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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瑟如兰云上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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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罢了。

好在她早就备好了租金,倒也不觉得仓促。房东太太接过钱也不数,抬起手指着客厅墙壁上那些画:“你的画,画得这么好,怎么还去做啤酒推销工作呢?”

墨月不好意思的笑,谦虚道:“也就您觉得好,放到外面都没人看呢。”

“我侄女也喜欢画画,她去年在北京开了一个画展,现在她的画在国内小有名气了。要不要帮你引荐一下?”房东太太千年难得一遇的热心。

墨月本没兴趣,换作是别人,她会直截了当的拒绝。可站在跟前的这位中年妇女,从来不跟她多说半个字,今天是第一次说了收租之外的话题。大概是孤独怕了,墨月想。

给她一个充实自我存在感的机会也是好的。墨月的同情心泛滥起来,便没拂逆她的好意,笑着应道:“好啊,有机会去拜见她,只是要麻烦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本来不麻烦,既然你觉得过意不去,就送我一幅画吧。”房东太太毫不客气的指着那幅《漠影》说道。

一眼相中《漠影》,房东太太挺有眼光。

《漠影》是在墨月十五岁那年,母亲把一条项链送给她后,她端详那根项链的吊坠半天,得出来的灵感。那是她画的最后一幅油彩画。

《漠影》的画面:左边是沙漠,右边是海水,沙水相临的地方,是一片礁石。礁石上一株花。花形如月,含苞欲放,袅袅亭亭,长在凌削的石壁,以薄土作养分,却傲然孑立,风摇不倒。月光如华,洒在海水,荡出白光,沙漠投下阴影,花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凌乱石缝间。整幅画是实像派与抽像派的结合,也是影与物的结合。

那时连不爱夸人的他都赞叹:“本来只是凭空想像的场景,偏偏感觉像是真的存在过。这幅画,像是在你笔下活过来了。月儿,你真的很有天赋。”

“尚云,真的有这么好吗?你可是很少夸我的。”

“是真的。等我赚到钱了,为你办个画展好不好?让你的才华人尽皆知,知道我们家有个才女。”

“好,我可等着那一天哦。”

……

他那骄傲的神情,似乎还在眼前,耳边似乎还有当时的欢声笑语。

墨月恍惚了。

“舍不得啊,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这幅画很有感情。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它的也行,诺,那幅也可以。”房东太太打定主意要拿一幅画走了,又指着那幅《沧月》。

墨月沉浸在《漠影》的回忆里,还没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房东太太。

“其实,我也不懂画,不过是拿你的画作个引子推荐给她,否则没有太大说服力,你说是吧?”房东太太又说。

“哦,反正这些画挂在这里也没多大用处,你不嫌弃我就取下来给你。”墨月头脑终于完全清明,踩在椅子上,把《沧月》取下来。

总算把房东太太送走了。看着房东太太走远的身影,墨月皱皱眉,心里觉得她有点怪。除了还是以前那样面无表情,她与平常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语速都比平时快。

回到房间,看着滴嗒作响的闹钟。思维停滞下来,机械地整理好床褥。以往的这时候,她已经准备去金夜凤凰上班了,而此时……她慢慢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心里空空的,像是时空换转不适应了。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我真的得罪游龙帮了,我真的失业了?”

视线投向阳台,房东太太来之前还明晃光亮的天色,现在已经暗了下来,给她心里增添几缕阴晦。

“接下来,我要怎么办呢?”没有工作,也等于没有了经济来源,老宅的抵押期限将至,总得想办法。

谁让你逞一时之快了?谁让你这么冲动了!谁让这么不争气!她气恼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长长地头发垂下来,遮住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

手机铃声突兀的划破寂静,墨月脸上的表情一凝,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屏幕,当看到“西凤来电”四个字后,总算松了一口气:“西凤。”

“墨月,你还好吧?你现在哪?”西凤语速很快,含着焦虑。

瞧这时间,西凤应该上班了。她应该也听说自己昨天的“惊人壮举”了吧。

墨月空晃的心像是靠在了温暖的地方:“西凤,我没事。只是昨天没有听你的话,又结梁子了。”语气里有着自嘲,这次结的梁子差点送了命。

“唉……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明天我来给你搬家,你的住处,只怕不宜久留了。”西凤难得严肃的说话。

连一向睥睨世间纷争与淫威的西凤,都露出胆怯了。墨月,这是不是证明你惹麻烦的能耐又长了?墨月心里自嘲着,苦笑道:“我去你那里只能连累你,再说,游龙帮要追究,搬到哪里都躲不过。我想回江源,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思云,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吗?”西凤脱口而出,接着是“急刹车”后的沉默,似乎她自己也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

墨月叹了口气:“西凤,我只是突然想回去看看,很快会回来的。”西凤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西凤,三年的感情,让她们就如连体婴,一旦分开,必割肉剔骨般地疼。

在C市除了这份工作,最大收获便是认识了西凤这个好姐妹。

离开,除了对西凤的不舍,竟无半点让她可以留恋的地方。心中尽是怅惘。

“那你要保重!”西凤替她难过,知道墨月想家了。虽然,她在江源已经没有家。

墨月手抚着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故意玩笑道:“西凤,我这些盆栽,可不可以托孤给你啊。”

“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你的盆栽。”西凤笑不出来。

两人又互相安慰一阵,才又挂了电话。

江源镇,秋意凌瑟。

冷清而空旷的季节,给墓地里平添几分萧煞。

一个着白色裙装的女子停在一座墓碑前,娇美的面容在看到墓碑前摆放的鲜花时,露出惊诧。

谁来过?是他吗?她咬着微颤的唇,眼睛里混合着酸痛喜悲。

环顾四周,晨烟薄雾里罕无人迹,只有躬身清扫着墓地石阶的管理员,孤身只影的穿梭在柏树石碑后。

失望地收回视线,她轻轻跪在地上,墓碑上并列着的男人和女人的照片,照片里的二人,温和微笑,眼神亲切,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正站在对面一样。

墨月眼眶发红,泪像断线的珠子掉落在膝下的青石板上:“爸、妈,墨月来看你们了。我带了妈妈最喜欢吃的糯米糕,还有豆腐酿。也带了爸爸最喜欢的桂花酒,都是今天早上去镇上老字号买的。”

她把几个盘子一一排列在墓前,又放了一束白菊。

注视墓碑上的照片良久,起身告在碑旁,喃喃道:“妈,你说过,你最喜欢的花是白菊,说它百花落尽它独开,不畏秋寒争云志。女孩要如白菊一样高风亮节。你还说过,最喜欢我穿白色的裙子,我就是上天赐给你和爸爸的美丽小天使。可是,你和爸爸就是天使的翅膀,没有你们,天使是残缺的,再也飞不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你们离开已经十年了。当年,事情发生得那么猝不及防,我来不及接受这个事实,你们就已经永远离开我了。你和爸爸一定有好多话想要对我说,你们一定像我一样,痛恨这样的生死离别。我多想再听听你们的声音,再握握你们的双手,抱抱你们的身体。爸、妈,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

声音哽咽,泪如珠落。

“爸,虽然人人都说是你酒后驾驶,才发生车祸导致那么多伤亡。可是我知道,你上班从来不喝酒。我真希望把真相找出来,现在我才发现我是多么无能,我不仅没能帮你雪冤,就连我们的房子也还没赎回来。前天,我连工作都丢了,得罪了一帮黑势力。我这才知道,天下之大,有些人可以挥金如土,颐指气使;有的人却要在人脚下讨生活,就连活着都很难,比死更需要勇气。我不该说这些的,我总是让你们担心,总是把什么事都弄砸了,我总是这么没用。”

“刚才去看了奶奶,她在你们离开的第二天也离开我了,她有腿疾,风湿病重,走路慢,你们要等等她。现在,也不知道你们三人有没有遇见,不知道你们在那个世界过得好不好,还会不会有人世间这么多烦恼。那个世界,没有我给你们添麻烦、增负担。你们应该会轻松许多吧?不管怎样,你们都要好好的,要开心……爸,妈。我该走了,有空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风啸呜咽,合着她的低声哽咽,天空变得凄迷。风又起,吹得菊花颤动,飞灰弥漫。

墨月又拜了三拜,方才怏怏离去。

第六章 失而复得

走出墓地,墨月漫无目的的行走。

当鼻子嗅到那熟悉的海风腥味,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海边。

她迟疑片刻,走过去买了票。

海水平静,天空蔚蓝。因为不是节假日,海滩上廖廖数人,很是静谧。

海风似乎很温柔,轻轻撩起她的裙摆,又轻轻放下,墨月迎风而立,极目眺望海的边际,长发似墨,随风飘舞。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留恋这个地方。尽管这里的景象与十年前都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是因为他吧,至少回忆还在。也许是的。

只要一走到海边,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他的声音:月儿,你的书带齐了没有?月儿,我晚上要给人补课,你先回去。月儿,我不爱吃鸡腿,你帮我吃了,月儿……

仿佛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茕茕孑立的背影。只是,当她睁开眼睛,他却消失了。

她只能极目远眺,希望能看到点什么。可是,眼前白蒙蒙一片,除了湿润的感觉,什么也没有。她擦干眼泪,睁着眼睛,仔细看。看波涛,看天边,或者什么也不看,只是想看得更远,看到世界的最边缘。

是不是看得远了,她便可以随着目光也到了那遥远的地方,甩落沉重的过往,甩落不堪的记忆,去寻他?

恍惚中,她想起海滩出口处的那个背影,以及父母墓碑前的鲜花。

尚云,你回来了吗?她心里问。

下意识的摸摸头上,一手空落。对,发卡正是在那天掉的。

如果不是发卡掉了,她不会回眸一瞥,更不会看到那个背影。老天在暗示着什么吗?要想得到一样东西,必须用另一样东西去交换。可我失去父母的时候,我失去奶奶的时候,我失去他的时候,老天给我什么了?怎么可以用这种残酷的方式让我成长?

手从头上轻轻移开,一些关于他的记忆碎片,紧接着不受控制的汹涌而来。

那年尚云上高二,她上高一。因为离家近,两人没住学校。

放学的路上,她神秘兮兮的凑过去说:“尚云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古尚云爱搭不理的加快步子。

“尚云哥,你不想知道啊?”她追在后面,拽着他的衣角。

他突然停下:“月儿,我跟你打个赌。”

她被他莫名其妙的话题怔了一下:“你从来不打赌,要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再也不准叫我哥哥。如果我输了,我送你一件礼物。”他表情严肃地道。

“可是,爸妈说了,要我改口叫你哥哥。”

“就知道你不敢赌?”他蹙眉转身欲走,把个激将法运用得炉火纯青。

谁不敢赌了?仔细想想,不管最后是输是赢,她一点儿也不吃亏。想着就小脑袋一昂,“赌就赌!”

他环顾四周,看到贴在路边地电影宣传海报,笑了。

“我赌你不敢看《狼咽岛》。”他笃定地看着她。

“我……”她知道那是一部新出的恐怖电影,在这方面她的想像力极其丰富,发散性的思维联想到无数阴森镜头,禁不住寒颤了一下。“尚云哥,不赌这个行么?”

“不行。”

“好吧,我输了。”她不敢逞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你不想做我的亲人吗?”

“不是。”他很得意,转身走了。后面一句话声音小得似有似无:“只是还想更亲一点。”他喜欢听她直接唤他“尚云”,而不是让她向人介绍“这是我哥哥尚云”。这点小心思,墨月当然不懂。

“尚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哎!你别走这么快!”她把压在书包下的长发挽出来,追上去。

好不容易赶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而行。

“你今天心情很好嘛?”她发现他嘴角含笑,顿时也笑若灿花。

“你刚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说吧。”他的确心情舒畅,像是刚移开了压在胸口的巨山。

“前段时间班主任把我画的那幅《凝望》发给儿童杂志社,今天杂志社打电话来说刊用了,而且老师告诉我《凝望》很有可能会进选进少年宫的画展哦。这算不算好消息?”她有些兴奋,在得到这个好消息时,立刻想要分享的人便是他。

她站在他身前矮了一个头,只能仰着粉嫩红润的脸,及腰的头发被简单的束起,搭在书包上。以前她的头发全部梳在头顶,盘成一个发髻,干干净净不落下哪怕一根发丝。但那样的发髻要梳很长时间,自从为了杜绝迟到现象而承诺每天帮她梳发,他就把她的发式改成了简单的马尾,额前的束不住的碎发,长长短短的总挡住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手舞足蹈时还要不断腾出手去拂开。只是她这些小动作十足的女儿娇态,让他的视线竟再也移不开。

月儿十五岁了,进入花季了呀。

“尚云,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不高兴吗?”她被他的灼灼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

“我很高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掩饰自己刚才侧漏的心悸,心里却由衷开心,早就知道她有这样的功底,总有一天会崭露头角的。“月儿,你真棒!要继续努力哦!”

“我跟你说,不要太崇拜我。未来的画家饿了,快点走啦!”她得意了,听到他的赞叹比任何人的都重要。

第二天早上,他给她梳头发的时候,突然掏出一个精致的莹白底莲花纹发卡,别在她额发上。她又惊又喜,犹记得那一整天都不自觉的抬手去摸头发,心情飞扬。

墨月陷入回忆,嘴角微弯,她没意识到自己沉湎于回忆中的幸福神情已被人捕捉到了。

只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太美了!”紧接着白光一闪。

墨月收敛笑容,扭头看向始作俑者。“你在干什么?”

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长相不俗,穿着略显休闲,胸前挂着单反相机。见墨月微怒地看过来,他若无其事的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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