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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秘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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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哑巴谁会怀疑你啊?如果你肯讲的话——”张显凡嘴里发出一长串的怪笑声。

“你这人真是太恐怖了,好吧我告诉你,可是你今后不要再来问我什么了!”

“好好好,我保证不再问你。”

萧金平又四处望了望,然后说:“听老管家和我们大老爷讲,二老爷他们已经挖完了所有的土方,只剩最后的石闸了。说是今天的后半夜就可以入墓室取宝了。”张显凡一听心里有了底,这时院里有人叫“哑巴”,萧金平赶紧叮咛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张显凡又在萧金平肩上拍了一下:“放心吧!”

张显凡离开柳山路在街上吃了饭就去到玉带桥客栈的长包房休息——他要为今晚上去朱企丰墓地看现场养足精神。蒋兴和给他的任务不很重,只要确认萧子玉把墓中的宝物取出来再及时报告就可以了,其余的事都不需要他张显凡插手。蒋兴和为何如此自信?难道他不知道萧子玉宁愿贱卖给外人也不愿宝物落在他的手里吗?蒋兴和如此精明的人应该是知道的,他蛮有把握一定有他的“法宝”,他有什么“法宝”?张显凡即使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也无法猜透。

张显凡在客栈睡到戌时才起来,洗罢澡,就去到河边的夜市宵夜。他向摊主打听时辰,知道已经到了戌时,就不敢再逗留了。他没有去过朱企丰墓,但听人提起过墓址在谭家村。他清楚,萧子玉盗了墓还会把坟包恢复原样,这就需要一段时间,走到那里正好可以看到他们在现场忙碌。

城里早已夜静人歇,张显凡走出城,郊外的寂静有点骇人。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小段路,抬眼望见前面猫儿山的坟地上鬼火闪烁,就不敢再前行了。怎么办?不去的话一旦明天蒋兴和问起来岂不要露馅?如果有一个伴壮胆就好了——这么想时他马上就想到了李施烟。

张显凡计算了一番时间觉得还来得及,他回过头又直奔蒋家大院。敲开门,把正在睡梦中的李施烟拽起来。李施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糊里糊涂跟着张显凡走。出了城,夜风一吹李施烟清醒过来,就问道:“你这是带我上哪里去?”

张显凡说:“一个好地方,你去了就会知道。”

李施烟其实已经猜出了几分——萧子玉那里今晚是最后关头,张显凡要拉他过去打探实情。

如果张显凡稍稍壮壮胆子直接去到谭家村,那时萧子玉正好和庄客们聚集在朱企丰的墓前,那么后面的情况就全然是另一番景象。但他没有,而是返回城里把李施烟叫醒陪他去,这样就耽误了时间。当他和李施烟来到谭家村,那里一片死寂,连那只爱叫的老狗都累了而停止吠叫。

“没有人啊,他们都走了吗?”李施烟问道。

张显凡说:“不可能,如果他们走了,我们就会在路上遇到。”

“如果他们早就动手了呢?天黑不久你去了哪里?”

张显凡不敢正面回答李施烟,心有点虚了。他不死心地又在村前、村后转了几圈,仍然是没有动静,只好说:“或许他们真的提前动手了,明天一早我会有办法问明情况的。”

二人又返回城里,天气格外闷热,像是要下大雨的样了,因怕淋雨,二人就近回玉带桥客栈睡觉,刚到客栈,雨就下了起来。

次日一早,张显凡与李施烟分手后,就来到柳山路,正好见到萧金平在扫街。萧金平一见到张显凡就紧张地望了一下院内,然后躲在一旁哀求道:“你说过不再找我,为何又来了!”

“这是最后一次——萧子玉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有回来啊,我们大老爷等消息等了一整夜都没见人回来,老管家已经去谭家村打听了——如果你再早一点过来正好和老管家碰上。”

张显凡自语道:“这就怪了,莫非他们真遇见鬼了?”

“可能是遇见鬼了,你快点走吧,等一会儿厨房的就要出来买菜。”

张显凡悻悻离去,但他没有走远,而是坐在一株歪脖子老柳下远远地看着萧家大院的铁大门,饿了,就近买几串雪花粑胡乱充饥。大约坐了两个多时辰,他看到萧忠一个人从外面回来了,一脸焦虑的样子,而表情预示着萧子玉的凶多吉少。张显凡又耐心坐了将近半个时辰,估计萧忠打探的结果已经传遍了萧府上下,他就去到大门口,探头向院里窥,却不见萧金平的影子。张显凡心里明白,此刻萧金平正躲他,不使出点手段他是不会出来的,遂心生一计,唱起了都梁小调《五更盼郎》:

一更盼郎月儿初明,

思想起奴的夫两眼泪淋淋。

自从奴夫去,

奴家病得深,

珍肴美味奴也懒去吞。

两鬓眉相锁,

无语闷沉沉。

至晚来手托香腮独对孤灯,

和衣倒在鸳鸯枕。

二更里盼郎月儿正光,

又不知奴的夫流落在何方?

一阵秋风起,

寒风透心凉,

独对孤灯想我郎。

孤雁南飞去,

我郎当还乡。

可怜你衣裳单薄流落他乡,

怎么受得那凄凉!……

张显凡唱罢《五更盼郎》见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又唱了一首相思的小调,这回终于有了回应——但出来的不是萧金平,而是老管家。萧忠瞪眼望着张显凡:“你来我家门前嚎什么?想叫春你选错了地方,上武陵井销魂院那边去!”

张显凡说:“老管家我是来找萧局长的,我有要紧事和他说,麻烦你通报一声。”

萧忠说:“我家主人不在,你上警察局去吧!”

张显凡说:“我是从警察局过来的,那里的人说他回家了。”

萧忠生气道:“你烦不烦啊,我说过主人不在家你走人就得了,我没义务向你作更多的解释。”萧忠抽身走了,还把大门掩上,末了又探出半个头来,“还不快滚!”

大铁门关牢了,张显凡并不死心,又唱起了一首语气更重的小调:

自从离别双泪垂,

奴的相思告诉谁?

我前世犯了什么罪?

望穿眼望不见郎君,

赧水是流不尽的伤心泪。

夕阳西下,皓月升起,

一对鸟儿在林中飞。

是谁拆散了它们?

一个南往,一个北飞。

才郎呀,自从分别,

人属两地,

天各一方,

月共一轮,

半边相思独自愁……

张显凡唱了一遍,再唱第二遍时声音更加哀愁,终于,他的努力有了回报,在他准备再唱一首的时候,大铁门开了,出来的正是萧金平,他一出来,也不搭理张显凡,急匆匆径直往前走,拐一道弯然后进了柳山茶楼。张显凡会意,冲着大门高喊声“萧子玉你出来!”然后也悄悄进入了柳山茶楼。

等在包房里的萧金平见张显凡进来了,赶紧把茶博士支走,掩上门说:“我的祖宗啊,你是存心不让我活了,几番说是最后一次,现在又来找我!”

张显凡说:“前面的不算,现在是真正的最后一次,你快告诉我,萧忠去谭家村听到什么消息了?”

萧金平叹道:“我们东家自从老太爷的坟被掘就倒大霉了,先是大老爷倒了台,如今二老爷也出了事。”

张显凡一怔:“萧子玉真出事了?”

萧金平点头:“不光是他,所有一起去的庄客都没有出来,估计是中了墓中的机关可能已经没命了。幸亏我装哑巴没让我去,要不也一起死了。”

“那你得感谢我,是我救了你一命。”

“感谢个屁,我这样整日不说话还不如去死。”

“那你去死啊,太容易了,软的有绳子,硬的有刀子。那些人都死了,难道没一个活着回来吗?”

“没有,本来还有厨子留在外面,到了最后关头他可能出于好奇也进去了。庄客们真惨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出来久了老管家会盘问的,我要回去了。”

“看你这熊样,萧子玉都死了,还怕他个屁!”

“二老爷死了,可还有大老爷、老管家,这些天他们管得更严。”

张显凡幸灾乐祸道:“萧家完蛋啦,萧子儒他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次了。你说过,那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安置他们的家人,萧家的田产、房屋全得卖——你也要做好打算呢,给自己留条后路!”

萧金平一听就焦急,望着张显凡说:“听说你现在混得人模人样了,蒋兴和很器重你,如果萧家倒了,你要帮我。”

“没问题,让你一家有口饭吃这个忙容易帮。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天找你可不是最后一次。”

萧金平爽快答应道:“没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张显凡问道:“你去过朱企丰的墓地吗?”

萧金平摇头:“没去过,不过我知道就在谭家村。”

“这有屁用,我也知道朱王墓在谭家村,谭家村那么多山包,具体在哪里?有什么标记?现在你们萧家可能只剩萧忠一个人知道了,你帮忙留意一下,或许他无意中就说了出来。”

张显凡离开柳山茶楼径直来到蒋家大院,那里的下人正上下在忙碌,不一会儿他看到李施烟陪着唐少隐出来,心下想:莫非蒋兴和病了不成?正想着时,李施烟看见了他:“张显凡你躲到哪里去了,蒋老板正要派人找你的尸首呢!”

张显凡也不答话,来到书房——原来蒋兴和并没有病,正坐在安乐椅上手握紫砂壶品茗。他瞟了张显凡一眼,却没有往日的笑脸,说:“过来啦?”

张显凡感到蒋兴和的语气也失去了往日的亲和,莫非是听了李施烟的什么谗言?他坐下来,汇报道:“情况我已经查明了,从昨晚到现在,萧子玉他们进入墓室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萧忠特地去了现场,也没有看到人,连厨子都不见了,这情况十之八九是中了墓中的机关——那些人永远也出不来了。”

蒋兴和似乎并不吃惊,很久才说:“你知道朱企丰的墓在哪里吗?”

张显凡知道他会问这句话,就说:“知道,在谭家村,可是谭家村有数不清大大小小的山包……当然,也不是全无希望找到……”

蒋兴和皱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山包,你怎么去找呢?”

“这个……”张显凡急中生智,“朱企丰的墓已经动过了,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费上点功夫认真去找不难找到。”

“那就快去落实。”蒋兴和说着就打起了呵欠。

张显凡这回不敢再偷懒了,他从书房出来正好遇上了李施烟送客回来,就问:“把唐医生请来给谁看病?”

李施烟说:“给小姐看病。”

“小姐病了吗,她得的什么病?难怪蒋老板不愉快。”

李施烟不悦道:“小姐得什么病也该你问?!”

张显凡讪讪然,撇了李施烟从后面马厩牵了枣红马骑上望东北方向而去。

张显凡来到谭家村,把马拴在村口的老桂花树下,四下里张望,暗叫苦也——大大小小的山包多得像潭中的水母,娘呀,哪一个土包才是朱王墓?早知如此,前几个晚上哪怕把魂吓掉也应该过来。

世上没有后悔药,想着那盗洞必然还在,就爬上南面的山坡寻找。就发现有新坟包,坟前立了一块很小的墓碑,上书:吾儿谭小天之墓。

谭小天就是那个吓死的牧童吧?有了,听说墓道中的填土都倒入了没底江,沿途还撒了不少渣土。张显凡得意片刻猛然又情绪低落——这几个晚上都有大雨,雨水和人畜脚印早把渣土融为泥浆了……

张显凡又找了几个山坡,累得精疲力竭却一无所获,他的异常之举很快引起了谭家村人注意,于是争相向族长告发。

张显凡总算把村南的土包逐个看了一遍,他停下来思考着该向哪一个方向寻找,这时一个乡里老农就走了过来,大声质问:“你鬼鬼祟祟来我们村里干什么?!”

张显凡定睛看时,认出这老农就是前天在止戈亭讲谭家村闹鬼的那位,就笑嘻嘻地说:“那天我听了你在止戈亭讲的故事很感兴趣,今天我特地过来帮你们村驱鬼。”

谭延亮说:“你才是鬼呢,偷偷摸摸来我们村,准是来踩点的,我看你这样子,非奸即盗!”

张显凡说:“族长你真的冤枉我了,你看看我骑的马就不是小偷小盗能够拥有的,我怎么会是来踩点呢。”

“不是小偷小盗,定是大偷大盗,还不快快给我滚,难道还要我赶你走不成!”

“族长,你就让我再看一会儿吧,再说你们村上也没啥好偷的。”

张显凡越是这样说时,谭延亮越是怀疑:“今天一早就有个老人来到我们这里,现在想起,那人定是个老贼,你们是一伙的!我给你面子不要,那就怪不得我了!”

张显凡一听说早上来了个老人,就知道那人是萧忠,遂问道:“那老人去到哪个山包了?”

谭延亮不再理他,从口袋里摸了一个口哨狂吹起来,刹时村中数十条狗一齐涌了过来,狗冲着张显凡龇牙咧嘴发出警告之声。谭延亮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显凡说:“不要以为我们谭家村人好欺侮,我只要一声口令,这些恶狗不用一炷香的工夫就能把你撕成碎片!今天看在你初犯的份上饶了你,下次胆敢来打我村的主意,定不轻饶!”

张显凡吓得大气不敢出,那些狗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哀求道:“我下次不敢来了,族长你把这些祖宗叫走吧!”

“你放心,没有我的命令,它们不会乱咬人。”

张显凡这才走近老桂花树,忙手忙脚地解开缰绳,骑上马一扬鞭飞也似地回了城,后面的狗则冲着他“汪汪”乱叫。

张显凡来到柳山路,特地在萧家大院门口把马打得乱踢乱嘶,以引起院中人的注意。不一会儿萧金平就出来了,二人在柳山茶楼要了个包房。二人坐定,萧金平就迫不及待地说:“你吩咐的事我留意了,这事很难办成。”

张显凡一惊:“萧忠他知道朱企丰墓在哪里。”

萧金平说:“他确实知道,但他不会讲,今天他特地警告大家,今后任何人都不许提到朱王墓的事。”

“这是为什么?”

“大老爷说,萧家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如果传出去二老爷他们是因为盗墓死的,萧家丢不起这个脸。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就当是被窝里放屁只臭自己算了。”

“那些庄客呢,你说过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的,总不能就这样了事吧?”

“这事正如你所猜,大老爷准备卖几十亩田安置他们的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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