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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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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光奕长公主听了太后介绍我后很留意过我几眼,大约和宁王世子妇有关,长公主的身份不同从前,承徽郡夫人不便相见,便是接下来命妇入觐,世子妇怕也没机会说上几句话,但国宴上有机会看一看妹婿也不过了。”柔淑懒洋洋的道,“蛮夷还是有些好处的,女子不必避席,光奕长公主以右单于大阏氏的身份才能得列国宴,否则连这个机会也没有呢。”
  “郡主醉了。”柔淑身后的嬷嬷实在听不下去,咳嗽一声提醒道。
  谁知柔淑回头冷眼瞥她,嗤道:“我自与苏如绘说话,你多什么嘴?”
  那嬷嬷沉着脸回道:“前朝之事,自有陛下圣裁,不是郡主可以随意谈论的。”
  “我说光奕长公主的私事,关前朝什么事?”柔淑讥诮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出来后反而就要对你们忍让起来了?”
  那嬷嬷被太后派去看管着柔淑,虽然不及齐云、袖香那么体面,到底也是宫里头得脸的,自从接管了这件差事,私下里和这闻所未闻的郡主斗得死去活来,几次竟落了下风,拘于柔淑的身份只得忍了,但当着外人的面,总有自己一分脸面在,被她这么一训斥,自是有些下不了台,偏偏苏如绘半醉半醒,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时间却也没有劝解的意思,顿时气得脸上一白,硬声道:“奴婢卑贱之人,岂敢让郡主忍让奴婢?”
  “你既然知道自己卑贱,那就该好好守着你那卑贱的本分。”柔淑尖锐道,“而不是到处插嘴,没得丢了太后宫里人的脸!”
  “郡主!”嬷嬷全身发抖,厉声道,“就是太后娘娘,也不曾这么在外人面前训斥过奴婢!”
  柔淑不屑的打个呵欠:“那是因为太后以德服人,我年纪轻,德行也远不及太后,自然只能严词斥责,好教你明白尊卑之别!”
  苏如绘被白鹭暗地里又掐又捏,总算回过了神,恍惚着劝道:“柔淑郡主,嬷嬷年纪大了,今儿又是光奕长公主归宁,大家心里都高兴着,何必扫兴呢?”
  “看到这老奴的嘴脸没得让人不扫兴!”柔淑厌恶的说了一句,叱那嬷嬷,“你滚吧!”
  好半晌后,苏如绘总算清醒了些,看着那嬷嬷垂着头跟在后面,低声对柔淑道:“好歹是太后派来的人,你对她也太凶了点儿!”
  “不过是个奴婢,你是不知道她当初才到裁云阁时的威风,也就是我,若换了其他人,比如丹朱这样的,怕是十条命也给她磨没了,再说,我当时进宫来是个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晓得,要不这么和她大闹着,惊动了太后和我母妃,这老奴害死了我只怕还要说我是无地自容自寻了短见!”柔淑冷声道,“若是连个老奴都呵斥不得,我这郡主做得也太不值钱了!”
  苏如绘醉时远不及平时机敏,听一句话都要想半晌才能会过意,正走了几步,却听到前面暗处有靴子踩过积雪的声音传来,宫中巡更宿卫,至少也需两人同行,前面听脚步却只得一个人,柔淑顿时起了疑心,示意几人站在宫灯所能照耀之内,提声喝道:“是谁在那里?”
  那人不答,缓步走了过来,柔淑脸色一沉:“再不说话,我可大叫有刺客了!”
  苏如绘眯起眼睛看了看,却见暗处走出一个异族男子,嘴角含笑,正是孤忽!
  看到是他,柔淑皱眉不悦道:“王子为何独自在此?这里距离紫光殿甚远,已经是后宫范围了,王子虽然是光奕长公主之子,但白日也听过大雍的礼教之防吧?”
  “宴上饮多了酒,楚王便带我离席更衣,但大雍宫廷太大,尤其回廊曲折,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散了,我寻着灯火处走,没想到越走越陌生。”孤忽听了柔淑的诘问也不生气,露齿一笑,好脾气的解释道。
  “既然如此,想必楚王也该找过来了,王子请在这里少等,我们告辞。”苏如绘见他目光灼灼,不时打量着柔淑,心下微惊,忙道。
  柔淑正要点头,孤忽却道:“不瞒这位小姐,我刚才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大园子里,酒意上涌,就随便找了个假山洞睡了一觉,起身后才摸到这里的,楚王恐怕一时间找不到我。”
  “那么白鹭去带王子还席吧。”苏如绘听他这么说,心中警觉更甚,柔淑美貌,而且大雍女子肌肤细腻娇嫩,怎是秋狄那些轮廓美丽却终日处曝晒奔波之中的美人能比?光奕长公主岂非就是一个例子!
  但别说太后和长泰已经决定要将柔淑远嫁北戎,就是没有这么件事,秋狄早婚,孤忽虽然只有十九,听说已经娶了三个妻子,连儿子都有了两个,大雍已经嫁了一个光奕长公主过去,那是为了北伐的缘故,如今狄、戎皆虚,太后和长泰又不是疯了,难道还要搭上一个流淌着皇家血脉的郡主?
  而且从政治角度而言,这样对秋狄的荣宠也太盛了!
  何况太后早有言,光奕长公主之后,她绝不想大雍再出和亲公主!
  最重要的是,苏如绘可是知道,柔淑心有所爱,为了能够和车非胡在一起,她不惜串通嫡母,自毁闺誉陷害同父异母的庶弟以逃婚,东胡刘氏也是千年望族了,在她眼里却还不如一个流着一半蛮夷血脉的下人,可见其铁心程度。
  这孤忽不过是秋狄王子,还是有妻有子的,柔淑哪儿会理睬他?
  苏如绘只想着快点打发他走,免得节外生枝,孤忽却似乎赖定了她们一样,笑着道:“宴上有单于和阏氏在,我离开片刻也无妨,你们两个弱女子,就带了三个下人,这三更半夜的,怎么还能再分出人去给我引路?我就等着楚王找过来吧。”
  苏如绘见他当真是粘着不肯走,暗扯一把柔淑的袖子,正色道:“那么王子且在这里等吧,还请不要到处乱走,免得与楚王错过,并且前面不远就是明光宫,那是顾贤妃住的地方,顾贤妃久病,不耐吵闹打扰。”
  接下来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孤忽咦了一声:“顾贤妃?我听阏氏说起过,贤妃是大雍后宫仅次于皇后娘娘的妃子,是吗?”
  苏如绘耐着性。子道:“是的,王子”
  “那为何今日我与阏氏见外祖母时,贤妃不在?”孤忽故作惊奇,“难道贤妃不愿见我们?还是她与阏氏有旧怨?”
  苏如绘暗自咬牙,忍怒道:“王子说笑了,我方才已说过,贤妃娘娘病重在身,已经数月不能离开寝宫,而且贤妃娘娘与光奕长公主相处和睦,谈何旧怨?”
  孤忽哦了一声,亦正色道:“原来如此!”他眼珠一转,立刻又找到了一个借口,“阏氏是外祖母的义女,也是大雍陛下的妹妹,这么说来,贤妃娘娘也算是我的舅母之一,是长辈了,看来我走到这里也是有缘分的,不如请郡主和小姐带我就近去探望一下舅母如何?”
  柔淑忍耐不这,甩开苏如绘的手喝道:“王子自重!后妃所居之处,岂是外男可以随意进入?再说王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没得打扰了贤妃娘娘的安置!”
  说着对苏如绘低声道:“和他罗嗦个什么,反正他就一个人,咱们只管回仁寿宫,看他可有那个胆子闯进太后之宫!”
  苏如绘暗骂自己愚蠢,点一点头,两人也不理会孤忽还有多少理由,目不斜视的就要离开。
  孤忽见状,倒是急了,伸手拦住:“郡主”
  “放肆!”柔淑大怒,“孤忽王子!我们敬你是光奕长公主之子,才对你这般客气!要是换了其他人,哪来这许多废话?直接叫侍卫来领了你去向陛下回复!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想要无礼么!”
  柔淑怒叱之时神色凛然,被宫灯照得她反而添了一层妩媚之色,孤忽看着不怒反笑:“郡主误会了,我见两位深夜行走,身边却连个侍卫都没有,有些不放心,因此想询问要不要送两位一程?”
  “此地是大雍皇宫,不是塞外。”苏如绘沉声道,“像王子这样不认识路的人毕竟少,我等在宫中多年,还从未听说过后宫之中行走需要侍卫保护的。”
  孤忽眼睛一亮,却直接无视了她话中的讥讽,笑道:“是么?便是没有危险,据说许多大雍女子也是极怕黑的”
  苏如绘对飞鸥使个眼色,飞鸥一言不发,往身后暗处退了几步,就要去寻附近的侍卫。
  正在这时,孤忽身后,传来一声清咳:“王子原来在这里,倒叫孤好找!”





  第三百二十章 风雨
  柔淑和苏如绘都松了口气,前者狠狠瞪了眼孤忽,孤忽似有些遗憾的转过头:“楚王殿下,真是对不住,我刚才没跟住你,又在一座假山后睡了一觉,醒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要不是遇见柔淑郡主和这位苏小姐,差点就要闯到前面明光宫去了。”
  苏如绘一听,立刻正色道:“王子言过了,我们也不过正好回仁寿宫路过,看到王子所以提了一句罢了。”
  孤忽见她一个劲的和自己撇开关系,微一皱眉,甘然身后带了两名侍卫,略后半步却还站着一个与他年纪仿佛的少年,轮廓坚毅,颇有武将子弟之风,表情显得很沉默。
  苏如绘和柔淑各自欠身,被甘然摆手免了,那少年却俯身长揖,柔淑刚才被孤忽挑起火气,有些不耐烦道:“不必客气,楚王殿下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告退了。”
  苏如绘猜测那少年应该就是甘然的伴读张三思,想起张眷亲自去求太后的事,那任家小姐的身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谁知张三思虽然沉默,感觉却极为灵敏,几乎是立刻抬眼看了过来,见是她,忙立刻移开了视线。
  甘然听出柔淑和苏如绘都不似待见孤忽,有些诧异,但还是出言把孤忽带走了。
  柔淑与苏如绘被这么一闹,都觉得甚是疲惫,这才是光奕回来的第一日,年关又将近,接下来定然是要跟着忙的,各自回住处安置。
  苏如绘如今住的地方正是鹿鸣台从前的院子,地方自然不及玉堂殿的好,最让人遗憾的却是没有一个象样的小厨房,因此宵夜之类,都是提前去尚食局取来,热在从前烧水的地方,自己却轻易做不成了。
  浮水在亲眼目睹秀婉吊死之状后受惊过度,连着几日高烧,苏如绘当时自己也折腾得病了,撑着拉住余太奇塞了好些银票,才说动他替浮水留了张方子,余太奇到底是院正,几帖药下去,浮水渐渐的就康复起来,如今已无大碍,苏如绘担心她见风又要不好,故此这段时间只带着白鹭和飞鸥出入。
  这时候浮水早已沉沉睡去,白鹭忙着拿宵夜出来让苏如绘吃一些,飞鸥自去准备让苏如绘沐浴,如此收拾了,苏如绘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个人事不知。
  然而她却没能安睡到天亮。
  因为四更时,她被用力推醒,睁眼看到白鹭衣裳不整的站在床前,顿时心头一沉:“怎么了?”
  白鹭神色古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半晌被苏如绘催急了,才道:“小姐,人在外面,您自己看吧,奴婢不敢说。”
  人?
  苏如绘茫然披衣起身,好在屋子里烧得炭很足,忽然起来也不会受冷,出了内室,到外面白鹭陪床的外间一看,一个人影似裹着被子,侧对着她缩在了帐后。
  白鹭用的帐子只是寻常的烟罗帐,影影幢幢却看得清楚,所以苏如绘抬眼就认出了那是柔淑,她呆了一呆,才道:“你怎么来了?”
  “有热水么?我想洗个澡。”隔着罗帐,只听柔淑哑声问道。
  苏如绘莫名其妙,看了眼白鹭,她此刻已经一脸仓皇无措,知道事情不妙,猛然用力,一把拉掉了帐子,却见柔淑披头散发,身上虽然穿着整齐,连裘衣都在,却明显凌乱无比。见苏如绘盯着自己打量,她有点不自然的偏了偏头,让长发掩住脖颈,道:“你这儿不方便吗?”
  “怎么会忽然跑过来?”苏如绘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前在玉堂殿,一是离得近,二是柔淑死活想和车非狐见面,可现在她已经和车非狐见过面了,裁云阁与鹿鸣台可是离得极远的,这中间单是仁寿宫里巡逻的侍卫就有好几批,何况如今又有什么事情要她如此匆忙的过来?
  “一会再和你说。”柔淑声音喑哑,听起来像是极为疲惫,看她动作也仿佛不大自然,苏如绘越看越是疑心:“你先说。”
  见柔淑不语,以为她顾忌着白鹭,便吩咐道:“你去烧水。”
  被她抓到死穴后一直乖巧听话的白鹭,这回却迟疑了下:“小姐,郡主她”
  苏如绘皱眉:“去烧水,我慢慢问她。”
  白鹭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见外间已无人,苏如绘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柔淑撇嘴道:“你特意支开她做什么?她刚才给我开门时就发现了。”
  苏如绘一头雾水,茫然道:“发现什么?”
  柔淑咬了咬唇,半晌才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样,伸手掠开面上长发,露出光洁的脖颈,自嘲道:“这个。”
  苏如绘顺着她手点的地方看去,却是一个仿佛夏日被蚊虫叮咬的痕迹,她虽然私下里常有骄纵泼辣之举,但自幼闺训极严,进宫后养在太后膝下,那些宫人也不敢教唆,所以对男女之事只是略有所觉,懵懵懂懂的看了,略一沉吟,惊道:“裁云阁的嬷嬷竟敢打你?”
  柔淑原本心事重重,也不禁失笑出声:“你还真呆!”
  苏如绘不解其意,伸手去拉她衣襟:“不是嬷嬷抓伤的,那是怎么回事?可有别的伤处?”
  柔淑忙抬手去挡,但她身上另有痛楚,因此动作迟缓,已被苏如绘拉下一半,顿时露出雪白的肩头,同样星星点点的痕迹,这回苏如绘再傻也看出来不似嬷嬷动手抓出来的了,因其上根本没有指痕,皱眉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唉!”柔淑悻悻的,她虽然做出这样的事,自己到底还有点难以开口,顿了顿道,“你去问你那宫女吧,究竟是在宫里待久了的。”
  苏如绘左问右问,柔淑只是不肯说话,她满脸疲色:“你让我歇会!”
  苏如绘见状,只得替她倒了一杯茶,见她俯在白鹭床上不多时竟真的呼吸匀净,像是睡了过去,犹豫了下,进内室拿了件披风,到底去了后面,寻到了正忙碌的白鹭:“柔淑郡主到底是怎么了?”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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