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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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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臭丫头,又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我说的是真心话。就把林穆然当成是你青春少艾的时候,心底里曾经做过的一个美好的梦吧,一个不现实的梦。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你应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身边的现实,珍惜自己身边的人,真正爱你的人。
  你和伟杰已经结婚了,不管你以前是不是喜欢他,爱他,那么,从结婚的那一天起,你就要全心全意的待他,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不要死守着林穆然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了,他不属于你,将来也不会属于我。我相信,穆然他会找到真正属于他的、适合他的,也是他真正爱的女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我。”
  “忘记他,忘记他我能忘记得了么?”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一切顺其自然,只要好好去感觉伟杰的心意就行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一定能够被他的情意打动的。阿芬,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能过得好,开心,幸福,我会真心的为你感到高兴,就是哪天我上了前线,也会觉得很心安的。真的。”
  “婉婷!谢谢你。谢谢”
  “傻瓜,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客套的字眼么?我们是好朋友啊!”
  唐丽芬抓紧了韩婉婷的手,两人久久地互相凝望着,婉然而笑,从对方的眼眸中,似乎又看到了少年时的影子,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没有硝烟,没有烦恼的快乐年华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曾经的时光如梭,眼前的光景却艰难而险恶。自中日对战以来的每一天,全国民众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发生了巨大的逆转。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亡国奴”这个称号,随着日军入侵脚步的逐渐深入,就仿佛高悬在每一个人头顶上的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瞬间坠落,刺向人们的心尖,令所有人痛不欲生。
  开战以来二年多的时间里,一场场军事力量对比悬殊的战役之后,是成千上百个城镇被日军占领,包括国民政府的所在地南京。是数以百万计的生灵涂炭,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是无数的无名勇士倒在了日军的枪炮之下,屠刀之下。然而,一切都还在继续,一切都还没有即将要停止与结束的迹象。
  战争还在进行着,日本人的野心还在无边的膨胀着,中国人的抵抗同样还在坚持着
  民国二十七年,就这样过去了,而一个未知的新的一年,1939年,已经在万众的期待下,姗姗而来。只是,民国二十八年的新年,依然在一片硝烟与战火之中来临了。去年的年底,武汉会战的失利、广州战役的失败,重要城市与交通线的相继失守,还有一场几近将长沙灭城的滔天大火,都如同巨大的阴影一般严丝合缝的笼罩在每个国人的心头,给人们造成了无法抹去的心灵打击。
  因此,即便是在中国人最重视的新春佳节到来之际,面对战事的不利,国人的心头都象被沉甸甸的石头压着一般,沉重的喘不过气来,无法真正畅怀欢笑,喜迎新春。
  
  刚过正月,经过了大半年的历练,在沪上以专题报道战事新闻而开始在报界小有名气的韩婉婷,原本正在外地采风。偶然间听说了大批曾参加武汉会战的国军将要在大别山区腹地进行轮换整编与收容,她立刻结束了在安徽西北部农村里的采访,搭了农家拉的马车,赶到县里,换了汽车,用了大约十多天的时间,才赶到了传说中收容整编国军将士们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准备采访刚经过几场恶战,从前线退下来进行休整的战士们。
  小镇靠近大别山区,规模不大,但胜在位置僻静,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离前线也不是很遥远,所以最为适合收容整编从前线撤换下来的各军人员。尽管此地离大市镇很远,但小镇上的春节气氛还很浓郁,到处能看见挂在人家门前的大红灯笼与贴在门板上的红底黑字的春联。她赶到的时候,正是清晨时分,镇子上很安静,除了偶有几声狗吠之外,再没其他的声音。这里靠近山区,因此气温偏低,刚过正月的时节,还有些冻人,呵出一口气来,就有好大好白的一团雾气。
  随便的在早早开门迎客的小吃店里吃了点东西,韩婉婷便从镇上最大的药铺老板那里打听到,从前线退下来很多部队的伤员,前几日都分批转移到了镇子西边山脚下的一幢废弃了很久的大宅子里。那里现办成了一个伤员收容整编医疗所,由后方组织过来的志愿医生护士和一些学生们照看着,陆续大约收容了上千人的样子。
  听到这样的消息,韩婉婷心中很是兴奋。毕竟站在记者的角度来说,若是要去采写新闻的话,那里无疑是最好的地方。谢过了药铺老板,韩婉婷没有再多做停留,而是立刻朝着镇西边赶了过去。
  一路打听着寻了过去,镇子依山而建,巷道时高时低,时宽时宅。走了一会儿,她就有些气喘。所幸镇子不大,她一脚深,一脚浅的在青石板铺就的狭窄小路上赶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样子,终于,她远远地在山坡上看到了山脚下人们口中所指的那幢荒废了许久的大宅子。
  她原本以为所谓的大宅子,不过就是以前在江浙皖一带所见的那种三进深、五进深的明清时期的老建筑,因为年久失修,后人无继,逐渐荒废成了废宅。药店老板告诉他有上千人的伤员在一幢大宅子里养伤的时候,她还想不通,一幢房子里如何能装的下那么多的人?能装下一千人的房子,恐怕不该叫一幢,而该叫一栋楼了。
  等她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的真正看到了这“幢”大宅之后,她终于明白,何以它能容纳近千人了。因为与其说它是一幢宅子,倒不如说它是一片大宅子的遗址。远远望去,仅能见到残垣断瓦成片而坐,高高的但却时断时蹋的院墙上,长满了茂盛的荒草,破败的大门前,荒草长得已有一人高。若不是见到那宅子门口有人进进出出的川流不息,到了晚上,即便仅是靠近这幢如此宏伟的大宅,恐怕都要让人心生恐惧而不敢近前。
  她快步的朝着山脚下的这片老宅子走去,边走,边用心细细地打量它。离它越近,这片宏伟老宅的气势也越发的壮观起来。凭着她这大半年来走南闯北积累下来的经验,这老宅的风格,雕工精细,装饰繁复,黑瓦白墙,尽管残破,却依然可见清晰的马头墙残迹,带着明显的徽派建筑风格,与她在江浙一带所见的明清时期风格的建筑有着如出一辙的味道。看它宅院破败与荒废的年头,至少也该有四五十年的样子,想必在它破败之前,应该是当地一户大户人家的宅子。
  历史往前追溯四五十年,恰是清末民初那段最为动乱的年月。连年的战争不断,民不聊生,即使是大户人家也经不起成年累月的战事折腾。而今,又遇战事,此地离前线并不遥远,尽管偏僻,但炮火无眼,想必那些破败的厉害的地方,大约是被流弹所毁。想来当年这片老宅刚建好的时候,应当也是风光无限。主人家一定希望后世子孙能够在其中安稳居住,永享荣华。可哪里又能想到,时光流转,竟会是今天这般衰败的模样?!
  即使当年高门大户又如何,不过几十年时间,就已经是衰草枯杨、人去楼空,徒留一间空荡荡的大宅院在世上,冷眼看世间变幻。最终的衰败,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看着眼前这片令人唏嘘不已的老宅,韩婉婷停下了脚步,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与钢笔,依着这幢在清晨雾气朦胧掩映下显得格外宏伟的老宅院,飞快的在纸上临摹起来,凭着儿时打下的良好绘画基础,不过寥寥数笔,就将所见的景色与人物悉数画在了笔记本上。
  画好素描,她收起了笔记本,快步朝着那所大宅院走去。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时不时的有军用汽车从她身边驶过,车上装的尽是从前线撤下来的受伤的士兵。待她赶到,就见车上的伤员正在向着大宅院里安置,伤重的被抬了进去,伤势较轻的,由护士与志愿学生们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朝里走。
  她连忙走了过去,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声声的揪人心肺的呻吟声从身旁经过的担架上传了过来。她只是粗粗的扫了一眼,所见的已经令她触目惊心。那些人身上流出的鲜血早已将他们身上本来穿着的军服眼色染成了一大块、一大片的深黑色,有些人的伤口上还在不断的冒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热血。有些人的胳膊断了一截,有些人的半条腿没有了,有些人的肚子不知道被什么给炸开了,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肠子,还有些人的头上被缠着厚厚的纱布,鲜血将纱布几乎全部染红
  诚然,自她开始跑战地新闻以来,经常去医院做采访,伤员的伤情她看到过不少,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生死,面对这些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的情形时,也至少可以做到平静冷静。但是,现在,她站在一间临时的简陋的战地收容医院前,还是对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幕悲惨的景象感到震颤与揪心。
  她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是悲惨的,也知道,战争必然导致死亡,必然导致痛苦。但是,当要真正面对死亡与痛苦,无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短时期内难以接受的事情。她几次都想举起手中的相机,将那些正在受到死亡威胁的痛苦万分的士兵的惨状拍摄下来,但是,她的手抖得如同筛糠,根本无法取景,甚至无法好好的将镜头对准那些画面。因为眼泪一次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因为心被狠狠地揪着,难受的近乎无法呼吸。这样的感觉,太过强烈。无论她曾经在各地的医院里亲眼看到过多少伤兵,看到过多少死亡,都无法令她坦然面对。
  现场很乱,很嘈杂。来来往往的车辆,进进出出的人流,没有人有足够的时间和心情去关心那些被巨大的痛楚折磨着的士兵们。他们像一个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被担架员当成了货物似的搬运着,飞快的搬进,飞快的撤出,也没有足够的医生与护士能够在他们被送来的第一时间替他们诊治,看护。他们必须等待,能够做得,也只有等待。等待治疗,等待药效,等待看护,也许还有等待——死亡。
  她只是在门口处站了一会儿,就难过不已的看见好几个伤重的伤员,仅仅是在等候担架员把他们轮流抬进老宅的片刻时间里,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而死在了担架上。一朵朵生命之花,尚未盛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凋谢了。年轻的、勇敢的战士,没有留下他们的姓名,就牺牲在了他乡的土地上。
  之后,有个白大褂上浑身是血的大夫大约是得了信息,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满脸疲色,他弯下腰摸了摸那几个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士兵的脉搏,又飞快的翻了翻他们的眼皮,甚至没有了多说一个字的力气,简单的对着几个士兵摆摆手,便又步履匆匆的跑进了里面去。对他来说,这些死了的人,死者已矣,不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因为有太多还活着的,却等待着他去救治的人,比起死人来更需要他的关心。
  这些出身穷苦的大头兵,活着的时候尚且得不到多少在意,死了之后也就更没有人会给他们更多的关心。死亡,有时候也如同活着的时候,存在着难以磨灭的等级概念。那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许是平日里见惯了这样的死亡,对于同袍的罹难,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哀恸之色,只是木然的弯下腰,抬起那些已然死去了的士兵的遗体,朝着大宅后的山边树林里走去。
  有一具遗体从韩婉婷身边经过,她看到他的军装已经破烂不堪,上半身的扣子大敞着,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身体。他的脚上没有穿鞋,只穿了一双草编的几乎烂了底的破草鞋,脚面上血迹斑斑,脚底被石子划得全是大小不一的伤口。他的双手都用纱布紧紧地包裹着,血迹与污渍斑驳,让原本白色的纱布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本色。可以想见,他的生前曾经经历的是一场场条件异常艰苦的战斗。
  这样的一具令人看了觉得心酸的遗体根本称不上有尊严,但他那张被死亡气息笼罩着的面孔却是格外的平静与安详,如果不是他额头上淋漓的鲜血告诉她,他的头部受了重伤,也许她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他还活着。那样年轻而清秀的面庞,大约年纪比她还小吧,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没有好好的享受过人生的幸福与快乐,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成家立业,就这样死去了。他临死的时候,会想到些什么呢?会想他的母亲,他心爱的姑娘?他有没有后悔走上战场,有没有遗憾自己的人生这样快的就要结束了呢?
  有些人死了的时候,手软软的垂落在担架外,可有些人的手还紧紧的攥在一起。她看见有个人的手里攥着一块被鲜血染红了的手帕,手帕的一角上绣着一朵漂亮的白兰。看到那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顿时从眼眶里汹涌滚落。千年前的那首哀怨凄凉的古诗,不正好是今天这个场景的最好诠释么——可怜无定河边骨,恰是春闺梦里人。
  她为这个年轻可怜的士兵,也为他直到临死都还思念着的女孩而落泪。为他们今生无法相守,为他们悲凉的爱情命运。他临死的时候,想到最多的,也许不是什么高尚的国家大业,而是他心爱的姑娘吧。那么,她如果知道了自己爱人的阵亡,临死前还紧紧攥着她送他的手帕,那么,她又将会是怎样的哀恸呢?
  韩婉婷默默的将相机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随身带着的手帕,擦去了脸上的热泪,目送着那个年轻士兵遗体的远去。她禁不住长叹一声,满心尽是酸楚。如果说他是不幸的,那么,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他又是幸运的。至少,他在死之前,还尝到过爱的滋味,还有一个可以藏在心里深深眷恋着的人,还有一个一直会将他放在心里,深深怀念着的人。比起那些到死都没有爱过的年轻孩子来说,他难道不算是幸运的吗?
  一具具遗体从她的身边经过,去向他们此生最终的居所。非常奇怪的是,每一张逝去了的面容都显得那样安详,平静,一如睡着了,几乎看不出他们在生前受过多少痛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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