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时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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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过去说吧。”宁中阳指了指角落，那儿现在没人。而现在俱乐部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大都分为几波在交流，人多嘴杂，看起来宁中阳要说的话，可能比较敏感，不宜让别人听见。

众人坐下后，宁中阳道：“你也看出来了，今儿来的人，基本都是有点背景的。”

“嗯，很明显的。”周楚点头。

“民间把我们叫做八旗子弟，叫做太@子@党，呵呵呵，我们这些可不算，不过，那个白阳么，倒是能算。他……是真的有背景的那种人，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是谁都给面子，加上他家里，对他也比较娇惯，所以对你怠慢了些，你可别往心里去。”

周楚当然看出来了！要知道，章军可是经委主任，那是有实权的人，而且也不是老百姓家的孩子，但是白阳看起来，也只是给点面子，却并没有多尊敬，那白阳的身份地位，还差的了吗？

张伟想了想，说道：“不过，老周，我可跟你说，这个白阳，你千万不要觉得此人心浮气躁，狂傲无人，就小看他，虽然我们不待见他，但是也只能是心里不爽，表面上，那还是要过得去。你想，这种人，如果没两下子，早就被人踩死了。”

“嗯，谢谢你。”周楚颇为感激的看了张伟一眼，因为，张伟能够说出这话来，就代表张伟把他真的当朋友了。

“你们华夏人真复杂！”露丝突然说道。

“呵呵呵。”张伟笑道，“你们美利坚，其实也不遑多让嘛。”

“不，不一样。”露丝道，“如果我们美利坚的男人，看人不爽，我们要么打一架，要么就不要当一回事，可是你们心里，明明很想揍他一顿，但是却说都说不出来，这叫……叫……”

“你想说虚伪吗？”周楚道。

“嗯。”露丝的汉语，还是没有到非常利索的地步。

“是，这是虚伪。”张伟道，“不过，必要的时候，我们宁愿先虚伪，先隐忍。等我们忍过去这口气，就要一口一口咬死他！”

露丝看斯文的张伟，说话居然这么很，而且那眼镜片后，居然闪着寒光，不由摇头叹道：“华夏人真可怕。”

“你觉得华夏人可怕，干嘛还来这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不友好的声音传来。

众人望去，一个一头短发，穿着军装，长得很小巧，面容很精致的少女靠着墙根，不满的说道。她旁边，还有一个少女，这个少女柔柔弱弱的，看起来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偷听别人谈话，是侵犯隐私的。”露丝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公开场合，谈何偷听，无非我耳朵好，你管得着吗？”那短发少女倒是一点不依不饶。

“我来华夏，是因为我听说华夏是文明之国，礼仪之邦，所以想来见识一下。”露丝马上道。

“结果见识的如何？”

“总体很好，人民是淳朴的，官员是清廉的，前途是无限的。”露丝连续几句话，说的大家听得都蛮高兴。

“只是……”露丝却突然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短发少女追问道。

“只是偶尔遇见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人，也是难免的。”露丝道。

“哈哈哈哈。”大家没想到，露丝一个汉语说得还有点生硬的人，也这么牙尖嘴利，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而那短发少女，显然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露丝拐弯骂了，很快就俏脸涨的通红。

只是二人的对话，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当露丝那句“只是”之后，笑的人，可不止周楚等人，旁边一桌年轻人，也都在笑。

当短发少女看见那边一个一身中山装的青年也在笑时，她突然爆发了，“在说谁呢！”

声音很大，语气很冲，满座皆惊！

第十二章　拔份（1）

露丝是什么人？是在华尔街都能游刃有余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少女给镇住？

面对急眼的短发少女，露丝淡淡说道：“毫无疑问，我当然是说你！”

静！绝对的静！

要知道，在华夏人的语言体系里，人家说“你说谁”的时候，一方面这固然是叫嚣，是为了给自己拔份，是为了给自己戳面子，可是另外一方面，这其实也是给彼此一个台阶。

因为如果人不是说我，或者不敢承认说我，哪怕是不屑回应，我都可以因为没有明着说我，这事儿就这样算了。

而实际上，也的确很少有人在人家问你“说谁”时候自己认，意思到了就行了。

但是偏偏，露丝就认了，而且那表情，特不屑，特鄙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洋妞，而且还是一颇为好看的洋妞，早就有人板砖盖上去了！

短发少女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继而变得有些铁青，她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很好！”

“我是很好啊！”露丝耸耸肩。

“这事儿没完！”短发少女大怒，“你是哪儿来的？你爸爸是谁？”

这话放出来，大家都知道有好戏了，因为短发少女这两句话，其实就是想搞清楚你是干嘛的，你背景如何？如果惹不起就算了，如果惹得起，那么我就要办你了！

可惜，露丝汉语再好，对于华夏文化里的细节和微妙之处，还是不可能理解，她淡淡说道：“来自纽约，我的父亲是约翰·摩根。”

当露丝说起摩根时，有少数几个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大部分人，并没有什么反应。虽然他们这些人，非富即贵，眼界和所受的教育，不是平民子弟可以比拟的，他们当然晓得十九世纪美利坚那个著名的摩根家族。

但是谁都知道，西方世界，姓氏重叠率很高，谁也没认为，露丝就是那个传说里的摩根家族。就像你说你是华夏国的刘家，谁知道你是哪个刘家呢？何况，那个摩根家族也是来自哈特福，不是纽约。

因此短发少女根本就没当回事，她咬着银牙，道：“好！摩根是吧？我不管你在美利坚是什么身份，有多大能量，如今你是在燕京，在这儿，你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你的话冒犯了我，你说怎么办吧？”

露丝眨巴着眼睛，很可爱的说道：“冒犯你？那就冒犯了呗，你的话我也不高兴呢。是不是，周？”

周楚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叹气，本来，自己回国还想低调一番，但是连续几件事下去，自己的名字，估计早就传遍四九城了，稍微重要点的人，大概都知道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了。

既然低调不了，那就高调吧！

周楚走到露丝身边，道：“露丝，你说得对。”

“你？你又是谁？哪儿冒出来的？”短发少女道。

“我是谁，那不重要，你是谁，你也别说，我也不想知道，今天的事情，由你而起，是你扩大，但是，今天是章主任请我过来，他是主人，我是客人，客随主便，我要给章主任面子，所以我不与你计较，你若不想闹，事情就此揭过，你若非要闹嘛……”

“我还就要闹到底了！”那少女大声道。

“那你试试看。”周楚眯起眼睛，淡淡说道。

“哟，好热闹啊！”白阳这个时候又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过来了，显然，他的确是所有人都给面子的人，大家都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

“多多，是谁欺负你了，嗯？”白阳一开口，话里话外就透着玄机，首先直呼其名，表示了二人关系比较近，其次之前明明知道周楚的名字，也知道大概的经过，却故意不说明白，这就是选边站，第三呢用了欺负俩字，这就表示定了性。

在这儿的都是人精，谁能听不出来呢？唤作多多的少女马上表情就变得潸然欲泣，指着周楚，道：“是他！他们俩！”

白阳“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周楚，道：“哎呀，这不是周先生吧！怎么，您在美利坚这发达的国家呆了这么些年，学会的就是人家欺负女人的本事？”

周楚笑了笑，道：“我倒是想学，但是我这人太笨，不仅欺负女人的本事没学会，事实上，连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没学会。”

周楚那懒洋洋的表情，配合犀利的反驳，倒是让几个人都差点笑出声来。但是白阳这人，都知道他心胸狭窄，你笑出来，那可就是得罪了他，所以大家都憋得很辛苦。

白阳面色沉了下来，“巧言令色你很擅长是没跑了！今儿你头一次来，却得罪了钱小姐，你说怎么办吧！”

周楚这下才知道，原来那个刁蛮的少女叫做钱多多，嗯，这名儿吉利！

而这个时候，章军才匆匆走来，走到周楚身边，看了看周围，然后道：“白少，今天来者都是客，我看这事儿，算了！”

章军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年岁最长，官职很高，他说话，还是有分量的。而且，白阳看他神色，似乎并不是那么一说，而是很认真，于是看了看没股的说话的周楚，道：“好，既然是章主任说话，今儿就算了，多多，你一定很大度，对不对？”

“嗯！”钱多多看周楚一直皱着眉头想事情，都没敢搭茬，其实心里也就没那么愤怒了，这杯钱小姐理解为已经吓傻了。

既然人家都服软了，也就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嘛，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钱小姐对自己如此大度感到非常开心，正想应允了下来，那周楚却突然抬起头来，道：“等一下！”

原本都松了口气的人，都又紧张了起来。大家看周楚的眼神，都像是看怪物。

章主任替你解围，你也没太折面子，这事儿就这样就完了，你倒是还想干嘛？

原本已经转身的白阳又转回来，他死死盯着周楚，道：“你还想干什么？”

“哎。”周楚耸耸肩，指了指露丝，道：“你不计较，那是你的事儿，但是，她……”周楚指了指钱多多，“她对我的女伴出言不逊，我可没觉得这事儿，可以就这么算了！”

周楚的话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许多人当即就倒吸口冷气！

第十三章　拔份（2）

这一次，连宁中阳和张伟，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周楚，他们也没想到，周楚居然直接就和白阳这么对上了！

谁都晓得，白阳在这燕京城里，就是一霸，别说跟他这么说话，在白阳声名鹊起后恐怕连不善的眼色，都没人敢给白阳使。

白阳显然也很意外，他定定看着周楚，道：“你是说，你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周楚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你想要如何？”白阳笑了，笑的很开心。

“出来混，要的是面子。”周楚淡淡道，“钱小姐说的话，我女伴不爱听，那就是折了我的面儿，跌了我的份儿！我若是不把这份儿拔回来，我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呢。”

“好！”白阳突然一声大吼，“周兄弟这话说的爱听，合着您老也是顽主出身？去过什刹海的冰场么？拍过婆子没？去围捕过小混蛋没？”

二十年前，那个血红色的年代，正是顽主纵横燕京城的时候，今儿聚会的，除了章军等几个岁数大一点的人之外，大部分人是听说过没见过，但是大家都知道拔份，知道拍婆子，如今，居然有人敢在燕京城白少面前拔份，这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啊！

周楚耸耸肩，“顽主那倒不是，冰场我就去过阿留申群岛的，拍婆子？不，我从不拍婆子，都等婆子拍我，至于围捕么，呵呵呵，高手都是独自闯江湖，顶多带一武功差点的妞，就小混混才扎堆儿。”

周楚的话，不疾不徐，可是听在大家眼里却像打脸一样，这简直把大家个平时引以为豪的东西全给否定了。

尤其是那个小混混扎堆儿，更是地图攻击，没几个人能幸免，果不其然，很多人脸色都非常不好看了。

只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又喊了声好！

大家看去，却是方才钱多多一直盯着的那个中山装青年男子。他背着手，踱着步，慢慢走到周楚面前。

“你是？”周楚奇道。

“不才郑三元。”那人微笑道，“想和你交个朋友。”

说完，他果然伸出手来。

周楚仔细看这人，长相一般，身材中等，怎么看，都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但是，他一直在微笑，他的笑，仿佛就有一种感染力，让你觉得如沐春风，让你觉得应该和他交往。

周楚也不例外，他伸出手去，和郑三元握了握。

白阳脸色微变，他看了看郑三元，道：“怎么，三少，你是想替他戳着么？”

郑三元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楚却抢先道，“三少，纵然您有帮扶之意，周楚只能心领，却不敢受，今天，周楚这个份儿，还拔定了！”

郑三元嘴角微弯，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不插手。不过白少，周楚是我的朋友，不管你们怎么拔，结果是怎么招，他，都是我朋友。”

说完，郑三元只是对章军微微点头致意，继而背着手，踱着步，飘然而去。

钱多多看着郑三元的背影渐渐远去，却想起来今天本来有重要的话要和他说，结果，都是因为周楚和这个洋妞的缘故，没有说成，想起来钱多多简直就恨不得把银牙咬碎。

可是，郑三元之前丢下了的话，却让人琢磨了，不管怎么样，郑三元都是他的朋友！换句话说，郑三元是力挺周楚的！

难道正因为他有所依仗，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白阳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也拿不准郑三元究竟想怎么样，这个时候，他甚至怀疑，今儿这个周楚，是不是郑三元专门弄出来可自己作对的？

可是想想也不至于，自己和郑三元，固然不是一挂的，但是也不算敌对关系，郑三元辈分算起来比自己高，如果真的和自己计较，那跌份的可是郑三元自己。

而其他人，这个时候也都开始琢磨起来了，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居然变得开始有些诡异了。

可是男人们开始琢磨，女人就未必想这么多了，钱多多指着周楚，大叫道：“不要以为三少罩着你，就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我就不怕三少！你得罪的是我，我就要你好看！”

周楚呵呵一笑，道：“你想让我怎么好看呢？”

“我……”钱多多刚刚举起拳头，周楚马上道：“我练过自由搏击。”

“你……”钱多多气的朝兜里摸，周楚马上道：“我不信你敢拔枪，就算你敢，你也打不死我。”

“你去死吧！”彻底被激怒的钱多多真的举起了一把黑色的五四手枪，章军和宁中阳同时大叫“不可！”

周楚整个时候，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诧的事情。

他不躲，不逃，不叫，而是脚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