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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恶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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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把护照给我,明天中午前签证和机票都会办妥的。”

“请您注意,我认为该在三点钟前结束谈话,现在已经是两点半钟了。”古罗夫把护照放回桌子上。“您干嘛要和巴尔金谈话呢?”

“他自己打来了电话,使我惊讶的是,他竟不了解有人去巴黎出差这回事。”

“一个人知道的东西不应该比他必须知道的东西更多。他是个官员,即使是手下人,有人会向他提问题,他被迫或者撒谎,或者说出我不愿意公布的实情。”古罗夫回答,没有任何转变又继续说:“尤里·卡尔洛维奇,您和您的战友们想把谁看作未来的总统呢?”

“戴高乐将军。”戈尔斯特科夫刹时间作出了回答。

“不可能,”古罗夫心平气和地回答,“莎鲁尔不仅不在政治局,甚至没有担任过州委书记职务。人民不会信任他。”

“您说得对,”主人吃力地叹了一口气。“让前任总统保留原职吧,千万别发生任何变化。”

“即是说,您对竞选运动不提供款项。总统的部队没有许多财富,但是还有一些钱。”

“您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很想知道,您向什么地方投资,我必须知道凭藉什么可以把您欺压。如果我知道有人对什么施加压力,那么我就会晓得是谁欺压人。”

“没有一个金融家是单干的。总有几匹套在一起的驿马。然而我是一匹辕马,但是我应该考虑到拉边套的马。要不然,马车就会翻倒的。”

“我往往看得太远了,这是我的坏习惯,”古罗夫说。“我们期待更加美妙的未来,虽然我宁愿知道尽量多的事情。”

“在您考虑到要去巴黎旅行的时候,您竟然向我拿很少的钱,”戈尔斯特科夫改变了话题。

“您明天要和女儿谈话,您询问一下,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还要在今天和她商议一下,”主人看了看手表,“也许她的旅行要延期吗?”

“最好要她不用耽误时问。”

“那么就应该吸收尼娜来参加工作。她母亲比我的威信更高,而且夫人会像女人一样用某种方式诱惑她。”

“但是您得给女儿的旅行拨款。”古罗夫感到惊奇。

“尤里雅有信用卡,”主人微微一笑。“如果她忽然需要现钱,那么在巴黎定可找到那些乐意拨出必需款项的人。”

“如果您的女儿能够更快地回来,那就好啦。”古罗夫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埃菲尔铁塔在原地耸立着。

民警机关的前任上校和刑事侦查局的侦缉长卡尔采夫正向铁塔上方观望,他感到有点头晕了。

“在电影和电视上它没有这样巍峨,”他指出这是事实,叹了一口气,“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奇迹,我们就像盲目的鼹鼠一样过日子。去年我到过保加利亚,在那个地方我们的黑海完全不同了。”

站在近旁的华连廷·尼古拉耶维奇·聂斯捷伦科不把头向后仰,而是环顾着街道,他发现那个坐在汽车上的耶兰丘克面露微笑,退伍的上校说道:

“结束吧,伊里亚,该告辞了。有个人遇见我们,把我们带到各家商店里去,让我们坐上汽车在满城兜风,而他根本算不上是一个男子汉。”

“巴黎女人都在哪儿呢?”伊里亚问,“一些黑发的瘦弱的女孩在到处闲逛,也有闻名的巴黎女人吗?”

“你为什么飞到这里来,少校?”聂斯捷伦科发脾气了,把这个同志轻轻地推到汽车那边去,耶兰丘克坐在方向盘后面。

克格勃的前任中校,目前的国际刑事警察组织的工作人员尤里·彼得罗维奇·耶兰丘克是个瘦削的,体态匀称的黑发男子,约莫五十岁,微露笑容地照看着几个同胞。一个成年人望着那些在行为上令人不太高兴的小孩,但是你向他们询问的只是年龄。尽管如此,你心里还是喜欢他们这些淘气鬼的。

当侦察员们走到跟前时,耶兰丘克从汽车里轻轻地跳出来,用手指着放在后座上的几个钱包,说道:

“我给你们买的衣服,把它放进自己的手提箱里去。”他打开背箱。

“你们要怎么说,”聂斯捷伦科从背箱中取出自己的手提箱和运动员用的小提包,“只不过这有啥用呢?这里是商行的几包东西。”

“我们都是俄国人,不能玷污人,尤里·彼得罗维奇。”伊里亚鼓励同志。

“都是俄国人,都是俄国人,纸包倒是商行的。”耶兰丘克微微一笑,“只不过我得把你们送到旅馆里去,旅馆的房客们不在‘塔季’买东西,”他指指商店里的公司的纸包,“法国人是可怕的吝啬鬼,一些假绅士。”

当他们把破旧衣服放在另一处以后,毫无拘束地坐上汽车出发了。伊里亚忍不住,便发问:

“尤里·彼得罗维奇,我们将住在高价旅馆吗?”

“绝对不是,普通旅馆,可是坐落在拉京街区,有一定的名气,并尊重顾客的风俗习惯。俄国人在这里是些中等水平的生意人,你们不应该太讲究。”

旅馆以它那不引人注目的朴素使得俄国人感到扫兴。它所坐落的小巷自然可以和老阿尔巴特街或莫斯科河南岸市区的小巷媲美。客房并不大,但十分舒适,非常清洁,不时散发出去臭剂和旧屋的气味,只有洗澡间很宽敞,并有现代化设备。

当客人们把行李打开的时候,耶兰丘克坐在窗户旁边的红木安乐椅上。

“请坐,我们谈谈吧,”当侦察员们抽出空闲时他说并从挎在肩上的小提包里取出一瓶白兰地酒和一包苹果,“喏,按照俄国的风俗习惯,让我们庆贺短暂的逗留!”

伊里亚招了一下手,耶兰丘克和聂斯捷伦科只沾了一沾嘴唇。

“我们望了望你们的小姑娘,”耶兰丘克朝窗口望了一眼。“奶油色的三层的楼房,您的姑娘占据着二层楼拐角上的有两间房间的住宅,”他把那个带有三个按钮的黑盒子放在桌上,“如果她不在浴室里,你们可以倾听她的意见。她举止庄重尊严,对艺术感兴趣,常去博物馆,小书店,用法语和德语表达思想,喝白葡萄酒,与男人们有接触,但保持距离,昨天她遇见一个……我们无法了解,他们也许是从前认识的,也许是昨天才认识的。有人在调查这个小伙子的情况,可是我没有侦察员,不得不求助于当地的警察局,尽管警察局冷淡地对待国际刑事警察组织。要晓得我们无法表示出什么具体的意见,只能说一声:有礼貌的服务。看起来这个俄国小伙子在巴黎是孑然一人。我不喜欢他。你们非亲自对付他不可。”

耶兰丘克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相片,用手指着其中的一张,上面刻画着这个约莫三十岁的小伙子的肖像,看来高高的个子,运动员的体格,淡褐色的头发。

“他很受女人们欢迎,具有自信心,好像是我们之中的一名,”聂斯捷伦科说。“我仿佛在某处见过他,也许是我搞错了,从一方面来看,他的外表是富有魅力的,从另一方面来看,好像是合乎标准的,没有特别的标志。”

“现在有人在观察他们,但当这女郎回到旅馆的时候,她就属于你们的了。我不能无休无止地欠着人情债。”

“他没有留下过夜吗?”伊里亚向对面的大厦点点头,问道。

“没有,十一点左右他们在旅馆附近告别了,那个男子汉甚至没有顺路到酒吧间去。我本人至多花了两小时观察过这个姑娘,关于她的情形,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她给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看来她并不愚蠢,她知道自己的身价。而我不喜欢这个小伙子。我给你们一辆配备有司机的汽车,但是他不会说俄语。最后一点是,谢天谢地,你们没有武器,但是你们可以参与殴斗或者违犯你们不熟悉的本地的法律。请注意,巴黎的警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同他争论是不行的,溜之大吉是不应该的。假如有个警察把你们拦住,当务之急仅仅是点头、流露出微笑,向他解释一下,你们不会说法国话,要遵行一切规则。假若有人把你们哪位送进警察局,就得出示你们的护照和我的名片。”

耶兰丘克把自己的签证卡交给侦察员们并且补充说:

“万一不得已时就请你们出示我的名片,如果要求支付罚金,就不容异议讨钱吧。我忘记了,只有当打开绿灯,街上没有汽车通行时您才可以横过街,否则,就站着等候车开过去。”

“只能从鼻孔呼吸吗?”伊里亚忍不住,开口问道。

“甭自作聪明,”聂斯捷伦科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一句,他不仅年龄更大,在侦查局的职位更高,而且比身边这个同志几乎高出一头,他宽厚地端详着这小个子男孩。

刚刚用那教训的口吻说话的耶兰丘克无忧无虑地哈哈大笑:

“伙伴们,这里的国家很自由,但是人们极端地奉公守法,按照自己的法则来生活,在这个地方对俄国人来说不是什么都能了解的,并且你们有实际的语言问题。”

“尤里·彼得罗维奇,我想瞧瞧这家旅馆,”聂斯捷伦科朝那个坐落于对面的旅馆点点头。“会有这样的事么?从办公楼的正门,总之,从那里去运输食品,您自己会明白的。”

“请您换一身衣服后,我再把您送过去,旅客们不会在办公的地方漫步,应当写一篇轶事。”

“我是俄国人,想在莫斯科给法国人开一家旅馆。”聂斯捷伦科回答。

耶兰丘克充满敬意地望望他,微微一笑。

“我们在原则上应该顺路去看看主人,自我介绍一番,但对俄国人来说,这都是情有可原的,那么您可以不换衣服了,索性一同去吧,我想,什么都会是顺利的。”

“伊里亚,请你不要从客房里出来,先洗个澡,换换衣服吧,我很快就会回来,”聂斯捷伦科说道,他和耶兰丘克一同出来,走进了长廊。

尤里雅从停在旅馆门旁的汽车里走出来。司机维克多尔也走出来,他问道:

“咱们顺路到酒吧间去,随便喝点什么吧?”

“我疲倦了,”尤里雅甚至不想描述出倦意,嘲笑地睇着。“你可以在我的客房里喝点饮料,但是我希望休息休息,给父亲打个电话。如果有兴致,我就会挂个电话。”她看看手表,“大约过两个钟头,七点钟左右,我们同去散散步,在什么地方稍微吃些东西。”

“很好,”维克多尔点点头,“我看,你喜欢逗弄我。”

“有可能,但对你还是例外。是么!”姑娘挥挥手,在镜子门后面隐藏起来。

“坏家伙,”维克多尔无恶意地说,重新在方向盘后面坐下来,开车出发了。

尤里雅拿了客房的钥匙,赐与看门人以微笑,没有坐电梯,登上二层楼。客房已被仔细地清扫,尤里雅高兴地环顾了她所住的那套房间,已经多少次地想到,尽量挥霍,享受着人生的幸福是多么令人欣快的事情。姑娘脱下潮湿的大衣,挂在外厅里,让它慢慢地阴干。她脱下那双经常在街上穿的便鞋,沿着柔软的地毯走过去。她打开冰箱,取出一瓶俄国伏特加酒和果子汁,混和在一起,像男人那样一饮而尽,这之后便向洗澡间走去。

一个不年轻的面色黧黑的女佣沿着走廊穿过去,她看见一扇俄国门上露出了钥匙,不赞同地摇摇头,她取出钥匙,敲敲门,走进了客房。

“尤里雅!”她听见水在浴室里哗哗地流,便大叫一声,走到了门边,开始爆豆似地说起来:“尤里雅,我对你说过多少遍,不能把钥匙塞在房门上的锁孔里,也不要不锁上门啊!”

“欧玛呀?”尤里雅回答,并把水流声压低一些。“想必是为了钥匙而骂人吧!?你不要跟我说得这么快,我不是法国女人。”

“你是个愚蠢的女孩子!”女佣说了几句牢骚语,从地板上捡起便鞋,仔细地揩干净,放回原位,把钥匙塞进门上的锁孔里,大喊大叫起来了:

“我走开,你立即出来锁上门吧!我就站在那里听着。如果你不锁上门,我又要走回来,又要大喊大叫了。”

尤里雅从浴室里走出来,扭转了钥匙,用拳头捶了一下门,大喊了一声:

“老唠叨鬼呀!”

“你这个愚蠢的小猫,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给人吃掉哩。”

“谁需要她呢?”尤里雅操着俄国话说,又走回去洗淋浴。

当她赤身露体的时候,她显得完全不同了,任何一身衣裳都会破坏她的美丽的身段。这一点尤里雅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她和多数女人不同,不喜欢躺在浴盆里,在那里水和泡沫遮盖了她的身体,她宁可洗淋浴,照照镜子,不时地看看她自己。在这一点上没有自恋癖,没有任何不正常现象,她深信她的身体美丽而有性感,这一点使得小姑娘感到快乐。当她穿上长衫时,她却把这一层又置之脑后了,欣赏自己的肉体只是寻常的女人的转瞬即逝的弱点。

尤里雅是个聪明而根本不平凡的女人,这一点自然使得她的舒适的,似乎是无忧无虑的,甚至是天堂般的生活复杂化了。

这个姑娘好像还缺乏什么呢?她现年二十四岁,清醒的头脑,可爱的容貌,美丽的身段,爸爸是个不拒绝女儿任何请求的百万富翁。过好日子吧,欢天喜地吧,折磨你的倾倒者吧,如果叫他们排队,那么他们会变成由莫斯科直至科雷马的一道长城。

她在生活富裕的环境里出生,快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挥金如土,她在那年出嫁了。这段经历是极其平庸无奇的。一个狡黠而不很聪明,但深受女人们欢迎的男人依靠金钱结婚了。尤里雅很快就弄清了丈夫的本质。虽然她比他小八岁,但在智力、理智和教育上比他便优越。使尤里雅感到委屈的不是常见的现象:男人在世上最喜爱金钱,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而是他的感觉迟钝和头脑简单。她虽富有自我批评精神,但是她一切都责怪自己,她感到惊奇,怎么会看不清这个呆气的男人,竟已投身于堕落的深渊。她爱上他了!非常英俊的富有性感的伴侣啊!你真是无忧无虑的女蠢货!白痴!他在从事商业活动,完全依靠父亲。

尤里雅下定决心,让父亲和母亲坐在身边并且说:

“我感到自己有过错,我也要负责。记得你们对我作过暗示,我这个傻瓜,没有地方打烙印。让我们都把往事忘记。父亲,我求你,你不要碰他,让他活下去。”

“女儿,在我们这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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