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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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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把头一低,正搁在子青肩膀上,温暖的呼吸就拂在她的脖颈上。

“能为一个人跳舞,真是太好了。”他低低道。

子青本待想推开他,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低头时正看见阿曼衣衿下的后脖颈,两条暗红色狰狞疤痕赫然在目,往背脊延伸下去。

他究竟遭遇过什么?她怔怔出神。

赵破奴盯着阿曼和子青,直摇头,朝霍去病道:“你瞧瞧你瞧瞧……还好子青是个男人,这要是个女人,哪里经得住这个。这小子,他、他简直……“他搜肠刮肚地终于找出了一个词,“……他简直就是个妖孽。”

霍去病也盯着那两个人,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尽力淡然道:“是不是妖孽我不知道,不过,他确实不是头驴,眼下还杀不得。……明日过白龙堆,出了大漠就该到楼兰了。到了楼兰你去找当地人查他的来历,务必要查清底细。”

“诺。”赵破奴一喜,“原来将军你也对他心存怀疑,我还以为……”

“查清楚底细总没什么坏处。”

霍去病又往子青那边望了一眼,却已不见人影,忙环顾四下寻找,方才看见他二人正往水边走去,想是去取水。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霍去病自嘲一笑,收回目光,将水囊抛给赵破奴:“我去躺会儿,没事就别让人来找。”

“放心吧,有我呢。”

赵破奴笑道。

湖水旁,子青低头将水囊浸入清澈的湖水中。

阿曼在旁边掬水洗脸,又将水甩得到处都是,然后哈哈大笑。他自己玩了一会儿,突然侧头朝子青道:“咱们游到湖中间去玩,如何?”

“……”

子青退开一步,摇头。

阿曼想了想,笑道:“那就算了,这里人太多,下次我带你去另一处地方,比这里要美得多。”

子青微微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跟我说说话。”见她话委实太少,阿曼直截了当地要求道,“说说你的事,我想知道。”

“我的事……”子青想了想,目光黯然道,“我爹娘都不在了。”

“我也是。”阿曼欢快简直有点不像话,道,“我们一样……再说再说!”

“我有个哥哥。”子青想到易烨。

阿曼简直是惊喜:“我也有个哥哥!我们又一样!”

“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子青接着道。

“……我哥哥可不怎么样,对我也……”他耸耸肩,没再说下去,然后又鼓舞她道,“说说你最喜欢什么。”

“最喜欢?”子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思量良久,才道:“小时候最喜欢捏出来的小面人,现在还没想过。”

阿曼笑道:“我小时候最喜欢把器皿上面的宝石扣下来当弹珠玩,现在最喜欢的——是你。”

不知道西域人是否都是如此热情直白,虽然知道他确是对自己很好,子青还是着实不太习惯,斟词酌句道:“在我们汉朝,男人与男人之间一般不用喜欢,只说兄弟情分。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好兄弟。”

阿曼听罢,笑着将她看了又看,末了还是道:“我喜欢你,最喜欢的就是你!”

51第十七章阿曼(四)

出了大漠之后,眼前便是成片成片的胡杨林,正值秋季,黄橙橙的叶子铺了满地,天地之间一片澄静。骑着马儿踏过厚如地毯的落叶,沙沙作响,子青抬头,头顶也是满是黄橙橙的叶子,华盖一般地罩着他们。

远远地还能看见楼兰城内高耸入云的塔尖,越行越近,楼兰城的整个轮廓也渐渐显露出来,甚至可看见城墙外的红柳树在风中摇曳着枝条。相较众人的愉悦,阿曼倒是兴致不高,淡淡望了一眼楼兰城,便取了布巾将头面都围了起来,仅将那双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霍去病回头瞥了他一眼,微微挑眉,笑道:“城里有仇家?”

“这两年抢了不少商旅,这城里头的仇家少说也有一打。”阿曼也挑眉笑道,“我受点罪,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霍去病笑了笑,与赵破奴交换了下眼神,未再说话。

“青儿!快看那群鸟!”

忽又听见阿曼在高声唤子青,霍去病怔了怔,这小子什么时候把称呼改得这么亲密了。

子青循着阿曼手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群她从未见过的大鸟正自头顶飞过。那大鸟浑身通红,唯飞羽端为黑色,飞起来像极了正在燃烧的火焰,甚是好看。

“这是什么鸟?”她问。

“火烈鸟。”

子青由衷地赞道:“这里可真美,连鸟都这么美。”

阿曼仰头望着那些大鸟飞远,轻轻道:“在楼兰有一个传说,相传火烈鸟的羽毛丰满之后便会一直往南飞,不停地飞,只为在南焰山让天火将自己的羽毛点燃,而后将火种带回楼兰,它们自己则在天翼山化为灰烬。”

“……化为灰烬。”

尽管只是传说,子青还是不仅有些伤感。

缔素在旁嘀咕道:“难怪这鸟的羽端是黑色的,想来是烧焦的。”

“哈哈哈……”阿曼闻言大笑,“说的对,看来就是烧焦的。”

待整队驼队进了楼兰城,他们便先寻处可屯货的客栈落脚,尚还在卸货之中。城中商户听闻此处有锦缎丝帛,便已纷沓而至。

霍去病自是不管这些买卖之事,全交与赵破奴处理,只说了一句,赚来的钱给此行众人平分。只这一句,弄得赵破奴压力倍增,咬着牙根跟一堆老油子讨价还价,直至月上中天,还顾不上喝口水。

这夜,众人也总算不必再席地而睡,霍去病自是单独一间屋子,剩下的人分成两间,无论军阶,皆睡大通铺。

连日奔波劳累,缔素精神已有些不济,草草吃过饭,便迫不及待地回屋躺下睡觉。待子青等人回屋时,他早已睡熟,鼾声不止。子青见他躺在窗下,那窗上糊的绢布破了几个口子,时有风灌进来,正吹在他身上,她遂将他往旁边挪了挪。缔素睡得沉,竟也浑然不觉,翻了个身接着呼呼大睡。

子青自己合衣躺在窗下的位置,拥紧衣矜,闭目休息,半晌也浅浅睡去。

外头的商户尚在,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风声,远远的,呼啸而过

她不自觉地蜷缩起身子,颦着眉,一任在梦中浮浮沉沉……

方才楼下尚在饮酒的人中不见阿曼,霍去病轻轻推开门,走进来。

屋内没有点灯,显得狭小幽暗,榻上睡着四、五人,霍去病略扫了一圈,显然阿曼也不在其中。

目光落到子青身上时,他微怔了下,月光自窗外经由破口洒入,落在她的身上,零落地堪称破碎,怎么看他都压不住心中的不适。环顾四下,仅有的几条薄毯都已有人盖着,霍去病随手从旁拎了件不知何人脱下的皮袍,欲给她覆上,不甚碰落摆在榻边的长弓。

长弓落地,弦作一声轻响。

子青骤然被惊醒,猛地起身,同时一手抽出匕首,对准来人,身体绷得像蓄势待发的箭。

“又作梦了?”霍去病低低道,半是无奈半是好笑。

认出是将军,子青松了口气,收了匕首:“卑职无礼,请将军恕罪。”

霍去病把皮袍丢给她,故作随口道:“盖上这个睡,在外头染了病会延误行程。”

“诺。”

“阿曼呢?”他问。

子青摇头:“卑职不知。”

“他不是整日和你粘在一起么?你怎得不知道。”霍去病忍不住揶揄道。

不知该如何回答,子青只得不吭声。

直过了半夜,子青听见有人悄悄溜进屋内来,她目力甚好,虽在黑暗之中,仍辨出进来的人是阿曼。

阿曼挨到她榻前,尽管他极力掩饰,子青还是听出他呼吸较平日要粗重些,刚欲开口询问,便被阿曼轻轻捂住嘴。

月光苍白,阿曼左边胳膊湿漉漉的,赫然是被鲜血染红。

“你……”子青迅速翻身坐起。

阿曼面色惨白,笑意倦然,子青连忙扶住他,让他在榻上躺下来。因生怕惊醒其他人,她也不能燃灯,只能借着月光脱下他外袍,查看伤势……

“蹭破点皮,不碍事。”阿曼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血还在泊泊直淌,是刀伤,伤口颇大,深可见骨。

子青深吸口气,这样的伤口得用线缝合才行,她转身正欲去拿伤药等物,忽听见楼底下起了一阵极大的喧哗,有人砰砰砰用力敲着客栈的门,同时用楼兰语大声嚷嚷着什么。

她自窗口望下去,是一队楼兰士兵,腰佩弯刀,高举火把,正在砸客栈的门。

“你干什么了?”她盯着他,低声问。

阿曼表情极无辜,无奈万分道:“我只是回了一趟家而已。”

“他们是来找你的?”

“应该是的。”

子青飞快环顾了下四周,室内狭小,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她只能先草草把伤口扎紧,然后扯过皮袍将阿曼严严实实地盖起来:“睡觉,快!”

同屋内已有人被喧哗声吵得睡不安稳,迷迷瞪瞪地抱怨着什么。

子青已经能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随即是楼兰士兵蹬蹬瞪上楼的声响,他们正在挨个搜查房间。

榻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子青顾不得许多,飞快把自己外袍脱了,盖在上头。刚刚才盖好,门便被人砰地撞开,举着火把的楼兰士兵冲进来,照得室内通亮。

榻边的地上赫然还有几点血迹,已来不及掩饰。

子青心下一紧,急中生智,手背到身后,匕首自袖中滑出,重重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鲜血顷刻涌出……

被她掩在身后的阿曼看得分明,双瞳骤然痛缩。

躺在榻上的其他人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目,浑然不知发生何事,军人长期操练出来的沉稳,使得他们在此情形下也丝毫没有流露出惊慌失措,只懒懒地盯着那些楼兰士兵。

楼兰士兵一个一个打量过去,正欲上前把阿曼也唤起来时,发现了地上的血迹,立时大嚷起来。店家急急忙忙跑过来,听罢,解释给众人:“他们问,这血迹从何而来,是谁的?”

子青缓缓自身后伸出手,手腕上鲜血淋漓,还在往下滴。

52第十七章阿曼(五)

店家见了直砸吧嘴:“怎么、怎么弄的?”

楼兰士兵上上下下地打量子青,上前拽了她的手在火把下瞅,果然是道颇深的伤口,并非作假,于是又冲她嚷嚷。

“问你呢,怎么弄的?”店家忙解释。

子青淡淡道:“不小心划的。”

正值这当口,霍去病自门口进来,神态自如,视满室的楼兰士兵于无物,独独走至子青面前,执起她的手来,心疼道:“不过和你绊了两句嘴,你若生气,发顿脾气摔个物件都可以,何苦拿刀子划自己的手。”

这话,再加上这语气,听得子青全身发毛,尚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霍去病便已叹息着把她拥入怀中。饶得浑身僵硬,子青还是乖乖地让他搂着,一动不动。

楼兰士兵全都看呆了。店家也呆了一瞬,不过到底是见多识广的,忙压低了嗓子给他们解释。楼兰士兵方才了解,又见深秋夜里子青仅着单薄襦衣,愈发显得清秀可怜,不由个个面面相视,笑得颇为暧昧。

“那个……起来!”他们倒没忘记阿曼还躺着没起,吆喝着要他起来。

在旁的缔素何等机灵,虽不清楚缘由,也知道将军与子青是在演一出戏,遂滚到阿曼旁边,连踢带踹,佯作不耐烦唤道:“早叫你别喝那么酒,没酒量还非得学人逞能,起来,起来……”

阿曼含含糊糊地哼了两声,并不动弹。

缔素索性扑到他身上,一通乱摇:“起来起来起来……”他凑到阿曼脑袋旁边,忽得腔调一变,学出高不识的声音来,“别闹!你个兔崽子!”

霍去病作烦闷道:“行了行了,他喝三大坛子,哪里起得来,当心吐你一身。”

客栈中醉酒者向来颇多,楼兰士兵听得声音是汉人,也不耐烦再追究下去,口中骂了两句什么,呼啦呼啦地地全走了。

室内寂静无声,待听到楼下士兵出了门,店家关门落栓的声音,子青才长吐了口气,推开霍去病,掀开阿曼身上的皮袍……

经过缔素一番折腾,他的伤口又已裂开,血将包扎的布条染得通红,脸疼得煞白,还有闲情朝缔素笑道:“你够沉的,差点压死我!”

“你们两个,过来!”

霍去病扫了眼子青和阿曼,语气中压抑着怒气,说罢转身便走。

缔素见子青手腕上尚还淌着血,忙从自己襦衣上撕下布条递过去。子青投去感激一瞥,一端用牙咬住,单手在手腕上绕了绕扎紧,自己并不甚在意,伸手便要去扶阿曼。

阿曼深看了她一眼,推开她的手,故作嬉笑道:“我又不是断了腿,不用扶。”

子青目光担忧地望着他的伤口,血还在不断地渗出来,着实不能再拖下去了,遂又去拿了医包揣在怀中,方与他一起进了霍去病的屋子。

“他的伤口需要缝合,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在霍去病未开口之前,子青便焦切抢先道。

光是看到大片的血迹,霍去病也知道阿曼伤的不轻,点了下头,从怀中掏出上次子青在他帐中看见的小琉璃瓶递过来:“这个愈合伤口比寻常伤药好,用这个。”

子青接过,遂自医包中取出簧剪,欲将阿曼衣袖剪开……

“等等。”阿曼半靠着在榻上,按住她的手,道:“你的手……”

子青怔了下,随即安慰他道:“你放心,我左手虽然有伤,但给你缝合伤口用右手,不会出差错的。”

阿曼虚弱一笑,道:“你的手疼不疼?你先上药。”

“小伤而已,不碍事。”子青倒未把自己的伤放在心上,有条不紊自旁边取了块干净布巾叠了叠,递到他口边,“咬住!”

阿曼摇摇头:“我用不着这个。”

“会很疼,你不一定受得了。”子青皱眉劝道。

“我受得了。”他微微一笑,“比这个更厉害的我都受过。”

子青无奈,拿过小竹筒,复看了他一眼,这才拔开塞子,慢慢将竹筒内的烈性酒倾倒在他伤口之上……

阿曼含笑看着她,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稍许泄露他的忍耐。

然后是上药,取金针缝合,最后包扎妥当,他自始至终连哼都未哼过一声,望着子青忙碌的身形,目光深邃明亮。

“好了!”

子青轻轻替他把皮袍披上,舒了口气,思量着自言自语低道:“……最好再去煎副汤药。”

霍去病在案前坐了良久,虽然面前摊着地图,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子青:“你的伤,怎么还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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