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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卷-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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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随后走近她,“没有。”

“那他有没有写,该怎么样才能把心收回来?”低首瞧着地上石板的玉琳,垮下了肩头,有些怨恨起很想成全自己,又忍不住想为他着想的那颗心。“没有。”圣棋弯身将她抱放至桌柜上,黑眸映着她的黑眸,“为什么你要把它收回去?”“因为不会有回报。”她凄惨地一笑,“你永远也不可能会爱上我。” 她有自知之明,就像那些凡人说的,金镶玉,凤求凰,哪种锅就配哪种盖,而她,从不是可以匹配他的那块料,在别人眼中不是,在自卑的她眼中也不是,素来高高在上的他,当然也不会倾心于她,她能拥有的,就是他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关怀。就只是这样而已地只会这样。

“七情六欲,对我来说有这么困难吗?”一手抚着额的圣棋,发觉他要是再不把话说清楚,以打通这只呆头驴心中不通的死结的话,她可能永远都这么反复矛盾下去。她想也不想地点头,“当然,你是众神口中的圣人。”

“圣人也会有感觉的。”他摇摇头,捧起她的脸庞替她更正。

“真的?”类似希望、惊喜等等的东西,一下子让她灰暗的眸子亮了起来。他捏着她两边的面颊,“我骗过你吗?”居然敢质疑他的神格?他和她这只品行不及格的兽才不一样。“没有。”被捏得两颊很痛的她,赶紧替他的清白翻案。

圣棋笑了笑,倾身上前揽住她,将她压靠在自己的肩头上,看着她那头被窗根间透进的日光照亮的发,低声在她耳边说着。“我只是需要时间,我需要更多一点时间好来学会这门学问,你懂吗?”“不懂。”被他举动怔住的玉琳,将一颗小脑袋瓜摇来摇去。

“我的意思是……”他叹了口气,微偏过脸对她讲解,“你要让我学啊,不让我学,我怎么给你回报?”这下子,玉琳是真的被吓到了,呆滞的情况,远比被置在庙门前的那两只石狮还来得严重。“明白了?” 他勾勾墨眉,趁她发呆时在她唇上啾了一下。

她楞楞的点头,脑中轰轰乱叫成一片。

“往后,咱们一快慢慢学吧。”圣棋以十指揉散她一脸的呆相,相当正式地问她:“你说好不好?”终于消化完他所说的每个字句后,欢喜过度的玉琳,又叫又笑地一骨碌扑到他的身上。令没有防备的圣棋,只来得及抱住她,而后……因冲劲过大双双往后栽倒,四脚朝天。“在学习之前,首先。你得戒掉那些坏习惯。”躺在地上叹息的圣棋,受不了地一手抚着额,“而头一个坏习惯,就是你容易冲动的坏脾气。”坐在他身上的玉琳不满的撑按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的瞪着又开始罗嗦的他。“还有,你的吻技也得加强一下。”他以指顶着她那迟早会被他给顶扁的鼻尖。她质疑的弯高一眉,“你又高明多少?”哼,将吻技?他练习的对象不就只有她吗?她的差劲,那他的又会多高级?“首先,我有人身的时间比你来的长,我的理性,比你的兽性多。”圣祺不认同的摇着食指,“其次,我曾接受过郁垒的指导。”“等等,你方才说……”被踩到重点的玉琳抬起一掌,“兽性?”这点很重要,不讲清楚不行。“对。”不知被她咬过多少回的圣祺,半坐起身与她眼对眼鼻对鼻的算帐。在馆内交谈的音息稍停了一阵后,两名怀抱着同样烦恼的男女,在彼此的眼眸中,速速回想起那桩床事悬案,似乎到现在还是此题无解。玉琳先发制人,“你以为……那夜是我辣手催草?”因为她有兽性,所以那天晚上若真出了什么事,就一定是她干的喽?圣祺的气势也没输给她,“难不成你认为是我这个正人君子做的?”别开玩笑了。他的定力这么强,哪有可能会是他干的?树丛浠桫的震动声,外加咚咚的坠地声,当下自窗外传来,令好奇的他们往外瞧了一阵,在发现没什么动静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掉过头互瞪对方,无声的以眼神教劲。一触即发的雷电闪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流窜,半晌,玉琳首先自他身上跳起来,去后头的柜子里挖出跑堂伙计私藏的一坛酒。“要不要再喝一次试试看?”反正真相是查出来的。

圣祺挽起衣袖接受挑战,“别以为我不敢奉陪。”

“干杯!”

自树梢上摔下来的申屠令,在里头的两只兽开始一杯接一杯后,僵硬的趴在地上久久不动,彻底对搞不定的他们投降。“救命……”

重新开张的医馆内,一如以往,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不同的是,偌大的医馆内没半点吵嚷,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响都清晰可闻。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一手抚着嘴唇,还不时皱眉伸手抚着后背的圣棋身上,万分好奇,这回圣棋虽没在鼻子上多个齿印,可嘴角却被咬了一口,而在他露出衣领外头的颈间,似乎……也可看见遭指甲抓过的伤痕。啧………又咬他不说,这回还抓他?她怎老改不掉她的兽性?

嘴角痛,被她指甲抓伤的背部更痛的圣棋,紧抿着嘴,将抱怨的目光再次瞥向那个害他在众人面前这么尴尬的玉琳。与狼狈的他相较之下,站在柜台内的玉琳显得一身清爽。她两手叉着腰,没好气地对那个别扭的男人开口。“别捂着嘴了,他们猜不着你是怎么受伤的。”这也好气她?当初同意要喝酒的可不只她一个。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的圣棋,才想相信她的话,但早就心知肚明的众人,却默契好到极点地开口齐问。“被仙姑咬的?”

他用力转过脸白她一眼,“谁说猜不出来的?’”

“我承认我有兽性行不行?”王琳理直气壮地嘟着小嘴,可你的理性也不多啊!”哼,半斤对八两,笑她就等于笑他自己,反正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我没理性?”这句话听在圣祺的耳里,可是敏感极了。

玉琳索性走至他的面前,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襟。

“你自个儿看看这是什么。”她的指控一向都是很讲求证据的。

“这是……”醉后记忆等于空白的圣祺,紧参着眉心,不解的瞧着密布在她颈项及锁骨间,处处紫红的痕迹。“吻迹。”全都挤在里头睁大了眼的众人,再次异口同声的代为解答。

忘了现场还有外人的一男一女,动作缓慢的一块回头,默然的看着一屋子全等着看戏的街坊邻里,当圣祺发现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玉琳暴露出来的肌肤上后,他出手飞快地拢紧她的衣襟,以免春光外泄得更多,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防备地盯着众人。“放……放心,没有人敢跟你抢……”众人忙不迭地对他挥着手表示清白。圣棋质疑的目光,徐徐扫过几名眼珠子仍是盯着玉琳不放的男人。

识相的马员外当下转过身朝一众大喊:“今儿个仙君不做生意了!”

已经被训练得相当会看风头的马家下人,立即遵照马如常的指示,先是将一屋子的病患全都赶出医馆,再服务到家地替圣棋关好大门。“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处于状况外的玉琳,在大门一合后,讷讷地回过头看着一脸春风的圣棋。“没事。”拉着她的手想回家的圣棋,突然停下脚步,不解地摊开她的掌心,“你的手怎了?”“喔,这个啊?”她低首看着手心里生出来的颗颗细茧,不以为意地挥着手,“大概是药杵握久了弄出来的。”他握住它,皱眉地以指轻抚了一阵后,低首在那上头给了她一个浅浅的吻。“圣棋。”低首看着他亲吻她手心的模样,她红着脸,感觉手心的热意一路传至她的脸上。“嗯?”

“你好像愈来愈常皱眉头了。”她老实地说出近来的观察心得,“你也不时常在嘴边挂着莫名其妙的笑。”近来,他的喜怒变得更加明显,而这类过于亲密的举动也变得很多。“是吗?”他愣了愣,而后不以为意地耸着肩。

本欲揽上她肩头的大掌,微微顿了顿,猛然察觉同僚气息的圣棋,掌心滑至玉琳的背后将她带至怀中,让她背对着后头那扇未合上的窗子,不让她看向那个方向。他抬眼看向窗外,面无表情地直视着突然出现的同僚天乾。大抵也明白,天乾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没察觉八神将中的一员已到.玉琳趴在他的胸前,满脑子疑惑地以指尖轻点着他的胸口。“还有,你似乎更常做这类举动了……”他该不会是真的豁出去了吧?

以眼神示意完天乾,并看着天乾离开后,他深吸了口气,在低下头时换了副模样,俊脸上释出心满意足的笑意。“因为我喜欢人间。”

“啊?”头一回听他这么说的王琳,不停地眨着眼。

他以指顶顶她的鼻尖,“我喜欢这座人间。”在这里,有她的欢颜,有他的眷恋,他开始爱上这座宛如点亮了他生命的人间。“为什么?”来到人间后处处不习惯,还吃了不少同僚的闷亏,而且,先前他不是还急着想拉她回神界吗?怎么他的转变这么大?千年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就因为这世上只有两只麒麟,一是他、一是她,所以伴在他身旁的她,当然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玉琳。只是这些没有告诉她的话,往常在神界他w没对她说过,他也没有细心领悟过,而是在来到人间,他发现她将不会永远在他身边后,他才深刻体悟到她在他心中,是何等的存在。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明白,这样会不会太晚了点?她若是知道了,肯定又会像往常一样,撇着嘴、弯着眉,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尖骂他是只呆头鹅。只是她这只迟钝得差不多的呆头驴,恐怕也不明白他的心情呢,她不明白,他这只呆头鹅,其实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不懂爱恨、不明心痛与泪痕,他知道什么是被爱,以及那份想爱的感觉。那感觉,存在她的眨眼颔首间、在她涨红了一张小脸,拐弯抹角地骂他不解风情的瞬间、在她沉沉睡在他怀里的温馨片刻间、在她……忍着眼泪恋慕地看向他的背影间。还有……在她勾揽着他的臂膀,笑仰起脸,开心地叫他圣洲的那一刻间。坐在床畔看着玉琳不怎么文雅的睡姿许久,下了决定的圣棋,舒缓地将此刻存在他眼前的睡容刻在脑海里,形成一页页永不褪色的记忆,他倾身在她唇上覆下暖暖的一吻,不舍地分别后,替她拉来薄被,再将她乱伸的小手放进被中盖妥。远在他身后的窗外,传来阵阵再也不能等待的气息,他留恋地再看好梦正酣的玉琳一眼,强迫自己转过身,无声地踱出门后,轻轻掩上房门。灿烂的星空下,银河横越过天际,若是细听,在满园卿卿夜虫虫鸣声中,或许可听见睡神摇着桨,将梦船划过星海时溅起水花的哗啦啦声响。走至园中僻静处的圣棋,在黑暗中,双目直视着早来到园中等着他的八神将。他毫不犹豫地启口,“我跟你们走。”

没料到捉拿他竟是如此容易的八位神将,众神的目光四下交视了一会。

为首的天乾迟疑地伸手指向园后的客房。

“但她……”在天帝欲捉拿的清单上,还有里头正睡着的玉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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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高了下颔,“我会亲自向天帝解释。”

也知天帝视他为骄傲的天乾,勉为其难地朝他点了个头,先行离开园子,而在其他七名数千年来,也一直深深信任他的神将分别离开后,圣棋回首看向远坐在园中石椅上的晴空。两手扳在身后朝他一步步走来的晴空,偏首笑问。

“不后悔吗?”他这一回神界去,该有的下场,他应当心头都有谱才是。后悔?他倒没想过这一点。

圣棋无奈地笑了笑,“谁教她是我唯一的弱点。”

“你开窍了。”晴空嘉许地朝他拍拍手。

“照顾她。”慎重地将玉琳托给他后,必须快点赶上人神将的圣棋,仰首看向满天星斗的夜空,往上一跃。任他离去的晴空社只是微笑相送。

“砰!”十根纤细优美的手指头,粗蛮的重重拍打在桌面上。

自那夜圣棋一声不响的离开,而隔天早上醒来没见着圣棋,房里却多了个晴空,硬是被晴空关在房中关了三日的玉琳、自晴空的口中套出了圣棋的去向并重获自由后,即一股脑的杀上灵山想问问同僚这其中的内情。两名被玉琳找上的天上神,看了火爆的拍桌人一眼后,爱理不理地各自把头转向一旁,一神不语地喝着碗里的茶,不情不愿被拖来的另一神,则是厌恶地皱眉瞪着碗里茶质还是一样没品味的茶汤。“为什么要抓他?”问了老半天就是没神要回答她,为圣棋突然被八神将逮回神界而忧心不已的她,这回连拳头都用上了。身为地头主人的藏冬,瞧了瞧那张被她一拳打烂的桌案,心疼归心疼,还是一个字也没吐。她改把矛头扫向郁垒,“说呀!”

“他是自愿跟八神将走的。”很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扮凶样的郁垒,将手中的茶碗往后一扔,直接把她要的答案奉送给她。所有因忧心产生的四窜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她不解地张着小嘴,“啊?”“回神界后,他在天帝面前撒谎。”在郁垒抖出来后,为免她继续破坏他家的家具,藏冬跟着说出内幕。玉琳还是转不太过来,“啊?”圣棋会在天帝面前撒谎?这怎么可能?

在神界布有眼线的郁垒,烦躁地掏掏耳,“圣棋说,几千年来,他早就嫌你这个累赘太烦人了,加上你又动了七情六欲,犯了神规,也早破了戒,所以他就代天帝作出决定,干脆把你丢在人间,不打算再让你回神界。”总算是听明白的玉琳,僵立在原地,胸口沉甸甸的,心湖像刚被他们砸下了难以计数的大石。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天帝……怎么说?”

“逾权擅自决定对你的惩处,该罚。”藏冬摊摊两掌,“那小子保不住他回圣兽之首的位置了。”“天帝想怎么罚他?”向来,天帝就是最疼爱圣棋的,因此,圣棋的下场应该不会精到哪去吧。“呃,他……”藏冬的眼神顿时变得闪闪躲躲,推拖了好半天,只好刻意略过重点,“他被关进天牢里了。”“圣兽之名也撤了。”不识相的郁垒淡淡地加上他漏说的一句。

这个不会看风头的家伙,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才刻意不说的……藏冬瞪他一眼。她震惊地退了两步,不明究竟地抚着额。

“为何要撤?”这个圣名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不让圣棋当圣兽,这跟革除神籍有什么两样?不过是犯了点小错罢了,为何要有这么重的惩罚?“天帝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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