她,永远都无法享受到这样的快乐了。

    永远不可能牵着自己孩子的手,看着他慢慢长大,看着他或开怀或郁闷的小样子,看着他仰起头,甜甜地叫自己娘亲。

    她的手伸向自己的小腹,缓慢地,轻柔地,无力地。

    这里,再不能孕育小生命了,全世界,再没有与她血脉相系的亲人了。

    大风猎猎,辛越清秀的小脸上,划过一丝苍白的笑容。

    她就是红尘中的孤独者,茕茕孑立,没有归依,儿孙承欢膝下的愿望,已经可望不可即。

    辛越一向明澈的眸里突然满目苍凉,她很想哭一场,大哭特哭,可是,她哭不出。

    欲哭无泪,最是伤神。

    千帆过尽,沧桑遗世。

    她仰起眸子,任满世界铅灰潜进眼底。

    亲人于她何其重要,所以那个扼杀了她孩子的男人,永远不可能是她的丈夫。

    所以她要逃离他,不择手段地逃离他。

    所以那时她跪下来,对着郝伯,磕得头破血流,她求郝伯,给她假怀孕的药,让他不干涉她的逃亡计划。

    所以在楚之凌叫人请郝伯过来诊断她是否怀孕的时候,他才称病不起。

    所以,在得知楚之凌兄弟在东南海战事焦灼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说他要走,她没有丝毫意外,虚虚实实地对他说出舍不得的话,她要尽可能打消他的戒备,让他以为她会是那个乖乖等他回来的傻女人。

    她的眸子由开始的苍凉慢慢地变得平静,一如既往,波澜不惊。

    她从来不想被动地作出回应,所以,她不愿意,一辈子处在逃离的,暗无天日的时光里。

    如何掌控自己的命运?如何让自己站在足以与他对峙的平台上,让他无法动她半根毫毛?

    辛越淡淡一笑,往前走去。

    你是你的敌人,只有你自己能够打倒你。

    你是你的朋友,只有你自己能够拯救你。

    大风扬起,吹衣不休,恍惚中辛越突然想起了晏湛对她说过的话——我知道一切天方夜谭,可是我还是想要试试。

    我,也想要试试。辛越突然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样,细碎碎的光芒在她乌黑如玉的眼中层叠地交映着,恍若是初冬时分厚厚的云层中隐约现出的艳阳。她的唇角,渐渐地,渐渐地扬起了一个天高云淡的弧度,一步一步朝着那几乎载满她生命全部的大海,认真地,从容地走去。

    历史总是惊人的重合,当日后,光影重叠世事变迁,辛越手掌大权,涛浪白河转战南北,被沿海民众敬称为“新月海神”,被无数铭朝水师引以为傲之后,无畏无惧地摘下头顶盔甲,弃了一身荣辱昂然站在皇朝新贵面前的时候,就是雪花纷扬的这么一天,就是多年后的今天。

    彼时,她的头高高扬起,清澈无垢的眸里写满了蔑视,大雪拂动着她脱了盔甲之后的单衣,她优雅高贵一如往昔。

    那是她一生,最辉煌的时候。

    大风呼啦啦地吹着,历史的卷册将因为她的一个前进,而翻开新的一页。

正文 第238章 海上风浪

    时间逡巡,转眼已是第二天中午,船在稳稳地航行,自然没有超出日本海域,海上自是没有雪的,但是天气阴沉得很,黑压压的,恍惚天顶要压下来一样,山丘般起伏的浪头被船首劈开,卷起雪白的泡沫,从船舷两侧奔向船尾,在昏黑的海水中,投下了一片闪亮的光带。

    这艘船是日本开往中国行商的船只,因为日本和铭朝都实行闭关锁国政策,所以这船隐蔽得很,趁着年关赶紧航行,不曾大张旗鼓,其中的弯弯道道包括海关官员的因贿放水之类自是不需要辛越多想,她只要交一点钱便可进这双桅帆船。

    就商业意义而言,铭朝最繁华的沿海带无异于东南沿海,而那也是楚之凌权利所在地,这就意味着,辛越必须在出离日本海域的时候就私自开船离开,先行到达其他诸如渤海黄海的海域。

    刚才还是风水顺畅,非常地适合船的前行,转眼已是乌云密布,大风不止,船上的桅杆也呼啦啦闪个不停,似乎马上就有大事发生。

    果然,在距离船的不远处,望远镜可以看到的地方,有一艘印有黑色骷髅的旗帜出现在视野中,此时的风似乎也在帮助那艘船,风吹西南,恰是那艘船奔来的方向,使得那船的速度极为的快。

    这样的船辛越不可能没有见过,那些黑色背景白色骷髅头的图案她再熟悉不过,不经多想便可以判断出远远而来的是一艘海贼船。

    日本海盗本在濑户内海比较多见,因为那里地势狭窄,河流湍急,海盗们守住关隘,很难有漏网之鱼,如今许是去铭朝的海路上商旅更多,图利的机会更大,所以在这片海域中的海盗也并不在少数。

    尽管海盗的出现早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是辛越所在船只的人们还是发出了惊恐的大叫,船上日本人和铭朝人均不在少数,只听见一片闹哄哄的声音急促响起,在奔走相告的路程中日语和中文交杂着响起,听起来很是怪异。

    辛越不慌不忙地收下望远镜,这是从一徘徊在日本海边缘的欧洲传道士手中买下的,质量上乘,价格不菲,辛越站在船头,风行猎猎,她一袭雪白的衣裳,身材玲珑细瘦,瓜子小脸肌若冰雪,如瀑般的乌色长发翩翩翻飞,她太过纤瘦,仿佛很快就要被大风吹进海里似的。

    除了船上领头的船长和一些水手,很多人都赶紧退到了客舱里。

    “姑娘,快进来呀。”

    辛越的身后,有女人的声音大声响起。

    辛越侧头,面容如玉。

    她望了望阴沉莫辨的大海,还是转过身,朝着尚算安全的客舱走去。

    然而就在她还刚走出两步的时候,另有一急促尖利的女声响起:“那小婊|子是想男人得紧呢,她正想要那些海盗把她干了,你叫她进来干什么?”

    “你”这般污言秽语让刚刚叫辛越进来的妇女窘迫着一张脸,她不禁猜想,眼前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是不是和站在船头穿白衣的女娃子有旧仇,不然何以如此恶言相向。

    还没待她想得明白,一袭白衣的辛越就已飘然而至,她墨发飘飘,定定地在那个着和服的恶言女人前站了一下,清澈的眉目一扫,负手就走进了船舱。

    她大方地坐在船舱的地板上,也不出声,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大约十秒钟之后,一只粗糙的手滑上了她的脚踝,另有一只手,竟然猝不及防地按向她的胸部。

    注意力几乎全部转移到海贼攻船一事上,辛越迟了一瞬才作出回应,伴随着她快若闪电般的出手,只听清脆的骨节断裂声登时响起,与此一同响起的,还有男人们接近鬼哭狼嚎般的大叫。

    辛越拍了拍手,双眸微微眯起,淡淡地看向倒地的两个日本男人。

    两人的狼狈相让客舱里的人爆发出一阵笑声。许是这艘船在与海盗的对战中少有败绩,所以船内的人在刚开始的惊慌后因水手们的安抚变得放松起来,再加上两人摔得狗吃屎这样的小插曲,恐怖气氛霎时间荡然无存。

    许是受不了哄笑,其中一个男人蹭的一下站起来,捋起袖子凶神恶煞,就朝辛越挥拳过来。

    对付这样的莽汉简直是小儿科,人们还看不清辛越是怎么出手的,那莽汉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大叫,很快只听见砰的一声,刚才还恶狠狠的男人再一次摔在地上。

    辛越掸了掸肩上的灰尘,云淡风轻地站了起来。

    “你这狗女人,当初求爹爹哭奶奶要我满足你的可怜样不记得了?你这功夫又是找哪个野男人学的?你又出卖了你的身体多少次,腿间的洞洞被塞得多大了?”

    那男人打辛越不过,就开始死命地口出污言,他看着辛越的眉头越皱越紧,说的话越发猖狂。

    而舱里的人闻言,都对辛越露出了不一样的目光,只因为这人太过熟悉的语气,好像和辛越认识已久。

    那人颤巍着站起来,辛越走上前去,一脚横栏住他的膝盖,将其绊倒,然后毫不客气地,一脚踩上他的肩膀,一手扣住他的脸,眸子微眯:

    “你是田泽美子的人?”

    田泽美子四个字根本没让那个男人产生半分波动,他一副“田泽美子是谁”的样子让辛越眉头不自觉皱紧了一分。

    那么,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里有些人的眼神,都好像曾经认识她一样,而且,认定了她不堪的一面,譬如刚才口出恶言的那个女人。

    更甚的是,被她钳制住的这个男人望着她一副心碎模样,简直就是看情人的眼神,而她百分之一万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要说跟他产生关系,这更加不必考虑,她穿越来的时候这副身体还没有被破处,同其他人有关系简直是无稽之谈。

    还不待辛越想明白,船突然猛烈地摇晃起来。炮火夹击的声音震耳欲聋,很多人都赶紧捂上了耳朵。

正文 第239章 神乎其技

    这艘船本来有几处房间供大家休息,但是由于临时避难,所以大家都挤到了一处,才有起摩擦的机会,平日各自门一关,倒是没功夫理会别人的。

    现在,外面的声音太不寻常,大家都在各自的眼里看到了惊恐。

    有几个常坐此船的熟客眼底的神色更显焦急,因为外面的战斗进行得太久了,一般的话,这里的船长指挥有度,给海盗们一些银两,海盗们会放行的,毕竟乘船的人们交了这么多钱可不只是搭载和休息费,还有交给海盗们的保护费,这是行情,谁都懂。

    不过,这个行情在今天似乎对不上,只因为外面越来越肆意的炮火声。

    看来,战争逼得海盗们穷途末路难以名文,海盗们就只好逼可怜的船队了。

    外头,砰砰砰炮火轰击,在没有谈判余地的攻击中,船队和海盗们两方都不愿意妥协让步,很快,两方的船身上多少都着了点彩,炫亮的火光伴随着轰隆的炮声,一次次擦过17世纪的木质大船,火光闪闪砰声不绝,两方打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海上的天气仿佛成了爱看热闹的市井妇人,卯足力气大声叫好,乐此不疲地煽动着彼此气焰,将一切肆意推波助澜,于是风在怒吼,海水滔滔不绝地拍打着海面,将似乎摇摇欲坠的两艘船掀起又落下,海浪的哗哗声和炮火的攻击声那么刺耳,掩盖住了海盗一方兴奋刺耳的尖叫,也掩盖住了商船客舱里人们开始再次恐慌的尖叫声。

    客舱里的人们开始狂乱地奔走,然而空间并不宽敞,所以他们只好在狭窄的室内走来走去,脸上的表情恐慌无比,有人开始跪在地上,双手合紧地叩头,有人在不停地作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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