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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狂死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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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个家——虽然只是极普通的二楼公寓——有两名“美女”,晴美和三色猫福尔摩斯。也许读者认为应该说一位女子和一只猫比较妥当,但是,福尔摩斯是懂得被称为“一个人”的,她是一只奇妙的猫。

不过,或许福尔摩斯会抗议说:“别杷我和人类那种东西相提并论。”

她是一只母的三色猫,正确年龄无法得知,不过从她那富有弹性的身体、色泽光滑的毛,以及敏捷的动作,可以知道她正当年轻。肚子的毛是白色,整个背部是茶褐色相间,那张锐利的猫脸是白、褐、黑三色兼俱。此外,右前脚全黑。左前脚则雪白,这么特殊的颜色搭配也许是绝无仅有吧!

片山义太郎看着先吃完晚饭的福尔摩斯。她正不停地舔前脚擦脸,重复着这种“猫式洗脸”动作。

“不知从哪里学来这种冼脸方式。”片山义太郎满脸向往的神情说:“真好,随时随地都能洗脸。”

“别把话题岔开。”晴美说道。

“你还要继续谈?”

“是呀。根据我的第六感,我认为那个比赛是有危险,一定会出事。”

“难道是某一把小提琴忍受不了主人日以继夜的虐待而起来革命吗?”

“你……人家是认真在谈这件事!”

“算了吧!不要把那种电话放在心上。”片山义太郎安抚晴美,“一定是竞争对手的恶作剧什么的。”

“哥哥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才会这样认为,那声音真的充满恶意,我能感觉出来。”

“就凭你的感觉,你想调查一课的刑警会出动去追查吗?不要做无理的要求。而且,你并不知道那些女孩的住址。”

“那还不简单,打电话问问史塔维兹比赛大会的事务局就知道了,我去打电话。”

“等一等。”片山义太郎连忙阻止。只要心想到,马上付之行动,这是晴美的行动主义。

“放心,这么晚打电话也不会有人接。”

片山义太郎这才安心坐定。

“那就好……可是,我不认为课长会答应去办这件事。”

“那么,就在你不上班的时侯,以个人的身分去办这个案子。晚上下班以后到第二天早上,这一段时间够长了,可以利用。”

“那我什么时候睡觉?”

“不要紧,我替你睡觉就是了。”晴美一本正经。

“又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怎么去查?”

“我觉得当时在餐厅附近的那个女人很可疑……应该去跟踪她。”

“喂,拜托你不要去做一些没头没脑的事,再遇到危险我可不管。”片山义太郎装出受不了的表情。

晴美曾经有过好几次主动卷入事件里,差点把小命给丢了,做哥哥的当然担心极了。

“我是不要紧的,因为有福尔摩斯跟着我,你说对不对?”

福尔摩斯对晴美的赞美毫不领情,兀自走到房间的角落。蜷成一团睡在棉垫上。

“哟,好冷谈呀!”

“那种话要在喂饭以前说才有效。”片山义太郎笑道。

“真的没有办法吗?”晴美表情认真,“难得举行的比赛。希望能平安无事顺利完成。”

“你的意思我了解……如果她们向警方请求保护,也许能采取适当的措施。”片山义太郎说道。

“那不行,必须在暗中保护。”

“在暗中保护?那样更不可能。”片山义太郎瞪大眼睛颇不以为然。

“因为让她们知道这样的事,一定会影响比赛心理,就不能充分发挥,达到演奏水准。”

“这条件太困难了,不可能做到……”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晴美伸手正要拿起电话筒,听到片山义太郎说。

“如果是根本先生打来的,就说我不舒服己经睡觉了。”

晴美拿起话筒,

“喂,我是片山,啊!原来是根本先生。我哥哥常常说起受您照顾……您找哥哥吗?他在这里,他叫我告诉您,他不舒服己经睡着了。”

片山义太郎从晴美手中抢过话筒,

“抱歉,我妹妹胡说八道……什么?我没说过那种话,是妹妹瞎编的……什么?又是凶杀?地点呢?知道了,我马上去。”片山义太郎神情紧张地放下话筒。

“谁叫你不答应我的请求。”晴美仍不死心。

“还说。”片山义太郎准备出门。

“怎么啦?是有什么特别的案……”

“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你是说……”

“参加音乐比赛的一个人,被人用小提琴的弦勒死了。”

“不得了啦——”晴美惊叫起来,“福尔摩斯!快起来呀,出任务啦!”

“骗你的。”

——晴美龇牙列嘴扑向片山义太郎。

“不要这样,喂,快住手。”

正在做着春秋大梦的福尔摩斯被吵醒,露出被干扰的不悦表情,看着兄妹两人拉拉扯扯,它打了一个大哈欠,又躺回棉垫,继续刚才的睡眠。

“来得这么晚。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没什么……”片山义太郎轻轻摸着脸上刺痛的伤,“被猫抓的。”

“哦。”根本刑警似乎觉得很奇怪,问道:“你家里那只猫也会抓人吗?是不是你想偷吃猫饭?”

“怎么会有那种事!”

“算了,到这里来吧!”根本刑警笑着催促片山。

凶案现场在新建住宅区外围的杂树林里。要走二十分钟才能到达最近的车站,一般人不会想住到那里去。

尤其是在晚上,那里就像深山一样的漆黑,只有少数零落的灯光。

现在和平常大不一样,强烈的灯光照射着树林的一角,有许多人在那里忙着。看起来就像黑暗中挂着一块银幕,正放映着某种画面。

“真是难得。”片山义太郎边走边说:“这种地方真不容易发现的。”

“大概是神差鬼使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根本刑警笑道:

“夫妻吵架,结果老婆从家里跑出来,丈夫急忙在后面追,一阵追逐戏的结果,跑进这片树林里来。”

“所以才发现尸体……”

“是老婆发现的。这一来也忘了吵架了,两个人跑回家打电话到一一○报案。”

“这么快发现尸体,说来运气还是不错,也许凶手就在附近。”

“那也说不定。看到尸体……”根本刑警看到法医南田。

从树林里出来,就改向南田问道:“大夫,有没有什么发现?”

“深夜把人从被窝里叫出来,还间得这么轻松,至少也该带一瓶酒来。”南田露出疲态一脸困相地抗议。

“下次我把蓖麻油装在酒瓶里给你带来。死因呢?”根本刑警不理南田那一套。

“头部受到重击。凶器可能就是丢在旁边的扳手,死者同时遭到同样的凶器毁容。”

“毁容?”片山义太郎问。

“嗯,实在很惨。而且被剥光衣眼,想要认定她的身分可不简单。”

片山义太郎的脸色开始发白,身为刑警却神经脆弱,看到血就会晕眩,一想到死者被敲得血肉模糊的脸,片山已经开始贫血了。

“这个女人大概有四十五、六岁吧。”南田问道:“没有找到旧伤疤或手术痕等特征。”

“你看是什么时候干的?”根本又问。

“大约是六点钟左右。”

“嗯……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事?”

“目前只知道这些。”南田和平常一样,以平淡的口吻回答。

“可以搬走尸体了。”根本对其他工作人员说。一会儿,尸体放在担架上,盖着白布,抬了出来。片山义太郎拼命克制自己,后来他索性闭上双眼。

“她的手……”南田像是在自言自语。

“手怎么了?”根本问。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手。很像是某个人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手还有什么像不像的?”片山义太郎惊讶地问。

“你还年轻当然不会懂得这些,其实没有比手更能代表一个人的,男人的手、女人的手、社长的手、一般职员的手、职业妇女的手、家庭主妇的手、劳工的手……都有非常微妙的差异。”

“原来如此。”片山义太郎听得大感兴趣,他悄悄执起垂在担架外面的右手,他看了又看,看不出有什么微妙的差异。

当片山义太郎正想放下死者的手,偶然在手背与手心交界处,也就是写字时压在下面的柔软部分,发现有文字痕迹。

写完一行字再要写下一行时,如果墨水未干,便会沾在手掌边缘,就像这样。当然和盖章的情形不一样,左右相反;看得也不清楚,但是……

片山义太郎非常仔细地看死者的手掌,似乎是片假名……〈灭〉(SU),还有〈夕〉(TA),接下来那个字是〈》〉(N)还是〈y〉(so)呢?

只有这几个无法凑成字的片假名字母,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慢慢应该可以查出她的身分吧。

尸体已经运走了。正向外走的南田突然转过身来。

“我想起来了!”南田的口气中带着得意,“那是厨师的手!”

“听说你们这里需要厨师,所以我来看看。”那个女人说。

“嗯?”

“新东京音乐同好会”,在办公桌上立着这样一块牌子。

办事员道原和代坐在那儿,她心里正想着今天的晚餐要做些什么莱,突然听到有人说“厨师”,使心不在焉的她吓一大跳。

“听说史塔维兹音乐比赛大会在招募厨师……”那个女人又重复说了一次。

“是的。”道原和代点头道:“请你到那张桌子。”

道原和代指着另一张勉强塞进这个窄小房间的办公桌,桌上的牌子写着“史塔维兹音乐比赛大会”。“新东京音乐同好会”的字是用塑胶板粘贴成的。而比赛大会由于是暂时的组织,所以筒陋地在厚纸板上用奇异墨水写了字。但是,那个办公桌并没有人在那里。

“请问……负责人不在吗?”那个女人疑惑地问。

“马上来。”道原和代说。

“哦……”

道原和代把正在做的工作…不过是十五分钟前才开始的——随便收起来,站起身来向“比赛大会”的办公桌走过去坐下。

“请说吧!”

“哦,”那个女人似乎感到很有趣。“原来是你一个人负责的。”

“是啊,本来是可以雇一个临时的职员,可是我们的事务局长舍不得花钱……”道原说起缘由,牢骚就跟着来了,“让我做两个人的事情,却只给一份薪水,实在是太不应该,你说对不对?”

这时里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探出头,

“道原小姐,刚才请你做的计算做好了吗?”

“是,我马上就做。”

“要快一点。”男人马上变成一张苦瓜脸。然后把眼光移向那个女人。“是客人吗?”

“我,……听说这里要征厨师,我……”

“哦。原来如此。不过……”好像要说什么,又改口说:“我是这里的须田局长。”

“哦,对不起……,我叫市村智子。”女人说完后很客气地鞠躬。

“不客气。不过,昨天已经找到了适当的人了。”须田好像很过意不去地拍一下头。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自称叫市村智子的女人好像立刻了解状况,“打扰你们了。”说完就准备要离开。

“喂,请等一下。”须田叫住她,然后对道原说。“道原小姐,昨天的人怎么样了?不是说今天中午以前要来的吗?”

“嗯?”道原和代愣了一下,说:“哦,……对了,她打过电话,今天早晨。”

“什么事?”

“好像有不方便的地方,她说不来了。”

“这种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须田叹了一口气。

“我没告诉过你吗?”装糊涂是道原和代最擅长的。

“那么……”须田似乎也没兴趣责备她,马上对那个自称叫市村智子的女人说:“你是……市村小姐……你已经听到了,请到里面来详细谈一谈吧!”

“是。”

“道原小姐,请你倒茶。”对道原和代说完之后,和市村智子一起走进局长室,关上门。

“请坐吧!”须田让市村智子坐在即使闭着眼晴奉承也不能称赞漂亮的沙发上。“你有没有带履历表这一类的东西?”

“是的”,市村智子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须田。

这时候须田心里己经决定要录用这个女人,对平时做什么事都很慎重的须田而言,是极罕见的倩形。

市村智子履历表上写的是四十七岁。但看她本人的外貌却是四十五岁以下的样子,她如果写四十岁,也能令人相信。

苗条匀称的身段。典型日本美女的瓜子脸……所谓会说话的眼睛大概就是像市村智子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她穿着颜色淡雅的灰色套装,但看得出是价值不菲的高级品,穿在她身上也显得自然贴切,使人一看便认定她必来自高贵家庭。

“很冒味请教,你为什么想做这个工作……”须田言词暖味地,没有把话问完。

“因为我先生在去年去世,我唯一的女儿也出嫁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每天无事可做。”

“原来如此,一定很寂寞吧!”

“是的,所以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事可以做的,当我看到音乐比赛大会正在征求厨师的报道:我就来了。本来我对烹饪并不擅长,可是我喜欢做莱,所以我确信我能胜任这个工作。”

“原来如此,你的心意很可贵。”

“我女儿也一直在学小提琴,只是她没有当职业音乐家的本事,不过,可以做为婚后的休闲消遣,偶尔拉拉琴。”

当市村智子在说话时,道原和代送来茶水。

“谢谢,不敢当。”市村智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因为女儿也学过琴,所以我想为年轻的小提琴家服务是很好的,就……”

“是的,我明白了,但这个工作并不轻松。有七名男女青年参加决赛,所以这一星期每天要作七人份的餐点。”

“我知道。”

“原先我是想让他们也帮着做点事,但是朝仓先生……你也知道就是音乐指挥家朝仓宗和先生……认为比赛必须以完全相同的条件参加,所以一切都要替他们准备完善。”

“那是当然。如果让他们帮忙洗餐具,手变粗糙或受伤,事情就严重了,说不定还影响到他们的一生前途。”

“是啊,朝仓先生也是这样说。”须田带着苦笑。

“工作虽然繁重,请不用担心,我看起来虽然不年轻,体力还是不错。”

“是的。……”须田干咳一声说:“能够这样最好,我们也很感激。不过由于预算的关系,不能付出很高的酬劳,昨天那个人可能是不满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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