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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假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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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因为正是星期四他在城市值夜班时在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那儿看到了一包原封未动的糖,便想起了妻子让他买糖的事,而他自然没有办这件事。他在不眠之夜之后,精疲力竭了,关于商店的想法引起了憎恶,所以他许下诺言之后在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那儿央求到这一包,发誓明天给她带另一包来,嘿,当然没有带来。

他带着战利品从自己的征讨中回来了,并自豪地把几乎满满一盒糖放在了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面前。

“爱人情况怎么样?”他问道,坐下来并取了一杯变凉的咖啡。

“对爱人感到很奇怪。我请多岑科和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谈谈,进而像美国人说的那样十人反对一人,多岑科估计,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没有情夫。她使人产生一种女人非常强烈地爱丈夫的印象。你要知道,我们的多岑科有某些自己的手段。他确信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对于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来说是窗户中的灯光,惟一的丈夫和实际上在各方面中衡量事物的基本尺度。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与他出版的文字是个例外,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说。她本人是按另一种方式建立了这种关系,在这一点上不能责难廖尼奇卡,因为温和顺从的性格、缺乏坚强抵抗能力是他不可分割的性格特征。好像事物的反面一样,在它的正面有心理的细微特点,深厚的情意,明白女人的心理。简而言之,假如他可以与出版者按着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所期望那样建立自己的关系,那么他就不会成为伟大的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了。”

“也就是关于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情夫方面的忌妒在我们这儿行不通啦。”尤拉·科罗特科夫更准确地补充说。

“暂时行不通。”

“那从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女人们方面呢?”

“在这方面可谈的事有的是。有一个叫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的人,是一位充满激情的女人,好像她确信,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是上帝专门为她而生的,应该属于她独自一人的。她试图骚扰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甚至拿起刀子要杀她,结果斯韦特兰螂·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得了精神病,并在医院进行了相当困难的治疗。所有这些我都听到过,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回到家里,发现妻子在地板上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叫来了救护车,医生们使她苏醒过来并把她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在医院档案室没收了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挪·帕拉斯克维奇的病历卡片。一切都得到证实,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向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求爱,老是对他纠缠不休。于是他对她说,他们只有过一年之后能在一起,换句话说,应该过正好一年,在这一年当中他们既不能进行电话交谈,也不能见面,人家说,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赎自己的罪过。”

“有什么样的罪呢?”尤拉·科罗特科夫不明白,“他和她犯了罪,背叛了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

“喂,我无从知道呀,柳德米拉。伊西琴科说‘没有’,而且斯韦特兰挪·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觉得似乎没有这回事,但准确情况我无法得知。在这种情况下,罪过所指的是他们导致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重病的行为。柳德米拉·伊西琴科采纳了长篇小说作家的论点,并且悄悄地等了整整一年,等着在心醉神迷中与自己所爱的人相会的朝夕思慕的时刻,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就这样过了一年。”

“就是因为这?那后来呢?”

“那你猜一猜。”娜斯佳微微一笑。

尤拉·科罗特科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了心慌意乱的眼神向上看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

“不可能,”他几乎又快又小声地说,“你捉弄我。”

“一点也猜不出。”她有把握地对尤拉·科罗特科夫说,“那么,根据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半谵妄状态的表述判断,她与杀害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有最直接的关系,当然,对她一直进行监视,但她没打算到任何地方去躲避并且任何令人可疑的事情也没有做,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完全陷于沉思。”

“那为什么要想?他审问她了?”

“问题就在于没有。如果她是病人,审问她有什么用处?她的口供不具有法律效力,为了行动的需要可以利用的情报完全可以从她身上逼出来。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为人的权利而奋斗的高尚志士有没有呢?他们认为心理不健康的人闲谈中所泄露的情报是不合伦理和品德不端的。尤拉·科罗特科夫,我不太喜欢,当遇到精神变态者时,与他们打交道——好像是坐在火药桶上,或者,他们自己搞出什么名堂来,或者随后辩护人使你忍气吞声吃不消。但我们的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看来似乎知道谁杀害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或者在想她知道的东西。”

“娜斯佳,也许她不是病情很重的疯子?”尤拉·科罗特科夫有指望地问道,“也许,某个时候毕竟可以与她能谈妥?”

“尤拉·科罗特科夫,亲爱的,瞧你在说什么呀!对她来说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是在他死后出现的,在这里可以认为有什么样的心理健康吗?”

“是的,对,”他摇了几下头,“如果出现的话,那么当然是幻影,无论如何不能信任她的话。”

“尤拉·科罗特科夫,要知道我们的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有完全值得注意的亲戚,而她还有古董店和写生画收藏物。她是我们这儿的财产主要继承人,况且她个人无儿无女,你明白吗?”

“明白!”尤拉·科罗特科夫高兴地一跃而起,“你赏给吗?”

“那么你快跑,坐到桌子后面工作,以便十二点半钟我们向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提出什么。”

到十二点半前还剩下五十分钟。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指望这些时间足够准备他们无需在首长面前感到惭愧的工作报告。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没有去参加选举,她甚至没想起这一码事儿,她对政治绝对不感兴趣,而使她惟一感兴趣的是不让将使大家失去一切和重新推行平均主义的共产党重新回来执政。她根本不想使她失去她经过那种周折好不容易获得的东西。那种周折——罪过,不可饶恕的很大的罪过。

在星期天她睡了很久而且睡得香甜,不需要到处跑,不需要给任何人打电话。她睡醒之后,在巨大的住宅里走了走,她在这个住宅里生活了五年——与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一起的四年和在他被捕之后的一年,所以对住宅里的每一件东西、窗帘上的每个褶子、地板上的每个小坑都知道,至今她不能习惯于想,现在她成了这个住宅以及莫斯科近郊三层楼房的主人。在叶尼亚被捕后过去的一年里,她一次也没把男人领到这里来过,实在是顾不上这个,现在可以开始考虑今后如何生活了。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饱饱地吃了早饭,高兴地吃了加有洋蘑菇的夏威夷素汁饼和香蕉酸牛奶,喝了咖啡。并打算穿上衣服去与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会面时,电话铃响了。

“娜塔什卡?”她听到一个顽皮的男人声音,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近况怎样,您现在在做什么?”

“不怎么样,”她拘谨地回答说,“你的近况如何?”

“还行,伙计,你完全把我忘了,这不好。”

“不,我没有忘记你,瓦季姆,我特别清楚地记得,当我为了叶尼亚需要好律师的时候,你没有给我钱。”

“你别说啦!”瓦季姆笑了起来,“我不是用自己双手破坏自己幸福的疯子。叶尼亚一直是我的情敌,而我,如果你记得的话,整整四年我试图勾引走你,所以最后有了这样的机会——叶尼亚因犯杀人罪而被捕了!你自由啦,我为什么为了他要帮你和律师呢?他坐牢时间越长,对我就越好。”

“你是败类!”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脱口说出。

“喂,冷静一点,不要急躁,你要搞清楚,我是在开玩笑。娜塔什卡,当时我没有钱,这的确是事实。和叶尼亚相比我是个乞丐、叫花子,一万美元对我而言是天文数字了,但我仍然爱你,这不是开玩笑。让我们见个面吧,啊?”

“你精神正常吗?瓦季姆。”她比较随和地说,“你要知道我和叶尼亚已经结婚了。”

“你说什么?你们结婚了,这有什么稀罕的?我本人也是已婚的男人。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说什么呀?”

“要谈的是,我和你曾经是多么的要好,你要记住,娜塔什卡,要记住,为了我与你重归于好,结婚证书根本用不着。这样的话,我马上就来?”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顷刻间想象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如果瓦季姆来的话,她与他在一起的确特别好过,这是实情。他是一个极好的情夫,正好合乎她的兴趣,而且甚至是很漂亮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睛很赏心悦目。她与叶尼亚生活的整整四年一直偷偷地跑去与瓦季姆约会,因为她是一个性欲极旺盛的健康的年轻女人,而床上软弱无力和枯燥无味,加之长得不漂亮的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不能给予她她想要的东西和没有它不能对付过去的东西。如果把记者杰拉尔特不算在内的话,那么在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被捕后,她一次这方面的事儿也没有敢做,而身体要求……所以现在电话中传来情夫的声音,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明白了,这些要求变得越来越坚决了。与瓦季姆合伙性饥饿的满足是没有问题的和可靠的,不需要考虑伴侣对她合适与否,预先就知道了,对她是很合适的,一句话都无须说,因为他们之间早就一切心领神会了。总之可以什么都不要担心。

“你来吧。”她坚决地说。

“什么时候?干脆现在?”

“不行,我需要有事出去一下,让我们五点见面,可以吗?”

“娜塔什卡,说的是什么啊?对你而言我永远是自由的,你要考虑到这一点,什么时候打电话?”

“四点钟,我到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就这么定了,在四点钟我给你打电话,如果不发生任何意外的话,五点钟我将来到这里。”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快活起来了,并开始穿上衣,向大街上望了一眼,心里盘算了一下,天气情况怎样和要穿什么衣服,从立柜里找出防寒保暖棕色裤子和厚厚的编织女短上衣,白色的,上面带有灰色菱形块图案。她给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打了个电话,把一个装钱的大厚信封随便塞入了包里便出发去进行业务洽谈去了。

需要走很远的路,于是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决定开汽车去。一方面,路况很差,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去坐地铁,当然,速度相对要快一些,但从另一方面讲,自己随身带了这样的包,她不能去冒险坐公共交通工具,她已有两次钱包被盗的经历了,所以对小偷的恐怖几乎到了失魂落魄的地步了。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迟到了一会儿,但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格希宁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的神情来,总的来说,他是个心情安宁,甚至是泰然自若、不动声色的人,他们是一年半前相识的,而且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无论是激动、吃惊还是愤怒的神情一次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善意的微笑好像紧紧地贴在了他那丰满、外形极好的嘴唇上。

“谢谢,亲爱的,”他说,把装钱的信封放在怀里,“这是全部的钱,或者还剩下一点儿?”

“好像是全部,”她犹豫不决地回答说,“这是五万元,此外以前收过七万元,如果您没改变主意的话。”

“我?”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感到很惊讶,“哪能啊,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是一个不改变自己决定和说话算话的人。”

“就是说,我们彼此不欠账啦?”

“那当然,毫无疑问。”

她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轻轻倒换脚,不知道还需要说什么,告辞?还是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那他们为什么要见面呢?钱她已给了,全部都清了,他们再没有任何会面的理由了。但这样就她一个留下她很害怕……毕竟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经验丰富,聪明过人,是可以信赖的人,他得了一切他想得到的。好像做出告辞的样子,但不是永远?

“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也许从我这方面来说,这不太体面,但……您大概在妇科专家当中有很好的人情关系吧?”

“那当然,”他感情奔放地微微一笑,“您有问题吗?亲爱的。”

“现在没有,哪儿来的问题啊?但将来……”

“自然,娜塔什卡,您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我对你理解对吗?您正是想要问这个吧?”

“是的,是的,谢谢您,”她急忙抓住了抛过来的救生圈,“不然现在,您本人要知道,可能会吃亏碰壁的,到处都是某些私人诊所的广告,而可以相信他们吗?胡说一顿随便什么下流话,然后不得不一生去医治,或者,清洗得不干净,喂,我要去,暂时我不祝贺你新年好,我将在节日里给你打电话,如果您不反对的话。”

“我会很高兴的,亲爱的,打心眼里高兴,祝您一切顺利。”

他向她挥了挥手,但在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的汽车没有消失得无踪无影之前,他一直没有离开板凳。

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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